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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十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觉浅空空

    纪嘉许当时如五雷轰顶,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科长,张远澄就能拿自己的至亲开刀。他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叫嚣,他想去杀了张远澄,但被潘顺制止了。

    潘顺和他说了很多道理,他已经忘了。但他说的“已经有无数个纪廉英倒下,你要为了一个牺牲自己,还是去救那些千千万万还没有倒下的”?,这一句刺进了纪嘉许的心脏。

    纪嘉许申请参加中国□□,得到了潘顺的首批,接下来层层上报。因为他在国民政府下属机构警察局工作的特殊性,他最后也成为了一名“暗者”,隶属于□□中央下的“特务工作处”,与潘顺他们成了同僚。

    ☆、怀孕

    一年后。

    纪纫秋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来找陆家找陆妮。陆妮已经大好,只是性格变得沉闷了许多。

    “阿秋姐。”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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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妮走过来扶着她。

    “不用。”纪纫秋笑眯眯的。现在因为有孕,裴家上下对她很是重视,连裴夫人都日日对她嘘寒问暖。日子过得舒心,连带着纪纫秋的脸都圆润了不少,看起来亲切多了。

    “你娘呢?”纪纫秋问。

    “出去串门了。”陆妮淡淡的,她现在已经不爱出门,有时四五天都不离开家。

    纪纫秋便笑笑和她说自己的小买卖。自从去年尝试了一次卖小孩鞋的甜头,她现在组织了一部分绣娘专门做小娃娃的软底鞋,虽然没太大赚头,但养纪家几个主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陆妮安静地听着,她现在在看书,准备出国留学,所以浑身多了许多书卷气。

    “我二哥最近来了吗?我感觉他很忙似的,每次去家里都寻不到他人。”纪纫秋随意翻翻桌上的书本,一边坐下一边问陆妮。

    “嗯,来了,前天儿来的。说怕我出去丢了自己,要帮我补英文。”陆妮脸上浮现了一丝笑容,又瞬间消失。

    “那不是挺好吗?我二哥的英文确实不错的。”说到这,前面院长响起一阵开门声,陆家是一个二进的小院落,所以前面大门口的动静后院听得很清楚。

    “妙芙,你去看看是不是陆夫人回来了?”纪纫秋吩咐道。

    “诶。”妙芙一溜烟地跑出屋,没一会儿就回来了。

    妙芙回来的时候一脸发怵的表情,纪纫秋忙问,“怎么了?”

    “小姐,是陆公子。”妙芙一脸纠结地说道,“他和几个军官在前院准备杀羊、说要吃烤全羊。”显然她刚刚是被他们要杀羊的模样吓着了。

    纪纫秋肚子里怀着孩子,看不得这个,所以立刻就想走。但又怕一出去就正撞到他们下刀,所以有点犹豫。陆妮看出来了,马上说,“阿秋姐,我送你出去。我走前面。”要是他们已经下手了,她就挡住纪纫秋,不让她看。

    到了前院,陆妮看他们还在聊天,羊被拴在一边的树上,她马上叫道,“阿秋姐,快出来吧。”

    陆弘谦正和一个人吞云吐雾,就听到陆妮这一声。他抬眼看去,就看到纪纫秋挺着个大肚子走了出来,她的丫鬟在一边扶着她。她胖了,脸色却更好了,像是急于离开,她的步伐很快。

    张副官也认出了她,他惊讶开口,“纪小姐。”也难怪他会惊讶,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在陆家看到纪纫秋。

    纪纫秋不得不停下来,同张副官打了声招呼,视线转到陆弘谦身上,她未语先笑,“陆旅长。”

    “嗯。”陆弘谦沉声应道。

    见陆弘谦没有交谈的意思,纪纫秋便离开了。等她走远了,陆弘谦才像回过神来似的,继续和同僚们聊接下来的烤羊事项。

    纪嘉许最近被指派了一个任务。去年6月,田中首相上书天皇一个奏章,里面有对中国不利的计划。今年6月,已加入日本籍的爱国人士蔡先生秘密获得此情报送往国内,目前只有南京、武汉部分高级官员知道此消息。因为纪纫秋是武汉国民政府参谋本部的参谋次长夫人的外甥女,所以组织上希望纪嘉许利用亲戚身份,武汉那边再派人协助,一同找出此情报。

