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御人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一语破春风
踏踏踏踏……
驴蹄疯狂的迈开,卷起一道尘烟嗖的一下冲过了道路,一前一后的追击,顺着流金河一直狂奔向南。
到的此时法力也有用竭的时候,两人坐下的老驴累的吐出舌头,白沫溅到半空向后飘去。
虽然拉开了一段距离,陆良生知道只要不破除对方追踪法术,跑多远都无济于事。
“老孙,我有个办法。”
想着时,老驴速度慢了下来,陆良生摸到袖里一根硬物,抽了出来向后一抛。
正是蜈蚣精那根触须。
道人稳稳抓过手中,大喊:“怎么做”
“把朱子
第一百零九章 索命梵音
林野间,枝上积雪无声的滑落地面。
死寂般的法丈仪仗前,普渡慈航竖着无畏印,面无表情看去对面十余人,尤其是为首那个修士手中捏着的一截东西,那原本属于他的。
微微颔首,礼佛一颂。
“善哉!善哉!世人沉沦苦海…….”
“还来这套!”
普渡慈航咏出一声的同时,对面也响起朱子易暴怒大喝:“破了这幻术——”
周遭十多个修士随他这声吩咐,纷纷抬起手来,红头短杖闪起红芒,一条条火舌直窜去对面。
“.…..仙佛以慈悲做舟…….”
那边普渡慈航的话语,原本还在持续,十多道火舌喷涌打来,声音顿时戛然而止,空气都在震荡,炸开的波纹荡出的涟漪将不远几颗树震的枝叶乱颤。。
簌簌……
积雪飞溅,空气里全是轰轰的震响。
“嗯怎么幻术还在…..”
朱子易垂下法剑,另一只手抬了抬,让左右麾下人停下来,十多道法术打过去,好似幼童挥拳打在百年大树上一般,没有之前星星点点的幻光破碎。
“难道…..”这位中年修士眼皮不自觉跳了一下,“.…..难道是真的”
视野的对面。
溅起的雪花、尘埃回落,渐渐显出枯瘦老僧的身影站在原地,只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多了青筋鼓跳。
“善哉!善哉!”
普渡慈航道了声,目光看着那方十余人,女声清湛。
“当今太多人是非不分,诸位修行中人戾气太重,有损修行,方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不远趴在雪地的老驴,两耳一抖,兽类的敏锐里,连忙从地上撑起来,动作间,书架从它背上滑落,呯的一声坠地上。
老驴撒开蹄子就跑。
同时,朱子易的声音响起,暴喝:
“男相女声……放肆!”
他正要举剑,陡然一股祥和之气在那老僧身上绽出,就见老僧眼帘微垂,双唇嚅动,一声声梵音出口。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
佛音袅袅,彷如从四面八方传来,朱子易及麾下十余人尚不觉得什么,只是愣了愣,陡然有人神情变得恍惚,丢下法器,朝对面一步一摇走了过去,也有相熟的连忙冲去想要将同伴拉回来。
“这佛音迷惑神智,运起法力抵挡,你们回来!”
朱子易插下法剑,双脚左右一迈,半蹲的姿态,掐出指决横在胸前,驭使法力抵抗时,被迷惑的几人身上彷如成佛得道般洞开数道金光。
呯呯…..
轰轰!
数声血肉爆开的声响过后,过去的几个修士,身子一僵,消失在空气当中。
剩下的修士满脸汗渍,憋红了颈脖,掐起法诀的手指、手臂都在发抖,在这一声声不断入耳的梵音里挣扎反抗。
普渡慈航目光平淡,双唇翻涌的更加快了些许。
“啊啊…啊……”
最后,剩下八个修士难以抵挡,身上洞开金光,凄厉吼叫几声,扭动身体,片刻间就在朱子易身后消失不见。
朱子易双目布满血丝,呈马步站桩的双腿不停的发抖,嘴角都溢出血迹,某一刻,裂开嘴角,猛地伸手从怀中逃出一枚,上有神像雕琢。
“明火圣尊救我!”
手中圆玉闪过一抹红芒,轰的窜出两道火焰,飞去他身后半空,形成一道半身人影,火焰手掌打了过去。
“哪里来的妖孽!”
