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赵琇以前也做过这种事,忙答应了,就坐到一旁,接过卢妈手里的账薄,听她一项一项报来,然后算出所需要的钱粮数目,又拿纸重新抄写过,整整齐齐的,虽然没有划表格,但也一目了然。
卢妈赞叹不已:“我们家大姐儿真是聪明!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们大姐儿是有名的神童呢?才这点年纪,字写得比人家强,画儿也画得比人家强,扎的花儿跟真的似的,还会算账,算得又快又好,简直就是王母娘娘身边的仙女儿下凡托生的!”
赵琇几乎天天都要听她夸一遍自己,脸皮早就练得厚了,轻咳一声,把账交给卢妈:“您拿给祖母瞧瞧,可有什么错漏的地方?”
“怎么会出错呢?大姐儿就从来没出过错!”话虽如此,卢妈还是把纸交给张氏验看了,张氏扫了一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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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什么错处,就交回给她:“照着这个数,让账房拨银子吧,要尽快做好。”
卢妈应了退下,赵琇正想跟祖母说一声,就回房继续练习,忽然见到小哥哥赵玮从外头风一般冲了进来,脸色十分不好看:“祖母,大事不好了!孙儿在学里听人说,太子殿下代父领兵出征,挡住了清人的攻击,可他却中了清人一箭,伤势不好呢!”
第五十三章 诡异的毒箭
这太子殿下不是别人,正是广平王,受封储君才不过三年。他对赵家小二房祖孙有救命之恩,再造之德,还将亲信的鲁云鹏派到他们身边做保镖,一留就是五年,因此张氏祖孙三人对他十分感激。
听说他在战争中受了伤,张氏脸色都变了:“这是怎么回事?即便要领兵出征,太子殿下也是主帅,其他将士在做什么?竟让主帅受了伤?!”
“孙儿也不知详情,只听说是战场上射来的乱箭。”赵玮脸上布满了焦急之色,“这可怎么办呢?辽东距上海有三千多里路,消息传过来定要花上不少时间的,殿下受伤必定很久了,也不知如今伤势如何。”
赵琇立刻就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太子殿下代皇上领兵出征,不是……开春不久的事吗?我记得大军开拔,是在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祖母听说后,还道那是个好日子。这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她回头看看祖母:“就算太子殿下刚到辽东就受了伤,消息传过来也未免太快了些,现在才刚到三月下旬呢。”
张氏脸色又变了变。她不是寻常宅门妇人,对这军国大事一窃不通。她是本朝威望最高的老将遗孀,当年老郡公出征,她虽是守在家中平静度日,但也对丈夫在边关的安危颇为关注的,有些常识她心里非常清楚。
从京城到辽东锦州前线近千里路,大军开拔,就算是急行军,一天走上百里,也要花上十天左右的功夫,辎重步兵就要更慢了。不过辽东兵力充足,太子很可能是带着亲兵先行一步。大部队在后头跟上。他二月二才从京城出发,到达锦州怎么也要到月中了,若是这时候就跟清兵打了一场。受了伤,也不是不可能。但他身为储君。身份贵重,受伤的消息传到京城后,照理说是不该外泄的,更别说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内就传到了两千多里外的上海,连私塾学堂里的小学生们都能听说。如此流言纷纷,人心惶惶的,对朝廷可没什么好处。
除非这是有些人故意泄露消息。想让天下百姓都知道太子受伤的事。
太子的伤到底重到什么程度?
