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娘子最大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紫藤薇薇
“以往的先生教我。”
“看来你以前也出自达官权贵?”
端木云海苦笑了下:“你若想知道的话,我以后会告诉你。”
“这些事情,最好不要与旁人说。”
“可我信任你。”端木云海坦诚地道。
苏北痕有些惶惶不知所措:“为什么这样信任我?你我相处不过是泛泛之交。你根本不清楚我的底细。”
端木云海奇怪地问道:“你与人相处,非得将别人老坟掘地三尺,了解个透彻,才能交心?”
苏北痕想想道:“就算是掘地三尺摸个清楚了,我也不一定与他交心。”
端木云海嗤之以鼻道:“那你活得真累。”
既然苏北痕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端木云海照顾端木燕霞休息后便拿来针灸用具。
“这些只是简陋的替代用具,是有时候为妹妹针灸时候用的,你将就些了。”
苏北痕吃惊地发现端木云海针灸手法娴熟无比,因着他这样的年纪,就练到了这种功力,料想必定教学的先生技艺高超,加上他本身也资质过人。
苏北痕舒服地道:“要知道你会这一手,就早求你给我治治了。”
端木云海毫不客气地道:“怪谁?你又没说过你疼。”
……
除了端木云海,苏北痕在劳工堆里一个朋友都没有。他看得出,其他人大多数不悦他抢了他们的活计,影响了他们的收入。
索幸的是,也没有人来找茬。
可今日午时休息的时候,却有人来找端木云海的麻烦。
药喝多了,苏北痕原本胃里难受,独自缩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突然一阵吵闹声传来,接着就看见一个大块头把端木云海捶倒在地。
苏北痕知道,这个人外号铁板。
一个圈子总有一个圈子的地头蛇,铁板就是这劳工圈的小霸王。他身健体壮,块头大,干得活比别人又多又快,朱贵春这样的工头自然对他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铁板下手狠,端木云海的脸被打得又红又肿,却一声不吭。
苏北痕连忙过去将端木云海扶起。
“怎么了?干嘛这样打一个小孩。”
铁板露出黄牙哈哈大笑:“真有意思,小白脸今天说话了。娘的,老子以为你是个哑巴。”
苏北痕不屑一顾,替端木云海擦着嘴角渗出的血渍。
铁板上前粗鲁地掰开苏北痕的手,冷不防又是一个重拳。
苏北痕闪得快,巧妙地避开。
铁板顿时被激怒了:“娘的,老子要打人,可没有人敢躲的。你这个小白脸,一身文弱娘娘气,哥几个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天天磨洋工,还白白抢了咱们那么多活。”
铁板这样一说,立刻一群人跟着附和,想叫铁板替他们出口恶气。
铁板一看也有了底气。
端木云海冷声道:“跟他无关,你有事冲我来。”
“呦!”铁板撸起袖子。
苏北痕挡在前面:“你今天别想碰他。”
铁板还从来没有碰过钉子。苏北痕自来了后一直寡言少语,铁板从来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更没有想到这个瘦条条的男人说起话来竟含着不容置疑的气势。
铁板憋红了脸,挥拳向端木云海打去:“老子今天就碰他。”
苏北痕轻轻一抓就将铁板的手腕扣住,一招精妙的小擒拿手。
铁板力气大,几下挣开了,挥拳又上,次次都被苏北痕拦下来,连端木云海的边儿都碰不着。
其他人看见铁板出了丑,一个个口角含笑,等着看笑话。
铁板恼羞成怒:“他奶奶的,有本事别耍花招,老老实实接我三个拳头,今日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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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你们。”
苏北痕笑道:“你是觉得我们傻还是你傻,平白无故干嘛要接你三拳,计较起来你还没给我家侄子道歉。”
铁板道:“你是不是以为老子揍不平你。”
“不敢。不过一会儿午休时候就到了,你要浪费干活的时间在这里揍我,我也无所谓。侯爷府花钱请你干活的,没请你来打人,倘若你擅自离岗,私下斗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藐视候府的过错。”
