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卢妈闭了闭眼:“若只是打板子就好了。你告诉我,那包药粉。真是你从你哥的东西里找出来的?里面真是有毒之物?!”
碧莲有些委屈地看着她:“那当然是大哥的东西,难不成我还会栽他的赃?是不是有毒我不知道,姑娘说要弄清楚,本来是打算悄悄儿找只活物来试毒的。因怕惊动了老夫人,事情闹大了会牵连到爹娘身上,所以就托了哥儿,把东西拿出去找人打听。若是东西没毒,爹方才又为什么说那是有毒的呢?他还说那是大哥说的!”
卢妈又叹了口气。面带悲伤地说:“你们大哥……终究是我这个做娘的没能教好他,他犯下这样的大错,无论老夫人如何责罚,我都不会有怨言的。只是哥儿和姐儿,根本就没问过老夫人的意思。就擅自拿主意了。那可是毒药!他们还是孩子,万一稍有差池,那该怎么办?老夫人如今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了,都是命根子,无论哪一个出了事,都会要了老夫人的命……”
碧莲与小满对视一眼,都低下了头。都还是孩子,他们内心并不认为赵玮赵琇瞒着老夫人张氏做这样的事是错的,老夫人年纪大了,在事情未弄清楚前打搅她,要她操心,真的是好事吗?就算要告状,也得先弄清楚那包药粉是不是毒吧?他们相信,两位小主人都有足够的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就在他们对坐无言之时,正屋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大叫,接着是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还夹杂着瓷器碎裂声,吓了三人一跳。卢妈马上就认出来,那一声大叫是丈夫发出来的,连忙冲出去:“出什么事了?!”
碧莲与小满也追了上去,还没跑到正屋门前,就看到一个人影冲了出来,与卢妈撞了个正着,卢妈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碧莲吓得尖叫出声,连忙上前扶起母亲,可卢妈方受重击,弯腰抱腹,一脸痛苦,冷汗直冒,碧莲扶都扶不起来。
小满忙追上去,从后方死死抱住那人的腰,还以为是哪里来的歹人,不料碧莲认出了对方:“大哥?”小满一愣,抬头一看,整个人呆住了,双臂也不由得松开了几分,卢大寿趁机将他大力推开,向外狂奔去。
碧莲一边扶起母亲,一边连声唤兄长,卢妈捂着腹部,忍痛对小儿子说:“快进屋里看看你爹怎么样了!”小满如梦初醒,连忙跑进屋内,一瞧里面的情形,忍不住哭了出来:“爹!”
原来卢昌秀被推倒在地,满头都是血,头下方的地面上也有一小滩血,不知是伤了哪里,浑身抽搐着,直翻白眼。他身旁一片狼籍,原本靠墙放着的木架子倒在地上,上头放的东西碎了一地,其中一只大铁木盒子尤其显眼,连锁都摔坏了,木盒一角沾着血迹,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小满认得,那是卢家的族谱,父亲一直珍爱如宝,就用那铁木盒子装着,放在正屋多宝格的顶端,就怕他们姐弟俩年纪小不懂事,会把东西弄坏了。
难不成是这盒子摔下来,打中了父亲?
小满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都快哭出来了,除了叫爹,不知该怎么办。
卢妈扶着女儿艰难地走进来,见此情形,也是眼前发黑。不过她久经世事,倒还不致于慌张失措,忙吩咐小儿子:“快去请大夫!”又叫女儿:“去禀报老夫人!”
