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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主在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陆路鹿

    锦一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埋得确实有些累了,于是默默直起了脑袋,等她的下文。

    “太医说,再等个两三日,皇上就能醒来了,可他们开的药方子管用么?”

    “管用的。”她赶忙应道,又从衣服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了皇后的面前,“若娘娘不放心,奴才还带了月支香来,您只需放进香炉里焚烧便可,功效是一样的。”

    皇后点了点头,却突然不说话了。锦一见她正望着那盒子出神,似乎还在担心什么,又出声抚慰着,“娘娘如此悉心照顾皇上,皇上醒来后,定会感动不已的。”

    说来说去,能让皇后担心的无非也就两样。一是小皇子,二是皇上。

    而今惠妃已经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了,皇上这一边也暂时不用过多费心,可谁可以肯定以后不会再有第二个惠妃出现呢。

    不管她在嘴上说得如何不在乎,可其实也打从心眼儿希望能够再重新得到皇帝的**爱吧,毕竟这才是在宫中站稳脚的不二法门。

    “就你这张嘴巴会说话。”皇后又恢复了神色,将桌上的小盒子收好,挥了挥手,“好了,这儿也没你什么事了,退下吧。”

    “是。”锦一行了礼,刚从正殿里退出来,就又撞见了瑜盈。

    她似乎是一直守在门口,见锦一出来后,便走向前,板着一张脸说道:“娘娘命我替你腾一间屋子出来,今后你便单独住在东边那间屋,知道么?”

    “……”原本还以为对她的态度会有所好转,怎么还是凶巴巴的。

    可好在终于不用同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了,乐大于愁,所以锦一还是笑吟吟地道了谢,“真是有劳姑姑了。”

    瑜盈单单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别的什么,掉头离开了。

    还好锦一早就被她无视惯了,并不是太在意,长舒了一口气,晃着手大步朝前走着,只觉得心里一阵畅快。

    虽然往后的日子就像是这夜晚一样长,甚至是同样的黑暗,但总归是完成了一件事,自己也不算是一事无成了。

    出了永和门,又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永巷。她忘了提灯,万幸的是长街上的灯楼已经被点亮了,杳杳灯火将会一直亮到拂晓。

    可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前面站着一个人,背对着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是萧丞。

    北风吹荒了夜色,灯独荧荧。悬在天边一角的上弦月细瘦,仿佛轻轻一用力,就能把它掰成两截似的。

    他站在这空寂茫茫之中,风骨清逸,唯有影子与他为伴,竟让人生出一种寂寞入骨的错觉来,觉得他孤独到连影子都长满了青苔。

    锦一看着看着,觉得时光仿佛又交错了。

    以前她最喜欢趁萧丞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从后面跳到他的背上去。当然,十次中,有九次都是以她扑到地上收场,还有一次呢,则是被他提着衣领,扔到屋顶上罚站。

    然而饶是如此,这个坏毛病好像还是没有被他治好。要不然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有一种想要跳上去的冲动。

    可是只怕现在的下场会被当年惨上无数倍吧。兴许是被他从屋顶上直接扔下来?又或者是被倒着绑在树枝上?再不然就是……

    想了一半,锦一突然反应了过来。她没事想这些作甚,难道还想等着他一一来实现不成。

    待她重新回过神,再望向萧丞时,他已经转过身来了,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像是在等着她过去。

    “……”咦,这是专程来找她的?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么?

    于是锦一小跑着到了他的身旁,可刚刚站稳,萧丞就又开始朝前走了,似乎没有要同她说话的打算。

    “……”她愣了一下,又瞬间明白了过来。

    大概她就是被当成了一个“陪走”的角色罢了。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应当是不需要所谓的陪伴才对啊。

    锦一叹了叹气,思绪万千,最后还是二话不说,跟在了他的身后,又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夜晚的路显得格外的长,加之萧丞又不说话,她走得有些无聊了,便踩着他的脚印走。

    但是他的步子大,一步抵得上她的一步半,所以她走的时候都快变成一字马了,一个不稳就会栽下去。她却乐此不疲,倒真像是一个无聊之人才会做的事。

    谁知走着走着,前面人的脚印居然突然消失不见了。锦一连忙抬头一看,可哪里还有萧丞的身影,心一下子慌了。

    还真是奇了怪了,这人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既然前方看不见人,锦一又转身四处张望。还好刚一回头,就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正想松一口气,一只冰凉的手却掐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从来都是暖的,现在却冷得骇人。