铁板口笨拙舌,接不上话。
却听身后传来一人朗声叫好,来人正是玄歌候。
众人见玄歌候来此,纷纷行礼。方才躲在一边对这场欺人之事不闻不问的朱贵春也冒了出来,对玄歌点头哈腰。
玄歌候爵位在身,苏北痕也不得不给他行了礼。
玄歌候问朱贵春:“发生什么事情了。”
朱贵春额角分明留下冷汗:“没……没啥,就是干活闷了,他们弟兄几个随便聊聊。”
“呵呵,”玄歌候冷笑,抬手下令:“把他棒那柱子上,五十鞭。”
朱贵春面如死灰:“侯……候爷,这这这是何必呢。不过是寻常摩擦,他们自个儿就能解决……”
“一百鞭。”
朱贵春顿时闭了嘴,心里冷嗖嗖地,腿下直打哆嗦,但是半句话不敢再说。
跟着玄歌候的蒋义是个武将,做事雷厉风行,三下两下就把朱贵春绑好,话不多说,举鞭就打。
朱贵春叫如杀猪,面孔狰狞,身体不住扭曲,却逃不开蒋义的鞭子。
他哀嚎不断,鞭子下到七八十的时候人已经晕厥不醒。蒋义也不管,接着按原先的节奏打完一百鞭。
玄歌候面无表情地看着行刑,眼光是不是瞄一眼苏北痕。
苏北痕心里冷笑,知道玄歌是打给他看的,今天的事情也多半是他故意安排的。只是可惜了朱贵春,做了冤大头。
其他人被朱贵春的惨样渗得背脊发寒。
朱贵春被拖到玄歌面前,身上七横八竖的爬满鞭痕。玄歌嫌弃地退后两步,斜睨着眼睛看着地上半死不活地朱贵春道:“知道为何罚你。”
朱贵春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玄歌道:“因为在浪费本候的时间。劳工们该休息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却在这里为了一点小事胡搅蛮缠,休息不好,就干不好活。
干不好活却白白浪费了本候给的劳作时间,这就是你做监工的失职。”
朱贵春有气无力地点头:“是小人的不是,是小人的不是。”
玄歌目色冷烈:“所以,今天所有该休息时候没有好好休息的,都该罚。”
铁板听了脸色也变得发灰,可是基于朱贵春方才的例子,张张口却不敢求饶。
五十鞭之后,铁板的脸色成了真正的铁板。
玄歌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扬起声音:“接着该谁了?”
“玄歌?”萧慕雪的身影突然从后面探了出来,“等了你好久不回,怎么在这里干嘛?”
萧慕雪原本久等玄歌未归,这会儿寻见他心中喜悦。跃步而前后却感到气氛不对,再一看朱贵春和铁板的样子,又瞥了眼苏北痕,当即沉下脸色:“玄歌,怎么回事?”
“别怕,”玄歌不以为意地靠近萧慕雪:“只是惩治几个不懂事的下人。”
玄歌又重复问了下:“现在该谁了?”
蒋义指了指端木云海附和道:“该他。”
端木云海面无惧色,正要自己走向木柱处,苏北痕却拦下了他。
玄歌一怒之下,收了扇子:“怎么,对本侯的命令心有不满么。”
“岂敢,”苏北痕道,语气不卑不亢:“只是提醒下这位大人,似乎说错了。”
苏北痕指的是蒋义。
蒋义立刻道:“我哪里错了?”
“侯爷说的是今天所有该休息时候没有好好休息的,都该罚,是吗?”
“当然。”
苏北痕淡笑:“所以说,您说错了。”
蒋义指着端木云海,横眉道:“他不是其中之一吗?”
“他当然不是。他就是好好休息呢,然后被不好好休息的疯狗,莫名其妙咬了一口而已。”
蒋义怒喝:“大胆,侯爷再此,竟敢说话含沙射影。”
“不敢。只是提醒您,别曲解了侯爷的意思,罚错了人,误了侯爷的英明。”
玄歌哈哈冷笑:“有意思。他若是一直在好好休息,那你可是让本王逮个正着了吧。本王来的时候,可正是听你再此发表长篇谬论,误导舆论。”
苏北痕顺服地道:“侯爷再上,小人不敢造次。若说小人自己该不该罚,全听侯爷的意思。
侯爷认为小人该罚,就该罚,小人不敢多言半句是了。”
苏北痕表面上说的服服帖帖,实际上却是指出玄歌是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这些下人根本没有讨口的机会。
玄歌的脸色一阵红白。
苏北痕又言:“小人还有一事禀报。”
“说。”
苏北痕看了看端木云海:“请问这位兄弟今年贵庚。”
端木云海如实而言:“十一,不过名册上登记的是十五。”
“哦,”苏本痕点头:“小人禀告完了。”
玄歌道:“你什么意思。”
苏本痕疑问:“侯爷慧眼英明,难道看不出他肯定不过十五?”
