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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在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陆路鹿

    这番言论又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的确是奇怪。若不是有人怂恿或是故意为之,皇帝又怎么会突然之间转了性呢。

    而问题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人最清楚。

    于是众人的目光又全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惠妃的身上。毕竟后宫中的妃子为了能够恩**不绝,偷偷地让皇帝服用也不是不无可能。

    只不过这种千夫所指的感觉真是让她如芒刺在背。

    即使没有一个人指名道姓是她做的,可这种沉默比直接指着她的鼻子辱骂还要可怕,这样的氛围实在是压得人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就像是在严刑逼供似的。

    惠妃浑身都在颤抖着,明知不会有人信她的话,却还是不愿意就此作罢,哭诉道:“太后,臣妾绝没有做过这种事!太后一定要明察啊!”

    可是她的话如同石沉大海般,每个人都是听而不闻,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她。

    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帮她说话。

    惠妃如坠云端,忍不住发笑,眼泪却比笑容先流了出来,仿佛下一刻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都怪她自己太粗心大意了。若是能早点发现皇上的不对劲,也不至于落得现在这么个孤苦无援的下场。

    然而现在追悔莫及也没什么用,她只能不断地声称自己是清白的,“太后,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啊!”

    皇后站在太后的旁边,居高临下地望着惠妃,眼中满是轻蔑之色,问道:“这几日皇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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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都在永和宫,未曾去过别处。你倒是说说,除了你,还有谁有机会给皇上下药?”

    一听到这声音中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惠妃就气得更加厉害,只恨不得此刻自己的手中能有一把刀,然后直接冲到皇后的面前。

    就算是和她同归于尽也好,也不想就这样如了她的意。

    越是这么想,惠妃就越是觉得气愤到了极点,到最后终于抑制不住怒火,像是疯了似的扑到了皇后的跟前,大声叫骂道:“你不但害死了郭贵人,如今还想将我也一同除去!你可真是心肠歹毒啊!不知以后还会有多少人死在你的手上!大明有你这样的皇后,其将亡矣!”

    只不过还没走出去两步,就被周围的人按在了地上。皇后被她这模样吓得直后退,一边护着太后,一边骂道:“你在这儿撒什么泼,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么!”

    一番拉扯下来,惠妃变得蓬头垢面,狼狈至极,头被狠狠地压在地上,脸都被挤得变了形,口中却还是在说个不停:“你千万别高兴得太早,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些被你害死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见她还在胡言乱语,皇后忍不住催促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这个疯女人带走!”

    “慢着。”万太后突然开了口,制止道,“先放开她。”

    原本混乱一片的大殿在一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母后,她现在就是一条疯狗,见谁都咬,您可千万别和她较真儿啊。”皇后率先出声,打破了僵局,一边悄悄示意下面的人快把惠妃拖走。

    “是真是假,总要听听看。”谁知万太后并不想就这么算了,深究下去,问道,“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是谁害死了郭贵人?”

    其实她本来是不打算插手后宫之事的,只是这几日郭贵人的事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而且皇帝已经下了令要严查,可至今也没什么消息。所以不管怎么说,既然有人提到了这事,那她还是应该过问一下的。

    而惠妃见太后终于愿意听她说话了,又来了力气,指着皇后一个劲儿地重复道:“是她,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全都是她做的!”

    “哀家要的是证据。”万太后皱着眉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是听厌烦了她这没有意义的说辞,“你既无凭又无据,不是在信口雌黄么?有谁能证明你的话?”

    “证据……证据……”她喃喃自语道,似乎是在回忆证据在哪里,“我……我没有证据,可毓丽宫里有人曾看见过皇后同那名凶手说话!您若是不信,大可去问毓丽宫的人!”

    闻言,万太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种话,不管是谁都能够胡诌出来,不可当真,但凡事又不可能空穴来风,所以她把话头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萧丞,问道:“萧厂臣,这是怎么一回事?”

    萧丞站在一旁,面沉如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过了半晌才说道:“回太后,臣目前查到的线索全是指向惠妃娘娘,不知为何要牵扯到皇后娘娘……”

    “你胡说!”惠妃扯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太后,萧丞是帮皇后做事的,他不可能会说真话,您千万别信他的话!”

