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的快意人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伍加衣
这期间,韩清澜想去探探韩清茹遇到这么大的挫折,到底有没有怄气,想来想去带着韩怀远的姨娘叶氏,以让二人熟悉为由,一同去了扶云居。
韩清茹也是好功夫,礼数周到不,面上丝毫不显出异样,不过韩清澜仔细打量,还是看出来她眼下青黑一片,想是夜里辗转难眠之故。于这种时刻,韩清澜当然要再添一把柴,笑意盈盈地拉着叶姨娘介绍:“妹妹,以后你就是姨娘的女儿了,不如搬到姨娘的院子里去?”
纵使是韩清茹,脸上也差点没绷住。
韩清澜都疑心她要当场呕血。
……
同预料之中一样,在曹妈妈的院子里找到了许多原本属于清荷院的贵重物品,有屏风、花瓶这类摆件儿,也有韩清澜的首饰、衣料,甚至还有陈氏留下的嫁妆,这些东西自然都一一送回清荷院来。
韩清澜仔细看过查抄出来的物品明细,再对比陈氏留下的两家店铺的收益,便知大头应该是在韩清茹母女的手里捏着,曹妈妈一家不过是个出力的。
另有一桩意外收获,曹妈妈家抄检出来的部分物品,竟然是之前被诬在刘妈妈身上的,于是韩清澜顺势提出要重查刘妈妈偷盗一事。
没想到不过一天,便有人来检举揭发,当年刘妈妈偷盗案的人证吴婆子,实则是收了曹妈妈的钱栽赃诬陷,这还是吴婆子酒醉之后自己出来的。
于是,韩府的主子们决定,刘妈妈既是被冤枉的,便还是回来做清荷院的掌事。
“姐,刘妈妈让奴婢帮忙告假。”碧月还在家中,红杏已经回了韩府,道:“奴婢去刘妈妈家中看过,她并非是拿着委屈做张做致,确然是病了。”
重回清荷院这么大的事都不进府,想来刘妈妈病得很重,韩清澜诧异道:“怎么病得这么突然?”
“刘妈妈家的儿媳妇跑了,刘妈妈一下子气急了。”红杏欲言又止,见韩清澜非要问个彻底,才道:“听是家里日子实在过得艰难,受不住才跑的。”
刘妈妈的儿媳妇便是柳萍,韩清澜想起那日柳萍跪求她救江旺时的情真意切,又想起柳萍初到韩府时刘家便已被赶出府,但她却执意要入奴籍嫁给江旺,心中觉得柳萍并不是那样的人。
“姐,这是刘妈妈托我带给您的。”红杏指着桌面上一尺见方的木匣子,见窗外无人,声道:“刘妈妈这是夫人去世之前,怕老爷再娶一房,到时候姐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所以夫人把嫁妆、田地和铺子的明细都抄了一份。”
“原是等您出嫁的时候再给的,但是刘妈妈看您此番处理曹妈妈的事,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所以让奴婢先带进来,好方便对照从曹妈妈家抄检回来的物品。”
陈氏不但温柔聪慧,而且事事都以儿女为先,韩清澜眼睛酸涩,若是母亲还在,她也愿意靠在母亲膝头,做个娇憨的姑娘,不必为死生大事担忧。
她打开木匣子,里头是一摞棕红色的线装册子,一想到里头一笔一划都是陈氏亲手所书,韩清澜不由自主放慢了动作,十分轻柔地将册子取出来。
陈氏很细心,册子的封皮上均写有册子的类别,有记录财产明细的,有书明各处人事关系的,也有梳理常见问题应对方式的……韩清澜粗粗翻了三本,拿起第四本时却愣住了。
这一本册子乍看起来和其他几本别无二致,但封皮上没有任何字迹,书脊上还有几点暗红的污渍,似乎是干涸的血迹。
韩清澜皱眉翻开,里头的内容很匪夷所思——页码是乱的,有数字,但无序;似乎是一本诗集,但既不是按流派、也不是按时代、更不是按诗人……完全看不出选诗的标准,有些是名家大作,有些却又极为粗浅。
韩清澜合上册子,盯着它的封面只觉眼熟,忽而想起那一日在云裳馆,那个被唤作沈平的男人拿出来骗秦湛的册子,虽则颜色不同,但一样是封皮无字。
前世,韩清澜接连遭遇毁容和退亲的打击,整个人一直状态不好,所以并没有拿到这些册子。及至后来,韩家举家回京,那时候刘妈妈身上担着偷盗的罪名,自然没能跟着回京。
再后来……
韩清澜努力回忆前世,她回京之后最后一回听到刘妈妈的消息是——
留在蜀中的刘妈妈一家,一门几口,都死在同一天。
这一日,韩清澜正在仙木堂陪韩老夫人话,韩文宣吵吵闹闹没个停歇,韩清澜便道:“我瞧着别家的孩子并不总是这样,是不是应当请大夫来瞧瞧?”
