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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宠妃会读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迷雾黄昏

    她先试了试手,比划着方向估摸着力道,觉得差不多了便投了出去。然后这只竹矢直接飞越了壶儿,“咔锵”落到了楚楠脚旁一步的地方。他“扑哧”一声笑了,见她羞恼地瞪来,忙掩了面忍笑,摆手示意她继续。

    范雪瑶脸有些红,她手生,投不中很正常。

    她原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的,偏偏这家伙在一旁嗤嗤的笑,惹的小宫女们也不住偷看,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一次她更认真了,估摸着刚才的力道大了点儿,这次就稍微放轻了些,一矢出去,“咔噹”投入了她左边的壶耳中,踅了两转停了。

    “嗳哟,你还颇有天赋,这才两矢就中了。”楚楠拍手笑捧道。

    范雪瑶知道他是故意说着逗自己的,佯怒嗔了他一眼,又试投了一矢,可惜没中,竹矢撞到壶耳上掉到了地上。直到把她的五矢都投完了,画屏重新把竹矢取回来,她就同楚楠两人正式玩了起来。

    “十只箭矢全部投完为一局,输者罚酒一盅,如何?”楚楠拿着一支竹矢把玩着,嘴角笑容微深。怎么看都觉得这笑容意味深长,不怀好意。

    范雪瑶瞥了那几壶酒,轻轻一哼,红唇一抿道:“来就来。”

    须臾,投了十数局,范雪瑶满面桃花,星眼朦胧,愈发投的歪七扭八。见她醉了,才吃了两盅酒的楚楠叫人把器具皆收了,揽着醉醺醺的她躺到榻上,挟着馃子一口一口喂她。

    范雪瑶星眸氤氲着雾气,小脸儿上透出粉光来,宛若三月桃花一般艳丽。眼底氤氲开秋水般的潋滟流光,微微斜睨了楚楠一眼。

    那一眼的风情犹如秋波荡漾,欲说还休,让人心痒难耐。

    楚楠心中甚爱,按着她就亲,她酒吃的醉蒙蒙的,只一味任他予取予求。

    好半晌,恋恋不舍地起身时,她已然云髻斜歪,粉脸酡红,星眸迷蒙,樱桃口鲜红欲滴,微微气喘。

    禁不住这蚀骨的媚态,楚楠便搂着酒醉的她要斯缠一回儿,她昏昏朦朦地想睡,不肯从,他便贴着她耳畔心肝儿地唤,握着她的纤手往他那处扪弄。两手握定她的小手儿不住地弄,良久,方一泄如注。

    一抬眼,这小娘子已经睡得甜甜儿的了。口微微张着,莺舌微现的。

    他不禁失笑摇头。妩媚时令人心痒难耐,娇憨时令人怜惜不已。如此矛盾,又如此和谐。

    扯过帕子把她手上沾的水擦干净了,楚楠轻手轻脚地下榻,出了这间,唤人小声地服侍他擦洗。

    范雪瑶□□出来的宫女自然都是向着她的,又规矩的,不规矩有异心的,早就被送走了,哪儿可能会留着条狼来咬自己?

    侍楚楠更衣沐浴这种事,她主动要服侍自然是由她来,若是没那个意思,宫女们就按自己的职务去服侍。像是洗漱沐浴,自然有专司盥沐的宫女去做,而她们也是恪守本分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逾矩行径。

    久而久之画屏她们都习惯了这种氛围,所以当看到跪在地上替官家擦洗的小宫女那副不胜娇羞的作态时,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恶心,憋闷。

    晚夕服侍范雪瑶沐浴,趁着左右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低声附于她耳旁将这事一一道来。

    范雪瑶只是略微点了下头,没什么反应。

    画屏初时倍感疑惑,后来渐渐的自个儿想明白了。简而言之,这事并非可管的。且不说这些宫女都是属于官家的,临幸哪个皇後都无话可说。这里是官家的地方,并非她们昭仪娘子的披香殿,想管教责骂也出师无名。

    所以这事只能顺其自然,不能管。

    不过,看官家那样子,不似有宠幸这些宫女的意思。也对,官家不会这样叫娘子难堪的。那些小宫女,再如何企盼玉露承恩,也只能一腔心思落空。

    这日刚下过雨,冷风阵阵,范雪瑶终于换下褙子单衣,穿上了袷袄,轻薄的罗裙也换成缃襕裙。手里正拿着一件大红遍地锦的小袄细细看着。边上的榻上还放着一摞摞的袄裤。将入冬的日头了,楚小旭的衣裳鞋袜等都得跟着换季。

    儿子太小,一场风寒就能叫他夭折。她不大放心,要一一过了目才许叫上身。

    看到小衣上绣了花样,她慢慢把柳眉一蹙:“说过几遍了,小皇子的小衣小裤上不得绣花样,怎么就是记不住?”