张氏心中思绪繁乱,最后下结论道:“无论这当中是否别有内情,太子殿下受伤,绝不会是空穴来风。我们需得打听清楚才行。”
作为赵老郡公的家眷。想要打听这种军伍上的消息,张氏自有门路,她马上就写了几封信,提了一下奉贤街头巷尾的流言,用隐晦的方式打听着事情真相。但在把信发出来之前。她得先去找鲁云鹏问问清楚。
鲁云鹏前日才去了松江,现在赵家还是很太平的,他以前十日送一次信,现在是每月只送一次。本来他早就该回太子身边了,但因为颖王那边放弃了赵家小长房。却一直没露出马脚,与他勾结的赵家旧部也没查出来,太子殿下担心他会把主意打到赵家小二房头上,这孤儿寡母的,身边没个可靠的人保护,风险太大了,所以就让鲁云鹏留了下来。
鲁云鹏前年跟秋叶完婚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其实瞒得挺紧的,鲁云鹏虽率直,却从来不在人前失礼,秋叶也是老实姑娘,每次给他送东送西,必然是得了张氏和赵玮的命令后,光明正大地送——至于张氏与赵玮为什么会下令,那就不提了。张氏对于眼皮子底下的这对有情人,那是一无所知,听说真相后,几乎不敢相信。
事情暴露得其实很突然。秋叶二十了,已经是老姑娘,她这几年一直说放心不下主人,不肯婚配,张氏感动之余,更觉得不能再耽误她了。秋叶与她祖孙曾同生共死,又有救命之恩,与寻常婢女不可同日而语,张氏怎么也不愿意委屈了她,就打算给她备一副丰厚的嫁妆,让她外聘,寻个殷实人家子弟做正头夫妻,这人选还得好好挑,必得是人品端正,品貌年龄相当,家境殷实,最好是地主家庭——选商人怕辱没了她,选士子又怕将来她受嫌弃,选平头百姓又怕她日子难过——张氏给儿子选媳妇都没这么用心过。
就这么花了差不多半年的时间,终于挑出了三个不错的人选,还不等张氏跟秋叶开口,让她挑一个——其实秋叶每日在张氏跟前侍候,该知道的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心情委实不能算太好——就在这时候,鲁云鹏忽然提亲来了,他还带来了太子殿下的亲笔信,太子提亲,太子妃做媒,为鲁云鹏求娶秋叶。张氏吓了一大跳,才知道自家小忠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跟鲁云鹏情投意合两年多了。
张氏是又欢喜又生气,不是气秋叶不守规矩与人有私情,而是生气她瞒着自己,倒让太子夫妻先知道了他们的心思。不过秋叶与她情份不一般,所以她生了一小会儿的气,也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了婚事。她把秋叶放了籍,又认做干女儿,让孙子孙女改叫秋叶“姑姑”,正正经经备了丰厚的嫁妆,挑选吉日,当女儿似的嫁给了鲁云鹏。小两口就住在校场旁的小院子里,去年秋叶怀孕了,上月刚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现在刚出月子呢。出了月子后,鲁云鹏才去松江的,因为担心妻儿,对北边的消息就有些疏忽了,上回他给松江那边送信,才报喜说了妻子生了个儿子的事。
鲁云鹏两日后从松江赶了回来。他的脸色不太好,眉宇间的担忧是掩都掩不住,显然已经得了消息。张氏一瞧他的模样,心就凉了:“太子殿下的情形果然不好么?”
鲁云鹏道:“那箭不是寻常箭支,箭头还抹了毒,当时只是射中了殿下的肩背,马上就拔出来了,初时毒尚未发作,殿下也没当一回事,让身边的人随意包扎了下,上了点金创药。那时正是战事最要紧的时候,殿下身为统帅不可轻离。没想到打完了下来一看,伤口周围都发黑了。殿下没觉得疼痛,是药性所致。虽然当时已经让太医剐了肉。配了解药,可伤势太重了。又反反复复的,始终未能痊愈。殿下为了战局着想,不肯回京医治,辽东众将拼命劝他,他便提了个速战速决的法子,由众将完善,果然打了个大胜仗。把清人给赶跑了,这才班师回朝。但殿下在回京途中就昏迷了过去,到得京中,太医院全员上阵。也始终未能将毒拔清。”
张氏听得心直往下坠:“怎会如此?居然在箭上抹毒,是哪个清人想出来的毒计?又是哪里寻来的剧毒?以前可从未听说过有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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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成本不低,而且涂在箭上,份量有限,往往达不到致命的效果。一般战场上是不会用这种方法的,如今清人那边领兵的几位将领,都没用过这种伎俩,因此张氏想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中毒箭。她问:“殿下中箭时。是在城楼上?难不成身边护卫之人就没能发现这支毒箭?”
鲁云鹏嘴唇动了动,有些艰难地道:“正是这箭来的蹊跷。太子殿下站在城楼上,箭却是从后方射入肩背的,箭虽是清兵之物,可看箭头却是使用过的东西。太子殿下生怕是受了有心人的暗算,为了不打草惊蛇,命人不许声张,大军班师时,由亲卫护送他先行回京,直入宫中,只禀报皇上一人,万万没想到那毒发作得厉害,殿下在途中便已昏迷,而到了京城后,明明皇上下令要封锁消息,可京城中短短几日内就流言四起,如今更是天下皆知……”
张氏肃然道:“储君安危,关系重大,若真有人故意泄露消息,必有后图,你们不可大意。”
会伤害储君的势力,不外乎那几种,或是其他皇子有心谋夺储位,或是有人存心要给朝廷添乱。若是前者,太子殿下储位稳固,在政务上表现出色,这一回代父出征,又有了军功,远远超出其他兄弟一大截,如果真有万一,那皇帝只能另外挑选皇子立储,那挑选的范围也不出那几位成年皇子。但二皇子延陵王母家不显,才能平庸又不受宠;四皇子乐安王与太子同母所出,感情甚笃;五皇子晋阳王是个一心风花雪月的风流王爷;六皇子寿昌王倒有些资质,人也受皇帝宠爱,可他年纪太小了,上头压着几位成年哥哥,要做太子哪里轮得到他?这几位都不象是会做出那种事来的人。
至于那野心勃勃的颖王,他也许有这个心,可皇帝是他嫡长兄,膝下好几个成年儿子,要传位也轮不到他,但是不能排除他存心给皇帝添乱的可能。
至于那些对朝廷不满的,多半是前朝余眷,虽然朝廷对朱明宗室后人一向优容,但也不能排除有人怨恨太祖皇帝臣夺君位,他们总觉得太祖皇帝不忠,否则就该在赶走清人后,挑选一位血统尊贵的朱家贵胄子弟们登基为帝,而不是自立为帝了。问题是太子中箭之时正在领兵抵御外敌,那些人若真的伤了他,岂不是助了清人一臂之力?南明朝廷毁于清兵之手,太子觉得他们做不出这种事,鲁云鹏也是同样的想法。
那会这么做的到底是谁呢?
