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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中龙庭传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徐远书

    这小子,持三尺长剑,五步杀一人,当真是威风八面。

    如果不是左宗棠亲眼相见,他都不敢想这位在城墙上杀伐果断,气贯长虹的男子就是昔日那位嬉闹长安,享乐安逸的宋如言。

    一人,杀了近千名西夏敌军,丝毫不比那位单骑冲入敌阵,以伤换命斩下右贤王头颅的北梁世子弱多少。

    不过后者,更疯狂。

    左宗棠唤来副将邓平,仔细询问“世子殿下伤势如何了”

    邓平眉头紧皱,叹息“不容乐观,硬接下申屠拓重锤,又挥剑战至无力昏迷。城中的医生没有人敢出手医治呀,生怕”,邓平顿了顿,没继续往下说。

    “胡闹,就算是架着也得给我去治,派人去把消息送给梁王。”左宗棠吩咐道。

    邓平刚要退下,就有士卒走上前跪拜在地禀告“两位将军,南城城郊来了个大夫。说能够救下世子,只是”,他抬头望了眼两人,犹豫不决。

    “快说。”

    “是。”那位小卒脸上有些惊异地说道“那位大夫身边跟了两头异兽,一头火红,一头湛蓝,凶猛无比。”

    左宗棠一听,连忙让这位小卒领着他前去南郊。

    南郊

    药尘尴尬地站在原地,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山就遭受到非同一般的待遇。

    数十名披挂甲胃的士兵举矛对准他,这些士兵脸上满是警惕。

    倒也不怪他们,但凡是谁见到他领着两头夔虎,都不会轻松相迎。

    药尘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早知道下山之前就不去救这两头夔虎。这下倒好,救了之后认他为主,紧随他下山,夔虎又天生聪慧,怎么甩都甩不掉,被逼无奈下只能任由它们跟随。

    不出所料,这前脚刚踏入酒泉城就让士兵团团围住了。

    要怪就怪那个便宜师傅,双腿一蹬前跟他说过,永嘉九年岁末下山前去酒泉城救一位贵人。

    这般,他就傻乎乎地来了,心中暗骂了几声老不死后,变故发生。

    将他团团围住的众多士卒中让出一条道,一位相貌堂堂的威武将军走出。

    左宗棠目光瞥了瞥护在药尘身侧的两头异兽,惊诧道“这是夔虎”

    药尘听到这位将军发问,自然谦卑回答“正是北梁青城山上的两头夔虎。”

    些许是刚经历过战场洗礼,左宗棠身上的杀气和血腥味让两头夔虎异常警惕,甚至半伏下身子,朝他呲牙。

    药尘伸出手摸了摸两头夔虎,惭愧道“这两只异兽与我有缘,小子有幸救过它们一命,万物有灵,还望将军莫要迁怒。”

    左宗棠没有时间再过多寒暄,开门见山道“听说大夫可以救治世子”

    药尘点点头,“我来就是为了救他的,请将军引路。”

    左宗棠摆了摆手,示意周围的士兵退下,他没有耽误时间,立即就领着药尘前去营帐之中,身后的两头夔虎问声而动。

    不过多久,左宗棠就领着药尘来到了营帐外,营帐外头除了他们还有一位黑衣劲装的男子。

    男子脸色焦急,双拳紧握。他在看到左宗棠和药尘两人后,目光徘徊在药尘身上。

    药尘礼貌地回之一笑,不料后者干脆直接地一把抓住他,焦急道“请大夫救我家世子”

    药尘手臂让齐咏春抓的生疼,身后的两头夔虎似乎看得出齐咏春没有恶意还是被什么震慑到了,安安静静地待在原地。

    “壮士,壮士,先先放开手。”药尘生疼道。

    齐咏春连忙放开手,示意他尽快进帐治疗世子。

    药尘收拾心情,掀开营帐的帘布,走了进去。

    营帐中的摆设很是简单,除去一个取暖的火炉,就是一张床和桌案,还有悬挂军甲的杆子。

    暗暗多看了几眼那副暗红的玄甲,他的目光投向床榻上的昏迷不醒的男子。

    倒是英武俊朗,这是药尘第一眼见到徐扶苏时的评价。

    男子内里的白袍已被染红,伤口不下十余道,胸膛处甚至有稍微的凹陷

    他胸膛起伏,还有生息,想来是硬抗了重物一击,又大战疲惫才导致昏迷的。

    也罢,既然我药尘和你有缘,又是命中注定我的贵人,救你一命也无妨。

    药尘走出大帐,对着左宗棠和齐咏春吩咐“给我准备点清水,布条。”

    齐咏春最为心急,当下立即回道“大夫稍等,咏春马上拿来。”

