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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的快意人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伍加衣

    韩清澜的语气惊惶又可怜,又兼那一声“曹麟哥哥”尾音柔婉,似带了钩子一般将曹麟的心钩得飘来荡去。

    曹麟哥哥……

    秦湛手上动作不停,面色沉沉,双眼望着曹麟所站的位置,似乎凭目光就能穿过门扇,将曹麟洞穿出两个窟窿。

    曹麟不知自己在别人的想象中已经死了很多回,还待要话,里头已经传来嘤嘤的哭泣声,慌忙道:“好好好,澜妹妹,麟哥哥相信你,我这就走了。”

    罢怕韩清澜不信,当真指挥着一队侍卫快速离去了。

    秦湛方割断了绑沈平手的绳索,正在割绑住脚的,沈平连忙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他脸色煞白,一头一脸都是冷汗,看起来十分虚弱。

    秦湛道:“我来吧,比较快。”

    “不,不用……”沈平眼中含着泪花,颤抖着将手伸到秦湛面前,语带哽咽:“你方才割到了我的手,现在……又割到了我的脚……”

    秦湛低头,果见沈平手指被划出一条半寸的口子,虽然伤口不深,但也流了不少血,脚上更糟糕,刀刃还在肉里,看着都疼。约莫方才怕招来曹麟,所以沈平强忍住了。

    秦湛面上一僵,余光瞥一眼韩清澜,见她正在出言安抚碧月,没有注意这边,放松了一口气,诚恳道:“对不住。”

    秦湛和沈平两人都是果决的性子,飞快除下绳索,将沈平流血的左肩做了个简单包扎。

    秦湛对韩清澜道:“你自己心,有事不能决断时就找陈若非,我把王七留下暗中保护你。”

    韩清澜点头,秦湛摸了一下她头顶,然后走到窗边,指着窗外和沈平声耳语两句,沈平连连点头,朝外头观察两眼,率先翻窗跳出去,紧接着秦湛也跟了上去。

    韩清澜有些不放心,追到了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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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风楼每一层的中间是一间大面积的厅堂,两端则是数间房间,每一层格局一样,只是大不同。韩清澜所在的这一间在最端头,房间的四个方向中,一面是和其他房间相邻的墙,一面是门,一面是窗,还有一面是外墙。

    也就是,只有从外墙的那一面下去,才能躲过楼中众人的视线。

    韩清澜将头伸出去,只见秦湛和沈平二人踩着青黑的陶瓦,沿着翘曲的屋面绕到外墙一侧,秦湛脱下外套拧作绳状,先将受伤的沈平放到了下一层,然后他自己单手扒着飞檐跳了下去。

    屋内,沈平躺过的地方留下一汪巴掌大的血水,只是那里是屏风后面的角落,若是不细看便注意不到。

    韩清澜毫无所察,她不敢再耽搁时间,立即开门出去。

    碧月看到主子出来,立时道:“姐,你没事吧?刚刚吓死奴婢了。”

    韩清澜朝楼下看去,没有看秦湛的影子,也没有见到侍卫追出去之类的,略安下心,道:“傻子,我在里头能有什么事,你没事吧?”

    曹麟等人知道今日来的都是官眷,因此推攘碧月时没怎么用力,碧月听主子关心她,连忙摇头:“我没事。”

    “那就好。”韩清澜点头,抓着碧月的手臂,“但是我现在得有事。”罢,歪身靠在碧月身上,一手扶额,看起来颇为虚弱:“就装作我生病了。”

    碧月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在她是个机灵的,连连点头,迅即皱眉搀扶韩清澜,作出十分担忧的模样。

    从韩清澜进了净室便变故连连,但其实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待她回来时,正要开席,曹静姝一看她便热情地招手。

    韩清澜面上十分难受的样子,勉力走到曹静姝身边,道身体不适,得先回家。

    曹静姝关切道:“你哪里不舒服,就在这里,叫人去唤个大夫来瞧,还更方便些。”