    当然,组织上也表示此举有风险,如纪嘉许有困难可以上报,组织再想办法。

    纪嘉许有些担忧,毕竟纪纫秋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贸然利用她,又担心她的安全。潘顺则告诉他,组织已经对纪纫秋进行了调查,对于此事,可以如实相告,当然对于潘顺他们的存在,还是要予以保密。

    纪嘉许思考很久,觉得以妹妹的性格必定会同意的,他只需要借她与张夫人的关系混入张府,具体的行动都是他来负责,这样一想,心里负担没有了,纪嘉许便找了个时机同纪纫秋说了此事。

    纪纫秋果然立刻答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是纪廉英从小灌输给他们兄妹的。如果说现在的纪嘉许胸怀天下,那纪纫秋便有一颗小小的爱国心。

    要出门,裴家必然要问理由,这个纪纫秋一早就想好了,只说要去武汉寻找一位汉绣高手,给要做的小鞋子描一个失传的花样子。裴景平立刻就要跟去,她笑着解释纪嘉许会跟去,裴景平才略略放心。

    裴夫人很不高兴,说道,“阿秋啊,你的身子能折腾,我的孙子可不能折腾。你经常往纪家跑就算了,现在还要跑到武汉去,你是不是故意折腾我孙子呢!”

    纪纫秋最不喜裴夫人左一个孙子,右一个孙子的,新时代都这么久了,还重男轻女,她老是恶意地想,最好这胎生下来是个女孩,到时裴夫人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不过现在她不想顶嘴,只笑笑,“娘,我的孩子我当然心疼了。我是去找人,又不是做苦力,累不着的。”

    裴夫人没有办法了,只看看裴景平。裴景平一副我也没办法的表情,倒是傅瑶华立刻挽上裴夫人的手臂,“娘,你昨天和我说的珍珠糯米丸子是怎么做的?我昨天晚上回去想了一夜呢。”

    纪纫秋看着她们的背影,只觉得自己果然不讨喜,都一年多了,自己也没得到裴夫人的半句“好”,反观傅瑶华,就跟裴夫人生的似的。

    纪嘉许这边也遇到了一点阻碍,孔漾轻可能是做警察做久了,对于他的说辞抱着一种很怀疑的态度。

    “偌大的杭州城难道没有你妹妹要找的绣娘,非要跑到武汉去找,而且你妹夫不跟去,反而你请假去,我怎么都觉得你们兄妹有什么事瞒着大家呢。”孔漾轻紧紧地盯着纪嘉许的眼睛,试图看透他。

    纪嘉许心里惊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他立刻前倾,离孔漾轻的脸越来越近,嘴里不疾不徐地说着,“我工作累了,想休息一下。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啊?”

    孔漾轻看着纪嘉许放大的俊脸像一个大面饼,竟然有些不自在,她连忙后退,说道,“你们兄妹同行,我去干嘛!不说了,我整理案卷去了。”

    到了武汉,纪嘉许先去宾馆开了两间房,然后才去拜访张夫人。到了张府,张夫人果然骂道,“我们张家这么大的地方都是摆设不成?你们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姨母!去去去,睡你们的宾馆去吧!”

    纪纫秋赶紧哄了两句,然后便故意说,“我们不是怕天天进出,要是晚了早了打扰您吗?”