    “咏春好生奇怪的名字。”药尘吩咐完,转身回到营帐中,他从怀中掏出一盒金针,插入到徐扶苏的窍穴之中。

    “嗯金刚境”药尘引气穿针,缓缓引导徐扶苏遭受重击而略微堵塞的灵气,没想到,药尘只是稍微的引气一番,这昏迷的世子体内的灵气就自动的贯穿经脉,这样一来,苏醒也就片刻时间。

    酒泉城中,一块荒地。

    宋如言艰难地用推车推着老刘等人的尸体,来到一处用来埋葬战死袍泽的荒地。

    他从自己的衣袍上找到了还算干净的几块布料,一把撕下,撕成几条,分别蒙在战死的几位袍泽脸上。

    周围同样也有几位负责埋坑葬下战死袍泽的士兵,和宋如言一样,所有人都是无声无息地默默地给他们送行。

    几个士卒突然跪坐在地失声痛哭。

    乱世之中,人命为贱,莫不过于此。

    宋如言没有哭,该哭的早已哭了,就着还未昏暗的天色,要把坑挖好。

    寒冬入夜不过转眼间的事情,四周昏暗,众人就点着火把照明。

    宋如言撑着身子,望向身前挖好的五个土坑,记得扶苏在金陵为亡魂铸碑六万,现在看来,当真是磨练人心。

    天色昏暗,借着火把微弱的光芒照亮。

    宋如言把推车上的尸体一个个扛在背上,再缓缓地放到墓里,将土掩埋。

    刘老头的尸体是最后一个,插在他身后的剑,他没有拔出来。他不希望这位战死的老卒到那九泉之下,被人看清了,好歹也是替人挡过剑,忠君卫国的骁勇士卒,怎么说阎王爷都能给几分面子,让老刘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就算老刘和这帮兄弟们这辈子杀孽极重,大不了全让他宋如言一人担了便是。

    活人承受这份杀孽,总比死了的还被这些数不明白的东西纠缠。

    死了,就干干净净地去投胎。

    宋如言站在土坑旁边,望着刘老头那副岁月磨砺过的沧桑脸庞,喃喃“老刘,对不起呀,在你死前死后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我知道你姓刘,爱说屁话的那个。”

    是呀,爱说屁话的老刘也死了,只为了那句不该有的承诺。

    老卒救新卒,荒唐吗

    总有人得活着,给他们挖坑。

    宋如言爬出土坑,捧起两边泥土一点点地将坑掩上,而老刘的面容也渐渐被黄土盖过。

    泥土落下的沙沙声刺耳且清晰。

    宋如言却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繁杂,双拳狠狠地打在泥地上,深深陷入,乃至土里都渗出血水。

    他,定要西夏血债血偿

    君不见,酒泉城,白骨无人收。

    君不见,新鬼烦怨旧鬼哭,天寒风雪声萧萧。




第十九章 欲要翻天
    统万城,西夏国都。

    宫阙外,负责侍奉的太监和宫女战战兢兢。

    “大汗呢”问讯而来屠苏敬武拉起一位小太监的衣领。

    小太监浑身发抖,畏惧地指了指宫阙大殿。

    屠苏敬武一把扔下他,走到殿门前跪伏,“大汗,酒泉之战,我军折损统计出来了。”

    “进来。”宫殿中传出赫连勃武冷漠的声音。

    屠苏敬武皱了皱眉头,伸手推开殿门,抬头看着那位端坐在上方的赫连勃武。

    赫连勃武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心,吩咐屠苏敬武“念。”

    “右贤王所率的阿鲁台部,十五万士卒”,屠苏敬武抬头看了赫连勃武一眼,继续道“全军覆没。”

    “战马损失一万匹,缴械,铠甲都有六万折损。”

    赫连勃武怒极反笑“当初就知道申屠拓这个狗娘养的靠不住,居然让北梁世子斩于马下”,他冷冷一笑“没出征前,说自己是西夏最为勇猛的勇士,说中原寻常一品高手都是他锤下亡魂,现在呢”

    屠苏敬武知道大汗愤怒,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申屠拓的尸首,我是埋了还是另作处理”

    赫连勃武冷冷地扫过他一眼,暴戾的他深吸了一口气,“申屠拓的尸首,按照西域的礼仪,厚葬。其余将士们的遗体,吩咐手下的人去酒泉城外拾,拾完立即退出酒泉。再令前线你的部下往后退十里。”

    “还有,北厥的国师陆沉到哪了”

    屠苏敬武恭敬回复道“已来至统万城,正在殿外等待大汗召见。”

    赫连勃武有些意外,没有想到那位北厥国师这么早就来,他急忙让屠苏敬武召陆沉前来。

    屠苏敬武领命告退。

    不过一会,空荡的大殿外传来一阵狂妄的笑声。

    “十五万人都攻不下一座小小的酒泉城,大汗的属下已经不是无能二字一概而论了。”