    今日曹静姝热情到这个份上,实在让韩清澜意外,若只是为着青罗山上一同受过惊吓,也太过了些。

    她脑子急转怎么推拒,心念一动,附在曹静姝耳边为难地道:“是头一次来了葵水。”

    这不是病,自然不需要看大夫,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曹静姝脸上一红,也不再相劝,叮嘱了几句,使人叫了陈若非下来。

    韩家姐妹两个还在席上坐着,曹静姝已经快两步走出去,在楼梯处和陈若非道韩清澜身体不适。陈若非看向韩清澜,韩清澜微微摇头,做了个翻书的动作,陈若非顿时心中有数。

    曹静姝因是背对着,所以没有看到。

    陈若非不能走,他得在这边留意曹天河的动向,因此寻了个借口,让韩清澜和韩清音自己先回了。

    曹静姝目送陈若非上楼梯往四楼走,脸上不由露出甜蜜的笑容,他自家表妹不舒服都不护送回去,是想留在她父兄面前多挣些表现吧。

    ……

    马车行到一处巷时,韩清澜下了马车,让韩清音坐车按正常路线返回韩家,她来不及解释,韩清音知情形不对,也不多问,只郑重地道一句心便重新出发。

    韩清澜知道秦湛留了人保护她必不是虚话,心头并不慌张,让碧月去巷口雇了一顶轿,用汗巾蒙着脸,坐了轿往云裳馆去。

    掌柜见到她自然是一通殷勤,她只是上回落了一个喜欢的戒指,要上去找找。让碧月守住门口,韩清澜一一试探衣柜的顶部的木板,终于找到那本蓝皮册子,翻开一瞧,确然是一本账册。

    随后,依旧坐着那顶轿子回韩府。

    轿子颠簸,比不得马车,韩清澜被晃得七荤八素。突然,外头一阵骚乱,马蹄声嘚嘚,有人声嘶力竭地大喊:“马惊了!都让开!让开!”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人马喧嚣,轿子大幅度晃荡,韩清澜刚掀开帘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听到碧月惊恐地叫道:“啊——”

    “咴——”伴着一串长长的马儿嘶鸣,马蹄声骤然停下来,与此同时,轿子猛然落地,韩清澜整个人往前一扑。

    这一瞬间,她看清眼前一匹健硕的枣红马被一个男子死死勒住缰绳,男子青筋毕现,身子弯成一张弓,脚用力抵住石头地面,看情形竟是凭一己之力强行止住了马的奔势。

    韩清澜并没有摔到地上,男子动作极快,制服了马,赶在她落地之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男子的手心被缰绳勒出了血迹,和他苍白的皮肤一对照,格外显眼。

    韩清澜抬头,发现这人正是青罗山上和曹麟一伙的,气质阴鸷的男子,她心头一惊,若是这人为册子而来,她如何保得住?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

    秦昭松开她右手,却捏住她左手腕儿不放,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里,全然不知他在想什么。

    然后,韩清澜看到秦昭用力地揉她手腕,不带任何**和猥亵之意,浑如老大夫治病似地按揉了几下。

    韩清澜心觉怪异,再次用力抽自己手腕,却毫不费力就抽了回来。

    秦昭笑意凉薄地看着她,她手腕上的静脉,脖子上的动脉,里头的血液必然温热而鲜美。

    秦昭伸出舌头,垂眸,舔方才揉过她手腕的大拇指。

    ☆、第33章 她美

    韩清澜用力一抽手腕, 没有预期中的阻力, 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借着这两步,她不动声色地离秦昭更远了一些。

    “姐, 你没事——”碧月方才被轿子碰到,摔了一跤,这会儿刚爬起来, 她急急忙忙来看韩清澜受伤没有,一句话到一半, 秦昭的眼风扫过来, 碧月不由自主背心生寒, 嗫嚅着止住了声音。

