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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话音刚落,一个冷冷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噢!原来不在任的大夫,就可以任由尔等折辱了!还好老夫这个中大夫还没有卸任,来来来,尔等干脆把老夫也一起抓走!

    你,杨,杨大夫,您老怎么会在这儿?!仿佛双脚被钉在了地上,校尉打了个趔趄,差点当场栽进泥坑。

    许大夫的家被人放火烧了,老夫岂能不过来看看?国师杨雄狠狠瞪了校尉一眼,带着数名家丁走进人群。蹲在许子威身侧,用右手上下替老朋友活血顺气。

    呜——许子威长吐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却不是向老朋友杨雄询问究竟,三娘,为父终于找到你了!你不要走,为父有画像为证,这就拿给你看!这就拿给你看!

    啊!她果真是许博士的女儿!

    许三小姐,她竟然是许三小姐!

    许家三小姐舍身救父!

    那校尉眼瞎,居然要抓许博士的女儿!

    周围百姓又惊又喜,在旁边大声议论,指指点点。

    很多人眼神都不错,先前都看到画像上的女娃与马三娘相似。很多人都坚决不肯相信,舍命救了许子威的少女,会是黑心放火者。更多的人,则对长安四虎的作为早有耳闻,只要能让长安四虎吃瘪,就愿意接受任何理由!

    那校尉敢惹已经致仕多年的许子威,却惹不起正在任上的杨雄。惊惶地回过头去,想找王固替自己拿主意,却不幸地发现,先前暗中指使他抓走马三娘的王固,早已不知所踪!

    正进退两难间,却又听见杨雄大声喝道:你这女娃,还不上前见过令尊!莫非你身上有什么宝贝,值得我们两个老头子联合起来,冒认亲戚么?

    这马三娘虽然是个直心肠,却并非傻瓜。在被官兵抓去验明正身和暂时将错就错,蒙混过关之间,很快就做出了正确选择。转过头,缓缓走到许子威身边,敛衽施礼,阿爷?您真是我阿爷?请原谅女儿不孝,对小时候的事情,丝毫都不记得了!

    三娘,阿爷这些年,找得你好苦!许子威一把抓住马三娘的胳膊,老泪纵横。

    阿爷!阿爷莫哭!阿爷,我真的不记得了!阿爷——马三娘从小父母早丧,根本没感觉到过什么父爱。最初还是小声地敷衍安慰,转瞬间,却是心里头一酸,也跟着泣不成声

    果真是亲父女!

    原来是女儿偷偷回来找父亲相认!

    怪不得许博士这些年来一直疯疯癫癫的,原来是被人拐走了女儿!

    那没长眼睛的校尉呢,这回,看他还怎么说!

    周围的百姓一边抹泪,一边小声议论。都被许子威和其女儿相认的情景,感动得无以复加。

    那中城校尉知道再继续纠缠下去,自己肯定在劫难逃。猛地把心一横,走到许子威面前,躬身施礼:许博士,在下张宿,祝贺你与令爱父女重逢。火灾的起因,在下还得仔细勘查,就不打扰你们了。请容在下就此告辞!

    说罢,掉转头,倒拖着宝剑,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第六十章 半信半疑读尚书
    第六十章 半信半疑读尚书

    哈哈哈四下里,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所有赶过来救火的百姓,都对中城校尉张宿的行径嗤之以鼻。

    那许子威思念爱女成癫,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哪有功夫跟一个中城校尉去较劲儿?稍微缓过一口气来之后,就要带着女儿回家。

    然而,他哪里还有什么家?偌大的许博士府连同周围的四五栋深宅大院,早就都被烧成了一堆残砖碎瓦,侥幸活下来的邻居们相抱痛哭,谁也不知道,上辈子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居然遭此无妄之灾?

