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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管他,既然已经来了,就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朱佑则踮起脚尖朝堂内看了看,替所有人作出决定。我看右侧最后一排,好像还空着几张矮几!

    话音刚落,耳畔却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唤,子安,文叔,士载,还有你们几个岁考名列前茅的,跟上我。祭酒把你们安排在了左首第一排!

    众人迅速扭头,恰看五经博士崔发那圆圆的面孔。皱纹里都带着笑,仿佛刚刚捡到了十万两黄金一般。

    崔夫子,您老,您老也在?沈定被吓了一跳,质疑声脱口而出。在他印象里,眼前这位崔博士平素对谁都不假辞色,却不知今天怎么突然一改前非,主动下场当起了酒宴的司仪来?

    老夫怎么就不能在了?五经博士崔发今天不光是心肠变好了,心情也不是一般的好,圆脸上每一条皱纹仿佛都泛着油光,老夫如果今天不来,以后再想凑这种热闹,恐怕机会就难喽!皇上给老夫专门下了圣旨,等明年开春,老夫就要去典乐履新注1

    恭喜夫子!没等对方将话说完,沈定与刘秀严光等人,已经齐齐躬身道贺。

    在校三年多,他们早就不再是那种对官场情况一无所知的白丁。心里头都清楚,像崔发这种五经博士,如果继续留在太学里教书,这辈子就只是空顶着一个博士的虚名,捞不到半分实权。而此人回道朝堂之上,却最低都是一任大夫。如果运气更好些,直接出任典乐卿,都有可能!注2

    同喜,同喜。你们几个努力,如果卒业后不嫌典乐那边清闲,可以直接向老夫投贴!崔发轻轻拱手,满脸得意地发出邀请。

    沈定和刘秀等人不是他的嫡传弟子,平素又跟他没太多交往,当然不会将这种邀请当真。笑呵呵地跟崔发客套了几句,跟在对方身后,快步入席。

    汉代以左为尊,主人的左侧,从对面看恰恰是右侧。所以作为今天的主宾,大司徒严尤的席位,就被安排在了右首第一。而他的正对面,则是左首第一排,专门为二十名岁考成绩出色学子留出来的位置。

    看到崔发带着沈定刘秀严光朱佑等人落座,在场的若干学子,眼睛里顿时就露出了羡慕的光芒。谁都知道,能坐在大司徒的对面,肯定被后者留意的机会将大大地增加。而席间两位祭酒再稍加提点,便可以一展才华,让大司徒记住自己,日后录用提拔!

    刘秀刚刚恢复了一些元气,忽然间又成了数十道目光的关注对象,顿时身上就有些不自在。顺手从面前的矮几上抄起一盏茶水,正欲低头喝上几口,适应一下宴会的气氛。耳畔忽然又传来了一声高呼:大司徒到,诸生起身恭迎!

    恭迎大司徒,大司徒万胜,万胜,万万胜!刘秀连忙放下茶盏,与众学子们一道站起身,向门口长揖下拜。同时,将头悄悄抬起了一些,用眼睛的边缘位置,偷偷打量来人的模样。

    只见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将,在祭酒刘歆秀和副祭酒扬雄二人的引领之下,昂首阔步而入。在其身后,则跟着六名心腹属下,个个都穿着整齐的武将常服,足蹬高帮鹿皮战靴,举手投足之间,杀气四溢。

    不愧为本朝第一名将,连手下的爪牙,个个都是如假包换的万人敌!被扑面而来的杀气刺激得身上一紧,刘秀忍不住在心中暗道。

    大司徒当年跟圣上是同学,当年时,就精研兵法。后来领兵征讨高句丽,一战灭其精兵六万多人,杀得汉江都变了颜色。快嘴沈定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快速介绍严尤的丰功伟绩,班师途中,他又顺手抄了鲜卑人的老巢。让辽东二十余部,从此对我大新俯首帖耳!

    跟在他身后第一个,是前将军陈茂,盖马山之战,阵斩高句丽二十余将,自己一根寒毛都没被敌人碰到!不远处也传来了的牛同的声音,与沈定的话语一道,印证着刘秀心中的判断。

    还有轻车将军赵休!一箭射瞎了肃慎单于眼睛的就是他!

    最后那个是卫将军钱宏,曾经带五百轻骑,直捣匈奴单于庭!

    北岳将军,我看的北岳将军了。据说这次出兵剿灭叛匪,就是他第一个杀上了华山!

