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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一支又一支的叛军从南方开过来,几乎已经压垮了他们守城的信心。而如果新到的那支骑兵,也跟南门外的叛军是一伙儿,则意味着守城一方在战败之后,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今晚全都要身首异处!

    不是,不是叛匪,湖阳西面是新都! 越是绝望,越有人异想天开,哑着嗓子大声嚷嚷。

    如果骑兵跟叛军是一伙,那他就该从南面的唐子乡赶过来。没必有必要去新都方向绕一大圈儿。况且骑兵赶路的速度远远超过步卒,如果他们隶属于叛军,应该早就抵达湖阳城下才对,不该这个时候才姗姗来迟!

    你怎么知道不是叛匪?! 城门校尉石坚抬起脚,冲着乱喊乱叫者猛踹。都给我把弓拉满,无论谁敢靠近城墙都给我射。万一又是叛匪的计策,我等都死无葬身之地!

    啊! 众郡兵和乡勇被吓了一大跳,带着满脸的失望,张弓搭箭。还没等他们分清楚来人到底是敌是友,那支从城西如飞而至的骑兵,猛地一调头,贴着城墙西南角急掠而过,刀枪所指,正是城南的叛军。

    城上弟兄勿慌,看邓某给反贼一个教训! 整个骑兵队伍的正前方,一名银盔银甲白袍小将,骑着一匹浑身上下都像雪一样白的宝马良驹,高声断喝。手中长槊如一条白色的闪电,直奔朱姓反贼头领的胸口。

    小子找死! 那朱姓叛军头目,也不肯示弱。一手擎刀,一手持盾,挺身迎战。只可惜,他的武艺,照着白袍小将差得不是一点半点,连一个回合都没坚持住,就被挑得倒飞出去,不知死活。

    将军——! 朱姓反贼麾下的喽啰们,哭喊着上前,试图给自家头目报仇。却被白袍小将一个接一个,接连刺翻在地。天光昏暗,城上的守军虽然看不清到底多少人死在了白袍小将槊下,却激动地浑身发抖,心潮澎湃。

    不是敌人,是自己人!一个武艺高强,胆气出众的自己人。虽然他身后的骑兵加在一起,也没超过五十个,但这五十名武艺高强的援军,却让蔡阳城内所有兵马的士气倍增。

    杀了他,杀了他! 周围的其他叛军这才缓过神来,咆哮着一拥而上。而那白袍小将,却不慌不忙又刺翻了两名反贼头目,然后在自己人的接应之下,迅速退向了城门。

    城上的兄弟不要开门,先放箭退敌! 紧跟在白袍小将身后的另外一名高个子骑兵,扭过头,冲着城墙上高声叮嘱。

    哪里还用他来废话,被城外精彩厮杀烧得热血沸腾的郡兵和乡勇们,毫不犹豫张开角弓,将羽箭不要钱般朝追过来的叛军射去。转眼间,就逼得叛军将士仓皇后退,只留下了一地挣扎惨叫的伤号和数十具浑身是血的尸体。

    在下前队偏将军岑鹏帐下校尉邓旭,敢问城上今晚哪位将军当值?!  白袍小将身上已经溅满鲜血,却不屑去擦。横槊在胸前,操着一口地道的长安话,冲着城墙上的守军大声询问。

    在,在下! 城门校尉石坚欣喜若狂,三步两步冲向垛口,探出半个身子大声呼应。在下城门校尉石坚,见过邓将军。多谢邓将军活命之恩!

    前队乃是朝廷几个主力精锐之一,那岑鹏岑君然,更是可以跟马武平分秋色的百战名将。怪不得邓校尉,刚才带着五十骑兵,就敢迎面逆冲两千叛匪。而前队骑兵的抵达,也同时意味着,前队的其他精锐主力,已经到了路上。随时都可能开过来,将城外的叛匪一网打尽!

    其他城墙上的郡兵和乡勇,也是喜出望外,一个接一个将手中兵器抛向半空,放声欢呼。前队精锐马上就要来了,湖阳城有救了。大伙只要熬过今天夜晚,就可以安全回家,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然而,城外的前队校尉邓旭接下来的话,却让大伙非常失望,各位,稍安,稍安勿躁。我家岑将军奉命前来讨平叛军,但麾下弟兄多是步卒,还需要两天半时间,方能赶至。邓某今日,只是奉了我家将军的命,前来知会韩县宰,无论多难,都请务必挺过最近两天。万不可心生怯意,弃城而去。否则,军法绝不相饶!