    好在国师杨雄财力丰厚,见众人可怜,便将自己在长安城内两座空着的院落拿了出来。一座暂时借给几户受灾人家共同安身,另外一座宅院,则干脆就送给了许子威,算是庆祝他们父女重逢的贺礼,

    许子威与杨雄相交多年,知道此人生财颇为有道,所以也不跟老朋友客气。一手拖着满脸尴尬的马三娘,另外一只手搭在书童阿福的肩膀上,就直接去了新家。结果刚刚抵达新家门口,还没等进院,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悲悲切切地哀告声。却是先前起火时,丢下他各自逃命的男女奴仆们,因为没有放良文书,无法在长安周围安身。看到自家主人还活着,又可怜巴巴地跟了过来。

    如此不忠不义之辈,要尔等何用?来人,给我全送长安县衙里去,着官府随意发卖了换钱!没等许子威开口,杨雄就毫不犹豫地越俎代庖。

    是!立刻有四五名扬府的家丁拎着大棍子一拥而上,将许家的奴仆像赶羊般赶做一堆儿,然后用绳子拦腰拴成了串,就准备往长安县衙里头牵。那些男女奴仆问心有愧,也不敢挣扎求饶。至能手抱脑袋,放声大哭。

    许子威虽然已经致仕多年,却毕竟曾经身为两千石俸禄的高官,丝毫都不觉得扬雄的处置决定有什么不妥。然而,马三娘却被男女奴仆们哭得心中好不落忍,皱了皱眉头,低声劝道:他们都没练过武,大火一起,自家能活着跑掉已经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救人?况且即便救,也救不了你,不过平白搭上自己的一条命而已!要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您老人家已经平安脱离了险境,就算给自己积德,饶了他们这回算了!

    那可不行,此例一开扬雄眉头一皱,立刻大声反驳。

    行,三娘说行就行。算了,反正老夫原本也没指望他们来救!许子威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了自家女儿一边,松开阿福,挥舞着左臂大声宣告。

    随你!扬雄无奈,只好挥挥手,下令家丁们放人。众许氏奴仆感激不尽,一个个争相上前,向三小姐磕头谢恩。把个马三娘窘得受也不是,不受也不是,一甩胳膊丢下许子威,先逃进院子里头去了。

    哼,若不是三娘心善,老夫才不会再要你们这群废物!许子威越看马三娘,越觉得顺眼。得意洋洋地冲着奴仆们呵斥了一句,也紧跟着快步踏上了台阶。恍然间,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二十几岁,浑身上下充满了活力。

    凤凰浴火,果然是凤凰浴火!国师扬雄神神叨叨地回头看了一眼尚在冒烟的许府旧址,然后又看了看宛若新生的老友,嘴里不停地嘟囔。从此刻起,愈发觉得自己推演《周易有成,慢慢技近于道。

    至于刘秀严光等人,今天肯定来不及去太学报名了。心中又担心一会儿误会揭开之后,马三娘被许老怪怨恨。互相看了看,也跟在扬雄之后快步走进了许子威的新家。

    早有扬雄提前留在这里的奴仆们迎上,先将主人和客人分别迎入不同的房间,拿来热水和干爽的新衣,伺候他们各自收拾。待大伙都把脸上的烟熏火燎痕迹擦洗干净之后,又将所有人领到正堂,摆宴压惊,顺便去除晦气。

    到了此时,马三娘确信自己已经平安脱险。便不忍心再继续将错就错。先倒了一杯酒,双手捧着送到许子威面前,蹲身致歉:夫子,先前我不想被官兵当纵火犯冤枉,就顺势冒认了您的女儿。事实上,我姓马,不姓许,画上的女孩,也不可能是我。冒犯之处,还请夫子原谅则个!

    说着话,毕恭毕敬将酒水举过了眉心。

    三,三娘,你,你不,不肯认我啦?!许子威大惊失色,刚刚恢复了生机的脸孔,迅速变得灰败不堪,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怪我稀里糊涂,就把你给当死人给入了葬。我知道,我知道那次做事匆忙,对不起你。可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我

    我没资格怪你,夫子,真的没资格!马三娘抬起头,惨笑着打断,那画卷上的女娃,真的不是我。我像她那么小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更甭提穿绸缎衣服,戴金锁子!不怕您老笑话,我之所以练武,最初就是为了能顺利抓到兔子和野鸡,能跟全家吃上一口肉汤。

    三娘,你受苦了,为父当年对不起你!许子威哪里听得进去,只是一厢情愿认为,女儿被别人捡走之后,没吃没喝。却主动过滤掉了,马三娘话语里所说的年纪。

    你真的不是你女儿!我记得我小时候的大部分事情,真的从三岁起就没吃过饱饭,对你也没有任何印象!马三娘无奈,只好先将酒盏放到一边,继续大声补充。

    许子威却拒绝相信。任由马三娘说了一条又一条,直到把嘴巴都说干了,他却依旧坚持认为女儿是因为当年被他活埋,而故意在骗他。最后把马三娘终于气得忍无可忍,猛地用手拍了下矮几,大声断喝: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不是你女儿!你若觉得自己的性命还值一点儿钱,明天就去太学里替刘秀说句公道话。你若是像姓阴的那样翻脸不认人,那也随你,我就当今天又瞎了一回眼!