    “我七老八十了吗怕你们打扰?”张夫人翻了个漂亮的白眼。

    “可是我都已经定好房间了。”纪嘉许接过话头。

    “让远清去退,你们今天就别走来走去了。尤其是秋儿,也不怕累着。“张夫人刀子嘴豆腐心,立刻就败下走来。

    “那就麻烦姨母了。”纪纫秋说道。

    “和我客气个屁!”张夫人一句话让纪纫秋差点笑出声,姨母还是这样直来直去,惹人喜欢。转念她又想到了张远澄,笑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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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垮了下来,她倒要好好观察观察自己这个二表哥。

    纪嘉许对于张家的地形还是颇为熟悉的,他打算先从张家下手,要是张府没找到,再考虑张一挺的办公室。当然,据其他同志调查到的,这个情报应该是印刷成册发放给高级官员的。办公室毕竟人多眼杂,张一挺放在那的可能性较小,这也是为什么组织上不派人潜入政府机关,而让纪嘉许作为亲属渗透到内宅的考虑因素。

    纪嘉许并没有在刚入住的第一天就动手,而是先观察张家人的日常起居。张夫人是一天都在张府的,她喜欢叫街坊四邻一起在张家打麻将,还有柳春娇也是赋闲在家,当然一般下午她都会出门购物或者做美容。

    大少爷远在广州可以不计,其余张家三父子都供职于武汉国民政府,张一挺和张远澄白天都不会回来,只有张远清是个闲职,随时有可能回家,是个变数。剩下的仆人规律还没摸清,纪嘉许决定再观察一天。

    到了晚上,纪家主子基本都回来了。张远澄看到纪纫秋时,眼神微动,这一切被柳春娇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咬碎了一口牙,自己的丈夫果然还惦记着那个贱人。纪纫秋还真是阴魂不散,挺着个大肚子还要来勾引人,那就别怪自己出手收拾她了。

    纪纫秋完全不知道柳春娇所想,她只是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在一切未被证实之前,她不能怎样。

    ☆、情报

    纪嘉许比纪纫秋还要难受,毕竟他比纪纫秋更知道张远澄是怎样的一个人。那人杀了自己的父亲,谋害了自己的妹妹,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他的,不过不是现在。

    看到纪嘉许直勾勾盯着张远澄,眼里恨意满满,纪纫秋赶忙轻碰了他一下,以免纪嘉许按耐不住性子,坏了计划。

    过了两日,时机成熟,纪嘉许决定在当日午饭过后大家都歇息,连仆人都懈怠的时候潜入书房。由纪纫秋在外面放风。

    纪嘉许在书房里转了一圈都没找到类似的文件,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一开始就想错了,这类文件看完就被毁掉了。他来到门口,同纪纫秋交换了个眼神,纪纫秋则示意他出来,她进去找找。

    角色调换,纪纫秋没有看案桌,书架这些地方,想必纪嘉许已经搜罗了一圈。她往其他的地方望去,花瓶,玉器,书画。画?纪纫秋慢慢走上前细看,她记得很多年以前这里是没有这样一幅画的。

    纪纫秋对字画没有研究,一眼看不出什么,她只是将画拿下来,想看看有什么不对。这幅猛虎出山图的背后很平整,应该没有藏着什么,就在她准备把画挂回去时,猛然觉得画框侧面的螺丝也太大了些。

    秉承着怀疑的态度,她和纪嘉许找到了工具将其打开,发现那根本不是一个螺丝,而是一个很长的凹槽,直通到底,足够塞十几页纸张。当然它也确实塞了,正是纪嘉许要找的《田中奏折》的中译本。

    纪嘉许和纪纫秋没有想到,这个中译本的获得,使得□□方面游说南京的爱国将军将其公布于《时事日报》,揭露了日本妄图侵略中国,扩张亚洲领土的罪行。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时两人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将此事公之于众。纪嘉许用自己在美利坚买的莱卡相机拿出,逐页的拍摄,最后再小心翼翼地将原件放回原处。

    等到了晚上,两人正在纪纫秋所住房间商量回程事宜,就听见敲门声。

    纪纫秋开了门,门口站的是张远澄。

    “秋儿表妹。”张远澄对于纪家兄妹此行很是警惕,派人跟踪了他们四天,发现他们只有前两天上街去找了下所谓的绣娘,其他时间则一直呆在自己家,这让他很是不解。如果二人还是为了纪廉英之死而来,那不应该什么动作也无,只呆在府内啊。既然想不明白,他便想来会一会这个表妹。