碧莲抽泣着,慌张得不行,闻言连忙与小满一起向外跑,在院子里就看见门口处来了一堆人,竟是老夫人张氏、赵玮、宗房赵璟与三房的八老太爷等人。在他们的身后,两名孔武有力的家丁押着卢大寿,将他死死扣在地上。
卢大寿的衣裳下摆处,还沾着鲜红的血迹。
第九十四章 招供
赵玮带着张氏一行人跑过来,只是为了要抓贼拿赃,然后请赵璟与八老太爷做个见证,好提前族中公议,将小长房给赶出家族的。没想到事情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卢大寿居然袭击了父母逃跑。赵玮看着现场的情形,都有些无措了。
还是张氏先一步恢复了冷静,看到屋中卢昌秀的惨样,还有卢妈痛苦的样子,她也顾不上问罪什么的,马上命人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就赶到了,他先给卢昌秀看了伤,这时后者已经抽搐完,完全失去了意识。不过他还没断气,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大夫判断他是被大儿子推开时,撞到了架子上,为了稳住身体抓住架子,没想到连着架子一并跌倒了,架子上放着的东西全都摔了下来,顶层那只铁木盒子也不例外。盒子很重,尖角撞在卢昌秀的头上,才使得他受重伤。不过脑袋受伤非同小可,就算人没死,也难保会不会再醒过来,或是醒来之后是否会有后遗症,还要观察几日,才能确定。
卢妈的问题倒不大,就是撞得厉害了,稍微休养两天,也就没事了。
卢昌秀被小心挪进了里间的卧室去,卢妈留下来照看他。忽然接连遭受打击,她哭红了双眼,现在几乎没有眼泪了,对于大儿子的下场,她也没心情去了解。无论丈夫受伤是存心还是意外,大儿子敢对亲生父亲下这样的狠手,与畜生何异?老夫人看在与她多年的主仆情份上,对她的大儿子一再从轻发落,可如今已经到了不惩处不行的地步,她不想再为主人添麻烦了,只丢下一句“全凭老夫人做主”,看都没看卢大寿一眼,就进了里间。
赵玮从惊诧中醒过神来,脸上微微发红,觉得自己太不冷静了。怎么能因为事情忽生变故就慌了手脚?他连忙点明了正题,在赵璟与八老太爷的见证下,让碧莲将那包药粉从房间梁上取了下来,交给汪四平判断,确认那是毒药“七日倒”,又向小满问清楚卢大寿方才伤父逃窜的经过,便让他们姐弟二人留下来照看父亲,自己带着一众长辈们,押着卢大寿回到了正院。
赵琇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她事先派了别的丫头去安慰碧莲。又吩咐底下人为卢昌秀请医抓药。不得有所疏忽。事情到了这一步,行事宽厚些,反而显得自己大气,最要紧的是要牢牢抓住卢妈和碧莲、小满的忠心。
卢大寿这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了。听说父亲没死。他也松了口气,却没再追问父亲的伤势有多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方才为何会一时冲动将父亲大力推开,看到父亲受伤的惨状后,不去通知母亲弟妹,反而逃跑。但一切都太迟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将功赎罪,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坦白说出来。才有希望得到主人的宽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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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指望自己能再次被从轻发落,他只是竭尽全力想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原来,自从小长房爵位被革,赵炯身死,蒋氏入狱。赵玦远赴锦州做芝麻绿豆官儿,牛氏带着一家从建南侯府迁出来,搬到娘家借出的一处宅子后,小长房的日子一直过得不怎么样。侯府的财产大部分都没带出来,她能攒在手里的,除了自己的嫁妆,蒋氏的嫁妆,还有丈夫与儿子的私房外,就只剩下那二十几房仆人了。后来她陆陆续续遣散了一部分下人,节省了开支,又因蒋家不愿女儿被休,和牛氏做了交易,资助了些钱财产业,又有牛家帮衬着,她手上也有两三万两银子,每年还有几千的入息,主要靠的就是分家分到的九千多亩田产,还有归作私房的几家铺子。跟从前在侯府时相比,这点钱当然不算什么,可跟一般人家相比,却已称得上大富。只要好生经营,小长房人口又不多,不愁日子过不下去。
但牛氏做了大半年建南侯夫人,又是过惯了富贵日子的,怎么可能愿意丢了侯门府第的体面?她又一直想着要把爵位拿回来,为了儿子的前程,平时没少给人送礼。不到一年,钱就花掉了一大半,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撑不住了。偏她又想要巴结颖王府,要给王爷王妃送礼,手头一时拿不出闲钱来,置办一份足够体面的礼物,只得把主意打到了小二房头上。
