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之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贝昕
阿江却是不信,手上稍稍一用力,把她的手从皮包里拽出来,瞧她紧紧攥着手,又冷声命令道:手里是什么?
她没有回答,只转过头看向傅慎行,他还倚在窗前,也在看她,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像是等看这出戏已经等了很久。于是她也一点点地翘起嘴角,缓缓地张开手心,露出其中的一个小小的方方正正的铝箔包,问他:傅先生,难道连避孕套都不准用了吗?
☆、第8章
傅慎行的笑容僵在了唇角,他默默看了她片刻,这才又浅浅一笑,当然可以用。他说着,又去看那张老板,轻笑着提醒:何老师老公明天就要回来了,张老板手上有点轻重,千万不要叫人家夫妻闹矛盾。
他果然一切都知道,知道梁远泽明日就要回来,所以特意赶在今天来作贱她,他故意留出破绽,想引诱着她去孤注一掷,然后再观看她拼命抗争却又无可奈何的惨状,一如猫在杀死老鼠之前的戏弄!
她不会让他如愿,永远不会!
人往往只有在被逼入绝境时,才会爆发出超乎寻常的孤勇,把内心的一切恐慌与怯懦都压入角落,去直面所有的痛苦与折磨。
她收回视线,把目光落到面前的肥硕男人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似是在克制着羞涩,轻声请求他:张老板,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我不想被他们看。她说着,轻轻咬住下唇,抬起身凑到男人耳旁:他们看了又不给钱。
那男人愣了一愣,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抱起来,往二楼走。她顺从偎在男人的怀里,越过他的肩膀看窗边的傅慎行,他也在看她,微微笑着,缓缓举起酒杯向她致意。她回以轻蔑的笑,告诉自己只要熬下去,所有的苦难终将过去。
熬下去,不论将面对什么,她都要坚持下去,等待着他防备松懈的那一刻,然后击败他,把他送回地狱。
夜渐深,黑暗把所有的肮脏与不堪都拥入怀中,淡漠地看着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和相互纠缠着的躯体,狂欢还再继续。
何妍从房间里冲出来,扑到洗手台上,一遍又一遍地漱口,用力地搓洗唇瓣,却仍似洗不去那股令人作呕的咸腥。她控制不住地干呕,可由于晚上不曾吃过任何东西,即便身体呕得几乎抽搐,除了满脸的眼泪,她连水都吐不出来。
抬起头时,她在镜子里看到了傅慎行。
他侧身倚靠在墙壁上看她,眼神淡漠无波,唇角却向上轻轻扬起,讥诮地问她:怎么?这一回用嘴了吗?真是叫人意想不到,何老师还是个全才。他缓慢地上下移动视线,打量她尚算完整的衣装,又叹:竟能从性虐狂手里全身而退,何老师也算有点本事。
她看着镜中的他,慢慢地直起身来,用手背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和嘴角的水渍,神色也变得同他一般冷漠,傅慎行,杀人不过头点地。
他缓缓点头,是,所以我不杀你,那太简单了。
她盯住他,眼睛里冒着狼一样的狠光,良久之后,才回过身来,一步步地走到他的身前,在他的注视中伸出手,拽住他的领带,仰起头看他,傅慎行,四年前,你躺在我的车前装死,我好心停车救你,你却要杀我灭口,恩将仇报的是你。。我杀你兄弟,也不过是为了自保,我不欠你。
他惊讶地扬了扬眉,问她:你在和我讲道理?
不,因为和畜生讲不通道理。我是想告诉你……她嘲弄地笑,踮起脚尖,挑衅似地一点点逼近他,就在他眉头微皱的那一刻,猛地用唇堵上他的嘴。
这变故来得毫无预兆,他甚至从未想过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时愕在了那里,几秒之后才想起来要去拽她。可她的手紧紧揪着他的领带,另只手死死地勾着他的后颈,身体贴得他那样紧,像块牛皮糖一样扯都扯不落。
她疯狂地吻他,舌尖强悍地突破他的齿关,探入他口腔里搅动。
他一时竟被她搞得有些狼狈,双手钳制她单薄的肩头,这才能使劲把她扯离,向后搡去,恼怒地问她:你疯了?
