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门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Loeva
又比如皇帝最宠爱年纪最小的六皇子,但六皇子年幼。在皇帝与朝臣们面前表现得乖巧聪慧,背地里却任性妄为,因一点小事殴死宫人,被皇帝与大臣们撞了个正着,挨了训斥,六皇子还哭闹不休,让皇帝在大臣们面前很丢脸。事后朱丽嫔向皇帝求情,认定儿子是被人陷害了,还例举了种种“证据”,疑心是四皇子或者五皇子所为。皇帝是亲眼看到小儿子打死宫人的,哪里会相信这些话?但耐不住朱丽嫔百般手段,最后还是轻轻放过了小儿子,只罚他背书就算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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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朝臣中间却有议论,觉得六皇子的性情不适合为君,似乎也该被踢出候选名单,横竖他年纪最幼,无论他哪位皇兄上位,他只要安享一世富贵尊荣就行了。皇帝听闻此议后,并没有反对……
诸如此类的小道消息传得到处都是,本来这种发生在皇宫大内,金枝玉叶之间的争端冲突,是不该传到民间来的,但就是那么奇怪,无论是哪一位皇子,只要出点小问题,必定传得满京城都是,要是问题再大一点,那就连京城以外都能知道。即使只是很小的错误,也要放大到人品道德的高度,被人质疑是否适合坐上那个尊贵的位子。起初被议论的只有年长的皇子,到后来连最小的那位都没逃过。
与这几位出事的皇子相比,乐安王真是稳妥得不得了,他表面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只默默做着皇帝吩咐他做的事,表现不好也不坏,看不出有什么特别出色的才能,也从来没有得过皇帝的夸奖,但也没有犯过大错,只有过两次无伤大雅的小问题,一次是粗心记错了一名官员的名字,另一次是皇帝召见时因为天雨路滑走得慢些,迟到了一小会儿,既无关能力,也无关人品。等到其他所有皇子都被揪出了种种毛病时,他这样稳如泰山的表现顿时就让人刮目相看了。皇帝觉得,以这个儿子的能力,做个守成之君还是没有问题的,于是便定下了储位人选。
哪怕有大臣和勋贵觉得,乐安王还年轻,又没有表现出卓越的能力,皇帝不必急着决定让他做太子,大可以再看几年,后宫中又有妃嫔怀孕了,也许还会有皇子出生呢?再者,六皇子年纪还小,长大了会更懂事些,到时候再看也不迟。
皇帝没有同意,他的身体已经越来越差了,天知道还能撑几年?就算现在还有皇子出生,他也等不到对方长大到懂事的年龄了,九岁的六皇子他都嫌太小,更何况是还未出生的?乐安王虽年轻,但从前也曾在六部历练,能力不错,小时候活泼些没什么,如今够稳重就行了。乐安王妃是曲水伯府嫡长女,端庄贤淑,夫妻俩恩爱和睦,已经有了嫡出的二子一女。这样的继承人,有什么好挑剔的?皇帝问了广平王的意思,后者也非常赞成。所以那些大臣与勋贵的意见。他不打算采纳。
新太子的册封仪式,已经在上个月中举行了。虽然因为朱丽嫔病倒。皇帝担忧爱妃,无心大办,所以仪式略为简单了些,但该有的程序都没少。如今乐安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
张氏祖孙因广平王之故,都是这位新太子的支持者。听闻他终于被正式册封了,心里都松了口气。有了这么一位新太子,等他将来稳稳当当地继承皇位,登基为帝,赵家的日子就能过得更稳妥了。
张氏忍不住念了声佛,笑道:“明儿得去寺庙里还愿才是,求了佛祖几年,终于心想事成了。真真是佛祖保佑。”
赵琇心道这明明是新太子自己争气,他身边的人也给力,跟佛祖有什么关系?只是她知道祖母这几年越发信佛,当着祖母的面说这话,一定讨不了好,便没说什么,只问:“虽然册封仪式过了,但我们是不是也该送点贺礼过去?要不打发人去看一看广平王殿下也好?”
张氏被她提醒了:“你说得对。新太子那里有的是人奉承,我们远在奉贤,送不送贺礼都是一样的。倒是广平王殿下那里该去探望一下,别让他觉得受了冷待才好。”
有了新太子,他这位旧太子就没有了重回储位的希望。他本来的班底都会成为新太子的人,原本奉承巴结他的也会转移目标。一般人遇到这种事,心里都难免会有失落的。不知广平王又会怎样想?
