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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龙庭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远书

    徐扶苏和张衍一路出城,来到钟山脚下。见到徐扶苏久久不言,面容忧愁。张衍出声询问:“世子是在为何事忧愁”

    “愁丝缕缕,都有。”徐扶苏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张衍见状没有追问,反倒说道:“明帝赵衡遗失在外多年的子嗣赵晓年末回归长安皇都,被封为太子。世子要想成事,不可忽略这位太子。”

    “他是我小师弟。”徐扶苏淡淡道,目光平静地看向张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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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待那满山山楂花开
    徐扶苏决定在山上住下一同撰写碑文后,就厚着脸皮让林、李二老在茅屋里腾出一块地让他住下。至于山下那些繁杂琐事都交给了张衍一人负责,什么襄樊新上任的县令欲要登门拜见,统统拒在山下。

    徐扶苏也乐得清闲,这番折腾那帮新官没有法子,也不会真的死皮赖脸,该干什么还得干什么。毕竟襄樊城的重建是明帝亲口玉言要处理好的,一个疏忽,那就不仅是头上的乌纱帽了,襄樊城中的百姓唾沫都可以把他们淹死。

    张衍命人将大理石料足足六万座石碑运上钟陵山,李怀潜和徐扶苏三人驻立在那方钟陵山上的六万坟墓中。李怀潜捧着官府送来的人名册,却犯了愁,望着漫山坟堆不知何从下手。

    在他们疑惑该怎么进行下去时,站在他们身后久久无言年轻人走了出来,只见这位北梁世子熟悉地指着地上一座坟头清晰的说出了坟中所埋人姓名,年岁。在两人惊讶异常的目光中,徐扶苏又指向周围一座小的坟头,“这是那位妇女的儿子,名为张挺。”

    林平安二话不说,低头翻阅手中的人名册,在第四页上找到了世子口中的一家母子两人。林平安抬起头,有困惑有惊奇,在李怀潜目光的暗示下还是生生的忍住了自己快到嘴边的话语。

    身穿丧服的年轻男子半蹲身姿,望着两座坟墓,眼底中流露出一种回忆和留念,“这是张衍的姐姐与侄子,即便是逃到深山中也没有躲过这场劫难。”

    “原来是张兄弟的家眷。”李怀潜沉声回应,老人自知亲属离去的悲痛,对那位连看一眼都不愿意就匆忙下山的读书人或许是理解了。

    林平安透红的眼眸望向徐扶苏,无语凝噎。他朝老人轻轻点头,伸手指向一处,“那座就是林前辈母亲的坟墓。”

    老人听完徐扶苏的言语,发了疯似的撒腿跑去,跪地哀拗痛哭。

    李怀潜目光复杂地望了眼徐扶苏,“世子是为了宽慰他,才这般说的吗”

    “不。”徐扶苏低下头,李怀潜看不到他的神色,前者伸手放在坟上,捧起一手黄土,笑的无声。

    许久,徐扶苏才缓缓站起身,拭去脸颊上的眼泪。他脚步蹒跚地走向六万无碑荒坟中的极为不起眼的一座,双手拍了拍身前坟墓的石碑。说出一番让李怀潜都听不懂的言语。

    “徐奇,走好。”徐扶苏轻声言语。恐怕天下除去幻境中的齐玄甄和黑袍僧人释明心两人外,无人而知徐扶苏在幻境中时与那母子两位相遇时自称作徐奇。

    就连此刻徐扶苏望向漫山石碑荒坟,他也分不清楚什么才是真实,那些身临其境般的画面如同流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真的徐奇已经和那六万襄樊亡魂埋藏在了岁月的风沙中,无非是真正经历过那惨绝人寰,痛彻心扉。

    徐扶苏手中握住用来雕刻的铭刀,一点点地在碑文上刻下“徐奇”二字,无生辰,无名,无功德,无落款。

    李怀潜自知不合礼制,但他却在面前的丧服少年身上感受到一丝平静,仿佛是徐扶苏在为自己刻写碑文。

    做完这一切的徐扶苏朝身后的李怀潜笑道:“让李老看笑话了,山上六万荒坟中所埋何人我都可以一一告诉李老。”

