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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龙庭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远书




第三十章 意在一世帝君
    在大鼋重新潜入湖中后,原本波涛汹涌,水柱腾空的水面顷刻间回归平息。而稳定船只平衡的韦氺也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自家闺女,关切地问:“铜板,没事吧。”

    船只驶出湖中心,浓雾褪去,阴寒消散。之前觉得骤冷的铜板没有了先前那般寒入骨髓。她扭头望向那位脱下虎皮大衣的少年。

    徐扶苏站在船头上,清风拂面,有飘忽登仙的感觉,他本就穿了一件宽博长袖的白袍,不过是先前登船时外披了件虎皮大衣。发髻别有一枚玉簪,按刀而立,玉树临风,风流倜傥。

    只不过少年生了些胡须,更添了一份成熟铜板小心翼翼偷看了几眼,总觉得看不够眼前的俊俏公子哥。

    徐扶苏似乎察觉到了铜板的目光,回望过去,后者脸颊顿红,收敛目光。铜板暗暗骂道:“铜板呀,铜板,张衍才是最好看的呀。”

    见到铜板没敢直视他,而是羞涩地将手中的虎皮大衣递给徐扶苏。徐扶苏看了眼女孩穿在身上,不算厚实的衣服,婉拒了铜板。出声道:“这件虎皮大衣就送给你了。”

    站在一旁的韦氺也是微微一愣,连忙说道:“万万使不得。”说完,转头看向铜板。

    铜板也知道不能随便收下,怯生生道:“少侠,铜板有衣服穿,不用这个。”

    对于韦家父女俩的反应,徐扶苏意料之中,当下摇头,以心声和韦氺对话:“韦大哥应该也是位练拳学拳中人,方才双腿如柱,站定船只的本事让扶苏惊为天人。”

    “想和韦氺大哥交手一番,砥砺武道拳意。”徐扶苏的目光中焕发战意,浑身的血液沸腾。

    韦氺这才确定船上的少年也是一位武夫还是位武道造诣不浅的年轻武夫。呵,真是江上代有才人出。

    他包含深意地看了眼徐扶苏,缓缓点头。他韦氺练拳不求能登武评,但只求一事。

    天下武道有韦氺,有他一拳,就没有不出拳的道理。

    “若是徐公子去往金陵,再至春神湖时,我定当陪你问拳。”

    说完,徐扶苏的心湖中泛起点点涟漪。

    “再者是,大过年的,媳妇见我与别人打架,八成吃不了兜着走。多多包涵!”

    徐扶苏了然。

    韦氺露出笑颜,没有再有让铜板送回虎皮大衣的意思。

    徐扶苏将铜板递过来的大衣又送了出去,顺势询问道:“刚刚湖里涌现出的似龟又不像龟是”

    铜板接过话头,立马回了一句:“是大鼋。”

    “大鼋…”,徐扶苏恍然大悟,古籍《录异记??异龙》中有:“鼋,大鳖也。”《尔雅翼??鼋》中也说:“鼋,鳖之大者,阔或至一二丈。”《说文》中也指出:“甲虫惟鼋最大,故字从元,元者大也。

    这般思来,这尊大鼋也是一头神物。

    徐扶苏自从蜀中龙庭潭出来,先是道门压胜之物紫气东来,如意白猫。再到后来看见的武当仙鹤,能化作黑虎的螭吻,再加上今日的大鼋。所见过的珍奇异兽也有五五之数。

    听闻自己的先生叶宣出使北厥,为的是停兵止戈,谈判的结果他不曾知晓。只不过国师叶宣从北厥太平令身上拐来了一头虎夔,放置在北梁青城山。

    要是徐扶苏他得以回归北梁,定要好好去看看。徐扶苏低眉,心中是万般想念那只白猫,只不过白猫本体的那只紫蟒还在紫海疗伤,不知何时才能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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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
    徐扶苏看了眼钱舒,既是倾佩也有感慨寻常百姓竟然有如此见识。