    韩清澜自己也如在冰水中, 只是面上不显, 她拍了拍碧月的胳膊, 以示安抚。

    她不知这人所为何来,但是对方到底救了她, 犹豫片刻,启唇道谢:“多谢公子救了我。”

    韩清澜手背在后头, 摸到腰上的蓝皮册子还在, 得赶紧脱身, 又道:“耽误了公子片刻已是不安,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改日我家人一定携礼去府上道谢。”

    “呵呵。”秦昭低低笑了两声, 摩挲着左手大拇指上一个碧玉扳指, 垂头,斜睨,不去答她的问题,只道:“你在怕我?”

    韩清澜不知如何接这话。

    她对秦湛的惧怕,是知秦湛铁血无情,因为了解而生出畏惧;对秦昭的恐惧却是源于不知,秦昭就像一条盘旋游走的毒蛇,不知何时、何地、何种因由,会祭出他的毒牙。

    比较起来,秦昭予她的压力更胜秦湛。

    “那就改日吧。”秦昭着又是一笑,漫然道:“来日方长,见面的时候还多呢。”

    韩清澜对秦昭的话犹自不解,秦昭话毕,已然远去。她松口气,看来相遇只是偶然,秦昭并不是为册子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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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秦昭丝毫不知册子在韩清澜身上,因为肃王一惯是雷霆手段,曹家父子根本不敢报告丢了账册的事,只一心想着抓到沈平,悄无声息地抹平此事。

    从盛元帝的父亲,也就是先帝所立太子去世以后,肃王作为先帝屡立功劳的幼子,盛元帝作为先帝宠爱的嫡孙,叔侄两人一路争锋已有十几年,早已是没有和解的可能。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明面上还是要守着对方的底线,像临风楼这样的宴会,秦昭是不便参加的。

    因此,秦昭根本不知今日临风楼发生了什么。

    不过,撞见韩清澜进云裳馆只是偶然,后头的惊马、救人却是他有意而为。

    ……

    韩清澜直到回到家中,才发现手腕上被秦昭揉过的地方沾了些他的血迹,登时无端地头皮一麻,拿澡豆、皂角、香胰子轮番洗过,又用烈酒擦过,心头才舒服了些。

    临风楼的酒宴,公子哥们和女眷们不同,一直闹到晚上才散,陈若非便是此时回的韩府。

    陈若非回韩府之后先让人带话给韩清澜,一则秦湛已经和沈平安然出了城门,二则今夜恐怕曹家有变故,让韩清澜吩咐家中下人警醒一些,但也不必惊慌,应该不会牵涉到韩府。

    韩清澜便吩咐下去,白日参加宴会,听近来盗贼猖獗,好几户人家的园子里被偷了贵重财物,让园中各处多派些人守夜打更,不许偷懒吃酒,若有违者,必然重罚。

    她虽未掌家,但是因为处理曹妈妈的时候显出的手段,在下人心中也立起了威信,下人们恭身应是,无人敢驳。

    “姐,您快睡吧。”红杏白日未当差,今晚便来守夜,她帮韩清澜放下蚊帐,吹了油灯。

    “嗯,你也睡吧。”韩清澜打了个呵欠,今日费了许多心神,着实是困得狠了,既然陈若非不会涉及韩家,只要各处下人守好门户,也就没什么大碍。

    罢躺下,转眼就入了眠。

    红杏在外间的美人榻上躺着,却不想睡,她将长疹子的胳膊放到鼻端,闻到一股略带辛辣的刺激味道,直冲得鼻腔隐隐作痛,然而墨蓝的夜色里,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止不住。

