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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光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酒徒

    顿时,朱佑的魂魄就又落回了身体。继续拉住刘秀的胳膊,用力摇晃,醒醒,赶快醒醒,一会儿大司徒肯定还得问到你。下次,可没人替你遮掩了!

    大司徒,大司徒问我什么?刘秀只觉得脑子昏昏涨涨,身体也笨重无比。被朱佑拉得太狠,猛然一个趔趄,竟面前的酒觥和酒盏,全都撞到地上。

    当,当,叮当叮当!酒盏与酒觥撞击滚动,发出一阵另类的脆响。

    数十道目光,顿时齐齐射了过来,宛如数十把利刃。

    朱佑连忙向大伙拱手,求肯同窗们赶紧继续陈述心中之志,吸引严尤的注意力。然而,哪里还来得及?大司徒严尤猛地转过身,两眼瞪着刘秀,厉声问道:醉酒者是谁?仲先,拉他起来,老夫问问他的志向!

    回将军,他叫刘秀。朱祐大急,手指死命的去掐刘秀肋上的酸肉,文叔,文叔,大司徒问你话呢。

    刘秀猛地肋下吃痛,猛地打了个哆嗦,昏昏沉沉站起身,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睛回应,问我,问我什么??

    刘秀!严尤怒其不争,上前狠拍矮几,大声断喝,老夫问你,你的志向是什么?莫非就是呼酒买醉,一辈子做个酒鬼么?

    我的志向?刘秀被吓了一大跳,头脑略微清醒了一些。认出对方是执金吾严盛的父亲严尤,苦笑着拱起手,低声回应,当然不是做一个酒鬼。不过

    他当然有自己的志向,但是,他现在却惹恼了大新朝的皇帝。无论先前心里怀着什么豪情壮志,恐怕都是一场大梦。

    不过什么?哪来这么多废话?严尤忍无可忍,继续厉声怒喝。纵使是草木,也知道向阳而生。纵使是禽兽,也知道翱翔天宇,笑傲山林。你堂堂一八尺男儿,莫非连草木和禽兽都不如?

    不是!当然不是!毕竟才刚刚年满十八岁,刘秀刹那间被说得热血上头,扬起脖颈,怒吼着回应,我的志向,我的志向是,做官要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

    说罢,忽然间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仰面朝天栽倒了下去,彻底沉醉不醒。




第一章 昨夜星辰昨夜风
    第一章昨夜星辰昨夜风

    做官要做执金吾,娶妻应娶阴丽华!

    整个腊月,在太学里最广为流传的,便是这两句话。而当日其余学子借着酒劲儿所宣告的那些雄图壮志,反倒没给大伙儿留下太深的印象。

    原因无他,众人当日所宣称的人生抱负是济世安民也好,是封狼居胥也罢,基本都是前人说剩下。差不多每届卒业的学子里头,都有人表达过类似的志向,只是说话时的语气和周围环境,略有不同而已。

    唯独刘秀这一句,非但前辈学长未曾说过,同届的其他学子,也没第二个人敢这么说。虽然权位,金钱和美女,才是他们当中大多数人的真实梦想!

    坦诚直接独树一帜!不但当日与刘秀等人一道出席宴会的同学,对他的酒后狂言赞叹不已,许多没资格参加当日宴会,甚至比刘秀低了一到两届的学子,听了他的志向之后,也佩服得连连拍案。

    然而,大伙赞叹归赞叹,佩服归佩服,却没几个人愿意相信,刘秀这辈子真的有机会实现他自己的梦想!

    梦,终究是梦,再美,再甜,早晚也有醒来的时候!

    醒来的时候,就得面对冰冷的现实!

    对于刘秀来说,他所必须要面对的现实就是,眼下非但大新朝的皇帝对他非常失望,许多官员,也都从那两句酒后之言中,推断出他是一个举止轻浮,性情乖张的狂生。而狂生,自古以来就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君不见,贾生当年才情冠绝大汉,最后却落了个郁郁而终。司马相如一赋千金,死后多年,天子才忽然想起了他的姓名。刘秀只是藏书楼里的一只书虫儿,才华照着贾谊差了何止万里,文章也难望司马相如的脊背。他想要在仕途上超过前面两个,怎么可能不是痴人说梦!

