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怨气撞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尾鱼

    那个男主人还在一边使劲点头:“可不是,电视里不是放过么,警匪勾搭那是,外地人是得小心……”

    啪,又是一下子。

    男主子也听到了,他纳闷地侧着耳朵又听了半晌:“哪家大中午的放鞭炮啊?”

    岳峰的心底深处掠过一阵寒噤。

    那是……枪声。

    ————————————————————

    除了有两三个留在秦守业身边之外,其它的几乎都上山去追了,远远地看,那抹一瘸一拐的亮蓝分外刺眼,秦守业一直看着,脸上的肉都簌簌地在动了,突然就说了一句:“放枪。”

    秦政吓了一跳,下意识就阻止:“大伯,这大白天的




分卷阅读288
    ,万一多事的看到,麻烦啊。”

    秦守业冷冷斜了他一眼:“有麻烦也追不到你头上,放枪。”

    秦政没办法,掏了枪出来瞄准,这不比当时在古城,大白天的,毕竟忐忑,秦守业虽然说有麻烦追不到自己头上,但是万一呢,真追究起来,自己什么货色,全然舍卒保帅的卒啊?

    这么想着,手有意无意就太高了些,第一枪意料之中的没中,似乎打在石头上,山壁上腾起白灰,他想着,姓岳那小子知道这头开枪,怎么着也得躲躲吧?山上树这么密,他往下一趴,神仙也瞄准不到了,到时候就不是自己的事了,横竖自己是没杀人的……

    正寻思着,手里突然一空,秦守业劈手就把枪给夺了过去,稳稳沉住了手,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视线里,隐隐血花暴起,秦政心悸,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听到秦守业冷冷的呢喃:“怎么可能跑这么快,扒了皮,看看你是哪路鬼。”

    ————————————————————

    秦守成心慌慌的,底下喊追的声音越来越近,待会他们发现追的不是岳峰而是他这个二叔,要怎么收场?自己要怎么去圆?怎么给这群小辈们交代?

    越跑越慌,到后来也顾不上装瘸装跛,偷空朝山下望了望,到底是有点心理安慰:应该是没人去追岳峰的,这小子,也不知道跑没跑出去。

    这一趟到底是值的……

    正这么想着,有什么东西擦着头顶就过去了,嗖嗖的,感觉头发都燎焦了几根,那东西打在前方的石壁上,哗啦啦直往下掉碎石子。

    秦守成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视线所及,突然间如遭雷噬。

    石壁下头站着的,那不是……盛清屏吗?

    她这身装束,他这辈子都记得,私逃出八万大山的那天晚上,她就穿着这一身,手臂上挎着个老式方巾打结的包袱,他急匆匆地拉着她往山下奔,跑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停下,眼泪汪汪地看他:“守成你发誓,我抛下家跟你走了,你发誓,不能骗我,要一辈子对我好的。”

    秦守成嘴唇嗫嚅着,看石壁下站着的盛清屏,她静静站着,那么哀怨地看着他,好像在说:“你发誓,守成,你发誓。”

    那天晚上,火烧火燎的,他随口就发了个毒誓,他怎么说来着?

    他说:“屏子,你还不信我么,我要真骗你,这辈子不得好死。”

    噗的一声,有炽热的东西,钻子一样旋着钻进了他的脑子。

    ————————————————————

    好像刚做了一场闹哄哄的噩梦。

    秦守成的尸首抬回来了,搁在秦守业的房里,脑门上一个穿颅血洞,双眼圆睁着,抚了几次都闭不上,嘴角却是诡异地带着笑的,秦守业坐在椅子上,阴蛰地看着秦守成,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几个上山的人多找了一段时间,没找到岳峰,带回来一个皮夹子,说可能是顺着另一个方向跑了,但是没道理,一个腿打折了的人,能跑多远呢。

    没有再找,也无心再找了,回来的人都面有惧色地议论纷纷:为什么大白天的放枪,大伯杀死二叔了,大伯疯了已经。

    秦政训斥了几句,后来自己也没心思去训了,事实上,他心里已经有了深重的怀疑,秦守业开枪的时候,他是站在旁边的,他清楚记得当时秦守业说了一句:怎么可能跑这么快,扒了皮,看看你是哪路鬼。

    秦守业分明就知道那不是岳峰!