疯?我没疯。她眯着猫一样的眼睛,香软诱人的身体无力地靠在洗手台上,伸出舌尖意犹未尽地舔自己的唇瓣,慢慢地,一点点的,像是在品味着什么至高美味。
这妖媚的模样实在太过勾人,甚至叫一向冷静自持的他都觉得下腹有些发胀,他少有的心烦意躁,冷笑着问:怎么?想勾引我?
勾引你?哦,不,勾引你还不如去勾引一条狗。她弯起唇角,嘲弄地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那个男人的味道,怎么样?滋味如何?
傅慎行愣了一愣,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杀意瞬间暴涨,她都没能看清楚他的动作,额头上就被他用枪抵住了。
想死,是吗?他黑着脸,寒声问她。
她被他用枪顶得微微仰头,表情里却不见丝毫惊惧,开枪,傅慎行,你要但凡还有点种,就一枪打死我。
怒意在他眼中风暴一样地酝酿着,他盯着她,手指缓慢地拨开了保险栓。就在她以为他会一枪崩掉她的时候,他情绪却又意外地冷静下来,怒火从他眼中慢慢散去,冷漠重又覆盖上来,他忽地笑了笑,问她:你想激我杀了你,然后一了百了,是吗?
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泄露了她的心思,她却强硬地不肯示弱,咬着牙,冷笑着,反问他:你还没告诉我滋味如何?早知道你在这等着,我刚才一定把他那些宝贝含在嘴里给你留着。
他并没有被她激怒,唇边露出危险的冷笑,沉默看她片刻,忽地伸手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往走廊里拖去,抬脚随便踹开一间房门,把她扔了进去。房间里一对衣衫半褪的男女正在上下翻滚,男人刚要入巷时突然被人打断,难免邪火冲天,正欲破口大骂,待看到门口的傅慎行却是愣住了,傅先生?
滚!滚出去!傅慎行拿枪的手往门外指了指。
那对男女被他手中的枪吓到了,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傅慎行抬脚踢上了房门,回过身把何妍拽到边上,用枪口轻点她的额头,不怕死,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么不怕死!他打开了保险栓,冷声命令她:跪下!
她动也不动,梗着脖子瞪他。
他怒极而笑,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问她:怎么?非要我派人去把你父母也请过来,是吗?
她的身体一下子僵住,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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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地咬着牙,半晌后,才一点点地弯下膝盖,直到跪在他的脚下。
他淡淡一笑,声音却冷酷无情,仿若来自深冷的地狱,不带丝毫的温度,既然有胆激怒我,就要能承受住后果。来,我想亲自请教一下何老师的本事,看看何老师的口活可有过人之处。
她咬着唇瓣忍受屈辱的样子令他感到满意,又令他莫名地兴奋,他站在那里,低下头,眯着眼看她,手掌沿着她温润滑腻的脸颊缓缓往下,最后停在她的下颌处,托起她的脸庞,强迫她露出细白的贝齿,轻声威胁:请一定管好你的小尖牙,千万别叫它给你惹祸。
她整个身体都在发抖,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着转,唇瓣更是不受控制地战栗,他几乎以为下一刻她就要忍不住泪流满面失声痛哭了,可她却就是倔强地咬着唇,努力地瞪大了眼,强行压下眼中的湿意。
他不觉轻轻一笑,又问她:你很恨我,是吗?何妍,记着,这只是个小教训,以后别再尝试激怒我。
她没说话,缓缓闭上眼睛。在被包住的那一刹那,傅慎行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了一下,几乎忍不住要发出一声闷吭。
这感觉很奇妙,那个你深恨的、倔强又狠厉的女人,她曾高高在上、光鲜靓丽,而现如今,她却屈辱地跪在你的脚下,怀着不甘与愤恨,为你做最私密的事情……这个女人,她能带给你更多的兴奋和刺激,远甚其他女人。
最后,他摁着她的头,在她口中尽情释放,不顾她的咳嗽干呕,用手强硬地捏着她的双颊,哑着嗓子命令:不许吐,吞下去。
记住了,这是我的味道。他又说。
她挣扎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如果目光能够有形,他想他的身体一定已经被她刺得千疮百孔了。可这目光却叫他感到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烧了起来,想驯服她的念头更加强烈。
他又把她扯到身前,低声逼迫:给我弄干净!