赵玮道:“我这就回房写信给世子。只当是我们年轻人之间通信,我把新近得的好书送几本过去。想来旁人知道了,也不会疑心什么。不会给广平王殿下带来麻烦的。”
张氏轻轻点头:“咱们家茶园出的好茶叶,挑最好的送四小罐过去,请殿下尝尝鲜儿。”
赵玮应了,冲赵琇笑一笑:“妹妹可有话想跟世子说?”
赵琇正要回答,见张氏眉头皱了一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改口道:“我能有什么话?你只把自己想说的写到信里就行了。这可是正事儿呢。咱们不过是借哥哥的名义,问候一声广平王。”赵玮一笑而去。
赵琇目送兄长离开,回头看祖母,腼腆地笑了笑。
张氏微笑着有些赞许:“你哥哥又糊涂了,你一个女孩儿家,能有什么话跟世子说?小时候闹着玩就罢了,如今你们一年比一年大了,男女有别,就该避避嫌。”
她就知道!一定是这个原因!
赵琇忍住叹气的冲动,甜甜笑说:“哥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罢了,其实世子恐怕都不记得我了呢,我也不大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不过是七年前跟他相处过几日罢了,勉强可以说是朋友。”
张氏叹了口气:“若咱们家还在京中,两家常来常往,你和世子在一处玩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如今咱们家不比往日了,广平王府的处境也有些尴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们只要在心里记着殿下的恩情就好,别在外头随便说嘴。”
赵琇连忙答应下来:“祖母放心,我从来不在外头乱说的。”
张氏微微笑了:“祖母知道,我们琇姐儿最是乖巧不过了。方才在屋里做什么?又在练字么?”
赵琇忙道:“不是,在练针线活呢。我让碧莲教我些新花样。”
张氏听了欢喜:“这样就很好,这才象是个女孩儿的模样。”又道:“陶县令日前将女儿从老家接过来了,他素来对我们家极客气的,我们也不能失礼。过些日子,桃园的水蜜桃就能采摘了,你挑些好的出来,下帖子请陶姑娘上门做客,好生认识一下吧。陶太太从前跟我提过,她家只有这一个独生女儿,比你大几个月,是个柔顺懂事的性子,想来与你应该合得来。”
赵琇的小伙伴只有族里那些侄女们,连个同龄的堂姐妹都没有,听说有机会认识一个不错的新朋友,也很高兴,立刻就答应了。
等她回到房间,看到多宝格上那只朴实无华的花梨木匣子,忍不住走过去将它拿了下来,放到书案上,打开盖子,里头是个沉甸甸的锦袋。
这是那年赵玮从京中回来,捎给她的广平王世子高桢所送的匕首,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让她带着这把匕首,遇到危险可以保护自己?
赵琇扑哧一声笑了,打开锦袋口,轻轻摸着那光滑的紫檀木把手。
其实他是个挺细心、挺会关心人的孩子。如果不是他父亲广平王遭到了暗算,不得不辞去储位,他就是皇太孙了,日后也有很大的希望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如今一切成了泡影,他会不会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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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钟家盘算
高桢读完了小伙伴赵玮写来的信,便将信收起,垂手立于一旁,默默不语,等候着父亲的吩咐。
广平王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将茶碗放回身旁的小几上,高桢抬头看了一眼,见他没把茶碗放到小几以外的地方去,把茶碗给摔了,心中一安,便又将头低了下去。
广平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信里虽写得隐晦,但意思还是明白的,他们这是担心我心里会不好受呢,其实我心里欢喜得紧,你四叔瞧着似乎不显,其实是个再聪明不过的人,这大楚江山交到他手中,我再放心不过的,也不怕兄弟间会生了嫌隙,从此生分了,比别人上位都要强些。”
高桢轻声道:“是赵老夫人多虑了。”
广平王轻笑:“倒不是她老人家多虑,不过是关心我罢了。如今我早已是个废人,还有人一心为我着想,而不是上赶着去巴结正主儿,我心里也是十分宽慰的。赵家……小二房祖孙,都是厚道仁义之人,日后他们若回了京城,你可多与他家结交。”
高桢本就和赵玮相处得不错,自然是答应下来。但听着父亲的话,想到父亲请辞储位之后,以及新储君册立之后,世人对他们一家的态度变化,他就忍不住想要冷笑。对于四皇叔,他一家三口自然是亲近信任的,也从没怨过对方接过了太子之位,反而还有些庆幸是对方得了,但那些小人趋炎附势的作派,未免太让人恶心。
广平王又微笑着问:“信里说他们家新开了一个茶园。产的山野新茶,味儿还不错,让我尝尝鲜。茶叶在哪里呢?你去取来,亲自泡一壶与我尝尝。”
两罐茶叶用洁白如玉的小瓷罐装着。装在匣子里,拿棉布塞严实了,随信一道稳稳送上京来,此刻就在桌上摆着。高桢平日随着母亲学过茶艺,便亲自操作一番,开了茶罐泡了一壶。
沸水注入壶中时。茶香四溢,广平王嗅觉灵敏,闻了顿时精神一振:“果然是好茶!叫什么名字?”