    画屏往她手上看了一眼,说道:“这小衣是司衣房送来的,许是不知道小皇子的规矩,照旧例缝了送了来。”

    “要那好看不中用的做什么,穿在里面,给谁看呢?明日同司衣房说一声,往后给小皇子送来的贴身衣物都不加以纹绣,素面的最舒适不过了。”

    范雪瑶叹了口气,其实她底下针黹好的有好几个,前头楚楠专门挑了四名针黹宫女给她呢,尽够用了的。但是司衣房送来份例的又不能不要,都是好料子的,放着不用也太可惜了。

    大红细绢地的小衣胸前左右各绣着福寿万代图案,寓意倒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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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工也很精湛。只是,范雪瑶摸了摸,硬邦邦的,旭儿皮肤细嫩,穿着怎么可能舒服。这么小小的一件,也改不了其他的。

    “这也入了冬了,该洗缝的,添置的,早些收拾停当了,省的临时忙乱。”

    范雪瑶想着吩咐道:“旭儿脚也长了些,前两月缝的小鞋儿如今也不大宽松了。冬天的鞋记得做大些。不是有些皮子么,我看当时进上的玄狐皮子还不错,拿些给旭儿做几双小靴。”

    画屏却没立即应下。

    “玄狐皮皆为狐肷,官家嘱咐过,要给娘子做一件狐裘的,若是做了小靴,怕是不够吃充裕再缝制裘衣了……”

    范雪瑶回想,楚楠当时似乎是说过这么句话,玄狐皮得之不易,甚为珍贵,何况狐肷是狐狸胸腹部和腋下的那小块毛皮。

    不知要多少只狐狸的皮子,才能制成一件狐肷裘,何况还是最上品的玄狐皮?价值何止千金。

    还在范家的时候,连银貂皮都只老太太有一条暖兜,还是她娘孝敬的,玄狐皮子?莫说肷皮了,任是巴掌大的一块,范家也连影子都没见过。

    既是楚楠的心意,她也不好违背了,于是不再纠结玄狐皮了,问道:“那还有哪些个皮子?”

    画屏回想着答道:“既有狐皮、银鼠皮、灰鼠皮、鹿皮、貂鼠皮,貂鼠皮里一部分是一品的紫貂。亦有鼠肷、兔肷、羊肷等,不知娘子要用哪样?”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鲜花和命

    没想到自己攒下了这么多皮子, 皮子可不禁储存,不保养就会腐朽掉的。

    范雪瑶思忖着道:“用紫貂皮吧, 旭儿生的白净, 衬他。以鹿皮做成小靴, 再以貂皮围做风毛……剩下的再做条裘衣。”

    画屏满面春风地笑说:“自是尽够的, 去岁娘子没怎么动用皮子, 只做了一件秋板貂鼠袄子罢了。再合上今年新进的, 足有不少呢。”

    她是管着库房钥匙的, 里头有什么,她比她们娘子还要清楚。去岁时官家就赏赐了她们娘子不少皮子,一直没动。今年更是还未入秋起就开始往下赐了,前不久狩猎, 又硝制了不少。莫说一件两件裘衣,变成浑身上下都全穿皮子,也尽够做上好几身的了。

    范雪瑶笑了笑, 前几日楚楠带着她出去狩猎了好几回,那狐皮鹿皮兔皮什么的,几乎能堆成山了。这苑里山山水水的, 环境好,又有人专门投食,又没大型肉食猛兽,里面的禽兽长的好, 又好打极了。

    她于骑射上可是十足的新手, 都打了两头鹿。可见这苑子里的动物有多“笨”了。

    正说着话, 外头忽然来了人,小宫女走到面前来说:“长孙昭容在外求见昭仪。”

    范雪瑶闻言一呼气,深深儿地吐出来。

    这人可真是难缠。

    自上次捶丸事后,长孙珪几次邀约,或凑巧真的离不开身,或借故的她都给推了,今儿她竟然就找上门来了。

    画屏一撇嘴,低声说:“要不奴婢去打发了?”