    至于娶阴丽华,更是书呆子的呓语!

    阴家虽然不是什么豪门,财力在南阳郡却数一数二。这种人家,想要确保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财富不受到窥探,最好的办法,就是跟有权有势,但手头却不怎么宽松的官员联姻!彼此之间互相借助,互相成就,以钱养权,以权生钱,循环不息,富贵绵长!

    而刘秀,他能为阴家提供什么?!太学生的文凭么?阴盛和阴武,也同样是太学生,卒业后的前途还在他之上。才华和本事么?他会点石成金,还是计然之术?如果没有这些本事,他凭什么打动阴固阴方还有阴丽华的父亲阴陆阴士章?他所给予的,恐怕只是一片痴情吧。而痴情这东西,在豪门婚嫁当中,向来不会列在考虑范围之内的。多一点,少一点,甚至一点儿都没有,都没任何关系!注1

    既然都不看好刘秀能得偿所愿,学子们的议论,自然就不会太好听。而平素就看刘秀不顺眼的青云八义及其爪牙,则更是拿做官要做执金吾,娶妻应娶阴丽华这两句话大做文章。什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啦,什么蚂蚁想吃老鹰肉啦,什么书呆子求亲不成,故意败坏他人名节啦,林林总总,怎么恶心怎么说。

    刘秀在酒醒之后,也有些后悔自己行事孟浪。所以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就懒得多计较。反正马上就要到冬沐时间了,到时候大部分学子都会回家过年,风言风语自然会冷却下去,不再勾起任何人的兴趣。而再开学之后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卒业。人都走了,又何必在乎背后谁在议论什么?

    但是朱佑邓奉邓禹和严光,却对他的观点和态度都不敢苟同。特别是严光,比任何人都坚信自己的好朋友,不会是池中之物。只要遇到有人敢嘲笑刘秀的志向,立刻就拍案而起。

    有时候双方都越说越激动,彼此都下不了台,甚至由舌战变成武斗。这时候,三年多来在马三娘的督促下坚持打熬身体的效果就显现得淋漓尽致。严光每每以一敌五,甚至以一当十,打得对方落荒而逃。即便对方人数偶尔超过了十个,他也能坚持到朱佑邓奉赶至,然后兄弟三人联合起来讲道理,让对方彻底心服口服!

    刘秀不忍心让好兄弟们受自己拖累,每次听说三人又跟其他同学打了架,都忍不住低声劝解: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呗!咱们又何必太认真!况且执金吾一职,非皇帝的心腹爪牙不得出任,我

    他们不当着我们的面儿说,我们肯定不会追着他们计较!邓奉看了他一眼,气哼哼地摇头,当面说,就等同于挑衅,我们几个若是不做回应,倒好像也认为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一般!

    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朱佑试图开解刘秀心中的郁结,故意笑着补充,皇上那天不是亲口对你说过么,天下没有不朽的帝王。说不定新皇帝登基,就会想起你来呢?况且你当日只是打个比方,将来即便不做执金吾,只要官职和执金吾持平,或者年俸超过两千石就行!

    还甭说,虽然王固王麟那些混账看你不顺眼。太学里就读的两位皇孙,却对你欣赏有加。严光知道朱佑的想法,也笑呵呵地在旁边插嘴。并且你那天的话说出口之后,大司徒严尤并未觉得你狂妄,反而觉得你的志向非常实际!

    是么?大司徒说过,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刘秀自动忽略掉了两位皇孙的态度,扯住严光的最后一句话刨根究底,我甚至今天才是第一次听说,你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大司徒自然是不能夸你,否则,万一传扬开去,实在有损他老人家英名!严光笑了笑,脸上露出了几分神秘,但过后,大司徒却说,人生在世,谁都不能免俗。功名富贵,妻子儿女,才是正常人日夜所思。至于济世安民,忠君报国,通常嘴巴上说得越多越响亮,越不能当真话听!不信你去问邓禹,这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邓禹,他私下去拜会大司徒了?他刘秀听得微微一愣,追问的话脱口而出。然而话刚说到一半儿,他就想起来当日邓禹被大司徒严尤看中,提前招揽到帐下之事。羡慕之余,有股暖意像酒一样,缓缓滚过心脏。

    邓禹肯定是为了解释刘某人醉酒失态的缘由,才去提前拜望大司徒严尤的。在没有完全摸透严尤脾气秉性的情况下,他这样做,稍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当成恃宠而骄!