张氏带着小二房回乡,但京中的宅子一直保留着,许多分家时得到的家具摆设等物,还有她多年来从老郡公那里得到的馈赠,大部分都留在宅中,其中不乏珍品。老郡公对这个年轻的继室是十分大方的。牛氏就想收买看宅子的卢大寿,想从小二房那里弄几件好东西出来,反正张氏不在京中,等她发现东西不见了,说不定已是几年之后。
卢大寿那时候年轻,独自在京中看房子,身边没有父母教导,受到脱籍不做官奴的引诱,又被牛氏派出的人带着往那些纸醉金迷的烟花之地去了七八回,就松动了,亲自把那座炕屏给弄了出去。不过他只拿了这么一件东西,就不巧撞上新鲜出炉的东宫太子和太子妃打发人来瞧小二房在京中的宅子,那宫使还问他有没有闲杂人等上门找麻烦,比如小长房之类的。卢大寿心虚,生怕会被太子发现他做的事,就再也不肯帮牛氏拿东西了。牛氏最终只能自己出钱又置办了几件价值不菲的物件,连着那座炕屏一起送进了颖王府。
牛氏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卢大寿这条线,她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财时间精力,总要捞回本来才行,于是她就让卢大寿定期向她报告小二房的动态,任何事都可以,小二房是否有人上京,上京来做什么?在奉贤干了什么大事?有多少产业?每年赚了多少钱?管着各处产业的管事都是谁?姓名来历,是否有亲戚在小长房……等等等等。卢大寿想着这些事只要有心很容易就能打听出来,都一五一十说了,后来还陆续将父母弟妹在家书里提及的所有小二房的事都报告给牛氏知道。牛氏虽有心要搞鬼,可惜身边缺钱缺人,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将自己的人夹杂在一众丫头婆子里,通过卢大寿的关系,进了小二房在京城的宅子当差。以备日后大用。
这一次张氏带孙子上京,京里就有勋贵圈子里的人重新提起赵玮已经长成,可以承袭其祖父留下的建南侯爵一事。牛氏听到风声,怎么可能让小二房得意?又觉得小二房的靠山广平王已经失了储位,不成气候了,她又巴上了颖王府,只要没有小二房碍事,爵位迟早还会回到赵玦头上的。于是她就奠出了杀手锏,答应事成之后立马替卢家脱籍,用的就是让他们假死后、改名换姓拿着钱和“合法”的户籍到别的地方生活的法子。诱惑卢大寿随张氏祖孙回老家。再暗中下毒。也好洗脱小长房的嫌疑。
卢大寿这几年受小长房和妻子的影响,已经习惯了富贵生活,利欲熏心之下,没有犹豫多久。就答应了牛氏的要求,将那包毒药揣回了家。只是没想到炕屏事发,他虽然顺利随着主人回到了奉贤,但也丢了差事,怀里那包药粉更是找不到机会送进几位主人的茶水饭食里。
卢大寿狼狈地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着说完后面的话:“小的从前也曾听父亲说过,若是能不做官奴就好了,便将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叫小的把那包毒药丢掉,只当不知道这件事。千万别动手。他说,虽然想要摆脱这官奴的身份,但不能拿性命冒险,小长房根本就没安好心,若是老夫人和哥儿姐儿出了事。出来顶包的就是我们父子,那时候我们哪里还有命在?小长房只要推说不知情,轻轻松松就占了家产和爵位去,绝不会顾惜我们父子性命。我们在小二房虽然为仆,但他和母亲都是大管事,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万一事泄,这大好的家业就要葬送了,还是从长计议为佳。小的听了这话,心里也害怕,却又担心随便丢掉那毒药,会叫人发现,因此就先藏起来,等日后有机会出门时,到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埋了,没成想会让妹妹发现……”
事情就此真相大白了,赵玮心想事成,也没兴趣追究卢昌秀在其中到底参与到什么程度了,他命人将卢大寿带了下去,便扭头对八老太爷与赵璟道:“八叔祖,璟大哥,我们小二房这几年与小长房井水不犯河水,也不曾对他们怎么着,可小长房就是不肯放过我们,连下毒的法子都用出来了,再这样放任下去,天知道他们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我祖母性情素来仁善宽厚,不爱与别人计较,可也不能任由别人做贱我们家呀?请宗族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张氏有些惊讶地看着孙子,心中很是欣慰。小长房的做法已经越过了她的底线,让她再次忆起了丧子之痛。到了这一步,她已经不能再自欺欺人地看在郡公爷面上,一再地轻纵小长房了。她含泪对八老太爷说:“害人性命的事,我做不出来,但赵氏宗族已经容不得这样的子孙了。我要提请族中公议,将小长房一门逐出宗族!从此他家与赵氏宗族再无干系!”