兰嬷嬷立时接道:“公主时候就是个活泼性子,少爷这是孙子肖祖母,哪里用看大夫。”
“你如今老了也不要脸皮了,连我都敢编排。”韩老夫人笑骂兰嬷嬷一句,又道:“你这性子呀,若是如今有儿子孙子,倒是应当极稳重的。”
兰嬷嬷脸色一僵,转过身咬紧了牙梆,避开韩老夫人和韩清澜的目光,去给韩文宣兑玫瑰卤。
依旧拿出那副专用的碗和勺子,舀两勺卤子,兑些水,用那细长柄的金属勺子一圈一圈地反复搅拌。
银霜打了帘子进屋,垂眉禀道:“老夫人,二房的夫人和公子姐们到了。”
韩老夫人原本和韩清澜笑笑,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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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顿时就止住了话声,目光游移,手上不停捻佛珠,一副极尴尬的样子。
韩文宣张大了嘴等着兰嬷嬷喂,兰嬷嬷却听到这个消息时,生生地捏弯了手中的勺子。
☆、第21章 分糖
“啊——”韩文宣张嘴等着,见兰嬷嬷半天没反应,嘴里不断发出“啊啊”的声音,两只腿踢来踢去。
韩老夫人的目光被孙子的动静吸引过去,恰看到兰嬷嬷费力地想把手中的勺子掰直,便道:“坏了就换一把嘛,左右咱们家又不缺那点钱。”
韩清澜总觉得那个缺口的碗看着很不顺眼,便跟了一句话,“把那个碗也扔了。”
兰嬷嬷从不倚老卖老,向例在主子面前是很恭敬的,这会儿却罕见地不接话,脸上的神情也很不好看。
“阿兰,你这是何必,我都不放在心上了。”韩老夫人长叹一声气,只当兰嬷嬷是为她不平,走过去将手搭在老仆人的肩膀上,“当年的事也不是他们晚辈的错。”
韩家二房是个尴尬的存在,便是韩清澜也是知道的。
往前倒数三十年,韩老夫人是先帝盛宠的金枝玉叶,脾气比起其他公主们只大不,而韩老侯爷那时也年轻气盛,两人难免有闹矛盾的时候。有一回闹得凶了,韩老夫人索性带着儿子回了公主府,恰逢当时韩老侯爷被朝廷派往边关,韩老夫人便在公主府里住下。
等一年之后韩老侯爷回京,韩老夫人的气早就消了,两个便开开心心回了韩府。
岂料这时,府中竟多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那婴儿的生母是韩老侯爷从前的大丫头,跪在韩老夫人面前,只一个劲儿地哭。
韩老侯爷先时有些蒙,回忆半晌才想起韩老夫人不在家时,他有一回心头苦闷喝多了酒,便拉着这个丫头成了事。只是没想到,就此生出了一个孩儿。
且不后来韩府是如何鸡飞狗跳了一番,总之,最后的结果是留下那个孩子,大丫头则放籍外嫁。
那个婴儿就是如今韩家二老爷韩怀平,虽是在韩府养大的,但韩老侯爷和韩老夫人感情极深,对这个不是韩老夫人生的儿子并不怎么上心。而韩老夫人不亲近韩怀平,但也从未苛待过他。
“要分起来,是底下那老东西的错。”韩老夫人着拿拐杖用力戳了一下地板,仿佛这一下是韩老侯爷受了似的。
“不过现在也不生气了,高门里的男人哪个不是家里三妻四妾,外头还要沾花惹草,起码老侯爷只荒唐了那一回。”韩老夫人拍拍兰嬷嬷的肩膀,“你也不必替我委屈了。”
韩老侯爷当年并不是按父母之命娶的韩老夫人,而是自己心悦这位长公主并努力打动她,再求的旨意,是以两人多年以来一直恩爱有加。韩老夫人颇有些怀念故去的丈夫,叹道:“除了这桩事之外,他再没有别的对不住我。”
兰嬷嬷假作弯腰去换勺子,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韩老夫人的手,脸上越发面沉似水。
“贱人,都是贱人!”韩文宣等得不耐,突然出声嚷嚷。
韩老夫人溺爱儿孙,却并不许他们行为粗鄙,闻言立时就皱了眉头,沉声问道:“这话是跟谁学的?”