    之所以要和老汉同乘行,并非是徐扶苏脚力不够,恢复筑基境且又上一层楼达金身境。虽然离圆满的大金身仍然有段距离,但在他看来破境只是时间早晚。武道修行,唯有真正入了金身境,才拥有了能够登山攀峰的资格。

    钱舒额头眉心处有一股黑雾,挥之不去。老汉精神看似不错,但隐约有些虚不受补。

    早在徐扶苏撞上钱舒时,就知道钱舒应该是撞邪了。

    趁着和钱舒喝酒的时机,徐扶苏有意无意地问道:“钱老哥,这几天除了拉过我,还有没有人坐过老哥的车。”

    “小兄弟,说来也怪。前几天傍晚赶路去金陵,正好碰上个国色生香的妙龄女子。”

    “诶诶,小兄弟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呀。你看老哥我像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吗”钱舒白了眼徐扶苏,身旁白袍少年的眼神他不用细想都明白是啥意思。

    “对呀。”钱舒看向身旁气度不凡的男孩,“那个女孩子,就上了俺的驴车让我送她回家。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容易,就没有收她的钱,送她回家。”

    “那你还记得她家在那里吗”

    钱舒抬头望天思索了一番,边架驭驴边说道:“我也不太记得她说的地方,就是迷迷糊糊的把她送回了家。”

    坐在老汉身侧的徐扶苏,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初入金陵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徐扶苏随便借了个理由,让钱舒把他挂在胸前的平安香囊给他看看。

    钱舒心大,脱下平安符递给他,顺便跟他说,这个香囊是他从鸡鸣寺里求来的。

    徐扶苏接过钱舒的香囊,放在手心把玩,香囊上的确残留着似有似无的佛家气息,但已经几近消匿。

    趁着钱舒不注意,徐扶苏偷偷将先前从武当,用几条烤鱼贿赂张道灵画了的一个驱魔符和静心符放入其中。

    钱舒仿佛没有注意徐扶苏的小动作一般,专心驾驭驴车。徐扶苏将手中的香囊还给钱舒,问道:“钱老哥,还有多久能到金陵。”

    “要到了,要到了,莫心急。”钱舒不急不躁地回答。

    终于,在跨越一座山后,徐扶苏见到了那座矗立于秦淮河之上的江南第一地,六朝古都金陵。

    望着古城金陵,徐扶苏也是想起了春秋北唐国时诗人所撰的诗文《金陵图》,下意识的读出: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公子好诗情!”钱舒竖起大拇指,一个劲的夸赞。

    将徐扶苏送至金陵城下时,钱舒朝他抱拳道:“这剩下的路,老汉就不陪公子走这一遭了”

    没等徐扶苏会意,再转头时,哪里还能见那老汉身形。

    顿感惊愕的他猛然再看向那座金陵城。哪里还有一开始所见时的巍峨宏伟,入眼所见皆是一地残骸断壁。

    在徐扶苏不见的幻境外,老汉“钱舒”慢腾腾地跳下马,一身粗布麻衫的钱舒蹲在一滩泥泞水洼边上。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水洼中的白袍少年,喃喃自语:“叶宣,我齐玄甄和你下了这盘棋。看看你我间,谁能胜出。”

    “我既然已入局,自然要胜天半子,胜你半子。”

    齐玄甄忽然抬头朝北望,若有所思,浅笑。再转身面向虚空,伸手做请姿。身穿一袭黑袍的光头和尚自飘渺中来,“恭请三圣入局。”

    那位黑袍僧人双掌合十,佛语道:“圣字不敢当,既然天师相邀,本该是现世身前来赴约,却是我这位前世身来和天师手谈,还望见谅。”

    黑袍僧人面前的齐玄甄点头,疑惑:“你是武当前,还是武当后。”

    僧人轻笑:“武当前,我出家是和尚,武当上,我为道士。武当后,我下山为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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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叨叨金陵百年
    三月的金陵还未完全的步入夏季的灼热,徘徊在春中,偶尔吹来的凉风携带的丝丝寒意让酷怕寒的徐扶苏微微不悦。虽然已经除去了“镇”字符,但终归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徐扶苏望着金陵和先前所见之景迥然不同,不用他去仔细思虑便能猜得出来问题应该是出在老汉“钱舒”。