赵琇适时插了一句话:“小长房还跟颖王府关系密切,我听说,颖王一直想做皇上呢,万一出了什么事,牵扯到小长房,会不会连累我们家?”她昨儿都从哥哥那里听说了。
这回连八老太爷的脸色都变了,他连忙问张氏:“嫂子,此话当真?!”
事关全族人性命,张氏郑重点了点头:“这是实情,你们出了这门,千万别再告诉其他人去。只怕连广平王的伤,也跟他脱不了干系。贵人已经在留意了。”
八老太爷神情严肃地看了赵璟一眼,赵璟当即拍板:“明日就召开宗族大会,小长房留不得了!”
第九十五章 出族
召开宗族大会的事立刻传遍了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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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全族。本来已经接近中秋佳节,族人们本来还以为是为了中秋祭祖之事才要开会的,半天之后,他们听到了风声,才知道事情与小长房有关。
小长房长年住在京城,哪怕是牛氏和赵玦都很少回老家,顶多是当年老郡公还在时,每年新年跟着回来祭个祖。牛氏虽是长媳,嫁的却是庶长子。族中人感情上更偏向老郡公的元配秦氏,受秦氏影响,对赵炯这个庶子比较疏远。赵炯也不爱搭理族人,总觉得他们只会抱二房的大腿,打秋风,都是乡下亲戚,根本就没把族人放在眼里。牛氏母子耳渲目染,在族人面前爱摆高高在上的架子,族人面上敬他们,私底下闲言碎语从没少过。
只有宗房与小长房存在天然的血缘关系,宗房煜大老爷的亲生母亲钱氏,和赵炯的生母钱老姨奶奶是亲姐妹,因此格外亲近些。但随着钱氏去世,煜大老爷的元配陆氏——也就是赵璟的生母成为宗妇,钱家又日渐败落,宗房小一辈与小长房的关系就疏远了许多。煜大老爷也因为当年沉船之事,觉得自己被赵炯利用了,心里多少存了些不满。
当年沉船之事在赵氏族中有很大的影响,赵炯被朝廷定了罪,蒋氏也入了狱,族人们都知道了,小长房为爵位、为保密而杀害亲人,照族规是要全家赶出宗族的。要不是小二房子嗣单薄,而小长房却有好几个孩子,为了不让老郡公日后没有子孙继后香灯,大家在主犯定罪之后,也就没有追究小长房其他成员了。小长房留在京中不回来,大家也都不理会,权当他们是透明的。从来没想过要去抱大腿。大家心里都有数,小长房为了荣华富贵,对至亲都能下狠手。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们这些血缘淡薄又平凡无奇的族人呢?