    他是在拿他自己的前程,来替刘某人寻找出头之机!

    刘某人究竟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此生居然交下了这样的兄弟?!

    不是一个,而是一群!

    从不废话,彼此之间却能肝胆相照!

    注1计然之术,相传为陶朱公范蠡的独门绝技。一旦学会,做任何生意都能大赚特赚。



第二章 长安城西霜林东
    第二章长安城西霜林东

    正感慨间,又听朱佑笑着说道:大司徒这几句话,可是说得太及时了。原本阴方和王修两个还想拿你的酒后之言做文章,以行事孟浪,辱人名节为由,逼迫祭酒将你从太学除名。直到邓禹亮出了大司徒指示,他们俩才算消停了下来!

    这,这俩家伙,真是,真是枉为人刘秀闻听,胸口顿时就是一痛,旋即苦笑着点头,这次真的多亏仲华了,否则,阴方肯定不会如此轻易罢手!

    当日酒后那句狂言,最不妥当之处,就是将阴丽华给扯了进来。虽然刘秀知道自己那些话发自一片真心,可阴丽华毕竟是个尚未及笄的少女,此刻又寄于阴固阴方那种人的篱下,当那两句话传开之后,尴尬的程度可想而知。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在长安城内也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他根本不可能再将其收回。想要向阴丽华当面赔罪,好像也毫无可能。阴氏一家恨他恨得要死,绝对不会准许他进入自家大门。而阴丽华,又被阴家给禁了足,短时间内,很难再出来与任何人相见。

    唯一能帮忙传递消息的,恐怕只有三娘。猛然间脑海中灵光乍现,随即,刘秀胸口就又传来一阵闷闷得痛。好像被人大胸砸了一拳,不仅疼得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瞬间变得无比沉重。

    刘秀,你如果将来如果辜负了丑奴儿,我拼,拼着性命不要,也会将你碎尸万段!三姐的话虽然浅白,但其中所包含的情意,却不亚于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分毫,刘秀不是傻子,又怎么可能感觉不到?

    家师其实,其实没那么坏,只是,只是功利心太重了些。而阴家虽然富甲一方,在官场上却缺乏奥援!严光不愿意在背后议论自己的师傅,硬着头皮替阴方辩解。

    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自打王莽登基以来,商人的地位就急转直下。你纵使家财百万,官府想要全部拿走,也是勾勾手指头的事情。所以生意做得越大,越需要在官场上找靠山撑腰。而官做得越大,能给予商人提供的照顾就越多。如此,豪商和高官相互联姻,几乎就成了必然。

    如此想来,博士阴方的行为,就好像合乎情理了。你刘秀既不是高官的儿子,也没有做豪商的父亲,却公开宣布想要娶阴丽华为妻,岂不是等同于要断了阴家与某个达官显贵联姻的念想?作为阴家的顶梁柱之一,五经博士阴方不想方设法将你赶出太学去,甚至远远地赶出长安,才怪?!

    只是,这种情理,未免太冷酷了些。刹那间,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刘秀和严光两个在内,都失去了说话的兴趣,只能对着窗口毫无温度的阳光,幽幽地叹气。

    而嘴巴里呼出的水汽,瞬间又被冷风吹成了白雾,萦绕在人的头顶,久久不散,久久不散。

    咚咚,咚咚,咚咚跑寝馆的门,忽然在外边被人轻轻敲响。

    刘公子,刘家三公子,你在吗?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紧跟着传入屋内,婉转娇糯,甚为悦耳。

    丑?不是丑奴儿,也不是三姐!朱佑反应速度最快,一个箭步冲过去,顺手拉开厚重的木门,你,你是,小荷?

    门口处,露出一张娇俏的面孔。被寒风吹得隐隐发红,眼睛里隐隐也带着水光,是,是我,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小荷!刘,刘家三公子,他在吗?