    她望着萧丞,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这温度冻得凝固了,却又不是因为他想要了她的命,而是他明明正掐着她的脖子,可她想的竟是他到底在风中等了多久,等得手都这样凉了。

    正文 第31章 昼夜乐

    然而奇怪的是,萧丞的手指没并有用力,眼中也无杀伐决断的意味。锦一还没有读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便被他揽入了怀中。

    尽管这个拥抱来得毫无预兆可言,可他的动作难得温柔,轻得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个易碎的琉璃梦。

    和之前那些羞于启齿的事比起来,这简直称得上是客气守礼的了。

    只是锦一还处于震惊状态,没有做任何的挣扎,脑袋就这么被萧丞的一只手扣着,耳朵也顺势贴在了他的胸口上。

    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烦嚣和扰攘都被隔绝在外,整个天地间只余下他那跳得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人的神经,清晰得反倒不太真实。

    她定了定神,缩在衣袖里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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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仁儿也恢复了清明。正欲推开萧丞,却感觉他的手也一寸一寸的,从她的袖中探了进来,而后用手掌包裹住了她的拳头。

    于是,单薄得甚至有些许透风的衣袖里,是两人相握的手。

    明明他的手冷得刺骨,可锦一的手心还是在止不住地冒汗。她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被他握得更牢了。

    只是从来都是拉着别人一同下地狱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心了,竟没有把她的手拽出来,让她和他一起吹冷风。

    这算不算也是一种迁就?

    “……”这个荒谬的念头无端地从锦一的脑子里冒了出来,都还未来得及细想,她便赶紧打住了,忍不住在心底发笑。

    都怪这夜晚太醉人,又或者是因为这冻人的鬼天气,冻得人都有些神智不清了,她竟又开始自作多情起来了。

    不消多想都知道,萧丞素来最讨厌麻烦,也不会做劳而无功的事,所以更不可能还有闲情去迁就她什么。

    既然如此,那又该如何解释他这的古怪行径呢。反常的情绪全都从他的一举一动中透露出来了,好似在害怕什么。

    然而恐怕在死亡面前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人,试问这世间还能有什么东西会让他感到畏惧?

    锦一就这样在心底不断地提出疑问,然后再不断地自我否认,到头来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所以然都没有想出来。

    正当她还在思绪游转之际,却又听得萧丞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万籁俱寂的长巷中显得分外高渺,恍若流布在虚空的梵音。

    锦一打起精神来,竖起耳朵,用心地听他说的话。谁知他仅仅是叫了一声“锦一”,就再无下文了。

    大抵是两人之间空白了太久,想要说的话又太纷繁芜杂,一时间竟连萧丞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又该从何说起。

    夜色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下颌虚抵在锦一的头顶,望着前方被灯火晕成金色的路,又想起刚才自己掐着的纤细颈项。

    似乎不管对于谁而言,想要杀她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仿佛不用力气就能将她的脖子折断似的,比天边那弯月亮还要脆弱。

    这是萧丞平生第一次尝到束手无策的滋味,并不好受,只觉得整颗心都被浸在温甜的烦闷中,唯有抱着她才能让人平和一些。

    原本他以为,与其成天担心她的安危,倒不如把她拴在自己的身边来得安全。可如今才知道,就算他能护她安好,不受侵扰,却也不愿拿她去冒险。

    萧丞轻叹了一声,不知该从何说起,便索性全都不说了,所有的愁绪都只化为了一句“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

    只是,他的话就像一阵风,从锦一的耳边掠过,什么都没有留下。

    她只感受得到他的胸腔震动,随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被莫名其妙地嫌弃了一番。

    “……”

    虽然锦一一肚子的苦水,但是如果她真做错了什么,她一定会认认真真改正的。毕竟事关重大,不再只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可她深刻自省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又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只好闷闷地问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

    还是说她今儿又撞了什么邪,要不然为什么不管做得好与不好,都会有人不满意。

    萧丞眼眸低垂,轻瞥了她一眼,言简意赅道:“罄竹难书。”

    “……”锦一原本都已做好了挨顿骂的准备了,谁知竟然就等到这么几个字的回答,而且还不太认真。

    这让她在松口气的同时又不禁心中一恼。敢情她这又是被戏弄了?