    说罢,转身招呼刘秀等人,就要一道告辞。

    国师扬雄见了,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赶紧一边连连向许子威使眼色,一边站起身,大声喊道:三娘,且慢!老夫还有一件事不明!

    火不是我放的,信不信随你!我到他们家附近的时候,火头已经点起来了。一帮子蒙着脸的坏人丢完了火把正在四散逃走!马三娘以为扬雄想从自己这里追查烈火的起因,头也不回,大声解释。

    老夫,老夫岂是那黑白不分之辈?扬雄被说得脸色微红,一边用力摆手,一边大声补充,三娘你误会了,老夫早就知道放火者另有其人。否则,老夫刚才也不会主动出面把你从那校尉手里救下来!

    多谢了!马三娘还记得先前自己差点儿当街跟官兵发生冲突的场景,停住脚步,转身向扬雄轻轻拱手。

    扬雄老脸再度发红,很是为自己刚才故意表功的行径感到羞耻。然而,为了不让老友许子威活活急死,也为了心中对《周易的无比痴迷,他干脆彻底豁了出去。又摆了几下手,干笑着说道:不用谢,不用谢,你刚刚冒死救了我这老友的性命,我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冤枉?!

    也不算冒死,我是练武之人,耐力比常人好,憋气也能憋得久一些!马三娘见他还算明白事理,稍微压下了一些心中的不耐烦,冷着脸道。

    这就是老夫的疑问所在,不知三娘师从何人?居然练就了如此高明的身手?扬雄立刻打蛇随棍上,继续干笑着大声追问。

    我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了也没任何好处!马三娘当然不能直说,我的武艺是跟我哥学的,我大哥叫马子张!只能皱着眉头扫了扬雄一眼,然后给出一个硬邦邦的答案。

    若是换做平时,有人拿这种态度相待,扬雄肯定立刻拂袖而去。但是今天,他却用无以伦比的耐心,继续笑脸相陪,噢,原来是个不能说名字的世外高人。失敬,失敬。但是,三娘,你那师父武艺虽然高,却有些不是人间烟火。居然连一份户籍或者路引都忘记给你弄,让你今后如何一个人在外边行走?

    这?马三娘被问得愣住了,顿时又想起先前被校尉追查路引的尴尬。但是,作为赫赫有名的勾魂貔貅,她岂能被这点儿小事给难倒?稍做犹豫之后,便冷笑着说道:你猜得没错,我师父的确忘了给我弄一份户籍。不过也无妨,等刘秀入了学,我就回山去找师父便是。只要不进城,谁有闲工夫天天盯着我?!

    高,高,这的确是世外高人之风。饥而猎,渴而饮,世间律法与我何干?扬雄立刻挑起了大拇指,做心驰神往状。随即,又对着两眼发直的马三娘快速追问,那三娘回山之后,就不再来长安了么?我是说,不再理睬他们几个野小子?

    几个野小子?当然指得是刘秀邓奉朱佑和严光。特别是刘秀,此刻位置正好与扬雄翘起的下巴颏遥遥相对。登时,马三娘就被问得又是一愣,秀目当中,瞬间涌上了几分黯然。

    刘三郎马上就要进入太学读书了,以后就会做官,像扬老头和许老怪二人一样住豪宅,穿华服,使奴唤婢。而自己,马家三娘,终究还是个没有户籍和江湖女匪,即便回来相见,结果又能如何?既然注定没有结果,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分别?

    不如这样,你帮我一个忙,我帮你弄一份长安上等人家女儿的户籍,方便你今后自由来去,如何?扬雄早就猜到马三娘会如此反应,强忍住心中的负罪感,低声诱惑。

    真的?马三娘即便再聪明,也不是这种老狐狸的对手,立刻两眼发亮,大声追问。

    两份,一份给你,一份给你师父,或者你指定的任何人!唯恐诱饵的分量不够,扬雄迅速举起两根手指,大声强调。老夫是陛下亲口封的国师,正式官职为中大夫。这点小事儿,还不至于说了不算!

