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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王阁秘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姵璃

    当今圣上十五岁便娶了郭氏为正妻,她是汾阳郡王郭子仪的孙女,升平公主与代国公郭暧的次女,也是郭仲霆的亲姑姑。圣上与郭氏少年结发,感情也算和睦,婚后育有一子一女。

    说来也是奇怪,这样一位出身显赫、育有子女的正妻,圣上登基之后却迟迟不肯立她为皇后,只册立其为贵妃,虽说也让她统御六宫,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

    再加上皇太后尚且在世,而皇太后自先皇在位时便是后宫的实际掌权者,因此后宫一直被皇太后握在手中。原本皇太后年纪渐长,少不得会让郭贵妃协助打理后宫诸事,偏偏她老人家身边还有个颇为宠信的齐州县主,凡她不能决断之事,皆与齐州县主相商,许多旨意也是通过这位县主来传达示下。

    久而久之,六局一宫对齐州县主的态度竟比对郭贵妃还要亲热几分,此事一直令郭贵妃颇感不快,但因齐州县主是太后的养女,郭贵妃也无法提出异议,只得隐忍。

    不怪郭贵妃感到憋屈,这位齐州县主年纪不大,却是开国功臣之后,家族军功卓著——她是初唐名将、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徐州都督、胡国公秦琼的后人,年方十九,闺名唤作“秦瑟”。秦瑟自幼父兄战亡,皇太后还是太子良娣时便将她纳入膝下抚养,迄今已快十年,一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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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疼爱有加。

    此次皇太后便是生生撇开了郭贵妃,亲自指定齐州县主秦瑟统办自己的寿宴。而眼下,这位县主就领着六局的各位主官,正在与福王李成轩交接生辰纲。

    李成轩本想直接将生辰纲运送进宫内,但我朝有令,亲王开府单住后便不能随意出入后宫,必须层层上报获准才可。皇太后体谅他一路辛劳,不想让他受这些规矩束缚,便让秦瑟和六局的人亲自到福王府接收生辰纲,顺带捎了一些补品给他。

    此时尚功局的杜尚功正领着手下四司,一一清算生辰纲的数目品类。杜尚功拿起一物说出品名,司计便在礼单上勾选一笔,再按照种类分给司制、司珍或司彩造册管理。其余五局闲来无事,也凑过去帮忙归整,时而品评几句,赞叹李锜供奉的稀世珍玩。

    秦瑟见她们规整名目条理清晰,也知自己帮不上忙,而这一批生辰纲数目繁多,一时半会儿根本清算不完,估摸要花费几个时辰。她看李成轩亦是负手在旁百无聊赖,便主动提道:“您开府两年,我还是头一次来府上,您不请我到处逛逛?”

    李成轩见有神策军盯着,不会出什么纰漏,便对秦瑟伸手相请,笑言:“自当奉陪。”

    两人遂一道往福王府的花园走去。

    说起秦瑟的身世也是可怜,她九岁那年父兄阵亡,母亲也抑郁而终,德宗怜她是开国功勋之后,便破例册封她为齐州

    县主,而齐州正是她的祖先——胡国公秦琼的出生地。

    当年皇太后王氏还是太子良娣时,住在东宫,其膝下女儿皆已出嫁多年,两个儿子——李纯是皇长孙,当时已被册封为广陵郡王,开始参与政事;幼子李成轩则沉默寡言,课业又很繁重。王良娣感到身边没有体己之人,偶然间听说了秦瑟的身世,便主动提出要接她进东宫抚养。

    德宗闻之大为开怀,当即便下旨恩准,逢人便夸赞这个儿媳贤良淑德、识大体。

    就这样,时年十岁的秦瑟顺理成章进入东宫,成为王良娣的养女。当时李成轩年十三,也住在东宫,算是与秦瑟朝夕相处了两年,待到他十五岁时另辟宫殿单住,两人才分开。不过李成轩生性至孝,每日都去东宫向父母晨昏定省,每每便能看到秦瑟侍奉在母亲王氏左右。

