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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追妻记(重生)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清尧微凉

    清璇细细想了半天,仰起了脑袋,对着紫珠说道:“我们为何要去?杨桓在哪里,因为那是他生母,他照顾他母亲,天经地义。可是我们去了,岂不是不伦不类?老夫人又不喜欢我,没准还以为我们去膈应她,说不得又要呕一口血出来。”

    紫珠一笑,却又忧心忡忡地说道:

    “小姐,您可真不为自己操心!你看人家苏敏郡主,一听说老夫人出了事,巴巴就赶去了,您可倒好,待在碧松院。要是您去了,丞相不知有多开心呢。”

    紫珠和白玉一开始还为清璇鸣不平,觉得杨桓强迫于清璇,一看便不是正人君子。但后来发现,杨桓待清璇是真心的好,便也就觉得,小姐跟了丞相,似乎也不错。

    紫珠便又患得患失,生怕杨桓哪天厌弃了清璇,这才提醒清璇去看看老夫人,顺便在杨桓面前晃一晃,晃出一点好感出来。

    清璇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笑说:“算了,我要是真去了,说不定杨桓还疑心我存了什么歪心思呢。那可不是惊喜了,那生生要变成惊吓了。”

    **

    杨桓这边,虽说谈不上惊吓,可确实也不好受。

    老夫人倒是不呕血了,只是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连说话也困难。她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杨桓看着,便觉得心中刺痛。

    苏敏和苏煜早就赶来了,坐在边上。

    苏敏一个劲地抹眼泪,苏煜也不复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他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时揪着大夫的衣领,问上一句:“老夫人如何了?”

    众人的心都揪着,一直等到了太医院院首匆匆提着药箱赶过来。

    大家这才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簇拥着王太医到了老夫人床前。太医问了几句病情,便摆好了迎枕,专心为老夫人号脉。

    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打扰了太医把脉。唯有窗外夏虫传来间断的鸣叫,一声一声。

    半晌后老太医终于收了手,杨桓连忙问道:“王太医,老夫人这病……”

    太医用拇指与食指轻抚自己的胡须,皱着眉,沉声说道:“丞相,老朽观夫人脉象,与常人无异。若是正常,老夫人应当无碍才对……”

    杨桓便盯着王太医,问道:“除了前些日跌了一跤,老夫人动弹有些不方便以外,的确没什么旁的事。只是今日下午,老夫人呕血一事,的确有些蹊跷。”

    王太医有些不放心,又重新号了脉。这才恭恭敬敬对着杨桓说道:“丞相,老朽行医多年,见过无数病患,可老夫人今日的脉象,的确与常人无异,可老夫人今日无端呕血……老朽总觉得,今日这事,有些像南疆的巫蛊。”

    巫蛊!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南疆的巫蛊,可是本朝的禁忌,巫蛊至毒至恶,寻常人若是碰了巫蛊,按照律法,那可是要砍头的。

    可是,又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丞相府里谋害丞相的母亲?

    杨桓面色凝重,对王太医说道:

    “太医可有什么房子能缓解老夫人病情的?我见母亲卧床痛苦,实不忍心。”

    王太医连连摆手,说道:“丞相,术业有专攻,老朽只能治寻常的病症,若是碰上巫蛊,老朽便束手无策。可丞相若是急,老朽可推荐一奇人。”

    杨桓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丞相,这奇人祖上是南疆的,对巫蛊有些了解,丞相何不请他来为老夫人看看?”

    他特意说明这人祖上是南疆的,南疆是巫蛊的故乡。朝廷的律法禁止寻常人养巫蛊,可若是南疆的人,律法便宽容的不去管他们。

    丞相请人,这人自然很快便被带来了。

    来人是个姑娘,高眉深目,短袖长裤,一看便不是中原人。她的手臂上带了许多的银手环,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这姑娘叫娅莉,为人性僻,面上没什么表情。进来之后,只是粗粗问了一句:“就是这个老夫人么?”

    待杨桓说完“正是”之后,便径直走过去,对着老夫人吐出来的血看了半天,忽然说道:“下蛊的人,应该是个属兔的。”

    仿佛是能看见身后那群人惊疑的神情似的,娅莉又慢悠悠地说道:“这蛊并不多么阴寒,其中的蛊虫也甚是温顺,我方才又用老太太的生辰八字测了一下,下蛊的人,定是属兔的无疑了,估计还是个姑娘。啊,我看着下蛊的手法,似乎不怎么高明,啧,估计学习蛊术没多久吧?怕是个年纪小的。”

    这些话一说出来,现场的气氛便有些微妙了。

    众人面上不显,可心底里却暗暗盘算起来了。这府里谁是属兔的,谁又是年纪小的?最关键的是,究竟是谁和老夫人有深仇大恨,非要用这种歹毒的法子谋害老夫人?

