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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已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玉橙

    “嗯。”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路上注意安全。”

    “子兮晓得的,奶奶无需挂心。”子兮真是乖巧的不得了。

    “我再派一些护卫随行,也好以防万一。”

    “奶奶!”这次开口的人却是容泽,“他们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人多了反倒不好。”他语气有些无奈。

    容老夫人不动声色地盯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他没心没肺似的,她派人保护他们是其一,其二便是监视。子兮与那兰姓公子整日待在一处,难保不会日久生情。然她也看出子兮的婉拒之意,亦不好勉强,只得作罢。又说了些闲话,便令容泽送她出府。

    “呼!”终于出来了,子兮长出了一口气。

    “难为你了。”容泽略带歉意道。若不是为了他与长离,她本不必戴着这个“未来孙媳”的名头与奶奶周旋。

    “你也知我最不耐烦应付这些的。”子兮瞥他一眼,“记得我这个人情。”

    容泽失笑,又见兰彧等人已上了马车,便小声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忘了问,七妹她还好吧?”

    “这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子兮斜睨他一眼。

    “如此便好。”容泽也有些讪讪的,只是毕竟是他亲手把人交到她手里的,不得不操一份心,虽然他知道,子兮绝对会善待她,培养她。

    “走了!”子兮不再说什么,挥了挥手,三两步便跳上了马车。

    注视着马车消失在城门口,容泽微微有些失神。想起四年前也是这般光景,幽幽叹了口气。

    他所谓的七妹其实是他嫡亲的堂妹,只是这丫头命苦,她母亲生产她时难产而死,而她父亲与母亲是大小的情分,爱妻已死,自己也心灰意冷,竟是不问世事,连带的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也没多少感情,甚至内心深处隐隐有些憎恨。她虽是嫡女,可在府中的生活却不是那般顺意。他一直觉得这个妹妹乖巧听话,只是有些唯唯诺诺。偶然的机会,子兮注意到了她,他便想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是以,子兮便带着她走了。

    当时,子兮听说了她的身世,颇有些不以为意,甚至对叔父有些鄙夷。她道:“还不是因为你叔父,你婶母才怀上的孩子。在生产之前,难道他们不是对她万分期待吗?事到如今,却把罪责推到一个孩子身上,真是耻也!”后来她又叹说,“想是他自责悔恨更多些,每每看到颜儿,便想到亡妻,自责便越深一些,是以,这才对她避之不见,不闻不问。”

    十来岁的少女,揣摩人心却是丝毫不差,心惊的同时,又觉不可思议,想是受益于自幼行走江湖,见过世间百态,那便不足为奇了。

    再次望了望已消失无踪的车马,容泽微微眯起双眼,心下暗叹:不知她可看清了那人的心思?随即又自失一笑,调侃自己的多虑。

    ☆、燕国雪灾

    去年冬天,偏南的韩国都下了几场大雪,北方的燕国更是几日一大雪。瑞雪本是丰年,然对于燕国来说,却是一场灾难。他们躲过了秋季的那几场暴雨,却没躲过这苦寒的冬日。

    初下第一场雪时,朴实的农户皆道,小雪雪满天,来岁必丰年,他们似乎看到了来年的大丰收。然任何事物皆是过犹不及,当大雪断断续续地飘了几场后,他们脸上开始出现忧色。果不其然,待几场大雪过去,却是冻死了不少小麦苗。

    有几座城池甚至出现了雪灾。大雪压塌了房舍,冻死了不少牲畜,路有冻死骨的景象也时有发生。

    燕帝听闻灾情,登时大怒,除了迁怒于地方官员,却是无可奈何,**犹可避免,然天灾却又如何避得过?

    燕国五皇子燕景迆亲自领了赈灾的差事,押送赈灾银去几个受灾严重的城池赈灾,安抚百姓,负责灾后重建。这个年,他都没能在都城过。百姓感念五皇子的同时,不知流言从何处起,皆道之所以遭遇大雪灾,乃是因帝王不仁,杀虐太重,得罪了神明。

    “害忠良、屠云州,惹怒天神降祸端;弑杀戮、枉百姓,狠戾无常引罗王……”当这首童谣出现在燕帝的书案之上,他气的砸坏了宣德殿的所有物件,众位宫人大气也不敢出。

    彼时燕景迆正在冀城忙碌于灾后重建,他自是比燕帝更早听到这些流言,他也曾暗中查探过此事背后的主谋是谁,然只是徒劳。越是如此,他越是肯定这背后之人的势力与谋略皆不容小觑。

    直到有一日,他收到风翊的来信,恍然之下不禁冷笑,“这风翊,端的是牝鸡司晨!”想他竟还与他达成协议,对红楼还有几分掌握,竟也被他蒙在鼓里,如何不气?