普渡慈航停下梵音,眼皮微抬,竖起的无畏法印,也在同时击出。
嘭!
空气爆鸣,火焰尽碎,一寸寸的消散在半空,圆玉也在瞬间发出‘咔’的轻响裂开,断成几段。
下方,本就重伤的朱子易怒睁着眼眶,一动不动,风吹来,缓缓向后一仰,嘭的倒在地上,早已气绝。
天光微微倾斜,积雪映着阳光,荒野间灰青与雪白交织,一切变得安静下来。
地上歪斜的书架忽然吱的一声响。
隔间小门推开,蛤蟆道人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的走出。
“什么事这么吵”
然后,表情愣了下来,蟾眼抬起,那边,枯瘦的老僧目光也正看过来。
一蟾一僧对视片刻。
蛤蟆道人陡然一个转身,走回隔间,负着蛙蹼,淡淡的说了句:
“天气真冷!”
一进隔间,反手将两扇小门呯的阖上,传出鼾声。
普渡慈航像是对那蛤蟆小妖并不敢兴趣,转身走回鹤头莲花法轿,帘子放下时,缩了
第一百一十章 公子好剑!好剑!
田地、山峦、道路覆满冰雪,白茫茫的一片,官道上响起一连串铜铃摇晃的声音。
此时,距离京城天治已经不远,陆良生也没再使用法术赶路,道人时不时跑进路过的林子或结冰的沟渠翻找,松了缰绳的老驴慢慢悠悠的甩着尾巴,跟在后面。
挎着它臀背两侧的书架,吱吱呀呀的摇晃间,蛤蟆道人环抱双蹼,顶着褥子盘腿在在小隔间,随着书架左右轻摇。
蟾眼透过隔间一条条缝隙,望去外面向后过去的雪景,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幕,两腮鼓了起来。
……老夫可是近逼妖王的大妖啊。
曾经过往,尸山血水中杀出来,能活到巅峰、近逼妖王期,讲的就是能打就打,能吃的就吃,能跑自然就跑的道理……可是——
简直就是耻辱!
羞煞老夫了。
老夫堂堂大妖,怎么也要把这面子给找回来。
蛤蟆微张开嘴,又叹了一口气。
这般下去,何时才能恢复修为……看来,得回一趟岐山。
“老夫当初幸好留了一手,毕生所藏都在那里,得想办法让良生带老夫过去一趟才行,灵丹妙药不说多,光是道法仙术也够将他支开……”
想到这里时,突然呱的啼鸣自他口中发出。
蛤蟆蟾眼睁了睁,地煞殷火之术,原本就是老夫当初吞了离火门一个长老学会的……术法也一起放在那边。
难道…..被人偷了!!!
蛤蟆道人有些坐不住了,裹着被褥躺在毯子上,翻来覆去的难以静下来。
“师父,刚刚你叫一声,是有事吗”隔间外,响起陆良生的声音。
“没事!”
书生听到师父的回应,笑了一下:“那师父有什么需要就叫我。”
随后看去在田边不知干什么的道人,转回头,继续捧着那本名叫《万法剑意》的册子阅读上面的内容。
随身携带的书籍,早就去西北的路上看完,此时又新得了一本,自然要趁着这个时候翻看一二。
对于剑招,陆良生还是比较好奇的。
剑册上的字迹潦草,倒也难不住他,上面基本都是用口述的方式,将剑招一一拆解来讲,这更像是后来人从旁招录的。
全篇看下来,内容实用,重点的‘万法’二字,更是阐明了可容纳不同的法诀,从而有不同的效果。
陆良生拔出腰间的月胧剑,握住剑柄驱使法力的同时,按着剑册上的描述,挥出剑册上的起手式,淡蓝的光芒在剑身一闪而过,剑尖对着的地面,尘土、积雪呈圆圈向四周震开扩散。
果然,与那朱子易挥出的‘剑’气不同。
进入京城地界,路过一座镇子时,陆良生让道人在外面等等,进了镇里买了几卷空白的画轴和墨块,不过镇上人口本就不稠密,途中能听到的闲谈,基本也是左邻右舍的口舌。
陆良生又买了些吃的东西,没有过多的停留,便是回到镇外与孙迎仙汇合,后者有些不解。
“手痒了画个画至于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书生一改之前慢悠悠的步子,带着道人飞快去了少人的冰天雪地里,在一颗身躯挂上空白的画卷。