“叫前岗白茶。”
“白茶?”广平王侧了侧脑袋,“为何起这样的名字?莫非这茶竟是白色的么?”
高桢鼻子一酸,强忍住了,平静地回答:“茶叶翠绿,叶面隐有银霜,似乎比别的茶叶颜色要浅一些,茶汤倒也清亮。”
广平王笑了:“原来如此。”
待将茶喝到嘴里时,他又是一番夸奖:“这茶不比宫中喝惯的贡茶差。赵家得此茶园,也算是意外之喜。与王府总管说一声,打听这茶在哪里有卖,若不太贵,便买一些回来。”
高桢问:“赵家茶园出的茶,他们也不缺这几罐子。何不跟赵玮说呢?”
广平王摇头:“他家有情有义,我也不能厚着脸皮讨他家的东西。不过是几罐子茶叶,没得引人说闲话。”
高桢忙道:“他家的人想必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家不会,有人会。”广平王的神色倒是非常冷静,“你四叔得了储位,他又小心,有人便是心中不甘,也拿不到他的把柄,却可能盯上我们王府。哪怕我已是个废人,只要我这个胞兄出了差错。你四叔就要受连累。如今大事未成,不能给你四叔添乱。”
高桢闷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沉默着喝了口茶。茶确实很香,可他心情正乱,什么闲情逸致都没有。并不觉得这茶有什么稀奇之处。
广平王听得儿子不语,便开导他:“别觉得委屈,这都是为了将来。眼下忍一时之气,等你四叔登位,我们才能松一口气。天家子弟,生来就比旁人多享富贵权势,便是坐不上那个位子,也比旁人强许多。我只能做几年太子,原是我的命,要怪也是怪那背后暗算之人,与你四叔并不相干。你莫要心存妒恨之心,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了。”
高桢忙放下茶碗,肃然道:“儿子不敢,儿子对四皇叔只有敬爱之心,从来不曾有过半分怨言,还庆幸坐上储位的是四叔呢。若换了是其他的皇叔们,儿子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条性命,更别说是过安生日子了。儿子只是……见了那些因我们王府丢了储位便疏远了的小人,心中不快罢了。”
广平王笑笑:“有什么好不快的?那种人,你四叔也不会重用的。”心中只觉得奇怪,那种小人近两三年来还少吗?儿子平日里也不见有多在乎,怎的忽然提起这个?