    杨桓的眉头越蹙越深,别人怕还不晓得,可他却是清楚的,这个娅莉说的,分明是……

    果然,身后那些下人之间,不知是谁嘴碎,小声说了一句:“……我怎么隐约记得,丞相带回来的大哥姑娘是属兔的……”

    “就是呢,我前些日子还听到碧松院的紫珠要给那丫头做个兔子玉佩,说是辟邪……”

    “……我听说前些日子老太太还发卖了一个姑娘呢……”

    ……

    一时间,四下里皆是“嗡嗡”的议论声,虽不敢明说,可话里话外都含沙射影说着清璇,杨桓哪里忍得住,怒视,喝道:“闭嘴!此处哪里有你们说话的份!”

    细碎的叨叨声这才戛然而止,娅莉还是没什么表情,仿佛对丞相府后宅的龌龊事漠不关心似的,她淡淡说道:“丞相,若要救老太太的命,可是要把下蛊的人先揪出来的,没有下蛊人的血做引子,老太太可治不好了。”

    老太太听了,更是慌了,躺在床上,呼哧呼哧地,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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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出来话。苏敏急急走去,蹲在老太太床边,一手给老太太顺着气,她转过头,面带哀求地看着杨桓,说道:“丞相,老太太要紧,还是赶紧在府里找找附和条件的人吧。不管能不能找到,试一试总归是好的。”

    杨桓心中亦是焦急,可又隐约的觉得,此事莫名其妙的牵扯了清璇,怕是有些蹊跷。可当下这么多人看着,杨桓不得不说了句:“令府里所有属兔的女子统统到荣恩堂来!”

    **

    清璇被吵醒之后,心里便有点乱乱的,总觉得府里这气氛颇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索性也不打算继续睡了,便窝在床上,拿了一本话本子看着。

    府里的人都凑到了荣恩堂附近关注老太太的事去了,清璇的碧松院里便安静的很。有时夜风吹过,还有些寒凉。

    就在清璇快要将这本话本子看完的时候,几个丫鬟小厮冲进了碧松院。

    他们走的步子极大,仿佛怕谁趁乱跑了一样。为首大丫鬟是老太太身边的,一进院子,便对迎上来的白玉说道;“我们老太太身子有恙,丞相大人叫你们院的清璇去荣恩堂。”

    白玉心思缜密,一眼便看出了气氛的不对。

    前些日子,自家小姐因着丞相的偏宠,虽说老太太不喜小姐,但荣恩堂的下人见了小姐,无不客客气气的,哪里有今天这样跋扈?

    再说,这哪里是请人的架势?一次来了十几个人,分明是提审犯人的模样!

    白玉便不平,说道:“当真是丞相叫人去的?”

    那大丫鬟嗤笑一声:“怎么,还要丞相亲自来接人不成?真当自己是个大家小姐了?老太太哪里耽误了,是你们担当的起的么?”

    外面的动静大了,便惊动了清璇。她放下看地津津有味的话本子,走到了门口,抱着臂问道:“出了什么事了,吵吵嚷嚷的。”

    大丫鬟看见清璇出来了,倒是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她没提前跑了。

    她便说道:“老太太那头出了点事,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白玉气的跳脚;“这分明就是欺负人!那么多人在荣恩堂,为什么偏要我们去,谁知道去了会怎样?”

    清璇到底是淡定一点,她粗粗打量了那丫鬟一眼,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说了一句:“那你等我一会,我换了衣裳就来。”

    **

    清璇是睡了一觉刚醒,头发便松散着。白玉只好为她重新梳,她心里犹不平,念叨着:“老太太也真是,为何非点了名要我们去?丞相就在荣恩堂,为何不能劝一劝?”

    清璇半垂了眼,说道:“老太太点了名,难道我还能不去不成?我估摸着,这事估计还挺大,恐怕是杨桓在哪里都已经劝不住了。”

    白玉梳头的手一顿,紧张问道:“这样严重了么?已经到了丞相都拦不住的地步了么?那小姐,您还要去么……”

    白玉这期期艾艾的模样逗笑了清璇,她展颜一笑:“为何不去?一来老太太的话我怎么也推不掉,二来么……杨桓不是说会护好我的么?你放心吧,就算有人挖了坑给我跳,也不会真正伤害到我的,这一点我还是相信他的。”

    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遇到这样艰难的时刻,想起杨桓,竟然觉得很安心。仿佛只要他在身边,便不会有人伤害到自己一样。可真是奇怪。

    白玉便不语,接着为清璇收拾,却听见清璇忽然说道:“啊,白玉,我想起来了,我怎么记得今天苏敏郡主有点反常?杨桓不是经常说么,事出反常必有妖,待会你随我去荣恩堂,你便让紫珠和陈生在这屋子里搜一搜,看看她两可丢了什么东西放这里。”