    话被打断的萧丞却没有任何的不悦,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抬眸看了她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眉目凛然而不可视。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大约是被吵得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决定结束这一场闹剧,“好了好了,只要皇上没事,哀家便放心了。至于剩下的事,皇后你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臣妾明白。”皇后立马应道,又见她面带乏意,便体贴地轻声问道,“母后,累着了么?不如您先回宫歇着吧,皇上这儿有臣妾看着呢。”

    “嗯,也好。有你照顾皇上,哀家也放心。”太后点了点头,由她搀着走到了大殿门口,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你也别送了,进去吧。”

    皇后嘴上说“好”,可还是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远以后才回到殿中,又让太医们退下,关上了殿门。

    而惠妃还没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局势又变成了这样,眼见着万太后的身影就要消失在视野中了,刚想要叫一声,脑袋却被皇后狠狠踩了一脚。

    她缓缓俯下|身子,一改之前的样子,凑到惠妃的耳边,低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话,本宫今天就让你说个够。”

    因为被踩着头,惠妃的声音变得模模糊糊,“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呵,谁不得好死还不知道呢。”皇后一笑,对身边的人吩咐道,“来人,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正文 第30章 终不悔

    这紫禁城要说大,有时候却又小得如同鸟笼。上一刻才在这个角落发生的事,下一刻就已经人尽皆知了。

    大概也是应了那句俗话吧,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不过不管是好事还是恶事,都同他们这些奴才没多大关系。他们顶多聚在一起,七嘴八舌讨论一番,再可怜可怜那些跟错了主子的人,便又扔到陈年往事堆里去了。

    可说句不太中听的话,得亏了这事,皇后和瑜盈恰好都不在宫里,而别的姑姑又管束得没那般严,于是死气沉沉了好几日的坤宁宫终于又热闹了起来,大家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

    这不,刚得了消息的刘贯就兴冲冲地跑了回来,大肆宣扬着,生怕有人听漏了。

    “诶诶诶,听说了么,永和宫的惠妃这回真遭殃了!”

    比起之前死得悄无声息的宁妃,这一次永和宫的事可算得上阵仗颇大。毕竟事关皇上,还惊动了太后,想要隐瞒都不太可能。

    可惜的是,他的话向来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教人分辨不清。离这最近的一次谎话还说惠妃怀了龙种,从今以后更要被皇上**到天上去了。

    结果呢,转眼又说这样大相径庭的话,次数多了,还让人怎么信他呢。

    “刘贯,你就可劲儿胡编乱造吧,这回再信你,我们就真是傻子了。”浣静把手里的扫帚扔到他的跟前,酸了他几句,“成天不干活,净蹲墙角听小道消息去了。你要真有出息,有本事把这话当着瑜盈姑姑的面儿说啊!”

    “我……我懒得同你争!”刘贯回回都被她堵得没话说,觉得她不相信便算了,也不强求她什么,转而说给相信他的人听,“这回我说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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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真话,要是再骗你们,我就遭天打雷劈!”

    上当没上怕的当然也大有人在,见他连毒誓都发了,确实像是真的,便没忍住好奇心,问道:“那你这回又是听谁说的?”

    “我可不会出卖人啊,你别想套我话。”见有人上了钩,刘贯倒不急着说了,背着双手,仰着脑袋,端着架子一点一点地放料,“但永和宫的人都看见了,惠妃被拖出来的时候,啧,那模样才叫可怜,浑身全是血。反正再过几日你们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到时候可别再求着我给你们说。”

    “……”这话听上去还真不像假的,去听一听也不会掉块肉,于是原本装作漠不关心的人全都凑了上去,把他围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地提问。

    刘贯享受着这众星拱月般的拥戴,耐心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描绘得巨细无遗,神乎其神,仿佛当时亲眼目睹了似的,听得人都忘了眨眼睛,感叹万千。

    这宫里面的人或事啊,用“风云莫测”来形容都不为过。

    不过感叹之余,自然也有觉得惋惜的。

    “可这皇上的病真和惠妃有关么?那也太没脑子了吧。”

    此话一出,立马有人附和道:“说得也对。谁会这么傻,自断后路啊。莫不是被陷害的吧?”

    “这些你们管这么多作甚。反正咱皇后娘娘终于除掉了惠妃,这以后啊,再不会拿我们撒气了。”刘贯打断了他们的议论,继续说道,“而且啊,我还听说郭贵人也是惠妃害死的。唉,她还真是作恶多端啊。”

    这话又是平地一声惊雷,人群里又炸开了锅。

    锦一站在最外圈,也伸长了脖子,努力地听最里面的人在讲些什么。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之前萧丞说的未到时候。

    难道他指的恰当的时候就是这一刻么,好全栽赃到惠妃的身上?可光是谋害君主的罪名都已经够要她的命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不过萧丞一向自有安排,她在这儿瞎揣测也没什么用,反正毓丽宫一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锦一又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采月,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用手肘撞了撞她,“害死郭贵人的人都已经找到了,你那同乡也应当没事了吧?”