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便问:“你母妃回来了么?自你外祖父去后,王府里事情也多,你母妃身子又不大好,已经些时日不曾回过娘家了,今日去看你外祖母,想必会心情不错吧。”
高桢脸色沉了沉,自然猜到这是父亲在粉饰太平。之前所说的趋炎附势的小人,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钟家。
钟家本来不过是中等官宦人家,家世并不十分显达,当年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人人都觉得他的储位迟早要让与颖王的,对他的儿子也都不看好,真正的高门大户生怕受了连累,压根儿就不愿意将女儿嫁过去,钟家这才得以成了皇亲国戚。广平王妃钟氏本是贤淑女子,并没有什么可挑剔的地方,其父也称得上是正人君子,可惜他老人家如今已经死了,钟家是钟氏的胞兄当家。这位舅舅,并不能算是坏人,只是才能平庸些,又有些耳根子软,受了妻子影响,越发热衷于权势。
广平王还是太子时,他就借着妹子的名头,向妹夫求官位。广平王知道他的能力有限,就寻了个不上不下还算体面但没什么实权也没什么风险的官职给他。他心里不太满意,又打起了外甥的主意,想着妹夫是太子。将来成了皇上,外甥便也要做太子了,若是女儿嫁给他,日后也跟妹妹一般做太子妃了。于是就成天将女儿送到钟氏跟前来卖乖。钟氏原本没想过让侄女做媳妇。可奈不住钟雅致表现乖巧,又嘴甜,与儿子相处得似乎也不错,开始有了这个想法。偏在这时候,广平王受伤目盲,失了储位。成了个闲散王爷。钟家就退缩了,不再让钟雅致上门,也不提订婚的事,旁支那边甚至还有意要将女儿钟雅清捧上六皇子妃的宝座,只是朱丽嫔一心要给儿子寻个强有力的岳家,事情就没成。
如果钟家从此疏远了广平王府,钟氏也认清了娘家人的真面目,也许两家也就相安无事了。不过是两个孩子年幼时,家长们的一句戏语,又不曾真的有过约定。谁还能当一回事呢?可偏偏钟家做起了墙头草,四皇子乐安王封储,他是广平王胞弟,兄弟俩感情一向极好,他自己也有两个儿子,可年纪太小。嫡长子比高桢要小整整五岁,钟雅致又比高桢大了半岁,显然是没有希望入围皇太孙妃候选人的。他家便又改了主意,重新提起了钟雅致与高桢的婚事,仿佛前面两年多的时间里,钟家所做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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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是广平王一家做了个梦而已,什么都没发生过。
钟氏也不是傻子,她如今对娘家已经有了不满,只是碍于老娘,不好与兄长争吵罢了。今天钟老夫人命人来请女儿回家省亲。也不知是打了什么主意。广平王父子俩都有些警惕。
不出他们父子所料,钟氏回府时,憋了一肚子气,却又发泄不得,给气着了。一进屋便躺了下来,按着胸口不说话,面上显露痛苦之色。
烟霞烟云等侍女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让人去请御医,又报给广平王与世子知晓。广平王在儿子的搀扶下过来看妻子:“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天儿太热,你中暑了?”
钟氏眼里含着泪,满面通红,有心要跟丈夫诉一诉苦,可又觉得丈夫已经够苦的了,何必再叫他生气?便硬是瞒了下来,强自道:“我这两年深居简出,偶然出一次门,反倒不习惯了,想必是累着了吧?不妨事,叫御医来诊一诊,要些药丸子吃吃就好了。”
广平王看不到妻子脸上的神情,见她说话语气还算平稳,便放下了心,又微笑着说:“我说什么来着?你便是窝在王府里不出门,闲了也该在花园里散散心,别整日呆坐屋中,半点不动弹。但凡你平日多活动些,也不至于出个门就累倒了。叫岳母知道了,又要为你担心。”
钟氏的眼泪一下就掉下来了,只是强忍着不叫丈夫察觉异状:“知道了,王爷也是,大热天的别四处乱走,你若中暑了,宫里皇上也一样会为你担心的。太子前儿还说,京中太热,请你到西山园子消暑,你怎的不去?家里有我呢,你不必担心,带着桢儿过去吧。”
广平王微笑:“我心里有数,你好生歇着吧,我去瞧瞧御医怎么还不来。”手下暗暗捏了儿子一记,高桢心里就明白了。母亲能瞒住父亲,可瞒不住他,他眼睛好好的,怎会看不见母亲脸上的泪水?
广平王离开了,高桢便往母亲榻前一坐,冷着脸道:“母妃实话告诉儿子吧,是不是外祖母又要您为舅舅讨官儿做了?还是又想将钟家表姐许配给儿子?”
钟氏的眼泪哪里还止得住?哽咽道:“你别管,有母亲在,绝不会叫你受了委屈!你舅舅能做什么官,是朝廷决定的,你父王如今哪里还能做得了主?太子殿下虽敬爱兄长,却也不是应声虫,钟家不过是白日做梦罢了!至于你钟家表姐,她虽是个不错的孩子,奈何有个不好的母亲,配不上你。无论你外祖母说什么,我只不肯应就是。你的婚事,自有皇上和你父亲做主,哪里轮到钟家说话?”
高桢心道果然,面上神色更冷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新朋友
在广平王世子高桢对外家产生不满的时候,赵琇正迎来一位新认识的小伙伴。
陶县令之女跟随母亲陶太太卞氏到赵家做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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