    但是他是秦守业跟前得力的人,关键时刻,还是得充场子,不能像旁人那样说东道西的,他就站在秦守业门口,以防大伯有什么吩咐。

    一直没有,秦守业阴的像没有活气,看着死去的秦守成似笑非笑,偶尔嘴唇翕动一下,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手机响了,秦政看了一下,是搁在床边的,他提醒秦守业:“大伯,有电话。”

    秦守业没动。

    手机一直在响,秦政尴尬地咳了两声,还是过去拿起来看了看:“大伯,是苗苗的。”

    秦守业嗯了一声,秦政知趣地把手机递过去。

    秦守业疲惫地把手机送到耳边,揿下了接听键:“苗苗?”

    没有回答,倒是一串清丽流畅的琴音传了过来,苗苗的钢琴一直弹的很好,这曲《致爱丽丝》据说是入门者必修,苗苗当初下力气学过,熟的不得了,信手拈来,有时候让她弹个曲子,她也懒得弹别的,翻来覆去就是这一首。

    秦守业牵动嘴角,露出一丝强笑,声音尽量柔和:“苗苗啊,怎么想起来弹琴给爸爸听啊?”

    琴音停了,那头传来冷笑的声音。

    秦守业的脊背一僵,喉结明显收缩了一下,眼底居然现出了少有的恐惧:“你是谁?”

    “秦守业,住的不差啊,我记得你也不是很大的官儿嘛,怎么买得起这么独栋的房子,是贪污受贿呢还是秦家给你供的见不得人的脏钱啊?”

    秦守业的脑子轰的一下就炸开了。

    盛夏!她不是在八万大山吗?

    秦政也察觉出秦守业的表情变化了,他无声地做了个询问的口型,秦守业顾不上理会他,喉咙干的厉害,急急问她:“你想干什么?苗苗呢?”

    季棠棠笑起来:“我想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岳峰还给我,我就把你的宝贝女儿还给你。”

    秦守业心头一凉,他尽量稳住心神:“盛夏,这件事跟苗苗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慢慢谈。”

    季棠棠冷笑:“见面再谈,带上岳峰来见我,你要是迟一迟,我拆了苗苗的骨头。”

    秦守业手臂都在抖了,他想了想,故作镇定:“盛夏,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用不着拿苗苗吓唬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秦守业轻舒一口气,正想说什么,那头突然忽然传来暴怒的斥骂声:“谁让你停的,我有说让你不弹吗?”

    随之响起的是重重的耳光声,凳子摔倒的声音还有苗苗惊惧的压的低低的哭声,秦守业的血一下子冲上了脑子:“盛夏!你敢!”

    季棠棠笑起来,笑到后来她有些止不下来,声音里透着浓重的怨毒之气,听得秦守业毛骨悚然。

    “秦守业,我忘了告诉你,我没治好就出了盛家的音阵,我现在是个病人,我不能受刺激,我对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不负责任。你最好快点来,否则夜长梦多,我会做出什么来,自己都不敢保证。”

    ————————————————————

    当天晚上,光头接到朋友电话,说是接到岳峰了,多处外伤,腿伤尤其重,刚送进手术室,估计得有几个小时才能出来。

    光头听的心惊肉跳的,让不惜任何代价,一定得全力去治,岳峰年纪轻轻的,不能就这么着落个残废,挂了电话他就忙活转钱



分卷阅读289
    的事,晚上银行不开门,他又搞不来银行转账,还是托了朋友,好说歹说的,先把钱打过去了。

    汇完钱想着是不是该通知岳峰亲近的人,想来想去居然不知道通知谁,末了拨了个电话给毛哥,还没来得及说岳峰的事,毛哥先逮住他问了:“哎我一忙给忘了,你最近跟峰子有联系吗?”