    清璇隐隐觉得,今晚的事恐怕和苏敏有那么点联系。、**

    到了荣恩堂,清璇才晓得这事闹的有多大。

    丞相府里有头有脸的人都聚在了这里,她一进去,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清璇心里便有些不舒服,像是被集体行了注目礼一样。

    杨桓面上也不好看,他一见清璇来了,便大步向她走来,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小声说道:“无事的,放心,有我在。”

    简单的几个字,却给了清璇极大的安慰。像是一直悬着的心忽然有了着落一样。真好,背后还有杨桓这最后一道防线。

    一时间面对众人犀利的目光,清璇竟也能真正的心如止水,而非故作镇静了。

    娅莉看着门外进来个娇俏的姑娘,衣着杭缎,腰间玉饰,便晓得这尊贵的小人儿是方才杨桓护得紧的那位,便勾着唇浅笑,对清璇说道:“想来就是你了,你刚来,我和你说说。你们家老太太不知被谁下了蛊,我方才瞧着,下蛊的人估计是个属兔的。你没来之前,你们府里那些属兔的我都验了血,统统不是,就剩你未曾验过了。”

    清璇便知道了,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她侧首看了看边上的人,果然看见那些姑娘的手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有的血还未完全止住,“滴答”一声落在了地上,染红了名贵的波斯地毯。

    杨桓还担心,又悄悄对清璇说道:

    “阿璇,无事的,不过是一两滴血罢了,别害怕。”

    娅莉听了便笑说:“姑娘放心,我刀法快,不会很疼的。”

    清璇只好依言伸出了葱白的手指,娅莉摸出了她锋利的小银刀,在清璇手指上一划,让清璇滴下的那滴鲜血落在了老夫人早就划了一个口子的手臂上。

    众人的目光统统放在了老太太的手臂上。

    只见那滴鲜血落在了老太太伤口的边缘,顺着肌肤的纹路缓缓流淌,看起来并无什么异常,可不多时,众人惊奇地发现,老太太的伤口里,竟然钻出了一只白色的东西!

    这团白色还在缓缓的蠕动,娅莉惊喜极了,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根树枝来,这树枝的香味极其独特,那团白色一察觉树枝的靠近,便加快了挣扎的速度,不消片刻,竟完完整整的挣扎了出来!

    而大家这才看清,这原来是条拇指大小的白色蠕虫,娅莉小心地将它收到了罐子里,释怀地笑道:“总算是弄出来了。”

    可别人却笑不出来,面上难看的紧,尤其是杨桓,面色冷凝如三九天的冰块。

    旁人的血皆无事,唯独清璇的血却能吸引了蛊虫出来,这说明什么?娅莉之前明明说过只有下蛊的人才能将蛊虫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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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的。

    私下静悄悄的,众人皆自以为知道了真相,却碍着杨桓,不敢开口。

    苏煜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小丫头的底细他是最清楚不过的,无论她是沈清璇还是李清璇,都不可能懂南疆的巫蛊,那为何她的血能引蛊虫出来?

    ——那一定是有人加害与她了。

    可她不过一个姑娘,到底得罪了谁,究竟是谁要用这样恶毒的法子害她?

    就在此时,娅莉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她方才收了一条蛊,心里正乐呵,说起话来,语调也甚是轻快,同周围死寂的气氛格格不入:“啊,我忽然想起来了,我师兄和我说过,这下蛊的人还是要摆一个阵的,且在下蛊后十个时辰之内不能撤掉。你们赶紧搜搜,看看这姑娘的房里有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要是没搜出来么,这姑娘是不是下蛊的人还说不准,要是搜出来了……”

    娅莉不说了,可大家都心知肚明。

    要是搜出来了,那肯定是清璇谋害老太太无疑了。

    若是平常,杨桓为了证明清璇的清白,肯定大大方方地让管家带着人去搜碧松院,总归此事不是清璇做下的,难道还能搜出什么东西出来?

    可当他看见众人探究的目光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慌了。

    因为今天下午,苏敏是去过碧松院的。当时陈生还特意快马加鞭的找自己,告诉他苏敏带了人冲到碧松院。

    背后的冷汗就这么冒了出来。

    这分明就是有人下了个套,等着清璇跳进去!这罪名大了,谋害丞相府老夫人!

    杨桓狠狠一瞪坐在一边的苏敏,苏敏触及他的目光,就像被火烧了一般,飞快地低下头去,不敢看杨桓的目光。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她苏敏搞的鬼!

    苏煜也发现了,便心知不好,他恨的牙痒痒,心里骂着妹妹傻,为什么要去招惹杨桓?惹杨桓的后果,是他整个郡王府能承受得起的吗?

    他面色阴沉,趁着众人不注意,把苏敏给拽了出去。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可要好好问问清楚。

    而也正是这时,陈生又匆匆闯进来,也不管别的,就附在杨桓耳边掩手低语,杨桓点了点头,又悄悄嘱咐了他几句,陈生又奔如了门外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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