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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光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橙小月

    舒队沉吟了一下,问:“综合楼老张说的自杀案,有什么结果吗?”

    芒芒一愣,想起来这回事,“我们刚刚也查了。自杀的女孩叫冯书林,当年在复海大学管理学院读大二。分局有个小伙子叫赵常,三年前跟过这个案子。他说女孩留下一封信,信里说自己是被学院里的老师迫害致死,控诉老师存在性侵行为。但是,他们走访的结果对这个老师的风评都特别好,而且没有任何证据可以佐证。之后,女孩家人出具了证明,说女孩有精神分裂症,信里说的都做不得准。学校又给了女孩家人一大笔钱,这事就结了。”

    她停顿一下,说:“这老师就是唐奕。”

    “有没有可能,郑雯雯也是被唐奕性侵,后来告诉了郑成明,所以才会有今天的事情?”虽说没听到医生的话,但郑连还是做出了这个猜测。“我觉得,冯书林那个事情就挺奇怪的。而且今天这个案子,他显然是有预谋的杀人,不意在取人钱财,很可能就是报仇。而郑成明和唐奕唯一可能发生联系的渠道就是通过郑雯雯。”

    “这事肯定有蹊跷,还得再查。”舒队揉了揉额头,“现在先解决一件最紧迫的事。这女孩怎么办?”

    芒芒问:“不让她回宿舍么?”

    然后她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蠢,晃了晃脑袋。舒队举起手机说:“舒昌刚刚给我发图片,说学校论坛上已经炸锅了。这个唐奕在学校里风评确实非常好,大家都在帮他说话,谴责郑成明,顺带着还开始谴责学校施工,放不明不白的人进去。舒昌还说,看帖子的情况,应该有几个煽风点火引导风向的。”

    唐老师被害了,你们知道么?

    哭了,上周还在上他的经原课,他说下个周见。结果,就见不到了。

    唐老师平日做学问和讲课的水平,都是我们有目共睹的。我们不能让唐老师就这么走了。

    听说是一个学生的家长干的,他们找那个学生来着。

    她啊,我知道,还领黄杉助学金呢。她爸这也太1恩将仇报了吧。

    学校脑子有病吧,弄那些建筑工地,放进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芒芒低了头想一想,“她妈妈真不管她?”

    郑连摊摊手,“就算她妈要接回去,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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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音里那个劲儿,我可不敢把这小姑娘交过去,本来心理没问题也得叫她妈整出毛病来。这当妈的,干什么啊,对自己姑娘骂的跟泼妇似的。”

    舒队朝芒芒看过去,“要不住你那里?”

    芒芒连连摆手,“我那点地方,就一张单人床。俩人都装不下。再说了,我们早出晚归的,除非一直带着,根本没法看着她。”

    郑连替她作证,“没错,是这样。”他意识到这不是自己该说的话,一下子捂住了嘴。舒队若有所思地看看他俩,芒芒伸手狠狠打了郑连一下。

    她一转念,“舒队,要不住你家吧,你家大,让几个平时玩得好的陪一陪。开始在厕所的时候,我说什么她都不出来。你后来过去,她才听话的。”

    舒队思考了一下,“也行,一会儿她出来,我问问吧。”

    诊室的门打开,郑雯雯走了出来。她刚刚用简单的黑色发夹,把过分厚重的刘海夹了一半上去。现在,刘海疏松地覆盖在额头上,看起来清爽了很多。

    她依旧没太多表情。只是,舒队问她愿不愿意先住在自己那里时,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轻轻点点头。

    舒队是个人高马大的北方汉子,走路行事都是一身正气。他四十五岁年纪,眉眼间还能看出俊朗的痕迹,年轻时长的应该不错。他没太这么容易地收获过小姑娘的信任,猜不出对方是觉得他人到中年长得比以前和蔼可亲了些,还是这只是冲在他儿子的面子上。

    他带着郑雯雯一路到了小区附近的路口,把人交给舒昌,嘱咐他让家里阿姨做点好吃的,实在不行就买点,就转头又忙着去市局了。

    “走吧。”舒昌说。

    六点多,天已经黑了。郑雯雯走在吃人的黑夜里,努力靠近路灯投下的光亮。

    舒队跟舒昌打过招呼,舒昌大概知道郑雯雯现在的情况。她不说话,没关系,他在旁边一个劲儿絮絮叨叨地说。

    “我家就我和我爸,还有个保姆,也是家里远房亲戚,隔一阵子来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我一般叫赵阿姨。那保姆平常不来,我就随便吃点,但你来住嘛,就让她也来了。”

    “有个房间,里面自己带卫生间,你去住就行。有事的话,找我,找赵阿姨都行。为什么不找我爸呢,因为他一般不在。当然,你要是想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那得找他。”