    李怀潜凝重地点头,环顾四周如同神迹般的六万座荒坟,他选择了相信这位北梁世子。

    老人担忧地望向不远处的挚友林平安,徐扶苏安慰李怀潜道:“林前辈是心中的那道坎没有过,哭出来反到好些。”

    春风拂来,徐扶苏只感心中苦闷消褪不少,他干脆躺在荒坟杂草旁闭目而眠。

    李怀潜无奈叹气离开。



第三十八章 青灯美酒送旧人
    华山文庙功德林,骊阳圣人画像前。已经不复翰林院大学士和文殿殿主风光的王安双膝跪地,手中捧着一本圣人先师所著书籍研读。

    老人在长安一案后,被贬至东林学宫功德林里反省自修。王安在那夜后苍老许多,原本墨黑的发丝也开始泛白,只是眼眸中的清澈和一丝道不明的意味让人越发感觉不到老人的深浅。

    “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王安语气平缓地读道,老人泛着寒芒的目光盯着身前的圣人画像,喃喃自语:“你说跟有仁德的人住在一起,才是好的。如果选择的住处不是跟有仁德的人在一起,怎么能说自己是明智的呢”

    随后,老人仿佛在和那位长安城中骊阳皇宫的九五之尊交谈,王安咧嘴浅笑,笑容苦涩中透露出豁然,“陛下明智,就让老夫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这五里竹林中吧!”

    “只求,只求......让我儿明凯得有生机。”王安颤颤巍巍地转身面向庙外一袭青衫,叩首再拜。

    “你就这般,想要一心求死”青衫男子没有踏入文庙中,只是驻足在文庙前背对着这位老人说道。

    “王安活的足够了,一世繁华都已尽享,此生无憾了。”老人诚恳地跪伏在地,沉声道。

    “以我命换我儿命,但求国师成全!”

    叶宣抬头凝视文庙上方的“继性成善”的金字牌匾,没有回复王安。

    王安一次次的将头叩在青石地板上,叶宣面无表情,等到王安叩首百次时,他才收回目光看向那位身躯佝偻的老人。

    “权利,就这么让人着迷”似乎在叩问王安也在叩问自己,叶宣冷笑:“王安呀,你错就错在太过自负了。”

    “虎毒不食子呀......”叶宣感叹一声,离去。

    王安早已泪流满面,老人呜咽声声渐弱,这位骊阳文殿殿主再也没有抬起头,连带他所知道的秘密逝去。

    叶宣跨出文庙大门,一位身着黑衣儒衫的中年人等待许久。

    “子墨有什么事吗”青衫男子和颜悦色地看向他。

    “国师。”身为文殿副殿主的吴子墨神情微愣,朝叶宣倾身而拜后言说来意:“我来送他一程。”

    叶宣点头,没有言语,与吴子墨擦身而过。

    吴子墨张了张嘴,却没有将心中的疑惑说出,只是驻足在原地远远地望着那位青衫男子离去......

    --------

    北梁,玲珑山。

    玲珑阁中,青灯摇曳,灼火通明。

    灯火映照着那位玲珑山谋士枯槁面容,在他身下裹着厚厚一方棉被。

    “咳咳”,枯槁男子弓住身子轻声咳嗽,仅是瞄了眼手帕上的鲜红血迹后便将目光放在书案上的北梁布防图,艰难地提起笔在图上注释。

    些许是觉得口干,姜诩将挂在腰间的酒壶取下,虚弱地举起酒壶满饮。他咽下酒味血腥味混杂的酒水,轻轻叹息,将那一杆硬毫搁置在笔架上。

    在他喝下那口壶中美酒时,眼角中注意到五指上牵绑书案上分别对应五个人名木签的红绳,其中一条不知何时已经断开。

    姜诩浅笑,“又有一位老友死了呀。”

    刚到帘帐后的徐芝豹一把掀开帘布,走到枯槁儒士身边,坐在书桌一侧。

    徐芝豹望了眼桌案上的平淡无奇的木签,语气平淡:“文合,这次是谁”

    “哼哼,你的死对头。”姜诩凤眼微眯,打量了身前的北梁王笑道。

    和姜诩即是挚友又如兄弟的徐芝豹没有刨根问底,反而是一脸担忧地望着姜诩:“文合,你......”