鲁云鹏向张氏请罪:“殿下伤重,鲁某不能视而不见,须得立刻赶回京城探视,请老夫人恕罪。”
张氏忙道:“这是当然,我这里横竖太平无事,拘你在此,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我这就命人给你准备好马盘缠,你吃过饭就速速赶路。秋叶母子暂时在此,我会替你照顾周全,你不必担心。”
鲁云鹏郑重谢过。赵琇又插嘴道:“祖母,我们家这几年收了几样好药材,不如让鲁叔带了去,兴许能帮得上忙。”张氏点头称是。
鲁云鹏大喜,再次谢过,便回住处与妻子秋叶道别,不一会儿张氏命人送上酒饭,打点了鞍马,鲁云鹏用过后,便踏上了回京的路程。
张氏带着一双孙儿孙女到门口相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心里都沉甸甸的,不知京城里的太子殿下,是否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第五十四章 忧虑
时间一天天过去,外头始终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倒是官府渐渐的开始干涉民间谣言,那些胡乱猜测太子也许早就死了,只是秘而不宣,又或是打赌哪一位皇子会被册封为储君,甚至为其中一两个人摇旗呐喊的人通通倒了霉,再不敢公然大放厥辞。关于太子重伤的议论慢慢的减少了许多。
张氏祖孙对此事的关注自然没有因为外界的议论而有所影响,他们不会胡乱向人打听此事,但也没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探听的门路。虽然鲁云鹏早已离开,但秋叶身为他的妻子,自然知道他这些年去松江府那边,都是跟哪家店铺打交道的,便打着家属的名义传信,陆陆续续打听到一些消息。赵玮在学堂里也时时关注外面的传言,一有风声,便带回家告知祖母。
但这些消息汇合起来,归结为一句话,那就是没有消息。太子殿下的伤势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具体详情连松江府那边也不清楚,但既然没有风声传出说他已经不幸身亡,便也算是个好消息了。张氏庆幸得直念佛,但又担心他伤势,便每日拉了孙女在佛堂里为他念经祈福。
似乎家境富裕的老太太们,到了无事可做、含饴弄孙的年纪,总爱拜个佛,念个经,好打发时间,张氏也不能免俗,几年前就在自己屋子的西暖阁内修了小佛堂,每日礼佛抄经,净一净心。赵琇想着这是老人家找个精神寄托,也没什么不好,偶尔还会帮着抄些佛经,当作是练字的功课。但象这样每天陪着祖母念经祈福是很少的,她不热衷于礼佛,张氏也不逼她,她年纪尚小,这样小的女孩子,佛经读得多了,容易移了性情。
但现在情况却不一样。太子殿下对她们祖孙有救命之恩,赵琇心里对那位英俊和气的皇子和他美丽温柔的妻子也非常敬重,再有小伙伴高桢的情份在,所以完全没有犹豫,就跟着祖母念起了佛经。她如今离他们一家相隔两千里,就算有心也是无力,能做的也只有为太子祈福了。
后来松江那边渐渐的有消息传来,说是太子中的毒,毒性被药压制住了,只是伤势还十分重。更因为失血过多。急需补元气的药材。之前张氏让鲁云鹏带回去的药帮了不少忙。所以太子的属下与门客都在想方设法为他搜罗有补气作用的药。
张氏知道后,连忙让人再去搜罗各种珍贵药材,不计成本,甚至把告老多年的汪四平也请出了山。因为他在建南侯府做了几十年大总管,眼界高明,对那些名贵药材十分了解,谁也别想骗了他去。
赵家小二房这些年收益颇丰,分家分到的族田只是小头,张氏让人返京拿回了私产,那些私产中的地产、房产和店铺,每年又都给她赚上不少银钱,再有当初建南侯府名下的御赐田地。虽然说是被皇帝封存起来了,但事实上每年的收益都会悄悄送到张氏这里,光是这一笔,每年至少也有上万两银子的收入。这林林总总加起来,小二房还真是不缺钱。别看他们祖孙三人住在老宅里,只占了几个院子,用的下人数量还不满百,但他们只是不想露富罢了,如今打算敞开了收罗好药贵药,一点都不觉得勉强。
这么过了十来日,花了足有五六千银子出去,张氏就攒了一大箱名贵好药材,有补血的,有补气的,有解毒的,有固本培元的,她虽然不清楚太子的伤势具体是什么情形,但料想这些药材应该是用得上的,便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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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里头挑了几个可靠强壮又精通马术之人,骑马将药材飞速送进京中,希望能帮得上太子的忙。
赵玮还提醒了她一件事:“祖母先前让鲁叔带进京的药材,有好几棵人参呢,不过都是几百年的,既然百年人参都能帮上大忙,那千年人参又如何?孙儿记得,我们家以前不缺人参,祖父收了几株千年的,都说是世所罕见,再不能有的,有两株进上了,一株祖父自己留着用,如今想必是在小长房手里,祖母手里也收着半株,那年沉船,祭了河神,剩下的半株,好象是给了大姑母吧?”