    “赵阿姨来之前,我赶紧把家里地拖了一遍。也不能让人家来收拾的时候,觉得我们爷俩把这屋子作的不像样,是吧。”

    少年好像丝毫不觉得无聊,一路说着,刷卡进了海天小区的大门,走了几分钟就到了自家楼下。这小区里都是七层楼高的建筑,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里疏松地排列着,间隔里有许多花园树木——当然这个季节全都是枯萎的色彩,能看得出这边算个高级住宅区。

    他拿钥匙开门,特地拉开了让女孩先进去。“懒得走路了。咱们坐电梯吧,一梯一户,五楼就是我家。”

    女孩停了一下,走进去,好像疑惑为什么总共就七层的住宅还需要电梯。少年从邮箱里拿了这一礼拜攒的报纸和杂志,问:“看么?”

    女孩点点头,把那些纸张都抱过来。沉甸甸的一摞,还带着油墨的味道,拥起来很有安全感。

    少年的家很大,一百五十多平,进门后就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赵阿姨从厨房里出来,笑吟吟地一点头。“回来了?”

    不等女孩做出反应,她就又回去忙活了。

    郑雯雯在卫生间里,把手洗了很多遍。她把袖子往上卷起来,看到曾经留下的齿痕。

    她久久地凝视着。有些深,有些浅。有些红,有些粉。

    她在水龙头下冲洗着这些日期不定的伤口。

    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了。她想。

    郑雯雯出来时,厨房关着门,传来炒菜的声音,锅铲和锅不断碰撞,隐隐地有香气飘过来。少年也没有出现。

    于是她独自走到客厅。客厅的墙上有木头的架子,木头是棕红色。上面摆了一些照片,都用简洁的细木框装好了。

    她看过去。有两个人的,也有三个人的,也有更多的。乍一看,每张照片都流淌着幸福的颜色。在里面,她看到舒浩鹏,看到舒昌,看到陆小执,还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最新的照片里不过十岁左右——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女孩的出现,只与舒浩鹏和舒昌,还有家里的长辈一起。而陌生的女人,只在极早的照片里出现,从没和那女孩同框过。

    郑雯雯探寻地看过去。

    女人是绝对的美人,亚麻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带一点自然的弧度。她肤白胜雪,高挑纤瘦,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格外恬静温柔的气质。照片里,舒浩鹏往往揽着她,她把头靠在舒浩鹏的肩上,笑容清浅。

    女孩扎着两条辫子,穿粉红色碎花的连衣裙,长相大气,同样有着特别温柔的笑。

    郑雯雯不是一个很会辨认共性的人。每每听到周围人说,某某和某某长得很像,她都没有任何感觉。可是此刻,她觉得照片里的女孩和女人之间,有着说不出的相似感。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唯一可以剧透的是,故事没有这么简单。

    后面还会有几个反转在的。

    ☆、新家

    舒昌洗了把脸,没有擦,就从屋子里走出来,脸上还都是淋漓的水珠。

    他一转头,见到郑雯雯正盯着那相片看。

    舒昌走过去,站在一点距离外,定定地望着一张很早的照片看了一会儿,然后转开眼神说:“啊,这个是我妈妈,还有我妹妹。我妈产后大出血,走了,都没见到妹妹长什么样子。嗯,很奇怪吧,我一直以为21世纪了,肯定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的。”

    他已经可以比较平静地概括这些事情了。但他依然只想用几个最简单的词汇,赶紧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说完。

    但后面那些绵延的情绪,他没法克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郑雯雯不说话,他想替她把那一份都说上,舒昌今天跟他爸一样爱念叨。

    “我爸工作忙,没那么多时间,所以妹妹留在京城上学,我姥姥他们照顾。”

    “我妈可好看了,比照片上还好看。连我爸那个相当于没有的照相水平,照出来都特别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找了我爸啊,很奇怪的事情,可以列入世界未解之谜。”

    “有些人在世界上有不如没有,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走的一定是我妈妈呢。可能觉得,我们家里人都特别坚强,会好好活下去的吧。”

    “喂……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哭了啊。”

    “你这样,让我也有点想哭了呢。”

    ……

    三月一日。

    似乎只是一夜的工夫,复海就暖了起来。这里近几年总是这样,冷的迅速,暖的也迅速,不



分卷阅读30
    知道有没有全球气候变暖的功劳。昨天,大家还穿薄棉服。今天,大家恨不得脱了外套,风衣成了新时尚。

    清晨,舒浩鹏在四水街停下了车,把车窗摇上去,扯了那件被扔在副驾驶座上的黑色皮衣穿上。他又确认了一遍手机上的地址,就开车门走了出去。

    四水街像个小商品集散地,里面有很多家店铺。卖茶叶的,卖冷饮的,卖丝巾的……不一而足。路上有不少人招呼他,但舒浩鹏一概置之不理,直接拐过几个弯,走到一个偏僻的小商店里。偏僻的地角意味着低几倍的租金,也意味着少几十倍的人流。

    “来瓶矿泉水。”

    店铺的主人是个打扮朴素的中年妇女。和那些外面的吆喝声不同,她没那么多话,只拿了一瓶水放在舒浩鹏面前。“两块。”

    舒浩鹏从钱包里找了俩钢镚儿递过去,靠着柜台喝了口水。“您一个人在这儿开店?”