    姜诩摆摆手,摇动羽扇,“衰至肺腑,救不了了的。”,他洒脱道。“人总有一死的,不必太过介怀。”

    徐芝豹沉默。

    枯槁儒士摇头,指着书案上一处他早已写好的书信,叮嘱徐芝豹道:“这信上写有北梁往后十年百年的经略,我是看不到世子统一天下了。”

    “他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是你的宝贝儿子,是我的义子。他还小,不能太早就经手了这偌大的家底,不然就对我儿子太不公平了。”枯槁儒士顿时神采奕奕地指着北梁王,一番留念道:“当父亲的,总是会想着把路铺好了,再给他走好。”

    “北梁三十万铁骑,把命交给你容易,把命交给扶苏难。北梁三将,陈清之和我儿扶苏最为交好,再加上有陈世墨一层香火缘在,这位白袍将军能为我儿扶苏所用。薛、李二将,虽是扶苏叔叔,但要想真正的收服他们,没那么容易。窥探人心一事姜诩最擅。可还是不愿意将心思放在这两位和你我共度十余年载的兄弟上。所以这件事,还要多劳梁王费心了。”

    徐芝豹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读书人,缓缓点头。

    姜诩勉强撑起身子,在徐芝豹的搀扶下起身,他望向阁外云卷云舒继续说道:“陈世墨求学有方,心思机敏,尤善军法谋略,是块难得的璞玉。好好磨练一番,未必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帅才,能成我儿打天下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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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问菩萨为何倒坐
    北厥境内的扶龙州,棋乐府。

    内院,一方檀木书桌上,两人对弈落子生根。

    执黑子者为北厥棋乐府太平令陆沉,执白子者为北厥大将军拓跋宏。

    身材高大魁梧的拓跋宏不善下棋,若不是眼前的年轻人非要拉着他,他万万是不会没事找事与人博弈。

    望着棋局上近乎一边倒的战局,拓跋宏皱眉道:“陆沉,你喊我来不是商议国政,也不是商议怎么吞下北梁。”话机一转,这位北厥军神冷声问:“莫不是让人拐走了坐骑,让我去抢回来”

    还在专心棋局的年轻人听到拓跋宏的话语,动作微微一顿,嘻嘻哈哈地笑道:“终有一天,我们会打到中原,至于叶宣给我的羞辱,一一奉还便是。”

    拓跋宏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笑嘻嘻的年轻人,陆沉忽然收敛面容,脸色阴沉地质问拓跋宏:“为何让陛下同意叶宣的不战之约”

    “三年之期。”陆沉伸出手指放在拓跋宏面前,“三年,时间拖的越久,等到徐芝豹从新掌握了北梁三十万铁骑,等中原那头病狼蓄势而待”

    拓跋宏一言不发,顷刻间身形一闪而逝,宽厚地手掌紧握陆沉的脖子挤压。

    陆沉支支吾吾,脸色极其痛苦,眼眶中的光芒涣散。

    在他濒死之际,拓跋宏松开了手。陆沉跪伏在地,猛烈喘息咳嗽,目光中渐渐出现一丝诡异的黝黑。

    此刻,拓跋宏才正襟危坐,恭声道:“太平令。”

    缓过气来的“陆沉”起身,神色意味不明地调笑道:“拓跋将军的力道未免太过霸道了,若真把我这躯壳掐死了,陛下可饶不了你。”

    “拓跋宏有罪。”

