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世界都要苏爆你(快穿)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宁归
她若是再擦下去,只怕整只手都要被她自己擦掉皮,她还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显然不是好事。
云皇后把玉微揽进怀里,眼中的担忧几乎满得快要溢出来,她抬手抚了抚玉微还未绾起的秀发,温声细语地安抚道:“别怕,一切都有母亲在。”
玉微在云皇后的手触上她手腕时似乎陡然恢复了几分神智,擦手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温热的。
她颤颤巍巍地抬手触上了云皇后的脸,刚触上时甚至不敢感受指腹下的温度,立刻卷起手指缩了回去。
云皇后看见玉微想靠近自己却又不敢靠近的样子,顿时隐约猜到了几分玉微如今的样子应该与她有关,她抓住她的手覆在自己脸上。
玉微的手陡然完全地触上云皇后的脸,手下的温热让她反应不过来,她仅是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凝视着她的云皇后。
半晌,她似乎突然回过了神一般,感受着从手心源源不断传来的温度,几乎是愣愣地问道:“温热的?”
云皇后听见玉微似自言自语般的话,眼神一肃,捏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带着她的手在脸上一寸寸抚过:“温热的。”
玉微僵硬着手指握住云皇后的手,眼中的神色终于逐渐亮起来,眼珠开始转动:“母亲……我很想你。”
她很想她,害怕再也看不见她。
云皇后擦去玉微眼角无意识中滑落的一滴泪,抱紧了她,柔声道:“母亲也很想卿儿。”
她抚着玉微绷直了的背脊,眼中滑过一抹若有所思,分明昨日还见过,而且女儿也并不似今日这般惶恐不安,一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女儿变得如此不安?
玉微深深嗅着云皇后身上熟悉的馨香,沉默了许久,空白得如同荒芜沙漠的脑海才逐渐恢复过来,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她缓缓抬起手回抱住云皇后。
殿内陷入长久的沉寂,静谧中弥漫着无形的宁静,绕月恭敬地立在一侧。
陡然响起的威严男音却是打破了寂静:“皇后和卿儿这是在做甚?”
眼角余光里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玉微拥着云皇后的手收紧了一分,微微眯起眼。
云皇后感觉到玉微身体下意识的紧绷,隐藏在凤袍下的手略微移动,在玉微背心点上一个字,而后便松开了玉微站起身:“卿儿梦靥了,臣妾正安慰她呢。”
玉微感受到背心的“忍”字,也缓缓收敛了情绪,对皇帝施礼:“让父皇见笑了,儿臣昨日里睡得不安稳,梦见了些不好的事情,有些害怕。”
皇帝扶起玉微,脸上是一贯的肃冷,语气却甚是温和,眼里甚至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你瞧瞧你,都多大了,还因为梦靥来找皇后,也不怕被人瞧见了笑话。”
玉微顺势站起身,不满地嗔了皇帝一眼:“父皇又调笑儿臣。”她略微一思索,学着皇帝把手背在身后,突然严肃地道,“而且……”
皇帝看见玉微的小动作,挑了挑眉追问道:“而且什么?”
玉微眨眨眼睛,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笑意:“这不是父皇你惯的吗?”
闻言,皇帝顿时笑起来,转过头对站在他身侧的云皇后无奈地道“你看看,都是你给惯的,现如今还赖朕了。”
云皇后却是立刻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陛下,卿儿的性子可不随臣妾。”
皇帝看云皇后娇嗔的模样,顿时心情更加愉悦,笑道:“得得得,如今全赖朕。”
玉微挽住皇帝的手:“是父皇不跟儿臣计较。”
皇帝弹了弹玉微的眉心:“朕看啊,是时候给卿儿你召位驸马好好陪陪你,免得你一梦靥就往朝曦宫跑。”
玉微挽着皇帝的手紧了紧,直到皇帝龙袍上的金线刮到了她的手心她才恍然回过神:“父皇忘记了?儿臣已经嫁人了。”
姬羲手中的权势在他去世时尽数落入了她手里,为了不引起皇帝的怀疑,她这些年一直装出思念姬羲过度,想要孤寡终老的样子。
皇帝虽然宠爱她,但也是在她对太子的皇位没有丝毫威胁的前提下,一旦她危及太子的皇位,即便皇帝对母亲宠爱有加,也很可能会重惩她。
毕竟母亲本是先帝皇后,而她又是母亲被皇帝封后七个月便早产生下的公主。母亲后来虽是在验血时做了手脚,瞒下了皇帝,但皇帝心中到底有没有怀疑,她却拿捏不准。
皇帝瞧见玉微骤然暗淡下去的神色,抬手抚了抚玉微垂着的发,沉声道:“圣王世子已经去了三年,你还要为他守孝多久?总不能一辈子不再嫁吧?”
玉微小声嘀咕道:“不再嫁怎么了?”