    白日救她的那位公子听她是去买药的,问了症状之后写了一副他自己平日研制的方子,抹了按那方子所配的药膏,不过半日就消了许多,竟然比药堂老大夫配的药更有效。

    没想到那位一表人才的公子不但是个毫无傲气的温文性子,竟然还如此博学多才。

    外头巡夜的更夫又一次打了更,红杏才带着笑意睡去,梦里,依稀是那人温柔的笑意。

    与此同时,成都府的另一边,曹麟还未找到沈平,只得又回到临风楼,以期找到一星半点的线索。

    侍卫长欲言又止,道:“公子,咱们今日已将临风楼上上下下搜了个遍,除了……”

    曹麟不满地看过去,侍卫长硬着头皮道:“除了韩大姐当时待的那间屋。”

    “沈平历来狡诈多端,咱们都找了几个月了,今日逃脱也是寻常。”侍卫长这话是质疑韩清澜,曹麟有些不耐烦,摆手道:“今日先回去,明日再继续。”

    侍卫长知道曹麟肖想韩大姐已久,但还是坚持:“不如咱们去看一眼,或许能有点线索。”

    “也罢。”曹麟看一眼夜色中的临风楼,高楼巍巍似一个巨人挺立,这侍卫长跟随曹家多年,曹麟不愿拂他面子拂得太过,点头道:“就去看一眼吧。”

    一行人上到三楼,打开那间净室门,曹麟懒懒散散倚在门口,侍卫们进去搜查片刻,一无所获。曹麟百无聊赖,挥手道:“都撤吧。”

    “等等!”侍卫长突然出声,“公子,您过来看看!”

    曹麟听他声音有异,也凛了神色过去,只见侍卫长蹲身在一个角落里,正在掏火折子。

    晚上宴会结束时已晚,达官贵人们报一声名头也就罢了,普通百姓却是要遵守宵禁的,因此临风楼还没来得及收拾。火折子的光一亮起,曹麟就看清那处地板上有一块碗大的暗红污渍。

    曹麟面色一肃,用手指捻了两下,放到鼻端去闻,腥味冲入鼻端,当即判断:“是血。”

    一瞬间,曹麟僵住了,白天过来搜查时,韩清澜的态度浮现眼前,他当时乐得昏头,此时冷静细想,确实与往常相差太多,她过往何曾给过自己半分好脸色?

    很快,曹麟站起身往楼下走,风一般跨上坐骑,“回府!”

    曹麟进屋,将今日搜寻时韩清澜的异常,以及方才在临风楼找到的血迹,一一汇报给曹天河,也知道自己闯祸了,有些张皇地道:“爹,现在该怎么办?”

    曹天河闭眼坐在自己的书房中,多年来惯常坐的位置,烛光明灭不定,映照出他脸上沟壑般的皱纹,听到儿子带着些紧张意味地喊了他一声,瞬间睁开了眼,透出浸淫官场多年的精明目光,只是往常光亮如炬,此时却带着些疲惫。

    他比儿子想得更多,那沈平从前和韩家毫无交集,如今一个带伤的中年汉子,韩家那姑娘缘为何会出手相帮?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为着陈若非,准确是陈若非背后的礼部尚书陈秉槐。

    而陈若非虽然天资聪慧,但一直在书院读书,缺少官场上的老道和狠辣,他不可能是此行的主导者。曹天河眯眼,想起一个人,问道:“这些天一直跟在陈若非身边的那个黄皮青年,去哪里了?”

    曹麟不知父亲何故问那个看起来一身穷酸相的举子,想了一下道:“上午还跟着陈若非来了临风楼,下午……”想了一阵,摇头,“下午就再也没见过了。今日临风楼赴宴的都是权贵人家,想来那人觉得自个儿太寒酸,觉得没脸就先走了吧。”

    一身粗布衣裳,生得蔫眉搭眼,又不善言辞,岂止寒酸,简直是穷酸。

    曹天河苦笑着摇头,那人到底是谁?

    盛元帝不愧是能在和肃王的政斗中领先一筹的人,派来查案的人已经入了成都府一旬之久,自己竟一无所觉,今日竟然还拉着陈若非,想让他当曹家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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