    议论声一句接着一句,越来越高,越来越大胆。仿佛唯恐客人们听不见大伙在传诵他们的辉煌过往。

    大司徒严尤,早就习惯了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情况,所以也不介意学生们的失礼。先快步走到自己的席位之后,随即,笑呵呵地向大伙拱手,诸君请坐,今日乃刘祭酒的私宴,不必拘礼。否则,尔等肯定没心思吃饭,严某自己也吃不痛快!

    啊,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这辈子杀贼无数的大司徒严尤,如此好说话。众学子都愣了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严尤自己也笑了起来,然后,冲着身边的心腹爱将们轻轻摆手,你们几个也赶紧落座,学生们肚子里没油水,扛不得饿。再耽误下去,肯定有人会偷偷抱怨老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是!陈茂等武将齐齐肃立拱手,然后各自跪坐于预先安排好的席位之后,依旧面色凝重,腰杆笔直。周围的学子们,却愈发笑得前仰后合,同时心中对大司徒严尤的畏惧,也都化作了对长辈的尊敬。

    须臾之后,作为主人的刘歆秀清了清嗓子,起身向客人致辞。随即,酒宴就宣告正式开始。学吏们带着奴仆鱼贯而入,将热气腾腾的菜肴和血一样颜色的葡萄美酒,迅速摆在了每个人面前的矮几之上,更有一队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歌姬,移动莲步缓缓而至,在管弦的伴奏下,与诚意堂中央翩翩起舞。

    在场的学子当中,绝大部分人都出身富贵之家,从小见惯了美人,对歌舞根本提不起太多兴趣,只看了几眼,就又将目光落在了严尤和陈茂等武将身上,一个个眼睛里写满了崇拜。

    而严尤和陈茂等百战老将,显然也欣赏不了这种软绵绵的东西,耐着此间主人的面子,勉强应付了片刻,便迅速将目光转道了盘中珍馐上,开始专心致志地大快耳颐。

    受好友邓奉的影响,刘秀的乐理和乐艺都相当有功底,鉴赏能力也不错。默默地看了片刻,就看出歌舞中的门道。却是取自清乐中的相迎,表达的是将士凯旋,百姓主动带着肉食的酒水,相迎于道,感谢给自己带来太平的意境。虽有讨好之嫌,却非常符合今天的场景。

    正举着酒盏慢慢品味之际,忽然,跪坐在一侧的朱祐捣了他左肋一下,低声提醒道,王固,王固在大司徒身后,刚刚一直偷偷地瞪你。

    他?刘秀抬眼看去,正遇上王固那藏着刀子的眼睛。愣了愣,顿时心中就涌起一丝警惕。然而,还没等他做出更多的判断,王固却已经站起身,快速走向了门外,仿佛从此对他彻底不屑一顾。

    我都被皇上打入另册了,你还想怎么样?刘秀轻轻摇头,笑容里顿时带上了几分苦涩。

    这几天,关于他入宫面圣,却得意忘形,最后惹得天子发怒,被赶出宫外,空手而归的流言,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每一个传播者,都好像亲眼看到他如何狂妄自大,在皇帝面前出丑露怯的模样一般。这背后,如果没有任何人推动,才怪!而王固虽然最近几天不在太学之内,却未必当真置身事外!

    正无奈地想着,忽然,却又感到自己的对面偏右不远处,有一道怨毒的目光而逝。待扭头细看,却发现博士阴方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正对着一块羊肉努力。转眼功夫,就将本以煮熟的肉块儿,切成了一团碎碎的肉糜。

    这老东西肯定恨我恨的要死!也罢,那晚三姐是替我打的。他有什么本事,尽管冲着我来!刘秀对自己的前途已经不抱太大希望,索性豁了出去,冲着阴方摇头冷笑。直到把对方笑得心里发毛,自己低头闪避,才慢慢收起笑容,重新欣赏场中的歌舞。

    歌舞,却已经到了尾声。

    歌姬们齐齐蹲身,向大司徒严尤等人行了了礼,低着头迅速离去。

    主动请缨担任司仪的五经博士崔发,快速地站起来,满脸堆笑地抚掌,大司徒乃百战名将,如此软绵绵的歌舞,怎会对您的胃口?来人,换战鼓和铙钹,且由崔某的劣徒亲自下场,舞一曲封狼居胥,以助大司徒酒兴!