皇帝见玉微不以为意的模样,顿时严肃地道:“朕当初依了你的心意,让你为圣王世子守孝三年,如今三年孝期已过,也是时候为你择一位驸马了。”
玉微被皇帝陡然严厉的眼神看得不敢抬头,却还是不肯松口:“父皇,儿臣不想再嫁人,还请父皇……”
皇帝板着威严的面容训斥道:“这一次别说叫父皇,叫母后都没用,过几日的赏花宴你必须去,要是敢不去,朕立刻下旨把你的名字从姬家族谱里剔除,你再也不是圣王世子妃。”
玉微顿时苍白了脸色,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双手紧紧拽住皇帝的龙袍:“求父皇不要把儿臣从姬家族谱里摘除,儿臣想留在姬家,守着夫君,求父皇成全。”
看见自己女儿害怕的样子,皇帝心里到底是心疼占据了上风,但想想若是一直依着她,她可能真的就要孤独后半生,顿时又狠了狠心,语气却是莫名地软了下来:“你听朕的话,过几日去赏花宴,正好檀儿也去,你们姐妹俩选好中意之人同一日出嫁,倒是不失为一桩喜事。”
檀儿?玉檀?
玉微垂下眼睑,遮住眼中的暗色,略微一思索,方才想起玉檀已经及笄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龄。
皇帝见玉微垂着头,始终不肯说话,略微蹙了蹙眉。云皇后察觉皇帝的不悦,立刻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斟酌着道:“陛下,臣妾也希望卿儿早些寻到良人,可卿儿与圣王世子感情深厚,不愿意再嫁臣妾也能理解,不若再让她缓些时日如何?”
皇后的温柔体贴让皇帝颇为受用,他心里那点细微的不悦顿时烟消云散,反握住云皇后的手,笑道:“还说卿儿的性子不是你给惯的。”
他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重情重义的性子是随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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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当初同意姬羲与她的婚事本是为了她好,却没料到没过几年姬羲竟然就死在了一场刺杀里。
云皇后顺着皇帝的话道:“臣妾敢这样惯着卿儿不也是因为陛下的默许?”
“你啊,罢了罢了。”皇帝扶起跪在地上的玉微,叹息道,“不是父皇要逼你,只是朕和你母后都希望你今后能有个依靠,我们终究不能一直陪着你,有驸马替我们照顾你,我们也安心些,只是你若实在不愿意,便再缓些日子。”
玉微脸上重新露出笑意,仿佛逃过一劫般松了一口气:“谢谢父皇。”
皇帝依旧板着脸色,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玉微:“别高兴太早。”
闻言,玉微刚愉悦的心情顿时又沉了下去,连脸色都暗下去了几分。
皇帝却是突然笑了,转头对云皇后道:“你看这孩子,一提起选驸马就和朕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云皇后牵着皇帝就要往殿内走:“陛下就别和卿儿计较了,不若进去尝尝御膳房刚送来的梨花软糕,据贵妃妹妹说很是可口呢。”
皇帝挑眉:“贵妃也说好吃?”
云皇后温声细语地道:“可不是吗?今儿贵妃妹妹还特意说起了梨花软糕。”
皇帝顿时对梨花软糕起了好奇心:“那朕可一定要尝尝,贵妃那般挑挑拣拣的性子都说好吃,看来是真的不错了。”但没走两步又想起玉微,顿时停下脚步,对玉微吩咐道,“过几日的赏花宴你还是要去,能找到中意人最好,若是找不到,你去帮你妹妹瞧瞧也是好的。”
“儿臣知道了。”这一次玉微没再沉默,而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皇帝满意地颔首,又问道:“卿儿可要随朕进去尝尝梨花软糕的味道?”
玉微摇摇头:“儿臣还有事,就不打扰父皇和母后了。”
皇帝也不再多劝,日常吩咐了玉微一句后便随云皇后进了殿内。
皇帝携云皇后离开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玉微凝视了早已经看不见人影的方向须臾,转身离开。
念嫣一直在外候着,见玉微出殿,赶紧迎了上去:“殿下,回扶雨宫吗?”