    光头心里打了个突,先不说有:“怎么了啊?”

    “我惦记着问他呢,棠棠早上问我苗苗二叔的电话和家里地址,我一琢磨怪不对劲的,她打听苗苗干嘛啊。我给峰子打电话没打通,发了短信问他也没回,臭小子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跟棠棠吵架了?”

    128、尾声

    秦守业买的是当夜的机票,但是据说航路交通管制,居然整整延了一夜,愤怒的旅客拽着机场服务人员理论,有人趁机起哄拍桌子要赔偿,深夜的机场大厅显得分外嘈杂,在这样的人声喧闹之中,秦守业安静地待在航空公司给vip客户准备的休息厅里,对着秦政口述自己的遗嘱。

    他的思路很清晰,似乎“误杀”秦守成之后,再次回归那个思维缜密不动声色的秦家主事者角色,他一样样口述,从秦家主事权的转移,到盛家目前状态的漏洞及可利用的地方、财产的分配、秦苗母女的后续安置,事无巨细,冷静地像是处理别人的事情。

    秦政好几次写不下去:“大伯,你想的太严重了,不就是一个盛夏吗,实在不行,咱们报警吧。”

    秦守业说:“你为秦家的后路想一想,盛夏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万一她受了刺激对苗苗下狠手怎么办?报警之后,如果她不管不顾给秦家起了底怎么办?这一点上,咱们跟盛家是一样的,私底下怎么解决都行,就是不要闹到台面上,两败俱伤。”

    秦政不解:“但是苗苗在她手上啊,而且岳峰已经逃走了,你根本就没法带人去换。”

    秦守业笑起来:“秦政,你有没有觉得奇怪,盛夏虽然打了电话给我,但是她根本没有要求去听岳峰的声音,也不索要任何证明岳峰还活着的物件,为什么?”

    秦政让他问懵了:“为什么?”

    “她不敢,她怕听到我跟她说,岳峰已经死了,所以她很快挂电话,她不给我机会说,哪怕是噩耗,她也要拖到见我的那一刻再听。”

    “如果她内心已经做好了这种准备,那她的终极目的就不是岳峰,也不是苗苗,而是我。总体来说,盛夏除非真的精神失常,否则她不会动苗苗,更何况苗苗面前,是有岳峰这个保护伞的,岳峰毕竟是真心爱过苗苗,她杀了苗苗,她跟岳峰也就全完了。所以我说,苗苗是可以全身而退的,真正危险的是我。”

    秦政听的似懂非懂:“大伯,那咱们就索性告诉她,岳峰没事,已经跑了,不行吗?”

    秦守业冷笑起来,笑着笑着身子趋前,伸手拍了拍秦政的肩膀:“秦政啊,你还是想法太简单了,想挑起秦家这副担子,还得多历练历练啊。”

    “岳峰是盛夏的软肋,就像苗苗是我的软肋,我们手里互有筹码,就可以互相牵制,谁也不能轻举妄动。”

    “她一旦知道岳峰不在我手里,她会怎么做?盛夏身边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唯一担心的就是岳峰,如果连岳峰都没事了,她会怎么做?”

    说到最后,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秦政,看得秦政心头发毛,下意识重复了句:“怎么做?”

    秦守业心头叹气,秦政还是木讷了点,要不是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他还真不想把主事的权移给秦政,这样的人遇到盛夏那样的狠茬,不是得溃败的屁滚尿流?