张氏被他一言惊醒,连忙写了信,让进京的下人带上。赵老郡公元配所出的嫡长女元娘,夫家姓许,也是官宦世家子弟,这时候正好在山东兖州知府任上,就在他们回京途中,顺道过去把参带上,是再方便不过了。张氏嫁进赵家时,这个继女已然出嫁,虽然关系不算亲密,但也一向相敬如宾。张氏相信许崇伦与赵元娘为人,他们是外臣,未必对太子的伤势有清楚的了解,但他们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若知道太子需要千年人参,定然愿意全数献上。
至于京中的小长房,张氏是完全不指望了,他们兴许还在记恨太子救下自家祖孙,害他们丢了爵位的事呢,不在背地里诅咒太子早死就算好的,又怎会献出千年老参去救他性命?
药材是送出去了,但张氏还是担忧不已。宫里也有千年人参,以皇帝对太子的宠爱信重,想必早就用上了,但太子的伤势还是这样,她献上去的药材,连同许家献上的半株人参,是否能发挥效用,还真是未知之数。她现在能做的,就只有一边念经祈福,一边等候消息而已。
赵琇心里也不好受。虽然太子伤势没有恶化,就是好消息,但他一直没有好转,情况也强不到哪里去。她常常想起当年那个温和而不失威势的青年,若不是他将他们祖孙救起,也许她早就不知漂流到什么地方去了;而如果不是他坚持为他们祖孙讨还公道,也许小长房还仗着爵位,想方设法压制他们;如果不是他派出鲁云鹏,多年来一直镇守在老宅,也许她的小哥哥赵玮早就中了小长房的暗算。这些年她祖孙三人的小日子能过得这么富足闲适,真是多亏了他。
赵琇又想起了高桢,虽然只是童年时相处过十来日,但他对她是半点架子都没有的,完全没把自己视作高高在上的金枝玉叶,把她当成了地位平等的小伙伴。她想认字,他就教她念书。她对拳法有兴趣,他就毫无保留地教给她。她当年离开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声告别,后来虽然没有完全断了音信,却再也没通过信了。都说童年时的朋友最难得,她回忆起那一段过往时,心里总觉得暖暖的。
如今高桢的亲生父亲重伤,想必他一定担心得紧,可惜她连安慰一声都做不到,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自己。
赵琇有些难过。就翻出了小时候的东西细看。那时他们祖孙差不多是净身遇救的,除了身上已被水浸湿的衣服,什么东西都没有,一切衣食用品都是太子妃命人帮着置办。如今都留作纪念了。她还留着以前写的书信底稿呢,可惜上头的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叫人没法看。没办法,那时候她才一岁多,手指又短又无力,未经过练习,哪里拿得稳笔?记得那封信最后还是由她口述,太子妃代笔的。现在她可长进多了,却又没有了通信的需要。
赵琇苦笑。下一秒她就想起了另一件事。当时他们祖孙的贴身行李都随船一起沉到运河底了,即使事后官府将船打捞了起来,里面的东西也不能用了,记得其他物件祖母都不在乎,她最惋惜的就是那一大箱子书。其中不少都是难得的古籍珍本,只怕再不能有了。赵琇也记得,祖母在船上看得最多的是几本医书,记载了不少有用的药方,父亲赵焯晕船,还是靠了其中一张方子才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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