    “五皇子此话还真是诛心!”帘外传来低低的叹息,来人语气颇为受伤。

    “既然来了,何妨一叙?”燕景迆并不惊讶于他突然出现,只是他的语气再也不复他先前拉拢他时那般温和,脸色也很不好看。

    “殿下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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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翊不疾不徐地踱步进屋,在燕景迆对面坐下。

    “公子这般行事,是否欠本殿一个解释?”他打量着面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眼神却不怎么和善。

    风翊先一怔,复低低一笑,“殿下竟是不信在下么?”

    燕景迆微微眯眼,只等着他的回复。

    见状,风翊敛了笑,低低道:“在下皆是为了殿下考虑啊!”

    “哼!”燕景迆冷笑,手中的书信一把甩在桌上,“这便是公子所谓为了本殿着想?”

    “命人监视老五的一举一动,朕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那般受百姓爱戴!”风翊轻声读出那蝇头小字,竟是有人给燕景迆传来的燕帝的暗令。

    “在本殿被万民称颂之时,父皇却被谣传惹怒于天,你教本殿如何自处?”燕景迆语气不善,虽然之前他对他十分看重,然他却不会忘记自己是一国皇子,此刻,该有的威严确实是实打实的。

    “殿下勿恼。”风翊并未被他的威严所慑,神色平静,“殿下此番赈灾获得了百姓赞誉,这为以后积累了不少资本。正所谓,民乃国之根本,殿下人心向背,又何惧之?”

    “现下父皇大权在握,又正值壮年,公子说这些委实过早了些。”燕景迆不为所动,他向来便被父皇忌惮,如今又出了这事,难免父皇不会多想。

    “听闻太子仍被幽禁在东宫。”默了片刻,风翊忽然道。

    “何意?”燕景迆紧紧盯着他,他却只是微微一笑,极为平淡道:“这幽禁的时日委实长了些,怕是三皇子早已按捺不住了吧。”

    燕景迆眼中有微光闪过,极快,却还是没能逃过风翊的眼睛,他微微一笑,暗道:成了!

    不久之后,出乎天下人意料的,燕帝竟下了罪己诏,大抵说他识人不清,盲目宠溺太子,使得太子无道,以天子之名做下许多错事,这才获罪于天。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燕帝先是表示自己的悲痛,又不得不遵循天意废黜太子……

    燕景迆并未完成灾区的所有事务,便被燕帝急急召回了颖城。连番赶路,他尚未来得及换身干净的衣服,便又寺人来宣他入宫。他深知,父皇对他的芥蒂未消,心中也早已想好了对策。好在早在流言传出之时,他便在灾区宣扬了皇恩浩荡。

    只是不想,竟在宫门口遇到了三皇子燕景邯,他行了礼,唤了一声:“三哥。”

    “五弟辛苦了!”看着燕景迆一身的风尘仆仆,燕景邯笑着拍拍他的肩,似是安抚。

    “三哥玩笑了。”燕景迆不动声色地避开,“只是尽心完成父皇的吩咐,岂能称得上辛苦?”

    “呵呵!”燕景邯皮笑肉不笑,“五弟惯会为父皇分忧的。”其中讥讽尽显。

    “此乃为人臣为人子的本分。”燕景迆不卑不亢,又拱了拱手,道:“臣弟还要去拜见父皇,他日再向三哥讨教。”说完不等他反应,便先一步跨进了宫门。

    看着他急切中又显自若的背影,燕景邯轻声哼了哼!他自来便不喜他这五弟,分明他们二人生母位分相同,自己又早他一年出生,应是比他尊贵,然他却处处表现的超凡脱俗,似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最嫌恶的便是他这身傲气!

    那日,燕景迆同燕帝说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在宣德殿外侍候的宫人传出的消息说,五皇子甫进殿,皇上发了很大的火气,后来不知五皇子说了什么,燕帝竟平静下来,只是声音太小,外面的人听不到。到最后,皇上竟下旨赏赐了五皇子许多物件,以表彰他赈灾有功。

    如此以来,等着看好戏的三皇子怒火中烧。

    他不得不把怒火发在府中的幕僚身上,尤其是那个给他出主意的这个幕僚,他平日最仰仗的幕僚。

    “殿下息怒!”幕僚诚惶诚恐地跪下请罪,“是臣考虑不周,未曾想到五皇子竟如此巧言善辩。”

    “哼!”燕景邯冷笑,“老五惯会装模作样,你难道不知吗?”

    “是臣疏忽!”那幕僚也不反驳,只一个劲儿地请罪,“然依臣之见,皇上此次虽未向五皇子发难,可想必他心里早已埋下一根刺,只要日后有机会,若能利用得当,必能给五皇子一记重击。”

    听了这段话,燕景邯终于平静了下来,他眼中精光毕露,“攻心么?”

    “殿下英明!”幕僚随即附和,“我们只需要在皇上心里埋下这颗怀疑的种子,再适时地施肥浇水,想必它定会疯长。”

    “呵呵!”燕景邯表情阴狠,他仿佛看到了燕景迆横尸的下场。

    燕帝对他早已忌惮,燕景迆又怎会想不到呢?