    她摇了摇头,慢慢道:“去请进来吧。”推了那么多次,现在人到门口了,还不见的话未免显得她太看不起人了。虽然她心里不在乎那些妃嫔怎么看她,但她也不想落个孤高,不容人的形象,不好看。

    打发人去将长孙珪请进来,一面换了身衣裙,施了脂粉,簪戴了珠翠走到厅上来。

    长孙珪正坐在上首上,听得环佩叮咚,忙向门口看去,只见范雪瑶在众宫女儿的拥簇下进来,云鬟叠翠,上穿金丝绣海棠花的锦袄,系着缃色襕裙,粉妆玉琢,风娇水媚。不禁心中暗妒,起身叉手道了个万福。

    范雪瑶亦回了个万福,让她坐下,一面唤茶来吃,说道:“昭容今日怎么有空来见本位?”

    这话委实不大中听顺耳,长孙珪一听,心里便有些恼了。她三番两次邀约,范氏不应便罢,今日她亲自来拜访,还如此不客气,果真是仗着官家的宠爱便目中无人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又不恼了。甚至有些兴奋地暗想:如此恃宠而骄之人,更轻狂些才好,其失宠之日也不远了。

    她笑的仪态万千,道:“前些日子几番邀请,偏不得巧,没能同昭仪聚在一处,今日闲来无事,便来找昭仪说会话。”

    范雪瑶笑了笑,那双眼眸轮廓十分的妩媚好看,那眸子清澈却仿佛能够洞悉一切。长孙珪心下一紧,又道:“怎么,难道娘子今日又有事?”心下紧张,语气拿捏的便有些不当,话刚一落音,她便后悔起来。

    幸好范雪瑶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五官瞬间明艳起来,晃得长孙珪眼都花了:“确实有事,不过不是现在。”

    有事?看她笑的如此春风得意,莫非又是与官家有约?

    长孙珪暗自揣测,前几日官家便带着范氏外出狩猎游玩,却把她们这些妃嫔一概不闻不问,实在太过厚此薄彼。

    今天若是又要带这妇人前去游玩,她非要从中破坏不可!前几次是她事先不知情,这才错失了先机,今日她大可装作偶遇。想必官家看在外祖母的情面上,也会给她面子的。届时她便可以趁机与官家一处同游。

    先前她不得宠,不过是官家与她相处的时日不够,因此才没看出她的好。她虽然相貌上稍逊范氏这妇人,但是也不差。她相信,只要给她和官家相处的时间,官家肯定会看出她的兰心蕙质的。

    她如此想着,得意地下意识动了动脑袋,晃的头上戴的一对儿金累丝宝蝶赶花簪闪了闪,正如她眼底的野心与自信一般明晃夺目。

    范雪瑶听得这番话,笑了一笑,侧目心道:兰心蕙质?也亏她好意思这么形容自己。真正兰心蕙质的人哪会这么形容自己呢。

    长孙珪打定了主意,便一改勉强,堆着笑脸与范雪瑶好言相对着,以备着等会儿她不从中破坏,这般好机会也是难逢的。这么多妃嫔,个个儿都把眼都望穿了,也盼不来片刻与官家相处的机会。

    她这个昭容,说来尊贵,可一年下来侍寝的次数也不比谁多。一月里能落着个两三次的,便得庆幸了。枕冷衾寒,纵使侍儿拥簇,也挥散不去心里的寒气。

    她出身高贵,从小就是众人追捧尊崇的对象,不受宠的日子,她是熬不下去的,绝不甘心。所以不怪她这般重视。

    她这般姿态,范雪瑶且自在应对着,她说有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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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但却不是长孙珪想的跟楚楠游玩,而是她娘家前日递了牌子,要来人。所以长孙珪那一番盘算,任她想得天花乱坠的,最终也得落空。