    嗯?大司徒严尤好奇地转过头,望向崔发,不知道此人葫芦里,到底准备卖的是什么药。

    正诧异间,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闷雷,轰,隆隆,隆隆,隆隆,八面牛皮大鼓,被八个彪形大汉,奋力擂响。

    地面被鼓声震得上下抖动。

    酒盏中的葡萄酒上下跳跃,宛若燃烧的火焰。

    紧跟着,崔发的亲传弟子王固从门口飘然而入。手中长剑随着身影的移动奋力挥舞,当空泼出一簇簇雪浪!

    注1典乐,原为鸿胪寺,后改为大鸿胪,王莽改制,改为典乐。有典乐卿,典乐大夫等职位。

    注2典乐卿,为鸿胪寺的主管,属于九卿之一。新朝中央官制,有三公,九卿,二夫,八十一元士。九卿属于极高的官职,每人负责一个要害部门正部?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师兄妙语戏纨绔
    第一百一十九章 师兄妙语戏纨绔

    那王固虽然人品极烂,但长相却着实不错。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这些年来,在剑术上也着实下了许多功夫。因此,才刚刚舞了几下,就搏了个满堂彩,好——!

    王师兄好剑法!’

    封狼居胥,封狼居胥,我辈男儿,自当封狼居胥!

    特别是顾华阴武甄莼等人,一个个手舞足蹈,叫得特别大声。

    崔夫子收了个好弟子!虽然心里明白,王固下场舞剑,是崔发的刻意安排。这几套舞姿和鼓乐,也是事先早就已经演练纯熟。大司徒严尤,依旧将头转向了崔发,笑着夸赞。

    五经博士崔发,顿时开心得两眼放光。拱起手,洋洋得意地自谦:过奖,严司徒过奖了。劣徒仰慕您的赫赫战功,今天非要亲自下场向您表达敬意。您别笑话他班门弄斧就好,千万不要将他抬得太高!

    夫子这是哪里的话?严某观他身随剑动,脚步灵活,进退旋转都与鼓韵相合。便知他武艺早已登堂入室。将来军中稍加历练,恐怕就是一名万人敌。 大司徒严尤手捋胡须,笑着摇头。你这个做师尊的,虽然学富五车,将来想要史书留名,恐怕还要仰仗于他!

    五经博士崔发,要就是这句话,立刻举起酒盏,向严尤郑重致谢。严尤类似场面见得多了,应付起来自然轻车熟路。又笑了笑,抓起面前酒盏一饮而尽。

    好——!

    王师兄好剑法!’

    封狼居胥,封狼居胥,我辈男儿,自当封狼居胥!

    诚意堂内,喝彩声不绝于耳。战鼓声也越敲越急,震得人头皮隐隐发乍。顾华阴武甄莼等人,坐得距离严尤很近,明知道王固已经如愿以偿,却依旧继续带头大喊大叫。唯恐坐在对面第一排的刘秀和严光等人看不到今日自己这边是如何风光。

    得意什么,有本事不靠家人帮忙,就让大司徒主动将你们招揽于麾下!邓奉性情最急,明知道对方是有意挑衅,依旧忍不住大声奚落。

    好在堂中的鼓声足够响亮,他的话才没有传对面。却把坐在他旁边的严光给吓到寒毛倒竖,赶紧用力扯了他一把,低声提醒:士载,疯了,连这么简单的激将法都看不出来?一旦你刚才的话被大司徒听见,他绝不会认为你是不平而鸣!

    他们吃相如此难看,还怕人说?邓奉被怒火烧得眼睛发红,咬着牙,低声嚷嚷,先故意安排一场软绵绵的歌舞,让大司徒心生厌倦,然后突然就转向金戈铁马。只要姓王的不是根木头,就肯定能令大司徒耳目一新!

    是又怎么样,今天这场酒宴的司礼由崔夫子负责,他顺势关照一下自己的嫡传,谁也说不出什么来。严光急得在桌子下连连跺脚,哑着嗓子低声反驳,况且即便他不刻意给王固制造机会,王固数日之前,就已经陪着其家长去军中犒师,那时就早已经给进了大司徒的眼睛!

    的确,即日之举,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邓禹在邓奉的另外一侧,也叹息着摇头。士载你也别看不惯,好歹咱们几个,还有机会坐在大司徒对面。你往前后左右看看,满满一屋子人,除了咱们几个之外,还有谁的父母都是平民百姓?