    那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马三娘眼中,早已闪现出哥哥马武跟自己一道以正常人身份在长安街头闲逛的情景,带着几分期许继续追问。

    嘘——扬雄将手指竖在嘴边,故作神秘状,小声!你到我跟前来说!你看,我那老友因为思念女儿,早就变得疯疯癫癫。你今日如果不顾而去,我敢保证,半月之内,他就会绝望而死。三娘,不如你救人救到底,委屈一下,做他的义女如何?这样,我这老友不会因为绝望而死。而你在长安城内也有了落脚地,还能再得到两份上等人家的户籍。咱们各取所需,谁都算不上吃亏!

    说是小声,事实上,这几句话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许子威的脸上,顿时就又有了血色,手扶着面前矮几,身体因为过度紧张而微微颤栗。而刘秀邓奉朱佑和严光四个,虽然觉得扬雄此举有些乘人之危,但既然许子威对马三娘并非色心大发而是舔犊情深,他们也觉得没必要出言阻止。反正这笔交易,从整体上马三娘并不吃亏。

    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马三娘做事永远都干脆利落,迅速看了刘秀一眼,发现后者脸上并没有反对之色,立刻就给出了准确答复。

    三娘请讲!扬雄心中大笑,立刻满口子答应。只要能做得到,老夫绝不推辞!

    甭说一个,多少个都行,只要你不走,即便不叫我父亲都没关系!许夫子红着眼睛,结结巴巴地补充。

    你收刘秀为弟子,亲自教他。我可以既做你的义女,也做你的女弟子,跟你学如何读书写字!马三娘狠狠剜了故作可怜的许老怪一眼,大声给出最后的答案!



第六十一章 长安难居非米贵
    第六十一章 长安难居非米贵

    不可!刘秀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般颜色,不顾一切地大声否决。

    他不反对马三娘拜许夫子为义父,因为此事对马三娘有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他却不能容忍马三娘以拜许夫子为义父为条件,替自己谋取亲传弟子资格!这关乎他少年人的自尊,也关乎他刘秀的立世原则!

    然而,在此刻的马三娘心里,少年人那孱弱的自尊和原则,远不如生存重要。扭头瞪了刘秀一眼,皱着眉头说道:你别乱插嘴,这回必须听我的!指使人放火烧毁许家大宅的人,十有八()九便是王二十三。你若是投到其他教书匠门下,即便这次能顺利入学,将来也免不了再遭到别的暗算。还不如直接拜了许夫子,好歹他能镇得住场子,让姓王的不敢再明着对付你!

    三姐!我,我怎么能刘秀被瞪得脑海里一凉,拒绝的话顿时就卡在了嗓子眼儿。

    你怎么能什么?莫非嫌弃老夫学识差,教不得你这个小秀才么?许子威忽然拍了下矮几,冲着刘秀怒目而视。

    他坚信只要把三娘留在身边,假以时日,肯定能证明自己这个父亲并非冒认。而三娘刚才所说的那些穷苦的回忆,全是发生于她被人捡走之后,并非发生于八岁之前。所以,甭说是收刘秀为弟子,就是跟刘秀结拜为异姓兄弟,他都不会拒绝。至于刘秀本人此刻的想法和感受,则根本不需要考虑。

    这,夫子误会了,晚辈,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刘秀即便再心高气傲,也没胆子说四鸿儒之首不配做自己的老师,只好红着脸,躬身解释,晚辈,晚辈只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能进太学读书已经是万幸。绝对,绝对不敢

    那你先前带着束樇来我家做什么?好不容易才将三娘留下,许子威岂肯让刘秀节外生枝?冷冷一笑,沉声质问。

    这刘秀顿时语塞,找不出任何借口来回应。

    他先前提着束樇去许家拜访,的确打的主意是:拜入许子威门下,借此解决冲撞嘉新公名讳的麻烦。并且预先还探听清楚了许子威的治学方向和性格喜好。然而,后来的事态发展,几乎每一步都超出了他的预想,让他在目不暇接的同时,对自己的谋划能力,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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