    啊,啊,啊—— 城门校尉石坚脸上的笑容,顿时凝结成冰。愣愣地张着嘴巴,不知道如何回应。

    校尉,这,这可如何是好! 其余郡兵和乡勇头目,也瞬间深受打击。纷纷转过头,请求城门校尉石坚赶紧想办法。

    援军来了,肯定不是反贼,反贼都是荆州人,说不出如此地道的长安话。然而,援军却根本不打算入城,丢下一个口信,就要扬长而去!

    那前队校尉邓旭,想来平素也是骄横惯了,根本不在乎城头上众将士的反应。笑着又拱了下手,大声补充,好了,将军的命令邓某带到了,就不再耽误功夫了。邓某还要赶着去新野查验匪情,诸位,三日后再见!

    说罢,一拨坐骑,转身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那城门校尉石坚,刚刚经历过一次士气大落大起,怎么肯放这样一颗定心丸离去?不顾城外叛军可能听见,慌慌张张地扯开嗓子,大声挽留,且,且慢,邓将军且慢。今日天色已晚,您又刚刚跟反贼血战一场,不如进城稍事歇息。明日一早,石某亲自陪着你去新野!

    邓将军,慢走。天色已经黑了,您不如先进城里养精蓄锐!

    邓将军,邓将军,我家县宰想必已经摆下酒宴,正等着为将军接风。您老千万不要离去!

    邓将军

    众郡兵和乡勇头目,也纷纷走到城垛口,朝着前队校尉邓旭挥舞手臂。唯恐自己喊得不够热情,挽留不住对方的脚步。

    那前队校尉邓奉哪里肯听,回头摆了摆手,继续策马而行。然而,其身边的弟兄,却好像被城头上的热情给说动心思,纷纷跟上前,低声请求,校尉,弟兄们一整天没吃上热乎饭了。胯下坐骑也没吃上草料,如果

    将军,弟兄们能坚持住,坐骑也受不了。咱们不如

    他们的声音不高,却被城墙上翘首以盼的许多守军,听了个清清楚楚。立刻纷纷扯开嗓子,大声请求:将军,您不心疼自己,也心疼一下白龙驹!

    将军,磨刀不费劈柴功。您进城歇息一晚,明早再离去也不迟!

    将军,弟兄们都累了一整天了

    盛情难却,那前队校尉邓旭,只好又将坐骑停了下来,郁闷地数落:你们这群吃货,说什么人困马乏,分明是舍不得城里的接风宴席?罢了,罢了,大战在即,邓某今日就纵容尔等一回!

    噢! 众骑兵欢呼雀跃,立刻拨转坐骑去拍城门。即便到了此刻,也还没忘记留下十几名弟兄,手挽骑弓,对着夜幕中敌军大队严阵以待。只要后者胆敢趁机扑上,就立刻放弃进城,先跟其拼个你死我活。

    到底是前队精锐! 城门校尉石坚等头目,看得肃然起敬。相继大步走下马道,亲自去给远道而来的骑兵开门。

    那前队校尉邓旭,永远像凤凰般骄傲。明知道敌军随时都可能扑过来,却不急着进城。亲自拎着长槊,给所有弟兄断后。待弟兄们身影都穿过了城门,才策动胯下白马,最后一个缓缓入内。

    在下城门校尉石坚,见过邓将军!若非将军及时赶到,我等今晚必死无葬身之地!

    在下乡兵屯将赵青,见过邓将军!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在下乡兵军侯薛超,见过邓将军!多谢

    在下

    众郡兵和乡勇头目,不待城门关闭,就纷纷上前,朝前队校尉邓旭见礼。

    虽然他们个个都有职务在身,但郡兵和乡勇中的官职,跟朝廷前队精锐中的实职,差别可是天上地下。更何况,如果能将对方留在湖阳,大伙的性命,就都多了一分保障。客气话说得再多,也不吃亏。

    那前队校尉邓旭,却忽然和善了起来。笑着拱下下手,大声回应,不必,各位不必如此多礼。事实上,在下还要多谢各位!