    殿门外,一位年轻男子大步走来,狂傲不羁道“可以说得上是废物,一群”

    赫连勃武皱眉,面色不悦地看着他“国师大驾光临,勃武有失远迎。”

    陆沉倒是不以为意,盘坐在地上,讥笑连连。

    赫连勃武走下高座,来到陆沉跟前,蹲伏在地,不加掩饰凶狠地盯着陆沉。

    后者癫狂失笑,掩面而泣,待到压抑的哭声停止,突然耸低下头。

    一脸困惑的赫连勃武见到“陆沉”如此怪异,探出手放在陆沉鼻翼,俨然无息。

    就在赫连勃武惊异时,陆沉猛然抬起头,嘴角挂着诡异邪笑,“陆沉,见过大汗。”

    赫连勃武不怒反喜,“国师真是奇人。”

    陆沉伸出手指在结有寒霜的地板上简画了一幅图,出声“大汗此战战败,原因不过是北梁的探子比你们西夏人先行一步。”,他的手指贴在地上对一个点绕了一圈。“酒泉城,离城百里处有座峡谷,北梁世子率领一万轻骑从峡谷直驱而入,绕到右贤王后方突袭。”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用陆沉多言,大汗也应明了。”

    “估计大汗手下的人到现在都没想通,不过也不怪大汗手下无人可用。”陆沉提起袖袍,大大方方道。

    赫连勃武全然没先前被陆沉冒犯的怒火,诚心请教“陆国师有何办法”

    “西域不擅中原那一套,斥候探子自然是比不过北梁王手下的无面,因而我给你带来三千越甲。”陆沉淡淡道来,“这三千越甲,对上北梁王的无面,说不上成碾压之势,五五分不在话下。”

    “西夏可用之兵多,足有四十万,除去酒泉一役中的十五万,仍剩二十余万。北梁虽然大败你们,但也付出战亡六万的代价。北梁三十万铁甲不错,但是北梁王能调用的最多只有十万,再加上骊阳前兵部尚书手中的十万骊阳士兵,总和二十万。”

    “我们北厥的谍子死死紧盯着北梁流、幽、并三州。倘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李靖的十万黑甲浮屠军和陈清之手下的白马义从一旦离开这两州半步。”

    陆沉冷漠的声音幽幽传彻整座大殿“北厥五十万大军,立驱南下直扑中原”

    陆沉肆意大笑,双袖摊开,“由我来助大汗将这骊阳二十万兵马,尽数葬在玉门关外”

    赫连勃武起身朝陆沉作揖“谢过国师”,后者起身背过于他,遥望远处夕阳落日的余晖。

    赫连勃武暗自握拳,望向陆沉的眼神中有欣赏也有遗憾,他身边怎么就没有如陆沉一般的无双谋士。

    陆沉自然不知赫连勃武心中所想,他之所以不顾千里迢迢来到西域帮助赫连勃武,目的只有一个,打穿北梁仅存的风骨和精气。

    陆沉在下一盘棋,自叶宣离开北梁后就在布的局,“翻天。”

    掀翻这座天下。

    酒泉城,徐扶苏的营帐中。

    药尘接过齐咏春递来的水桶,放置在身侧。

    布巾也挂在水桶沿边上,药尘目光投向那位憨厚的武夫,轻笑“这里交给药尘即可。”

    盯着徐扶苏,目光满是担忧的齐咏春反应过来,摸着头朝他憨笑“那这里就交给大夫了,千万得救醒世子。”

    药尘颔首“放心便是。”

    等到营帐里没有了人,药尘才伸手从药箱中拿出一份丹药,将药粉洒在干净的布条上。

    药尘这才看向床上晕阙之人,缓缓将那人的衣袍解开,露出胸膛。哪怕是药尘,在见到眼前这位男子健硕的肌肉,不由得脸蛋微红。

    “呸呸呸。”在心中暗自唾弃自己几声,药尘稳定心神,将布条抹过徐扶苏的胸膛,胸膛处肉眼可见积血的红斑渐渐斑褪去。

    北梁世子身上的玄甲让他悬挂在一旁的架子上,在用布条抹干净徐扶苏脸上的血污后,药尘竟然有些自愧。

    好一个翩翩少年郎,公子世无双。

    听门外驻守的那位武夫说,这家伙是领军独闯两万西夏士卒中,以伤换伤摘下敌将首级。

    倒是个英武还不要命的疯子。

    药尘将目光从徐扶苏的胸膛移过,在没有丝毫赘肉,线条干练的腹肌上还隐藏着一道撕裂开来的伤痕,似乎是被利器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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