    他回府之时,燕景迁早已等了许久,待看到他安然无恙地回来,提着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五哥一路辛苦。”他道。他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燕景迆微微笑了笑,只是面容疲惫,笑容也显得几分苍白。

    燕景迁心下戚戚,低声道:“平安便好。”

    “京中一切可好?”燕景迆知他心中所想,不想他过多伤感,遂问起别的。

    “一切顺利!”燕景迁回答,“多亏五哥未雨绸缪。”

    “朝中有不少人上奏要重新立储吧?”他此时已被人服侍着洗去了一身的尘埃,掩去了一脸疲惫。

    “是。”燕景迁微微一笑,“大多都是请立三哥的折子。”

    “嗯。”他啜完一盏茶,“小心些,过犹不及。”

    “景迁知晓。”他点头,又问:“三哥可查出此次谣言是何人散布的?”

    “还能有谁呢?”燕景迁冷笑,“若我与二哥倒下,谁受益最多呢?”

    “竟是三哥?”燕景迁有些惊讶,“可这并不像三哥的作风啊!”

    “多亏了我们那位善于谋算的风三公子啊!”不知为何,他说这话时,燕景迁竟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风三公子为何要为三哥出主意?”他还有些不明白。

    “哼!”燕景迆冷哼一声,“借刀杀人罢了!”太子本来与此次事件毫无干系,可他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便废了一国太子,虽然他只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却不得不让他赞一声高明。且他又握有三皇子的把柄,这造谣污蔑皇上可不是一件小事,他是想颠覆皇权吗?想必父皇得知消息后,必会盛怒。这一箭双雕之计,当真妙极。

    只是他竟让自己想办法拜托自己的困境,使得父皇不降罪于自己,当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太子被废,朝堂必定会有一番动荡,他是时候再次拜访一下未来岳父大人了!燕景迆如是想。

    ☆、夜归之人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1]温柔的夜风轻轻吹拂,江水波澜不惊,船体晃了一下,似是停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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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码头一片吵杂,有不少人下船上船,一独身女子头戴帏帽,身姿高挑瘦削,众人虽看不见她的容貌,却能感受到她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洒脱不羁及其难掩的风华气度。

    藏在帏帽下的俊颜露出了一个浅笑,看向雕花大船第二层的一个窗户,烛影飘忽,映衬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窗子被支开一半,舱内之人往外看了看,除了形色各异的人之外,并未发现有何特别之处,他微微垂眸,接过离落递过来的茶盏,浅啜一口。

    “扣扣扣”的敲门声响起,离落前去开门,门外之人正四下张望,门甫打开,看到开门之人,她微微龇牙,笑容明亮。

    离落先是一呆,反应过来之后大喜,唤了一声“姑娘”。

    “怎么?”子兮挑起一双眉,“不请我进去吗?”

    离落激动的情绪终于平缓下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连忙侧身,请子兮进来。

    子兮笑了笑,抬眸看着端坐在窗前之人。注意到打开的窗子,她眉头轻蹙,又觑了那老神在在的少年公子一眼,微微撇了撇嘴,自己走过去关了窗子,这才在他对面坐下。

    公子似是这时才注意到她,抬头看着她,眼神平淡冷漠,又似遮掩着波涛汹涌。子兮被他看得心虚,决定先发制人,皱着眉道:“我走之前不是嘱咐过吗?江风料峭,又带有寒气,且这是深夜,更添几分湿冷,你的身体万不可见风,怎地……”

    她尚未说完,便被人截了话头,只听兰彧淡淡道:“无妨。”

    只两个字,便把子兮酝酿已久的情绪击溃,她呆呆地看着他,那低沉中隐带沙哑的“无妨”二字犹回荡在耳侧。

    “不检查一下吗?”眼前的俊脸上漾起轻轻浅浅的笑容,子兮垂眸看着他伸至眼前的手,倏而一笑,手指轻轻搭上他的脉搏。脉象平和,并无不妥。

    “不错,我的一番心意总算没有白费。”她欣慰地笑笑。

    “彧岂敢?”他含笑看着她。

    被他专注的眼神看着,子兮的心忽地跳漏了一排,她忽然觉得这偌大的房间有些逼仄,氧气似乎不太足,忽而有些懊悔方才关了窗子。

    “此一行可还顺利?”兰彧微微垂眸,给她添了一盏茶。

    “嗯。”子兮接过茶杯,猛喝了一口,缓解了一路而来的口干舌燥,含糊地应了他一声。

    杯子一下见了底,兰彧似乎不心疼自己这上好的毛峰,又为她添满。

    “谢谢。”子兮谢了他一声,问:“怎么不见宁聿?”

    “前两日我让他去办些事,在锦州汇合。”兰彧道。

    “哦!”子兮点点头,怪不得方才在门口没看见守门的宁聿。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她又问。

    “不困。”

    “可是白日睡多了?”

    “或是吧。”

    “药吃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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