    锦一抬头瞪了萧丞一眼,正想找他问个清楚,却感觉到他的手一松,而后被他放开了。

    她整个人又自由了,而萧丞也再无异样,神色如常地继续走他的路。

    “……”这……这就完事了?撩了火又不给灭,真真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事,没有之一。

    锦一没地儿撒气,只好用脚踢着雪,觉得自己要是这会儿追上去的话,指不定又会被他变着法子羞辱呢,于是先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等身心都达到最佳状态后才挪步子。

    结果还没走两步呢,她又觉得哪里怪怪的,便停了下来,摊开手掌,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握成拳头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塞了一把短刀。

    不过是一把看上去很普通的刀。至少光从外表上看,这把刀算不上什么佳品,甚至有些其貌不扬。

    好在对于一个没怎么见识过的人来说,锦一还是兴趣浓厚的,既新奇又小心地把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里里外外都仔仔细细地瞧了个遍。

    在这悄无声息的雪夜,似乎还能听见刀出鞘的声音,干脆而利落。刀身在月光下泛着铁质的冷光,刀刃锋利得仿佛翻转间反射出的刀光都能杀人似的。

    虽然刀剑之类的兵器,锦一一般都是敬而远之,并没有什么机会能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欣赏,知道的也不多,所以看得连连发出惊叹声。可就算她不怎么懂,也能看得出,这短刀至少比它看上去要厉害得多。

    就这么出神地看了一会儿,锦一突然想起了正事,抬头一看,萧丞早就走得老远了,这令她啼笑皆非。

    上一回在寺庙也是这样,留下一荷包的银子就走了。他这人怎么这么喜欢偷偷给人塞东西呢……光明正大地给不行么。

    不过给她这么一把刀又是作甚,防身用么?那他的血恐怕会用来给这把刀开荤吧。

    一思及此,锦一兀自笑了笑,望着那道孤傲的背影,又不太笑得出来了,陷入了沉思中。

    她想了想萧丞的用意,又想了想自己,忽然觉得遮挡在眼前的迷雾在逐渐散去,一些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似乎也清晰了起来。

    唔,就让她再自作多情这最后一次吧。

    她把刀放回刀鞘里,紧握在了手中,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拔腿就去追已走远的萧丞。

    在还差几步就追上的时候,锦一缓了下来,背在身后的双手绞作一团,尽力保持着平稳的心态,就隔着这样的距离问道:“奴才又不会武功,厂公送我刀做什么?”

    “你立了功,理应受赏。”萧丞乜了她一眼,像是她问了一个很多余的问题似的,“这个理由够了么?”

    “哦……”大晚上的,在风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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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久,原来就是为了亲自给她送赏啊,真是尽心尽力。

    锦一点了几下头,暂且相信了他的话,又继续追问道:“可这刀奴才拿着也没什么用处,有些太暴殄天物了,厂公能换别的赏么?”

    “怎么。”萧丞轻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难道薛公公刚才不害怕么?”

    刚才?他是指被掐住脖子那一下么。锦一好好想了想,然后诚实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怕。”

    在发生的当下,因为是意外多于害怕,倒还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回想起来,的确还是有些后怕的。

    如果把他换作别人,那她肯定已经一命呜呼了吧。

    又是预料之中的答案,萧丞神色没多大变化,意态从容,语浅而意深,道:“既然怕,那就好好练练该如何出刀。”

    话中的熟悉感让锦一微微一怔。

    以前她不想练武的时候,他好像也是这么说的吧。

    她又是怎么回答的呢。应该无非就是“有你在,我怕什么”之类的话吧,说完之后又可以心安理得地偷懒去了。

    不知道现在这句话还管不管用。

    走在后面的锦一突然朝前跨了一大步,横在了萧丞的面前,挡住了去路,仰着头问着他:“你这是在担心我受伤,对么?”

    萧丞被迫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还未来得及褪去的笑意也停在了嘴角,可迟迟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炽热,似乎想要看进人的心里去。

    这让锦一更紧张,呼吸急促,掌心里也满是汗,仿佛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却仍直视着他的双眼,“其实你没想过要害我的,对么?你也还拿我当朋友的,对么?”

    人生中难熬的事还有那么多,锦一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如果他还和从前一样不善言辞,那么所有的话都由她来说。不去问两年前他为什么不来找她,也不去想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活在当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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