    邓校尉您这话是 被对方的诡异笑容,吓得心脏一抽,追问话,从石坚嘴里脱口而出。

    各位不要乱动,否则,刘某手中长槊可不认人!!一句话没等说完,前队校尉邓旭,已经将长槊端了起来。三尺槊锋,迅速扫过所有人的胸口。

    夺城! 众骑兵挥舞兵器,朝着马道上冲去,所过之处,血光如火一般耀眼。

    夺城! 城门外地上的尸体和大部分伤号,也纷纷跳了起来,高举着兵器,直扑城门。一个个身手迅捷,如下山的虎豹。

    夺城!更远处的夜幕里,先前退下去的义军如海浪般涌了回来,顷刻间,就将湖阳城南门淹没在刀光之中。




第七十一章 风吹鼍鼓山河动 (三)
    你,你,你 城门校尉石坚和一众守军头目,这才意识到上当受骗,身体抖若筛糠,嘴巴里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连环计!反贼中有高人,居然制定出了一个让他们防不胜防的连环计。先是采用不断增兵的方式,向他们示威,制造紧张气氛。然后又派人扮远道而来的援军,与前面的反贼大战一场,赢取他们的崇拜。最后,又装作不屑入城的模样,让他们彻底放弃防范之心,主动开门将对方邀请进来!

    诸位,我汉军柱天都部言而有信,凡迎降者皆可不死! 正当众人惊悔交加之时,前队校尉邓旭,将长槊抖了抖,大声强调。

    张某誓死不降! 一名乡勇头目,忽然被激发出了最后的勇气,扯开嗓子,大声咆哮。

    噗! 三尺槊锋迅速刺入了他的胸口,血光冲天而起。前队校尉邓旭双臂发力,将尸体甩向众人背后的街道,笑了笑,再度重申,迎降者皆可不死!诸位愿意为昏君殉葬,还是愿意将功赎罪,尽管自行选择!

    投降! 投降! 投降!

    城门校尉石坚等人,迅速认清的现实,争先恐后大声高喊。

    对方有长槊在手,他们的刀却还插在腰间刀鞘之中,根本没有任何抵抗之力。而大队的叛军,已经从城门蜂拥而入,即便顽抗到底,也改变不了湖阳城失陷的结果,大伙又何必枉自搭上性命?

    所以,投降,在此刻已经是最佳选择。至少,不会被当场杀死,身后的家人也不会受到牵连。

    那就招呼尔等各自麾下的弟兄,让他们放下武器,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 对众人的表现非常满意,前队校尉邓旭 点点头,沉声吩咐。

    投降!弟兄们,不要再打了,投降!咱们已经尽力了!

    降了,降了,李家庄的人降了!再打下去也没鸟用,只是搭上自家性命而已!

    赵家庄的,赵家庄的,投降,全都投降!

    张家寨的

    众头目既然已经放弃了抵抗的念头,也不想让各自麾下的弟兄枉死。纷纷挥舞起胳膊,跳着脚,朝城墙上的郡兵和乡勇们大声招呼。

    城墙上的郡兵和乡勇们,原本就已经被冲上了的义军压得节节败退,听到自家头目的呼声,顿时彻底失去了死撑到底勇气,纷纷丢下刀枪,跪地求饶:投降,投降,我等投降!

    投降,投降,不要再杀 了。我们投降了!

    投降

    冲上城头的义军虽然占尽了上风,但人数却远少于防守一方。见守军肯主动弃械投降,也不愿将他们再度往绝路上逼。立刻停止了砍杀,一边分派人手快速控制城门和防御设施,一边将守军丢下的兵器收拢起来,以防万一。

    不多时,湖阳城的整个南门和南段城墙,就彻底落入了义军掌控。大队的义军兵卒在将领们的指挥下,浩浩荡荡沿着城门杀人城内。每一支队伍路过前队校尉邓旭身侧,弟兄都扭过头,大声向此人致意,右将军,神机妙算!

    右将军,威武!

    兵不血刃,兵不血刃!

    那假扮前队校尉邓旭的柱天都部右将军,则微笑着向所有人点头,既不居功自傲,也不故作谦虚。直到看见柱天大将军的帅旗,被人簇拥着挑进了城门。才将被俘的守军头目交给了麾下弟兄,自己则策马迎上前去,冲着帅旗下的壮汉抱拳行礼: 禀大将军,末将幸不辱命!