    小荷?刘秀快步绕过朱佑,满脸困惑地拱手,你找我有事么?你家小姐最近怎么样?

    来人是阴丽华的贴身丫鬟,他以前曾经见过好几次,彼此之间并不算太陌生。但忽然间被对方堵上了门,依旧令他觉得惊愕异常。

    那少女扑面而来的成年男子气息一熏,顿时面红耳赤。低下头,一边用手玩着衣角,一边小心翼翼地要求,刘公子,可,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叫我带了口信给你!

    口信?刘秀又惊又喜,立刻用力点头,好!随即,不顾严光朱佑等人的窃笑,大步走出门外。

    那少女,红着脸快步跟上。不多时,二人已经来到了太学门外的汤水馆子。刘秀先让小二给少女和自己都上了一碗热茶,待对方身上的寒气差不多散尽之后,又拱了下手,柔声询问:小荷姑娘,你家小姐还好吗?阴,阴府上下,可有人难为她?

    我家小姐是六老爷的掌上明珠,谁敢真的为难与她?少女小荷的嘴角处,立刻涌出了一丝骄傲的笑容,摇摇头,低声回应,倒是你,三公子,我家大老爷说,如果你敢登门,就,就打断你的腿!

    刘某醉后失言,给,给你家小姐添麻烦了!闻听阴丽华没有遭到家人的为难,刘秀心情顿时就是一松,想了想,再度郑重拱手。回去见到你家小姐,还请小荷姐姐帮忙说一声抱歉!

    刘公子千万不要客气!丫鬟小荷腾地一下跳了起来,红着脸摆手,婢子,婢子可不敢替您道歉。我家,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其实,其实一点儿都不生气。她,她听到了公子哪句话之后,还,还偷偷地说,说公子你表里如一!

    刘某惭愧!没想到在阴丽华眼中,自己再怎么任性胡闹,都是光芒万丈,刘秀心中顿时流过一丝甜蜜。笑了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敢问小荷姐姐,你家小姐,你家小姐请你带了什么口信给我。还请不吝告知!

    公子你好生心急!丫鬟小荷抿起嘴,笑着数落,亏得我家小姐还说,说你举止沉稳,行事有度!

    这,这,刘某关心则乱,让,让小荷姐姐见笑了!刘秀被羞得满脸通红,却拿这调皮丫鬟无可奈何,只能讪讪地拱手。

    行了,是婢子大胆,居然敢惹公子心急!小荷抿着嘴,再度轻轻摇头。随即,缓缓从衣袖里拿出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簪,递在刘秀手上。这是我家小姐的信物,请公子先行核验!

    刘秀一眼便认出,这正是阴丽华日常头上所戴之物,心中愈发感动莫名。将玉簪紧紧握在掌心,哑着嗓子说道:多谢小荷姑娘传信!你家小姐有什么吩咐,刘某莫敢不从。

    公子哪里话?将来您和我家小姐成双成对,小荷,小荷还需要公子多加照顾呢。丫鬟小荷摇头而笑,双目中波光盈盈,您听好了,我家小姐说,她明天上午巳时前后,要去城西的老君观替父母祈福。路上有片柳林,据说,据说雪景不错,是个吟诗作赋的好去处!

    说罢,也羞不自胜,再次向刘秀行礼,转身匆匆而去。



第三章 身无彩凤双飞翼
    第三章身无彩凤双飞翼

    丑奴儿没有怪我!

    丑奴儿约我在城西柳林处相见!

    丑奴儿不在乎我眼下一无所有,她相信我总有一天会一飞冲霄!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她相信我,她知道我,她宁愿跟我一道面对所有风波

    此时此刻,刘秀眼里,那会还有别人。一颗心像着了火般,在胸腔内砰砰狂跳。浑身上下,也充满了力量。

    阴丽华不肯负他,他这辈子自然也不能相负。

    现在他是白丁一枚,可这辈子他不可能永远做个白丁!

    总有一天,他要骑着高头大马,亲自上门迎亲。

    总有一天,他会让阴丽华风风光光嫁给自己,让阴家上下其他人都后悔当初瞎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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