    直至他弱冠那年,皇祖父德宗驾崩,他的父亲顺宗登基,他顺理成章被册封为福亲王,在永福坊开府单住。他这才算真正离开了宫廷,与王氏也无法时常见面了,唯有每逢初一、十五、年节宴会进宫问安,才会与母亲叙话半晌,顺带与秦瑟打个招呼。

    李成轩是王氏的幼子,上头三姐一兄比他更早离开母亲,待他在外开府,王氏的五名子女算是都离开了身边。幸好有秦瑟常年相伴,免去了王氏在宫中太过寂寞,正因如此,李成轩对秦瑟一直很感激。再加上年少时同住东宫的情分,两人的关系便比常人亲厚一些,说话也并无太多顾忌。

    秦瑟自今日见到他,便觉得他有些闷闷不乐,眼见四下无人,便主动开口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李成轩边走边回道:“没什么,有些乏累罢了。”

    秦瑟在宫里也听说了李锜的事,遂问:“是不是镇海的事很棘手?”

    “棘手也是皇兄棘手,这案子如今不归我管了。”李成轩轻笑。自回长安之后,他将一切都禀报给了当今圣上,即他的皇兄李纯。圣上将此案定为逆反,交给了大理寺主审,让他把搜集的证据一并移交,他为此忙了好几天,今日才顾得上交接生辰纲。待此事了结,他便可真正闲散下来。

    秦瑟见他一派轻松,不禁微微凝眉,但终究没说什么,转而问起江南的风土人情。

    李成轩挑拣了几样趣事告诉她,话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我在润州买了些丝绸,一会儿你记得带回宫里,送给母后和几位太妃。”他停顿片刻,又道,“还有你和郭贵妃一份。”

    秦瑟揽袖而笑:“还有我一份啊?多谢了。”

    李成轩嫌她故作客气,笑着扫了她一眼:“还是按老规矩。”

    秦瑟会意地点头。

    这些年来,但凡李成轩外出,无论是办差还是游山玩水,总会带些当地的特产、物件回来,送进宫中孝敬各位长辈。而这些东西只要到了

    他母后宫里,都是由秦瑟做主派发,再以他的名义送给各宫女眷——大多是与他母后平辈的先皇太妃,至多再送一份给他皇兄的嫡妻郭贵妃。

    秦瑟似乎极擅长此道,每次都将礼物的分量掌握得刚刚好,上至各宫太妃、老太妃,下至郭贵妃,都对李成轩的礼物极为满意,还经常回礼。也是因为这件事,秦瑟的身份已经得到了各宫认可,大家都将她当作未来的福王妃,包括皇太后也免不了有这个想法。

    偏生李成轩本人没什么表示,皇太后多次提及让他成婚,可秦瑟的名字每每还没说出口,他便一口回绝。久而久之,宫里都知道福王贪玩,既不关心朝政也不愿成家,日日与奇珍异宝为伍,府中还养着一堆美貌的奴婢。

    而被传流言的两位当事人——李成轩和秦瑟似乎都不在意,态度也一如既往,默契地从不提起此事。各宫女眷都在猜测,这两人到底是反应迟钝,还是彼此真的无意?这简直已成为大明宫第一悬案,是各宫女眷茶余饭后、小聚、宴会的必谈话题。

    然而众人谈论了两三年也没什么结果,都眼睁睁地看着秦瑟熬到了十九岁,亲事还未有个着落,纷纷替她感到惋惜。毕竟按照大唐的婚俗,女子十二三岁就要开始议亲了,过了十五还不嫁已算是大龄女了。

    虽然秦瑟长得极美,出身也好,根本不愁嫁。

    “对了,仲霆也带了东

    西给你,收到没有?”李成轩自然而然地问。

    秦瑟很是无奈:“前天长公主进宫,已将东西转给我了,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您为何不替他把把关,让他送我一盒子晒干的菊花?”秦瑟失笑。

    李成轩遂一本正经地解释:“你可别小看那些菊花,都是江南的稀有品种,仲霆是怕你欣赏不到,才特意晒干带回来的。”

    “是啊,整整二十朵名贵珍品,他还真是暴殄天物。”秦瑟替那些菊花感到惋惜。

    李成轩低下头强忍笑意。

    秦瑟嗔怪地看着他:“您还笑!”