扶雨宫是玉微未嫁给姬羲之前在皇宫的寝宫,便是玉微出嫁之后,皇帝也因为偏爱她,为她把整座宫殿都空了下来。
她昨日会歇在扶雨宫是因为回宫来探望云皇后,云皇后又让她留下今日一起赏花,只是如今看来,这花是赏不成了。
“不必,回圣王府。”
她自嫁给姬羲之后便甚少回皇宫,一直住在圣王府,便是姬羲去世之后也未曾离开。
念嫣迟疑地看着玉微尚且披散着的长发,提醒道:“殿下,您还未绾发,不若先行回扶雨宫,奴婢为你绾好发之后再回王府。”
玉微摇头:“回王府吧。”
她只是发上未簪珠玉,过分素净了些,倒也不至于失礼于人前。
“是。”
玉微离开之前,迎着光看了看巍峨大气的朝曦宫,这座宫殿囚困了母亲的大半生,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她必须要加快速度才是。
……
爻云山
玉微负手立在雨中,她本是想回圣王府,走到半路,忽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便调转了方向,来了爻云山。
爻云山是元隋开国皇帝赐给圣王府的墓地,埋葬的都是历代圣王和圣王妃。
如今她站的墓前便是姬羲与她的墓,只是姬羲躺在墓里,而她还安稳地站在墓外。
姬羲是为了护她而死。
她亏欠他的,已经永远也还不完。
圣王并非普通的亲王,是随开国皇帝征战沙场,打下江山的一代功臣。开国皇帝视圣王为手足,赐给圣王数不尽的奇珍异宝,更是给了圣王府无上的爵位荣耀。
六百年来,便是世家之间各种相互倾轧掣肘,圣王府却始终处于不衰不败之地,历代帝王也从不猜忌圣王,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每一代圣王都是天子近臣。
圣王府代代单传,姬羲是上一任圣王唯一的子嗣,然而她与姬羲却尚未诞下子嗣,他便因为她而死在了一场荒谬的刺杀之中。姬家延续六百年的荣耀,就这般终止在了她手上。
玉微缓缓阖上眼,任由雨水砸落在她脸上,便是她一开始选择嫁给姬羲就是为了他手中的权势,但他毫不犹豫地为她挡下刺杀的那一刻她却无法不动容。
她到如今都还清楚地记得那一日的场景。
姬羲点了她的穴道,把她藏在河道里,自己却是以一敌百地杀了无数刺客,她怕呛水也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她眼睁睁地看着水面被血水染成血红色,最终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姬羲的血还是刺客的血。
突然,落在脸上的雨停了,鼻息间是熟悉的浅淡佛香。
玉微颤了颤眼睫,睁开了眼。
并非是雨停了,而是裴颐执一把玉骨伞站在她身侧,为她遮住了雨。
他不再是一袭青衣,而是熟悉的胜雪白衣,清冷的容颜一如往昔。
玉微舔了舔滑落至唇角的雨水,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颐的目光淡淡地扫了面前的墓碑一眼,把手中的伞完全倾斜向玉微:“我需要回裴氏一段时日。”
她已经回到了元隋,他也能稍稍安心一些,回一趟裴氏,用千年寒莲治疗折损的隐脉。
裴颐的语气完全像是要出远门的丈夫在和妻子交代行程,只是比较简短,但习惯了裴颐寡言少语的玉微也不甚在意,她眼中的光芒略微闪了闪,点头道:“你不必担忧我。”
裴颐把手腕上的披风搭在了玉微的肩上,而后单手为她整理着披风,低声吩咐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万事小心。”
玉微笑笑:“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最多只是篡个位。
裴颐看清玉微眼中的漫不经心,知道她根本没听进去他的话,便也不再多言,直接展开她的手,把召玄令放入她手中:“召玄令能调动裴家所有的势力,你若是需要,便用它。”
她一向不爱听他的话,总喜欢逆其道而行之,他却偏偏把她无可奈何,若不是他身上的伤的确无法再拖下去,也不会出此下策。
但他也了解她,知道她不会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动手,只是到底是担心她。
玉微垂眸看向手中似乎是以玉琢而成的小巧令牌,令牌上的暗纹繁复而又古朴,像是刻下了某种咒语一般。
她正想把它捏在手里,手心的召玄令在她合上手的前一瞬化为了一股薄到几近透明的雾色,下一刻直接消失在她面前。
玉微诧异地道:“它消失了?”
裴颐摊开掌心,一团越来越浓郁的雾色在他手心缓缓凝聚成一块令牌,正是召玄令。
他道:“召玄令平时会化作无形的雾气跟在你身旁,你若是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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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开手心,默念它的名字即可。”
玉微惊讶地挑挑眉,跟着裴颐说的做,召玄令果真出现在了她的手心,她拿起召玄令,放在光线下仔细端详,就是这样小的一块令牌,竟然可以用它调动整个裴家的势力。
忽然想起什么,她狐疑地问道:“这样说来,岂不是只要知道如何使用召玄令就能号令裴家?”
这样的话,推翻裴家现任家主也太容易了。
玉微好奇地摆弄召玄令,披在她肩上的披风因为没有系上,此刻又散了开来。
裴颐松开手上的伞,微低下身子,仔细地为玉微系上披风的系带:“召玄令一共两枚,皆是认主,家主的召玄令只有家主和家主夫人可以命令它,这一枚是我的召玄令。”
玉微在玉骨伞浮动在两人头顶时便仰起头,百无聊赖地观察着似凝固在了空中的伞,蓦然听见裴颐的话停了下来,她疑惑地微低下头,旋即唇瓣便触上了一片温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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