    徐扶苏全开玉扇,饶有兴趣的将目光投向一侧。

    “钱舒”身穿一袭龙虎山天师服的道袍朗声大笑:“老头我腿脚不便,让后生等久了。”冷不丁的冒出的话让徐扶苏也不知怎么回答。

    徐扶苏恭敬的回答道:“老先生客气了。”显然老人身上气宇轩扬的气势和炯炯有神的目光让徐扶苏打消了一些顾虑。

    “老头我也听了叶宣在蜀中收了三个徒弟,其中以你最为翘楚,老道对后辈你的先生也是崇仰,可惜老头我要坐镇天师府,难得拜访,特此邀你先生和我下一盘百年棋局。”

    “而你!徐扶苏。”钱舒伸出手指了指他,笑语:“你就是这盘棋局中最为重要的棋子,你先生已入局,该你了。”

    徐扶苏作揖一拜,清声道:“还未请教真人名讳。”

    钱舒自得一笑,“贫道龙虎山齐玄甄。”

    徐扶苏安静听完老人所说,赶忙抱拳:“先生是知道真人的,若他知道老先生如此欣赏他,想必他也会很高兴。”

    齐玄甄摆了摆手,乐观言:“人生何处不相逢,无碍无碍,你做徒弟的来访老夫,老夫就很高兴了。”

    “请你入局。”齐玄甄将手从道袍中探出,示意徐扶苏进局。

    言罢,老汉身形消失,棋局起。

    他前脚刚踏入城中,一股浩瀚缥缈的威压顷刻朝他奔袭而来,徐扶苏刹那间仿佛置身于一座战场,无数的厮杀声此起披伏,在他的周围是数不尽的茫茫人海,与其说是人海,倒不如用兵海形容。身着甲胃的骊阳士卒一往无前的直冲,杀声震耳欲聋,鼓声轰响不停。

    徐扶苏转身将目光投向他们冲击的方向看去,在他们的前方是一片黑压压的大军,这股大军引起了他的注意,手握长刀,铁甲覆面,相比骊阳军队的重甲不同的是这些敌军所穿轻甲大都以布线缠绕。这也让徐扶苏反应出来敌军的身份,倭寇!

    场景斗转星移间变换,徐扶苏顷刻来到一座硝烟未灭,城墙残破的城池下。城名上的“金陵”赫然在目,城外寂静如丝,他迈开脚步走入其中,再入金陵。

    入目所至,皆是死人!徐扶苏慢步金陵街头,反抗声,谩骂声,呜咽声,刀击声......

    他每走一步,就见到不同的人。

    有被撕裂衣衫,神情呆滞,身上的淤血紫痕的妇人,无一不昭示着她经历了什么。徐扶苏默然从她身边经过,妇人不言,只是盯着一处发愣。在他即将走出屋子时,妇女撕心裂肺的厉声道:“你算什么男人!你连畜生都不如。”

    徐扶苏打开门,门外是一个小院子,院子的角落蹲着一个抱头痛哭的男人。

    有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神神颠颠,絮絮叨叨,说着不知是谁的故事。“柱子,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吃的烧鸡。”“柱子,娘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多大的人了还尿床。”“柱子,快吃快吃,年糕。”......她紧紧搂住怀中冰冷的尸体,一字一言,太多爱来不及说出口,就迟了。

    徐扶苏依旧默然跨过尸体,无悲无喜,扭头与老妇人对视的那一眼,老妇人悲怮大哭。

    有奄奄一息,苦苦的在地上攀爬挣扎的女人,她远远的便看到了徐扶苏,不顾身上的疼痛,用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咬着牙,奋力的朝他爬来,身下的血迹浸透了冰冷的街道。徐扶苏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那个女人。不知过了多久,徐扶苏感到裤腿一阵拉扯,他没有低头,安静的聆听。