    “嗯?”采月还没回过神来,双眼无神地望了锦一,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牵强地笑了笑,“嗯……嗯,应该无碍了,等风头过去了,我再去毓丽宫瞧瞧她。”

    瞅着她哭丧着脸,锦一又疑狐道:“既然都没事了,那你怎么还一脸的不高兴。”

    采月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我哪有不高兴。这不是因为好消息来得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么。”

    “哦……”锦一将信将疑,正想接着听里圈的还在讲些什么,就听见一道不太想面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娘娘不在,你们就要造反了么?”瑜盈绕过影壁,见所有人都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什么名堂,便大声呵斥道,“今晚上你们谁也别想吃饭了!”

    一听这声音,每个人都如临大难,立马散开来,站成一排,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小声哀求道:“姑姑……”

    “是不是连明早上的饭也不想吃了?”瑜盈丝毫没有心软,黑着脸的样子比任何时候都可怕,“还不快去干活!”

    “……是。”众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一声,然后都各自去做该做的事了,却止不住在心底抱怨。

    哪个妃子得**又或者哪个妃子失**,其实他们并不是太在意的。不过要是哪一天,这瑜盈姑姑能离开坤宁宫,那才是真的最好不过了。

    本来锦一也打算继续干活的,可没想到瑜盈又指了指他们几个还没来得及走掉的人,吩咐道:“夜里娘娘要在永和宫照顾皇上,不回坤宁宫了,你们随我走一趟,把娘娘需要的东西给送过去。”

    “……是。”

    被点到的人反应不一,但兴喜的还是占多数。毕竟刚才才听了刘贯的话,这会儿又能够亲自去永和宫看看到底是真是假,肯定还是会觉得这一趟不会白跑。

    至于的剩下的,估计也就是觉得没什么区别的锦一以及……看不出来情绪的采月了吧。

    去永和宫的路上,天色已晚,而宫灯又还未挂上。在这光和暗相交之际,什么都看不太真切,反倒显得迷蒙且美好。

    或许有时候看得太清楚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大概是有瑜盈在的缘故,一路上大家都只管埋头走路,谁都没敢开口多说一句话。

    一路上无言,竟让走路的速度变快了,行了没一会儿工夫便到了永和宫。只是还没跨进那道门,就已经感受到了与往日不同的氛围,连人影都看不到几个。

    曾几何时,这里还是后宫所有妃子最歆羡的地方,仿佛热闹只属于这一处,可一眨眼就已物是人非,如今竟成了最冷清的地儿。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

    当他们踏进正殿的时候,能明显察觉到皇后娘娘的确同前几日判若两人。尽管在她的脸上并没表现得有什么不同,但就是能很微妙地感觉到她是喜悦的。

    既然皇后都已经一扫之前的阴霾,那惠妃的事也应该差不多可以坐实了吧。

    但这些话他们当然只敢自己默默在心底想一想便好,面上还是和平时无异,没什么过多的表情,目不斜视地把手里的东西按瑜盈的话安放好,然后站在一旁,等着她的吩咐。

    然而这一次开口的换作了皇后。

    她端起面前的茶盅轻啜了一口,缓缓道:“锦一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领赏吧。”

    “……”皇后的反常令他们咋舌。

    所以说,她的心情得有多好,才会让他们连送个东西都还能领赏。

    他们心里虽疑惑,但嘴上还是不忘说一句“多谢娘娘赏赐”,谢了恩后便往外走。

    出去之前,采月抬头看了锦一一眼,而后也同旁人一起退下了。

    屋子里又只剩下锦一和皇后两人了。至于把她单独留下来的原因,锦一当然清楚了,恭恭敬敬地站在她的旁边,低着头说道:“恭喜娘娘,终于如愿以偿了。”

    皇后淡淡一笑,放下手里的茶盅,还是一副高不可攀的语气,说的话却是亲和许多,问道:“这件事你立了功,有什么想要的么?”

    “奴才从来都不是为了得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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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才这么做的。”锦一的脑袋又埋低了几分,诚惶诚恐道,“能为娘娘效力是奴才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只要能一直服侍娘娘,奴才便心满意足了,岂敢再求别的东西。”

    “你瞧你这人,这么大惊小怪做甚,本宫说你什么了么。”皇后笑骂道,“你要站便好好站着,看你那脖子,弯得都快断了似的。”

    “……”皇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体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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