“嬷嬷……嬷嬷的。”韩文宣在韩老夫人这里一直是心肝肉,极少见这等脸色,不由有些害怕,指着兰嬷嬷奶声奶气地道:“我听到嬷嬷自己,二房都是贱人。”
看来韩文宣并不懂那句话的意思,只是听到兰嬷嬷自言自语,儿学舌而已。
兰嬷嬷一时讪讪,韩老夫人叹口气,对孙子道:“以后再别这样的话了。”
“嗯!”韩文宣连忙乖乖地点头。
韩清澜冷眼看着,似乎兰嬷嬷对二房的芥蒂比祖母还大,她到底不好直接过问,看那传话的丫头还还站着等主子示意,提醒道:“祖母,二婶他们还在外面等着呢。”
“那你跟阿宣赶紧去迎他们进来。”韩老夫人连忙发话,不愿失了礼数,又吩咐侍立的银霜,“去拿两个荷包来。”
韩老夫人从前不曾亏待韩怀平,连这庶子的生母都是让她自个儿择的人家,而韩怀平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因此两边虽相处尴尬,但并无怨怼,权当一门不大亲近的远房亲戚。
韩清澜牵着弟弟站在仙木堂的门口,片刻之后将二房母女几个迎进了韩老夫人的屋子。
“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福寿安康。”
韩怀平在任上,不能随意离开一两个月之久,此次前来的是夫人周氏,女儿韩清音和儿子韩文珏,三人一进来便行了跪拜大礼。
韩老夫人从银霜手里接过荷包,给韩清音和韩文珏一人赏了一个。
韩清澜将周氏搀扶起来,周氏借着这机会不着痕迹地打量她,只见这姑娘礼貌周到,不复时候的乖张跋扈,眉眼出落得清丽脱俗,周身衣裳首饰的精致自不必,便是气度也是极高贵大方的。
再看自己的女儿韩清音,平时经常被夸秀外慧中,但此时比起来,一个是高门贵女,一个却是家碧玉。
“我和你二婶叙叙话,你带你清音姐姐去园子里逛逛。”韩老夫人到底是皇室公主,虽然心中尴尬,但面上一点看不出来,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叫上你清茹妹妹。”
……
昨夜刚下过雨,今日是个凉爽宜人的天气,荷花开得正好,两个姑娘并韩文宣便沿着湖边走。
不多时,韩清茹也到了。
“我比你们两个都大,若是不嫌弃,我就喊你们一声妹妹。”韩清音生得清秀可人,眉眼之间透着温婉,话时未语先带三分笑意,不同于韩清茹的含羞带怯,是个温柔大方,见之可亲的长相。
“姐姐。”韩清澜心生好感,先主动喊了一声。喊完却微微皱了眉头,前世此时她刚经历毁容,无暇和二房的人接触,但是后来回京之后有听到过消息,是二房的女儿成亲不久,就被丈夫酒醉时失手打死。
二房没有妾室,更没有庶子庶女,二房的女儿是韩清音无疑。
“姐姐。”韩清茹也喊了一声,却带着淡淡的矜持,她进府之前就打听清楚了,二房不但是庶出房,而且韩怀平只是个七品县令而已。
眼睛一扫韩清音被韩清澜牵着的手,韩清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个乡下丫头也这么捧着。
“表妹,阿宣!”一个爽朗的男子声音响起,几个姑娘寻声望去,原来是陈若非回来了。
那一处花架上的紫藤正开得热闹,垂挂下来一串挨着一串,满眼是如丝如缕的粉紫,而陈若非头戴方巾,身穿月白色澜衫,满眼温温的笑意,站在那里如同画中人,实在是不出的清俊儒雅。