    “二表哥有什么事吗?”纪纫秋眼里的痛恨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从容。

    “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上次一别匆匆,有些事没有和你说清楚。表妹还记得上次你刺的那个人吗?”张远澄脸上泛着亲切的笑容,让纪纫秋恍惚觉得他还是那个陪她疯闹,替她和张远清背黑锅的好表哥。

    “记得。还欠表哥一句谢呢,处理这件事费了表哥不少力气吧?”纪纫秋也笑,不就是假笑吗,谁不会。

    “倒是还好,那人并没有死,看在我的面子上他表示不追究了。只是你这一来,要是碰上了岂不坏事?究竟是什么样的绣娘,需要表妹挺着肚子也要来一趟呢?”张远澄故意说到纪纫秋的伤心事,希望纪纫秋能因此乱了方寸。

    不过他明显低估了纪纫秋的自我修复能力,她仍然是招牌式温婉笑容,“竟然没有死,可真是便宜他了!表哥事业成功,哪知道我们小本生意的,每一个小细节都要亲力亲为的苦心呢。”

    张远澄笑容挂不住了,倒是不知道这个表妹如此伶牙俐齿,“秋儿表妹真的没有因为别的事来武汉?我在武汉认识的人多,倒是可以帮上一帮。”

    “二表哥认识这么多人,倒不如好好帮我查查茂祥酒店,那些侍应生怎么认识的我,又怎么认识的你妹夫,又是睡预谋的此事,希望睿智的表哥能帮我查个水落石出。”

    张远澄早知道他们会怀疑,搬出一早想好的说辞,“早就调查过了。本来要上去的是另外一个女人,她本是自愿的,结果事到临头反悔了,在舞会搜罗了一圈找出了你这个替罪羊。名字名单上都有,你们是新来的,好查的很。哎!那女人我已经暗暗惩罚过她了。也怪我,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就不留你们了。”

    纪纫秋看着张远澄的嘴一张一合,谎言就像信手拈来,笑了,“原来如此。二表哥还有什么事吗?已经很晚了。”她是一刻也不想和这种虚伪的人说话了。

    “是有点晚了,那表妹早点休息。”话题就此结束。

    纪嘉许在屋内气的牙痒,他差点就想把张远澄为了自己升职暗害纪廉英的事拿出来质问他,想到自己没有证据,便只能忍着。

    同样气的牙痒的还有柳春娇,她就说张远澄大晚上不睡觉出门干什么,原来是找纪纫秋那个贱蹄子了。两人说了那么久的话,都是笑盈盈的,一定有奸情。可恨的纪纫秋,大着肚子勾引别人丈夫!不行,她不让自己好过,自己也不让她好过。想到这,柳春娇不禁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又是一天来到,纪纫秋接到裴景平的电话,说傅瑶华也查出有孕一月有余,家里马上要添两个新成员,裴家上下喜庆的不行,让她赶紧回去。既然任务也已完成,再呆下去只会夜长梦多,纪纫秋便决定去购置些特产,第二日一早赶回杭州城。

    柳春娇知道纪纫秋马上要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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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不喜反怒,勾搭了自己的丈夫就想跑,哪有那么容易的事,她一定会让纪纫秋付出代价的。

    等到下午纪纫秋回府时,柳春娇便热情去迎接,嘴上说着,“秋儿表妹,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

    刚说完,又是语调一变,“啊!老鼠!”然后一个急转弯硬是把纪纫秋撞倒在地。“啊!”这回是纪纫秋的声音,“痛!好痛!我的肚子好痛!”

    纪嘉许在一边都呆住了,直到柳春娇的声音响起,“天哪,秋儿表妹你怎么样?啊!血!好多血!”

    “让开!”纪嘉许一把推开柳春娇,抱起纪纫秋,他的声音是抖着的,“妹妹!没事的!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没事的!”

    纪纫秋已经疼得想要别人给自己来一刀,可本能让她连连喊着,“救我的孩子!哥!救救我的孩子!”

    看看纪嘉许抱着纪纫秋冲出去的样子,柳春娇恨不得仰天大笑。纪纫秋,你活该!不过现在还不能笑,她得装做悲痛的样子,而且越悲痛越好。

    “娘!娘!”她尖叫着冲进了张夫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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