玄歌僵硬了下:“本候当然看得出,他不也说他十一了吗?”
“所以,小人就不明白为何蒋大人,看不出来了。不知道是蒋大人天性愚昧,不该担此大任,或是蒋大人存心留此童工在侯爷此处,目的么,小人不敢王加揣测。”
蒋义一听,立刻双膝跪下:“侯爷,奴才确实一时眼花,没有看出来,实在不是存心要加害侯爷。”
玄歌对蒋义怒道:“该死奴才,本候清誉险些毁在你的手上。还不该受罚。”
蒋义匍匐在地:“奴才愿领罚,请侯爷宽恕。”
玄歌对身后另外一个副卫道:“陈虎,你来行鞭。这两个,每人赏鞭三百。”
萧慕雪闻言大惊:“侯爷,苏北痕何错之有,要受此重罚。”
“他有没有错,本候已经说过了。何况,他自己不也是说,若本候觉得他该罚,便该罚。现在本候觉得,他值三百鞭。”
萧慕雪咬咬唇:“苏北痕是萧府的人,要罚自当我来罚。”
此刻苏北痕淡然自若地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即将受罚之事根本与他无关。玄歌被他倨傲的神情激得心中愤怒:“萧府?也得听本候的。”
“侯爷!”萧慕雪显然没有想到玄歌会是这样的态度,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中荧光闪动:“若我说,苏北痕对我有恩,求侯爷赦免呢?”
玄歌候已然不耐烦了:“慕雪,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吧。不要忘了,本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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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侯爷,岂可因私枉法。”
萧慕雪咬咬牙:“玄歌,苏北痕你……”
“好了,”苏北痕开口道:“在下多谢小姐相护之意。只是方才侯爷已经说明,既然连萧府都得听侯爷的,那小人一介平民无权无势又有什么道理不听侯爷的。侯爷若觉得小人该死,小人便该死,如此简单的道理,小人还是可以领悟的。”
“你闭嘴!”萧慕雪朝苏北痕吼道。
“玄歌,你今日当真要罚苏北痕,你我之间便情断于此。”
玄歌冷哼一声,抬手示意,两个侍从就要将蒋义和苏北痕各自绑住。
萧慕雪心如死灰地看着苏北痕。
苏北痕目光坚毅地朝萧慕雪微点了下头。
萧慕雪的指甲紧紧地扣进了手心,一大滴眼泪落了下来。
侍从粗暴地撕下苏北痕的粗布短褐,露出一身触目惊心地伤疤。
玄歌的瞳孔因震惊而收缩,末了讥讽地对萧慕雪道:“小雪,这是怎么回事?你说他自幼在萧府长大,莫不是萧叔父或者慕罄兄有□□的癖好?哈哈。”
萧慕雪双目愤恨:“玄歌,休要再出言侮辱家父与兄长。”
玄歌恨恨得道:“他到底是谁!一个普通的护卫,哪里来得这些伤。”
“侯爷,”苏北痕竟是笑了笑:“一个普通的劳工在侯爷府上都可以挨上几百鞭子,一个普通的江湖护卫,身上有些伤,很奇怪吗?难不成有点伤,小人便从区区护卫地位飙升到江洋大盗之类了吗?侯爷切莫如此展开想象,实在是担当不起,担当不起。”
“你!”玄歌似乎感觉到苏北痕的话语如耳光般句句响亮地打在他的脸上。
玄歌觉得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一日这样挫败过。
侍从将苏北痕里里外外紧紧地缠绑了起来,绑蒋义的时候却是腕中留劲。
又瞥见蒋义哆哆嗦嗦地双腿,苏北痕心里笑了笑:“蒋大人,你的绳子没绑紧。”
蒋义火烧眉毛:“奶奶的混账,今日不是你拉老子下水,能落得如此地步,你还要再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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