    李成轩便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对了,母后的寿宴筹办得如何?可需要我帮忙?”

    “一切还算顺利,不过……”秦瑟话没说完,有些迟疑。

    “你还是老毛病,总是话说半句。”李成轩淡淡评价。

    秦瑟这才叹了口气,说出忧虑:“我也不瞒您了,寿宴是在十月初十,可太后的新衣迄今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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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止尚未动工,我只怕再耽搁下去,衣裳就来不及做了。”

    李成轩深深蹙眉:“为何没动工?”

    “因为太后指明要用蜀锦做衣裳。可自从去年刘辟谋逆之后,西川迄今没有新的蜀锦进贡,往年的锦缎又拿不出手,尚服局、尚功局都在为此苦恼。”

    李成轩立刻想到了西岭月。她的义父萧致武是西川唯一的蜀锦皇商,自从去年被牵连进西川节度使的造反案子后,萧家就被剥夺了皇商资格。

    原本朝廷是要甄选新的皇商,却因淄青节度使李师道的干涉而作罢,显然李师道是想拖到萧忆与李忘真成亲之后,帮助萧家重新夺得皇商之位,故此才暗中使了手段,将此事拖到现下。如此一来,自然是不可能有新的锦缎进贡了。

    “东川呢?难道没有蜀锦上贡?”李成轩又问。

    秦瑟摇了摇头:“我听尚功局说,最好的锦缎都是产自成都府,东川的锦缎质地粗糙,入不了前三等。”

    李成轩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帮助西岭月的好机会,若是计划得宜,大约能助萧家重新夺得皇商的位置。但也许还有另一条捷径比他所想的法子更为简单……

    想到此处,他的神色渐渐沉敛,带有些许失意。秦瑟看在眼中,正要关切一句,此时忽见府中管家一路小跑而来,禀道:“王爷、县主,长公主和郭驸马突然来了,指明要见西岭娘子……”

    李成轩乍然变色,二话不说抬步便往回走,步履匆匆很是焦急。唯有秦瑟留在原地摸不着头脑,长公主不是王爷的亲姐姐吗?两人向来姐弟情深,今日这是怎么了?

    秦瑟心中虽有疑问,但她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又是德宗钦封的县主,无论如何也得露面向长公主问个好,于是便匆匆跟上李成轩。

    两人来到西岭月所住的院落,远远便听到汉阳长公主的声音从门厅里传出来:“她在哪里?快,快带我去见见!”

    然后

    是郭仲霆的阻止声:“母亲,她伤势未愈,还是改日再说吧!”

    秦瑟尚且来不及询问“她”是谁,只见李成轩已经一步跃上三层台阶,推开屋门跨步入内:“皇姐、姐夫。”

    秦瑟也提起裙裾跟着进屋,一眼就瞧见汉阳长公主满是焦急之色,颊边隐有泪痕。郭驸马和郭仲霆正一左一右扶着她,像是在劝慰什么。

    汉阳长公主见是李成轩进屋,疾步上前拉过他的手臂,亟亟问道:“成轩,西岭娘子呢?在哪里?快让我见见!”

    李成轩没答话,迅速瞪了郭仲霆一眼,后者是一副冤枉外加无奈的表情。

    汉阳长公主没注意两人间的小动作,不住探头往内堂里看,抬脚作势就要进去,李成轩见状,迈出一步挡在她身前:“皇姐,事情还未确定,再者西岭她……”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几人都循声看去,见是一只葱白素手拨开了水晶珠帘,先是探出半个脑袋,继而在婢女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素面朝天不施粉黛,脸色略微苍白,只一双乌溜溜的杏眼颇有神采,如幽深的古井水。她的发髻松松绾就,只插了一根别致的玉簪。她身穿一件极其朴素的鹅黄衣裙,外头还披着一件杏色薄披风,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

    正是西岭月。

    她方才正与阿翠在内堂说话,突然听到外头有些吵闹,忍不住出来看看。这一看

    ,却看到了多日不见的李成轩,她心中大喜,自觉忽略其他人,喊了一声:“王爷你终于来了,我正有事找你呢!”