这几年小二房在族中生活,张氏心慈。对族人多有资助之举,这几个月里赵琇又接连救济受灾族人,并提议了几条很不错的新族规,因此大家都更亲近小二房。这一回听说小长房买通了小二房的下人,意图在千里之外毒害小二房祖孙三人,好夺取家产,心里都十分不屑。到了第二天。宗族大会召开,张氏亲自带了孙子,押着卢大寿到宗祠院子里,将事情始末分说明白。又拿出那包毒粉,由赵璟请了奉贤最有名的大夫前来做证,大家知道了真相,都纷纷表示,同意将小长房逐出宗族。八老太爷甚至不用提起小长房与颖王有勾结之事。
族人中也不是没人有所犹豫的,他们听说赵玦如今已是六品武官,多少可以拿得出手,要是把小长房革出去,赵氏全族就连一个官身都没有了。只靠张氏一位诰命撑着,万一她什么时候死了呢?那时赵氏一族可就真的要沦落为寻常门第了。
八老太爷便道:“六品武官又如何?他连祖宗都不拜,几年来从未回老家看过一次祖母,如此不孝子孙,要他何用?想要族中有个官身,是想族人遇到难处时,能有人撑腰,赵玦会为族人撑腰么?今年族人遭灾,各房都出钱出力,他家的地大多数都没事,可曾有周济过族人一文钱?若他不把我们当亲族,有没有他又有何区别?万一日后他在外头闯了祸事,还要牵连族里,大家岂不冤枉?想要官身,也用不着靠他,族中有好几个读书种子呢。”
今年虽有雨灾,但科考仍是重中之重,六月院试结束,族中就多了两位秀才公。其他没考过的人也不气馁,大家都是差不多的水平,有人过了,证明大家都有希望,顶多是这回运气不好,发挥不佳,但迟早能考上秀才的。成了秀才,就再努力上两年,后年参加乡试,要是考中了,那就是举人了,可以授官,家里的田产也可以少交些税。因此族人们听了八老太爷的话,都觉得族中还有希望培养出几个官员来,科举正道出身,可比赵玦那样从小吏升上去的武官有前途多了,于是不再纠结这件事。
接下来的程序进行得非常顺利,有过几次经验,无论是制选票还是排队投票,族人们都很熟悉了,反而是赵玮因是头一次做这种事,费了些时间听赵璟的指点。等所有人投完票,赵璟请八老太爷做监票,当着所有人的面唱票点数,结果五十六户人家,有五十四户投了赞成票,两票弃权,无人反对,通过了决议。
赵璟当场命儿子去取族谱,要当着各家房主的面,将小长房所有人的名字从族谱上除去,之后还要上报官府留档,多半还要报到京中去,知会京兆衙门,从此赵氏宗族的二房,就只剩下小二房这一支,二房的祖产,与小长房再无干系。族中还会派人前去京中,向小长房讨回祖宗牌位及祖产,如果张氏有要求的话,连老郡公留下的东西,都可以一并讨还回来。因为小长房已经不再是老郡公的子孙了,他们没有资格拿老郡公的东西。
张氏看着赵璟重重一笔涂去族谱上小长房诸人的名字,忽然泪流满面。她在心中向死去的丈夫祈求原谅,不是她不愿看顾他的孙子重孙们,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也是做母亲的,做祖母的,已经被害死了一个儿子,一个媳妇,她不能忍受再失去孙儿孙女!如果老郡公见怪,就把怨气往她头上撒吧!哪怕是要了她的性命去,她也无怨无悔!
赵玮在旁看着祖母流泪,心中却知道她在为什么伤心。他悄悄地挨过去,握住了祖母的手,想要给她多一点力量。在他心里,从来没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祖父肯定是希望子孙满堂,合家和睦的,先破坏了这一切的是小长房,而且还是一错再错,想要置祖父的至亲儿孙于死地。祖父必定在怨恨他们,否则赵炯是怎么落马的?送灵队伍到城外时,那白幡又因何而断?他和妹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顺应祖父的心意行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祖父绝不会见怪,将来到了泉下相见。祖父说不定还会夸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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