    “救救我的孩子。”面色苍白的女子仰首望向他,咧开嘴微笑,随即面容因疼痛扭曲,在笑容里,她松开了手。双眼瞪着天空,徐扶苏也抬起头,“你们专心看人间了”,他蹲下身子,将手缓缓拂过女人的双眸。

    他站起身,走到女人一开始来的地方,因为在那里,一把枪的刺刀上,有个小生命。还没来得及睁眼。徐扶苏轻轻的抱起“他”,哪怕双手沾满血污,他毫不在意。再小心翼翼的把“他”还给“他”的母亲。做完一切,徐扶苏转身离开。

    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很多,尸山尸海。红,成为古城的唯一基调。

    又是一场雨,可雨却冲刷不净城里的血。

    徐扶苏如同行尸般在街道上走着,他冷漠的看待周遭发生的一切。



第三十三章 一人缟素,家家新坟
    城脚下,一个已经满脸血污和泥垢的年轻人,吃力的将尸堆里的死人拖出,再将其背到身上。徐扶苏已经不知道这是他从尸堆里拉出来的第几个人,他走到距离城墙不远的地方。那里他挖了一个小坑。徐扶苏缓缓将背上的尸体放入到坑中,坑里的人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干枯的手里怀揣着一块锦囊。死后也不愿放手,大抵上是最心爱之物吧。

    一点点用手把土掩上,再狠狠的把土按实。做完一切,徐扶苏只是简单的用衣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背单的衬衫已经湿透。他默默的抬头望了望城上的轩辕磐,轩辕磐高高在上,如同神祗。轩辕磐也缓睁开眼,伶悯的目光投向徐扶苏。

    徐扶苏没有理会轩辕磐的目光,若无其事的继续撑起自己的身体,朝着尸堆的方向走去。一如既往,一人缟素。

    城墙下的新坟越来越多,徐扶苏麻木着重复着,他不知时间的流逝,累了就躺下休息。恢复了些许气力,便重新爬起来。两天没有进食的徐扶苏,摇摇昏沉的脑袋,嘴唇已经干煸开裂,渗出的血丝是他唯一能够尝到味道的东西。嘴边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提起精神,他已经背不动从尸堆里拉出的一对母子了,只能拉扯着,拖到坑里。

    徐扶苏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们放置到坑中,他失去了喘息,双腿软趴在地。渐渐的徐扶苏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径直的倒下.....

    “妈妈,他醒来了!”儿童悦耳的呼唤声隐隐约约

    “别那么大声,都怪你胡乱带人回来,这兵荒马乱的。”金陵一小舍外,穿着朴素的女人数落着身旁的小孩,“万一带了一个坏人怎么办”

    嘶,头痛欲裂。这是徐扶苏意识一丝清明时的唯一感觉,他艰难的把自己的身体撑起,另只手扶着面额。徐扶苏竭力的回忆昏迷前的情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睡了多久”,想要挣扎的起身。刚前脚落地,就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人,听到屋里的动静,赶忙推门进来。徐扶苏抬起头,望了望进门的人,领头的是一个五岁大的男童,身后牵着一个女人。不用细想,这位朴素的女人应该就是孩童的母亲。果不其然,男童招呼着他的母亲去端水。女人瞪大眼睛看了一眼男童,又隐晦的往他身上瞅了瞅,眼神中满是戒备。

    不到片刻,女人端来一碗水,把碗递给男童。男童朝母亲嬉笑,接过水小跑到他的身前。徐扶苏的目光转移到可爱的男童身上。

    男童见他无力的靠在床沿上,贴心的将碗送到他的嘴边。

    “谢谢”徐扶苏点头致谢,张开嘴疯狂的把碗里的水喝下,对于他来说,失去修为的他与普通人无异的躯体,实在太过疲惫。

    儿童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这位像自家牛一样喝水的男人。常常与邻家的黄牙大妈聊天唠叨的他,也听过大妈形容好看的男人,眉眼含光,样貌俊秀。瞧着喝水的人,妥妥的“小白脸”,不过等到男童避难回来,隔壁家的人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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