韩清茹原先只道他家世不凡,前几日夜宴时未曾看清,此时细看,竟也不觉为之目眩,尤其是旁边站着的那个人长着一张未老先衰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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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将陈若非衬得容颜如玉。
于是,韩清澜还未应声,韩清茹就柔柔地喊了一声:“表哥。”尔后抿唇一笑,似乎不大好意思地低了头。
坦言,以韩清茹的姿色,作这般情状是十分惹人怜爱,叫人心动的,韩清澜甚至有点担心陈若非会把持不住,不过看陈若非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也就放下心。
韩清澜也是无话可,韩清茹不是喜欢秦湛不惜害死她吗,现在对她表哥抛媚眼是什么意思?
再一看蔫眉搭眼、不动声色的秦湛,韩清澜真想跳上去撕下他的伪装,揪一把花架上的紫藤花,揉碎了狠狠地扔到他的脸上,再骂一声,“呸,祸水!”
……
秦湛腿长,几步就到了韩清澜面前,手上拿着个鼓囊囊的袋子,递给她:“这是路上买的糖果。”
“啊!”
韩清澜正自出神,陡然又见这一场景,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只是这会儿人多,到底不好失礼,便寻了个借口:“那个,清音姐姐刚来蜀地,还没吃过这里的糖果吧,你先尝尝,还有清茹妹妹和阿宣也尝尝。”
秦湛眉头一挑,姑娘嘴里着谦让的话,却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他有意将袋子往前递了些,果见韩清澜整个人又往后缩了一点。虽心中疑惑,但也并不勉强,便按着她的话分给其他几人。
韩清音自从见到陈若非第一眼,就再也移不开目光,这会儿陡然听到韩清澜喊她,不由清醒过来,脸颊一直红到耳后根,既羞且臊,好在其他人各自有所关注,并未察觉她的失态。迅即恢复如常,大大方方地拿了一颗糖果,“多谢。”
韩清茹则神色淡淡,口中道谢,但并没有接,秦湛神色不变,又转头看韩清澜。
“你还没问我呢!”韩文宣人腿短,整个人还不到秦湛腰间,两只手抱树似的抱着秦湛,“给我,我都要!”
秦湛低头看他,见他眉眼和韩清澜时候极像,不由笑了一下,如韩文宣的愿,将整包都递给了他。
秦湛惯来心肠冷硬,陈若非还担心表弟会惹怒他,看到他这一点宠溺的笑意,只觉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好像哪里不对?
韩清澜见弟弟把袋子都拿走了,松了一口气。
“表妹,我这里还有。”陈若非沿途见秦湛买糖,也跟着买了些,此时见表妹手里没有,便拿出来给她。
“谢谢表哥。”韩清澜总归是喜欢吃糖的,这一袋既然是表哥给的,当即就开开心心地收下了。
刚打开袋子掏出一颗糖,就觉得面上一寒,抬头一看,总觉得秦湛涂黄了的面皮,似乎隐隐泛着青?
☆、第22章 落水|补周二
韩清澜抬头看秦湛,不知为何他比前世记忆中的要瘦许多,他就那么无言地站着,整个人透着一股莫名的清冷孤寂,和那个龙章凤姿,总是被人簇拥的秦湛相去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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