    况且就是真的给长孙珪足够的跟楚楠相处的机会,想与她平肩,甚至赛过她?也只能想想罢了。

    来了万岁山一月余,楚楠不过是往皇後那歇了两回,甚至没有在那儿宿过一宿,完事儿就回来了。只凭这,她就敢断言,就算多年后她人老珠黄了,楚楠喜新,也厌不了旧。谁也不能在楚楠心里越过她去。

    况且,楚楠身为皇帝,多的是花儿蝶儿的拥赶。他的心会随着年纪越长,变得越硬。女人于他而言,只会越来越不当回事。

    等到她老了的时候,他也年纪都大了。到那时候就算有再多千娇百媚的女子,楚楠也只会欣赏她们的青春年少,欣赏她们年轻的皮囊,哪会真心爱她们?

    现在他们都是年轻人,一个温文儒雅,一个千娇百媚,他们相互爱恋是人之常情,不奇怪。

    可等他人到中年,甚至老了的时候,他能相信那些芙蓉花儿一样娇嫩的小女孩,是真心爱他这个人,而不是爱他象征着的权势荣华吗?无论那些小女孩儿再如何楚楚动人,芳菲妩媚,到了他的眼中,自然而然地也就蒙上了一层虚荣的阴影。

    便是她们如何的表心意,暗示明示她们的一腔真情,也只会显得更加贪权慕禄,爱慕虚荣。

    他对她们,只会是像是看到一朵漂亮的花,摘下来戴戴。今日有牡丹,明日就会是芍药。不过是对玩物的喜爱罢了。哪有什么真心呢。

    而那时,她早已成了他的支柱,离了她,他就得去掉半条命。她们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企及她在他心中的分量的。

    谁又会为了一朵漂亮的花儿,而去折了自己的命呢。

    长孙珪坐了好一会子,净房都跑了两回,最后还是楚小旭哭闹起来,她才总算起身告辞。出了瑶华宫,她吩咐了侍女盯着动静,便直奔自己的住处,梳洗打扮,预备拿捏好时机,既不早又不晚地过去,才能显得她是真的不知情,是真的偶遇。

    范雪瑶送了她,便到榻上躺着歇息。坐了良久,她腰背都挺的有些酸了。

    画屏坐在下边给她捶背捏肩,活络经脉,舒服的她闭着眼睛险些真睡过去。到了晌午,楚楠便下了朝会回来了,打了个照面,便去里头换了身衣裳鞋袜。

    膳房把午膳送了来,上了两桌鱼肉果菜,一桌子暖锅。

    范雪瑶瞧了瞧,几个黄铜汤锅,满桌子的薄肉片,俱是被酒酱椒料浸着的,看不出什么肉来。后来侍膳宫女一介绍,方才知晓都是些诸如野兔雉鸡,野鹿狍子一类的野味儿。炭火一旺,鸡汤和鲜菇汤便浓香扑鼻。这鸡汤也不是寻常鸡汤,而是飞龙熬成的清汤,清澈见底,鲜美异常。

    “哦,今日吃暖锅啊。”楚楠换好了衣裳,还未走到面前便闻到了香气。

    范雪瑶一边挟菜往锅里烫,一边道:“这兔肉肥嫩的很,烫着吃再好不过了,快来尝尝。”将烫熟的一片色如云霞般的兔肉往酱碟里蘸了点调料,放到他的碗中,示意他品尝。

    楚楠坐下,挟起来便直接送入口中,果然滋味鲜美。

    桌上十来盘肉片,范雪瑶各自尝了尝,觉得还是飞龙肉最为柔嫩鲜美,于是唯飞龙肉吃的最快。

    楚楠正挟了一筷子香菇吃着,见她盘中片成飞凤状的飞龙肉只剩一只光秃秃的脑袋了,示意宫女把他桌上的那盘动了几筷子的飞龙肉摆到她那边去,笑着说:“你还是不爱吃禽畜的头首。”

    两年相处下来,他渐渐发觉了她这个特点。她从来不吃动物的头首,任是如何烹制,再美味也是碰也不碰。莫说鸡鸭牛羊一类的禽畜了,便是鱼头她也是不吃的。

    “总觉得头首吃起来怪怪的,怕的很。”范雪瑶眨眨眼,把楚楠的那份飞龙肉挟了两片丢进锅里。楚楠微不可察地嘴角上扬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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