    “陆沉”罢了罢手,年轻人的口中发出一道苍老的声音:“人老了,无心之语莫要放在心上。北厥与骊阳停战三年,陛下做的极好。陛下春秋鼎盛,骊阳明帝却已入暮年,能不能活过三年还不好说。骊阳明帝同意止戈在我意料之中,莫非不是骊阳还有叶宣,北梁有徐芝豹和鬼谋姜诩。恐怕三年之后,骊阳境内已无人能抗我北厥大军。”

    太平令陆沉从新落座,捻起一颗黑子,自语:“北厥和骊阳止戈,西域那边怎么说”

    拓跋宏轻蔑一笑,回复道:“西域佛教和中原佛教素来不合,再加上骊阳朝廷建国伊始就派有一职驻守西域,那帮秃驴不过是碍于骊阳的强盛不得不将西域广袤之地作为骊阳番属。”

    “如今骊阳势危,西域自然不会甘心臣服。不久前他们派来使者质问陛下为何与骊阳停战,让陛下劝回了去,许诺西域使者北厥不会干预。”

    太平令陆沉颔首,放下棋子起身,在院中踱步,细细思量后出声说道:“北厥,西域,南疆,南楚,西蜀,北梁,骊阳。”他掩面狂笑,“战国将起,七王争霸。”

    拓跋宏眉头微邹,听不明白太平令言语中的意思,“南楚不是早让骊阳灭了国怎么”

    陆沉轻笑,说出一件拓跋宏都不曾听过的秘闻:“南楚太子在南楚亡国时,就让南楚太师连带一部分南楚精锐逃至海上,北海倭国,就是南楚遗孤所立。”

    在拓跋宏惊愕的目光中,陆沉继续说道:“南楚棋诏更是一代风流人物,智谋无双,有他去辅佐南楚太子,何愁南楚不复”

    陆沉微眯起眼,轻声喃喃:“又一个乱世将起呀。”“三年!”他猛然转身高喝,“不出三年,天下必变!”

    太平令陆沉停下脚步,忽然抬头凝视树上一片飘落黄叶,心有所感的他立即掐指捏算。

    喉咙中猛地涌上一口甘甜,嘴角渗血的陆沉展颜而笑,笑容中透露着却是丝丝苦涩。

    拓跋宏见到陆沉举止异常,上前扶住陆沉,一脸担忧。

    “哈哈哈哈哈,姜诩呀姜诩,你还是没有我活



第四十章 求而定得
    戒律和尚和其余两位雷音寺中的高僧都对嘉措的回答感到惊讶,戒律单手合掌,口念佛语重复嘉措的回答:“问菩萨为何倒坐,是在叹息众生不愿回头吗”

    他抬头望向大殿中那座背向他们的观音菩萨像,只见其背不见其面。

    嘉措摇摇头,一脸虔诚地跪在地上,缓缓言说:“因众生迷惑颠倒,故菩萨现颠倒相告诫众生转身即是正道。”

    “以无眼界之眼界来观自在之心。无论世事如何变迁,眼前的困惑如何繁多,若能观到自身的自在之心,便可提升境界。再来观看世间万事万物之时,一切皆清晰明朗,可以看到从未看到之事,可以察到万物真挚之声。”

    大雷音寺中唯有拥有慧能,德高望重僧侣才可以穿的紫红僧衣此刻穿在年轻和尚身上没有半分违和,围坐在嘉措身边的三位雷音寺高僧面面相觑。

    戒律和尚苦笑叹息一声,既有感慨年轻和尚的慧根亦有对他的满意。他看向嘉措,笑道:“你既然回答出了我出的问题,我也遵循我说过的话。”

    “你就和你的师姐,一同下山吧。”

    “什么和师姐”嘉措顿时如遭雷击,想到自己的那位一心只悟佛法的观世音师姐,自己的脑袋就是嗡嗡直响。

    “有你师姐照应,我也放心,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下山去疯玩吧。”戒律憋了眼嘉措说道。

    嘉措本来还想据理力争,但是忽然感觉身后一阵香风拂过,嘉措瞬间感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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