    李成轩亦是多日没看到她了,见她气色不好,人也瘦了一圈,不禁垂下眼帘,只淡淡打个招呼:“西岭。”

    就是这一声称呼惊醒了汉阳长公主,她立即走到西岭月身边:“你就是西岭娘子吧?你……真好……”

    长公主一把捉住西岭月的手,上下打量着她,还没说出几个字,眼泪已簌簌地落下来。

    郭仲霆难得会看一次眼色,上前拉开长公主,尴尬地朝西岭月介绍:“月儿妹子,这是我母亲,汉阳长公主。”他又回头指了指郭驸马,“这是我父亲,驸马都尉兼国子祭酒。”

    西岭月尚没弄清楚状况,但看这两位是郭仲霆的父母,她也不敢怠慢,连忙收起闲散之心,正正经经地敛衽行礼:“民女见过长公主、郭驸马。”

    阿翠也跟着见礼:“婢子阿翠参见长公主、驸马爷。”

    “西岭娘子,是我们冒昧打扰了,你不要见怪。”此时驸马郭鏦也走上前来,亦是朝西岭月流露出慈爱之色。

    后者一头雾水,不知当朝长公主和郭驸马为何要来探望自己,但也趁机认了认他二人的长相,顺带回忆了郭仲霆的家世背景——

    汉阳长公主,闺名李畅,乃当朝皇太后的长女,亦是圣上的同胞亲姐。她今年应是三十七八,看起来丰容靓饰,

    颇有风韵,虽然眼角的泪痕晕花了眼妆,但依旧能看出她的眉眼与李成轩略有相似,鼻梁高挺,充满了高贵的气度。

    而驸马都尉郭鏦,其祖父是德宗的“尚父”——先汾阳郡王郭子仪,其母是德宗最疼爱的女儿——已故虢国大长昭懿公主,即升平公主,其父是郭子仪的嗣子——已故代国公郭暧。郭驸马看似比长公主年长几岁,身形高大挺拔,但眼角的丝丝皱纹并不显老,反而衬出他几分从容底蕴。西岭月看到他,总算是知道郭仲霆那唇红齿白的长相是遗承了谁,这父子两人当真是一个模样刻出来的。

    长公主和郭驸马今日都打扮得极为随意,着单色常服,也不见戴有几样贵重的饰物,显得甚为平易近人。再加上李成轩和郭仲霆的缘故,西岭月对他二人更是平添了几分好感,遂绽开一丝甜笑:“不知长公主和郭驸马来见民女做什么?可是有事要吩咐?”

    郭鏦摆了摆手,一句“无事”还没出口,就见长公主已经“哎呀”一声,指着西岭月对夫婿说道:“驸马你快看,快看啊!她笑起来那眉眼、那神态,简直与我年轻时一模一样啊!”长公主说着已是放声大哭,一把搂住西岭月,痛哭流涕地喊着,“我可怜的女儿啊,母亲找你找得好苦啊!”

    西岭月顿时呆若木鸡。

    李成轩见状更是蹙眉,与郭仲霆上前拉开长公主:“皇姐,此事尚不能确定,您还是……”

    “怎么不能确定,我一看就知道是她!”长公主挣开李成轩,擦了眼泪询问西岭月,“我问你,你今年可是十八?生在七月?”

    “我的生辰是八月,不过……”西岭月如实回道,“不过我义父说,他在中秋那夜捡到我时,我已经足月了。”

    “那就没错!我那苦命的女儿生在七月初七,定然是你!”

    “女儿?!”西岭月这才反应过来,睁大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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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以置信地问道,“您是说我是您的……”

    长公主想起旧事,又是一阵哽咽,艰难地点了点头:“我那苦命的女儿尚在襁褓之中便丢了,迄今已整整十八年了啊!”

    郭鏦见长公主神情激动,生怕她伤了身子,便嘱咐郭仲霆扶她坐下,继续询问道:“西岭娘子,此事关系重大,还请你如实回答,你的左肩之上是否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他停顿片刻,特意补充,“是蛾眉月的形状,朱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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