    店主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来点点头。“对,一个人。”

    “生意怎么样?”

    “节假日还成。平日里,没几个人能拐进这条道上来。”

    店主人估摸着也觉得这老帅哥话多,抬起头来多看了他好几眼。“外头七拐八绕的,怎么撞到我这儿买东西?”

    “我来找你。”

    店主人一愣,舒浩鹏已经拿出来证件。见到证件外头那张皮,店主就忙说:“我们这店虽小,但是合法经营,租金每个月都按时交,商水商电的钱都不敢耽误——”

    然后证件被展开,店主看到上面的职位:复海市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

    她愣住了。

    “您叫李丽娟,是么?”舒浩鹏问。

    “对。”

    看着李丽娟紧张的表情,舒浩鹏解释说:“您放心,不是你生意上的事。我这次来,主要是想问下冯书林当初的事情。”

    李丽娟脸色微沉。她低着头说:“人早就没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舒浩鹏心里知道,自己突兀地来问这事,多少有点戳人伤疤的意思,对方心里肯定不好受。他尽力用非常和缓的语气说:“不知道您听没听说,最近复海大学出了个事。当初冯书林留下的信里写过的唐奕,被杀了。”

    李丽娟抬了头斜他一眼,目光凌厉。舒浩鹏还没来得及接着说下去,她就迅疾地插话说:“你觉得是我干的?报复他杀了我女儿?”

    舒浩鹏没想到自己先被抢白一通,只好耐下心解释:“我不是这意思。只是这案子牵扯出些事情,可能和三年前的事情有关。我想再来仔细问一问当年冯书林那事具体的情况。”

    见她不说话了,舒浩鹏接着问说:“我们那里的案宗显示,您和丈夫当时出示了孩子的诊断证明,说孩子有精神分裂症。这事是真的吗?”

    “狗屁,谁他妈是他老婆。”李丽娟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那事过去没多久,我俩就离婚了。”

    舒浩鹏意识到自己又戳中了某个痛处。他轻声说:“抱歉。”

    他捏了捏矿泉水瓶,塑料瓶发出一阵响声。

    李丽娟缓和了下,说:“学校那边当时说,他们每年搞什么心理健康检测,当时阿林就有问题。后来阿林去正规医院查,查出来这个病,没跟我们家里人说,也瞒着学校那边。当时唐奕他们说,让我们私了这事,学校赔给我们一百万。她爸那混蛋,没问我就答应了,说行。”

    李丽娟回忆着当年的事情,“我当时也是昏了头,虽然后来才知道这事,但也没多说什么。为什么呢,当时医院检查,说我女儿有过性生活,我们当时就蒙了。她从楼上跳下去,又留下这么一封信,我们当时想,说出去都让人脸上无光。我们就答应了,不想别人总把闺女的事到处说,对我们闺女也不好。就当她疯了。”

    她的声音转归低沉:“但我后来,越想越不对。我们本来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弄得人人都要对我们闺女跟鞭尸似的指指点点。但是,我女儿是个乖孩子,不会跟人家随便做那事的。那姓唐的教授,万一真是我女儿写的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呢?”

    舒浩鹏问:“然后您又做了什么吗?”

    “我跟书林她爸说这事,她爸说,学校里给的证明不会错。她爸还说,阿林人都没了,能有点钱就不错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难道非要人人都说,阿林被人……才好。本来,他还想跟我再要个孩子,我不干,我俩吵了很久,最后一拍两散了。”

    舒浩鹏倚着柜子,深深吸了口气。“你怀疑这事有问题,没去公安局说?”

    “当时,案子很快就结了,他们说这事到此为止了。叫我说,那波人跟学校都是一伙的。”

    三年前,复海大学那片区的分局局长叫孙志刚。后来,随着张天易的落马,他被查出贪污受贿,以及暗中与犯罪团伙勾结,一并被送到了牢房里。

    舒浩鹏觉得,以当初留下的这一堆仿佛没尽头的烂摊子来讲,悲观地说,他也许会在复海呆更长的日子。但也或许,这日子即将迎来尽头。

    舒浩鹏颔首,“我明白了,谢谢你。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他换了一个站姿,面朝着李丽娟,一手撑在柜子上,看着她说:“你刚刚说,当时你就觉得那波人和学校是一伙的。”

    “对。”

    “那你为什么信我?”

    李丽娟犹豫了一下。“有人告诉我,再有警察来问,就讲实话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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