不久,陆良生磨好墨汁,照着剑册上的剑招,用自己理解的动作,一笔一画的在画卷上,落下青墨,笔尖飞速游走,勾勒出一道道不同的人影挥舞长剑。
“好了。”
书生将笔放到道人手里,从地上抓了一把积雪化作水渍,宽袖倾洒挥开,清澈的雪水洒在上面,水渍渗进纸张,化出斑斑点点。
林外的雪地上,六道白色衣袍的人形凭空出现,持着长剑以各自的剑招挥舞开来。
“这样也行”
道人捧着墨砚呆滞的看着一道道剑光舞出森寒,彷如与雪地都连成了一片,煞是好看。
不过,在陆良生眸底却是不一样的。
驾驭法力驱动画卷生成幻术,是需要他亲手操控,同时,也会从中得到更多的领悟,这是途中忽然想到的一种尝试方法。
锵,
陆良生两指并拢,向上一挥,月胧剑唰的出鞘,拉出一抹寒光飞上半空,下一秒,翻转的剑柄,被书生握住,飞纵的身形,脚下一蹬,冲去林外,树躯都在摇晃。
落去林外的雪地,宽袖翻卷时,月胧剑在陆良生手中划出一轮半月,脚下周围积雪随剑尖飞溅抛洒半空,再到落下,雪地上,书生衣袂飞扬,剑势如游龙在走,落下的积雪被剑锋迫停的一瞬,横拉出一条直线,激射出数丈才落下。
四周,舞动剑招的六道人影一个个消散,好似融入了陆良生的动作里,手中那柄月胧,渐渐泛起《乾坤正道》的法力,挥动间,周围带起了风,地上的积雪跟着风、抡出的剑影渐渐剥离升腾而起,弥漫陆良生身边飞舞。
雪地、白色的书生、舞空长剑,犹如一幅雪景,看得孙迎仙看去手中法剑,又抬头望去雪地的风景,然后将剑收了起来,挂去后背。
“算了,还是用符纸。”
弥漫飞舞的雪花之中,陆良生随手刺出近乎美感的一剑,飘零的雪花给人一种被刺的撕裂开的错觉。
道人靠着树躯扒开酒葫芦,灌了一口。
“好看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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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春意莹然
夜风挟着春寒的冷意,拂过临光殿。
宦官、宫女垂首立在灯火外面,燃烧的烛火之间帷帐朦胧,皇帝重重落下一子,棋声颇重,心情似乎并不好。
“朕感觉把闵常文调回朝中是一件错事。”
对面,同样坐在帷帐内的轮廓,是一个女子,隐约间能见鬓发黑亮,容貌端丽,性情善解人意,玉指捏着一枚黑子紧跟皇帝落下,抿起嘴角,轻柔说道:
“陛下可从不会做错事,错的难道不该是臣子”
“丽华…..你不懂。”
皇帝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相貌端正,举手投足间文气多过帝王气势,此时叹口气,盯着棋盘,笑了一下。
“朕十七岁当太子,一直当到三十岁,不容易啊,起几个楼阁让大臣说:陛下不可骄奢;做几篇文章也被他们说:陛下多操持国事;请一个法丈在身边过问天下福祉,又说:陛下不可将一国之运,托给缥缈鬼神;
……朕觉得,身边除了你们几个,其他人都逆着朕来。”
咬牙切齿的话语里,对面的女子伸手在皇帝的手背摩挲,言语温柔。
“陛下其实还是操持政务的,他们看不到而已。”
哼!
皇帝像是心中有些委屈,另一只手捏着棋子拍响桌面时,感受柔弱掌心传来的温暖,语气缓和下来。
“爱妃说的对,朕关心贺凉州之事,他们可看见了法丈说那贺凉州天灾不过短短时日罢了,几日前,不是已经传来讯息那里已经下起大雨,又接连数天大雪。”
对面,端丽的女子抿唇轻笑,接过一句。
“瑞雪兆丰年,贺凉州,明年该是有盼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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