她眼睛里的恨意在燃烧,被迫着去凑近他,用温暖湿润的唇瓣触碰他。几乎只是眨眼间,那刚刚才退却的欲念复又涌上来,他就像是昏了头,抛却了冷静与自制,把手枪随手一丢,推着她,把她往床上压去。
何妍拼命地挣扎起来,你别碰我!
他压制着她,把她的双腕固定在头顶,稍稍抬起身看她,问:为什么?因为你老公要回来?怕身上留下痕迹?
她不肯回答,转过头不看他,泪水再也忍受不住。
这模样看得他冷笑不止,故意加重了的劲道,在她身上肆虐妄为,留下数不清的青紫痕迹,胸前,腰腹,大腿,甚至后背,她一直没有停止挣扎,哪怕到后面他已经进去,可这反抗却只能叫他更兴奋。
傅慎行此刻也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他想可能是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脑,也可能是楼下那些活色生香的男女纠缠激发了他的男性荷尔蒙,又或是她之前的那个疯狂的吻撩拨了他,他一时失去了自制,他不但碰了这个女人,还在她身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
畅快淋漓,却又惊险刺激。
他本想折辱她的灵魂,而现在他只一心要征服她的身体。就在他要攀上高峰时,她不知怎地摸到了那把手枪,在他有所反应之前顶在了他的胸口上,咬牙切齿地,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也是在同一时刻,他在她体内爆发出来,这一次的感觉和在她口中的那次全不相同,甚至和以往的他每一次体验都不相同,死亡的威胁带给了他从未有过的震撼刺激,他深埋在她的体内,身体不受控制地紧绷,灵魂在地狱与天堂之间穿梭。
他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他现在感受的,就是瘦猴当时的经历,快活,欲生欲死的快活,死亡在带走他生命的同时,也给他带来了最极致的快乐。
意料之中的枪声却没有响起,上着保险的手枪只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她愣了一下,他已一把攥住了枪身,单手迅疾地卸下了弹夹。
快意如潮水一般,还在一层层地冲刷着他的身体,在无尽的畅快中,他低下头看她。像是还没能从刚才的变故里反应过来,她惊愕地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脸上全没了以往的不屈与漠然,反倒有些不知所措的茫然。
几乎是鬼使神差地,他忽地低下头,用力覆住了她的唇。她的唇瓣柔嫩软糯,微微有些发烫,许是因为红肿,吮在嘴里格外地有弹性。那上面还沾有他的味道,再往里去,唇齿间,口腔中,舌尖上,他的味道无处不在。
☆、第9章
何妍是直接回的家,进门先去浴室里放了一大缸的热水,把自己泡了进去。其实之前在别墅她已经洗过澡,可就是觉得身上不干净,用浴巾使劲地搓,快要把自己褪了一层皮下来,心里还是膈应。
她也刷了无数次的牙,凡是牙刷都够到的每个地方,她都仔细地刷过了,最后不知道弄破了哪里,漱口的水吐出来都是红色的。
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她就能杀了他了。
杀了他,然后被他的手下直接杀掉,就此一了百了。或者幸运些,可以有机会面对警察,向他们说出所有的实情。如果她能更幸运些,警察能查清了傅慎行的底细,那么她将无罪。如果没那么幸运,那就把她当做一个精神分裂者好了,反正傅慎行和沈知节长得那样像,她精神受到极大刺激,杀错了也正常。
可惜,差了那么一点点。
她看镜子里的自己,面色苍白得像鬼,眼睛凹了下去,越显黑大,瞳仁里像是着了火,冒着疯狂的、仇恨的光芒。这不是个好现象,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默默告诉自己她还不能疯,起码现在不能,她需要冷静理智。