    你这,罢了,下次切莫如此行险! 刘縯的脸上先是一喜,随即就板了起来,沉声吩咐。

    饶是预先审阅过刘秀的整个诈城方略,当看到自家弟弟大模大样地在守军羽箭射程内与朱佑两个做戏,刘縯依旧紧张得心脏差点从嗓子眼处跳出来。因此在大功告成之际,心中竟生不起任何鼓励之意。

    右将军神机妙算,李某佩服! 跟在刘縯身后的李秩,却懂得如何把握机会修补彼此之间关系,立刻拱起手,大声夸赞。

    右将军神机妙算! 王霸习郁两个,也紧跟着向刘秀拱手,赞赏之态溢于言表。

    如果选择强攻,对于湖阳这种防御设施齐备的城池,义军不拿出一万以上的兵力,半个月以上的时间,根本没得手的指望。而用巧计夺下了南门之后,接下来的战斗顶多是一个时辰的事情,不但极大节省了兵力和时间,而且避免了大伙久攻湖阳不下,被闻讯赶来的朝廷精锐前后夹击的风险。

    是以,单纯从军事角度,大伙怎么夸刘秀都不过分。两相比较,反倒显得刘縯这当哥哥的,对弟弟要求过为严苛。害得后者脸色顿时开始发红,摆了摆手,大声道:诸位先别忙着帮他邀功,眼下我军只不过拿下了南门,距离攻克全城还相距甚远。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别让敌军翻了盘才好!

    怎么可能,敌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没有高墙相护,岂是我义师的对手! 李秩撇嘴摇头,满脸不屑,末将不才,愿领一哨兵马,去取那韩铮的首级!

    末将不才,愿与卫将军同往! 王霸也不甘落后,紧跟在李秩身后请缨。

    好,你们两个各带五百弟兄,直接去攻打县衙! 刘縯想了想,立刻欣然点头。

    恰恰有一哨官军骑兵,沿着街道朝南门杀了过来。李秩和王霸两个扯开嗓子齐声大吼,带着千余弟兄,迎面扑了过去。以二人的身手,寻常官军头目,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顷刻间,就被斩于马下。众义军士气沸腾,高举长枪大刀,紧随李秩和王霸身后奋勇拼杀,将湖阳兵杀得丢盔卸甲,像受惊的兔子般,沿着街道纷纷遁走。

    大将军,我带着弟兄们去夺取北门!邓奉见敌军如此不堪一击,知道大局已定。立刻转过头,向刘縯请大声请缨,湖阳城只有南北两门,堵住北门,就可以将各乡乡勇全都留下。择其精壮者,恰可充实我军!

    士载此言神妙,给你两百弟兄,便宜行事! 刘縯闻听,立刻轻轻点头,能堵住就堵,如果堵不住,放了他们一条生路也无妨。切忌跟人拼命!

    末将尊令! 邓奉高兴地一拱手,点起两百精锐庄丁,沿着李秩和王霸杀开的通道,只奔城北。

    大将军,我找马厩。湖阳城既然有骑兵,肯定专门养马的马厩!朱佑心思机灵,也跟着大声提议。

    尽管去,给你五十名弟兄! 刘縯早就知道骑兵好处,立刻欣然答允。

    眼看着大伙都有了新差事,刘秀不觉心热,赶紧也抱了下拳,高声请缨,大将军,末将

    你带领弟兄,看守南门,不得有失! 没等他把话说完,刘縯立刻高声打断。

    刀剑无眼,再勇悍的将领,也有被流矢所伤的时候。自家弟弟已经冒了一次险,没有必要再去冒第二次。况且立了头功者,也没必要再跟其他人去抢功劳。

    这,末将遵命! 刘秀无奈,只好委委屈屈地答应一声,跳下坐骑,转身走向了城头。

    接下来的战斗,无论有多热闹,都彻底与他无关了。他不敢公开违背哥哥的命令,只能站在城墙上百无聊赖地吹冷风

    正吹得困意上涌之际,身背后,却忽然又传来了好兄弟朱佑焦急的声音,文叔,文叔,你在哪?快出来,快出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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