    他年纪虽然小,目光却极为锐利,几句话,就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并非五经博士崔发一个人无耻,而是大新朝的规矩就是这样。平民百姓家的孩子,寒窗苦读数载,每天拼死拼活,最后考进年级前二十名,才有机会坐进诚意堂。而官员家的子弟,却只需要父辈出面给祭酒刘歆秀递一句话,或者悄悄点个头。

    邓奉听了,顿时哑口无言,满肚子怒气,都瞬间化作了冰水。而坐在邓禹另外一侧的朱佑听了,却笑呵呵撇嘴,坐进来又怎么样?光有机会,没有本事,也未必就能如愿以偿!你们看着,这王固今天一定会丢个大脸!

    仲先,休要胡闹!严光和邓禹两个一看朱佑脸上的笑容,就知道他又在憋坏水儿。赶紧扭过头去,低声劝阻。

    胡闹,这种场合,我怎么敢胡闹?哎呀,刚才水喝多了,我先去如个厕。几位兄弟见谅!朱佑撇撇嘴,笑着起身,直接将严光和邓禹两个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严光和邓禹大急,立刻将目光转向刘秀,期待他能拉住朱佑,或者抬头说一句劝阻的话。谁料却霍然发现,刘秀居然根本没注意大伙刚才在争论什么,甚至都没看场中的剑舞和对面的挑衅,只顾着抓起酒盏,自斟自饮。须臾间,就将面前的一整觥酒给喝见了底儿。

    文叔,喝慢一些,今天的宴会估计会很长!严光看得心里一抽,顾不得再管朱佑是否胡闹,凑上前,低声劝告。

    没事,反正我今天只是坐在这儿!刘秀笑了笑,轻轻摇头。

    他平日并不善饮,也没太多的钱去买酒,更怕酒醉误事,荒废光阴。而眼下前途一片昏暗,阴丽华又遥不可及,这杯中之物,顿时就变得可爱了起来。三杯下去,心中块垒就融化过半,再三杯下去,肚子里的烦恼也烟消云散,三杯三杯又三杯,浑然忘记了自己此刻身在何处。

    接待大司徒严尤这种级别的贵客,酒水当然不能预备得太少。很快,便有仆从上前,又给他换上了满满的一大觥。刘秀笑着对仆从点了一下头,抬手抓向新酒觥。忽然间,却听到鼓声嘎然而止,却是王固已经献舞完毕,收剑转身,双手搭在剑柄上朝四下致意。

    好——顾华阴武甄莼等人带头喝彩,一个个如醉如痴。

    王师兄好剑法!’

    封狼居胥,封狼居胥,我辈男儿,自当封狼居胥

    四下里,喝彩声也宛若雷动。

    当!还没等雷鸣般的喝彩声告一断落,突然,中间掺入了一声破锣!却是靠近左首偏后的位置,有人用筷子敲起了酒觥,当当,当当,当当!好,好,真的好。手柔,腰软,身段媚!

    雷鸣般的喝彩声,嘎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声音来源处望去,满脸惊愕。敲打酒觥的人,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煞了风景,缓缓站起身,冲着王固长揖为礼,好,真的好,王师兄的舞姿,比起百花楼里的当红歌姬来,也不逊多让!

    噗——坐在严尤身边正在仰头喝酒的陈茂稍不留神,张开嘴巴,将满满的一口葡萄酒喷到了矮几上。

    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下里,顿时狂笑声轰然而起。学子们一个个前仰后合,看向王固的目光里,充满了戏虐。

    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王固前一阵子狠狠的得罪过一次的苏著。而后者也是不折不扣地皇亲国戚,无论家世背景,还是财力人脉,都比王固差不了太多。

    王固虽然反应慢了些,却也知道对方是故意搅局,将自己比作了以色侍人舞妓。顿时火冒三丈,猛地将宝剑一提,剑锋遥指苏著的鼻子尖儿,苏师兄可是瞧不起王某的身手?不妨下来,王某愿请教当面!

    来就来,苏某怕你不成!苏著甭看在刘秀面前不敢兴风作浪,但面对跟自己同样的纨绔子弟,还真是毫无畏惧。将酒觥朝矮几上一丢,空空着两手就走入了场内。先抱拳向严尤等人行了个礼,然后朗声说道:苏某并非有意拆王师兄的台,只是觉得,大司徒之所以能百战百胜,首先凭的是知己知彼,算无遗策。其次凭得是能得将士们倾心拥戴,沙场上人人死不旋踵。像这般挥着把宝剑四下乱砍,只配庆功时给大司徒助兴,却未必能派得上用场。否则,当年战国时统领大军的就该是聂政豫让,而不是孙武乐毅。一统六国的就是太子丹与荆轲,更没始皇帝和王剪将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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