    但也没办法,矬子里拔将军,只能拿这块顽石来琢玉,能教一点是一点了:“那她就再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放着眼前的大好机会,可以整治她的家仇了,盛清屏的、叶连成的,她静下心来跟我算,我有几根骨头够她拆的?而且万一她要牵根斩蔓,办掉我之后,还要对付秦家呢?不是我瞧不起你,以盛夏现在的段数,秦家找不到可以跟她拼的,她是血泊里刀口上滚出来的,你们的历练还都太少了。”

    秦政很有点自作聪明:“大伯,都说转危为机,咱换个角度想想,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啊,老太爷那边不是也还有人手吗,咱们跟老太爷通个气,老太爷那里动手,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说不定一下子就抓住她了,也是歪打正着了……”

    他越说越是兴奋,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前些日子没头苍蝇一样乱找,不就是因为不知道盛夏在哪吗,现在好了,自投罗网了,这不是好事么……

    “你跟苗苗有仇吗?”

    突兀响起阴恻恻的一句,让秦政没来由打了个寒噤,他看着秦守业突然之间扭曲的脸,忽然就想明白了。

    怪不得大伯对这事讳莫如深,留了其它人原地善后只带他一个人回来,怪不得这事大伯不愿让老太爷知道:老太爷眼中,十个苗苗也抵不上一个盛家的女儿,他只会不惜一切代价抓到盛夏,不可能管苗苗的死活。

    这样一来,自己刚才“跟老太爷通个气”的提议就显得愚不可及了,秦政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大伯你,预备怎么办?”

    看着秦政紧张至惶恐的面色,秦守业反而轻松起来,他把放在桌角的烟灰缸挪近,近乎悠闲地点着了一支烟,吸了两口之后,夹烟的手指在缸沿上点了点:“有什么怎么办的,老话不是说,人固有一死吗,反正事到如今,躲也躲不过了。我死不是不可以,只是留下她,对咱们秦家来说后患无穷,怎么说,我也一定要拉她一起——也算是两相打平回到起点,为你们清了场。”

    秦政听的怔住:“但是大伯,势头现在是在盛夏那边,你……有把握吗?”

    秦守业没吭声,两个人沉默地看他手里的那支烟越燃越短,谁都没有说话,直到vip厅的服务小姐过来给秦守业添茶水。

    秦守业把杯子推近,近乎玩味地看褐绿色的浓茶倾入玻璃杯,就在茶水行将斟满的那一刻,他说了句:“我心里……大致有数。”

    ————————————————————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晚起的风雨出奇的大,雨线被风刮的锃锃地刷刷刷打在玻璃窗上,大厅里没开灯,季棠棠拖了张椅子到正对着门的大厅中央,就坐在椅子上盯着门看,偶尔会点上一支烟,但抽的时候少,大都是烟身自己燃没了的,从苗苗的角度,可以看到她垂在椅子下面夹着烟的手,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隔了很久才会抬手把烟送到唇边吸一口,然后微微仰起头,很慢很慢地把烟圈吐向天花板的方向。

    苗苗心里说不出的忌恨,她胆子不大,如果遇到的是普通入室抢劫的歹



分卷阅读290
    徒,怕是早已吓的说不出话来了,但是面对季棠棠的时候,总有那么一股子不愿在她面前低头的傲气在,就算前面挨了打也不学乖,看季棠棠的眼神总像带了刀子一样,母亲姚兰拿眼色示意了她好几次,她就是固执的不听,在她看来,这是女人跟女人之间的战争,输人不输阵,就是不能在你面前低头。

    被秦守业让人送回家之后,她其实也有去想这事的前因后果,岳峰和季棠棠怎么会跟自己的父亲之间有这样严重的冲突呢,简直一片茫然,但凡事先入为主,对方总是错的:父亲这么好的人,有身份有地位,如果不是被你们逼急了,怎么会去跟你们这些小人物去起冲突?而且说一千道一万,你们是囫囵着的,父亲是断了腿的那个,有什么样的仇恨要把人家一条腿硬生生碾下来?还想怎么样?还不满意,还要追到家里来威胁她和妈妈!
1...124125126127128...15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