她毅然扔掉了手里的牙刷,快步离开卫生间,去卧室里整理物品。梁远泽今天就会回来,夫妻二人小别二十余日,见面后她没有理由拒绝他的亲热,可她无法用这样一副布满其他男人印迹的身躯面对丈夫。她得暂时离开几天,等待这一身痕迹消失。
理由很好编,学校临时出差,又或者是有学生在外地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她需要去赶过去处理。梁远泽信任她,她随便编出一个突发事件就可以,他不会怀疑。
她收拾着要随身携带的物品,两身身换洗的衣物、钱包和身份证件,还有她刚网购的那部和她手机一模一样的智能手机和一张外地号码的手机卡。网购的过程很曲折,她对同事撒谎,借用同事的电脑,同事的帐号,就连收件人都是同事的姓名,没留下自己的一丝痕迹。
她小心谨慎,不想给傅慎行留下一点点破绽。
何妍很快就收拾好了一切,在离开家门前,她回首看这个家。再过四五个小时梁远泽就会回来,她如果选择留在这里,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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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可以扑在他的怀里痛快的哭泣,寻求他的帮助,让他和一起分担她的痛苦与绝望。
他会的,他会是她最坚实的倚靠和最平稳的港湾,她坚信。可是,他也会被她扯入这场祸事中,面对无尽的危险。
爱情到底是什么?是毫无保留的付出,还是全心全意的信任?是独自揽下一切只求他幸福安康,还是与他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何妍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抉择,她默立在家门口,手中拎着那个小小的提包,良久之后,咬了咬牙,毅然地离开了家门。
车子还留在学校,她打车去了城市的另一头,寻了一家不起眼的快捷酒店住了进去。她先给梁远泽发了条信息向他说明情况,又给学校打电话请了三天假期,在办完这两件事情之后,她把旧手机塞到枕头下,掏出了新买的那部。
何妍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女人。
现在的智能手机功能几乎无异于电脑,而网络的发达则给人们带来了更多的无法想象的便利,她开始着手调查傅慎行的一切,他的身份,他的成长经历,他所有的公司,还有他和死刑犯沈知节之间可能存在的一切联系。
中午的时候梁远泽就给她回了短信,他刚下飞机,向她诉了几句相思之苦,却又不忘嘱咐她在外注意身体。她想给他回电话,又怕自己听到他的声音会无法控制情绪,于是只通过短信说了几句,最后说她晚上会找时间给他电话。
这些来往消息,都一一被傅慎行那里截获。
监控软件就装在一台笔记本上,傅慎行自然没时间一直盯着看,就把这事交给了阿江负责,他既是傅慎行的保镖,又算多半个助手,每天都会整理过滤这些隐秘信息,从中挑出有用的再报告给傅慎行。
看着那短信上的内容,阿江忍不住感叹:傅先生,您说这女人怎么能把谎话编得这么顺溜?跟讲真事一样!
那个女人最会撒谎,说起谎话来更是面不改色。傅慎行讥诮地扯了扯唇角,没有理会阿江的感慨,只是冷静问他:她一直都没出酒店?
阿江看了一下电脑记录,回答:没有,手机定位一直是在那家酒店,中午吃饭也没见出来,倒是真能憋得住。
傅慎行缓缓点了下头,猜测她应该是怕出来被熟人看到,所以才一直藏身酒店。不过那女人也很狡猾,不可以掉以轻心。只是,她还能做些什么垂死挣扎?傅慎行一时有点猜不透。他习惯性地拉开了抽屉,从中摸了一支烟出来,没有吸,只是拿在指间把玩。
阿江知道他其实烟瘾很大,只是从不肯吸,看了看他,忍不住多嘴:傅先生,这玩意又不是毒品,吸两口也不碍事。傅先生以前不沾是因为身体不允许,您又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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