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彼之崖
京师大街上行人如织,两旁摊铺吆喝不断,好不热闹,更有琳琅满目、丰富多彩的商品应有尽有,加之中秋临近,西市街头巷尾更是应景,新添置了彩灯,河灯还有为拜月准备的香烛祭品一些摊位,可谓是红彤彤的一片。
彼岸要为煜王挑选河灯,质量自然要与他的身份相配,于是她挑了一间最大的摊位,选了六个最大的莲花灯让摊主给串了起来,拿出银子准备付钱之时,突觉得头顶一阵凉风袭来。
彼岸本能地身子一退,可就在这一瞬间突然瞧见上方一只水桶从楼上掉了下来,眼看那桶就要砸到小贩的头上,彼岸一时情急,身子极速向前,手臂一挥,硬生生将那只桶从小贩的头上挥开了去。
只可惜那桶中的水还是泼了出来,洒得两人一身。
彼岸只觉得从头到脚一阵透心凉,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此时头上传来一阵惊呼,“哎呀,对不起!我一时手滑,没有砸到你们吧!”
☆、买灯
胖呼呼的小贩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抬起头来冲着那人破口大骂了几句,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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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彼岸道歉,正准备开口之际,突然瞧见眼前人居然是个大美女,晶莹剔透的水珠衬得她皮肤越发的白皙通透,一双温怒的凤眼在柳叶眉下更显清新可人,只叫小贩这一望便失了神,竟完全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彼岸刚才伸手去挡桶之时,脸部朝上,她这张脸真真是完完全全被水冲了个干净,脸上的假胡子,故意涂粗的眉毛,褐色的蜜粉全不见了,生生露出她本来的面貌。
真是出门逢债主,放屁扭着腰,倒霉透了。
彼岸意懒地抹了抹脸上的水珠,抬眼瞟了楼上那人一眼,见他满脸歉意,她也便不好再追究,不顾摊主诧异地眼神,淡定地来到隔壁摊位,重新选了六只莲花灯,付了钱之后匆匆地离开了事故现场。
如今已入中秋,天气阴冷,彼岸走着走着,便觉得身子开始不住地颤抖,想想日子,距离上次寒疾复发已有些时日了,如今一受凉,只怕又要来了。
她原本想去永记绸缎庄换一件干燥的衣服,顺便让铃兰帮自己传迅回去,奈何她身体如此,便只好作罢。
提着六只莲花灯的彼岸一边躲避着巡逻的官兵,一边借小道往回走,虽然中途感觉一直有人在跟踪自己,她左拐右拐甩开了那人,平安地回到了王府。
一入府的彼岸便迅速回了百草园,正想叫小草帮自己找一身干燥的衣服时,小草已经捧着新衣服出来相迎了。
小草看见她潮湿的衣服,神色一惊,“姑娘,您掉湖里了?”再看她的脸已全无血色,不免又担心地问,“您没事吧?”
“没事!”彼岸真的没有力气再跟她解释堂堂武状元为何会被一桶水给欺负了。
拿起小草手中的新衣便进了里屋换上,正准备躺床上盖被子御寒时,小草却揣着姜汤走了进来。
由于手已经冷得失去了知觉,彼岸只好用双手去捧住那碗姜汤。
随即,小草又将正燃着的碳盆搬了进来,一阵阵热浪袭来,彼岸只觉得冰凉的双手找回了些许知觉。
彼岸诧异地看着手中的姜汤和地上的碳盆。
她因为寒疾复发,换衣服虽然是慢了点,但也不至于慢到小草能够煮好一碗汤,还能生起一个碳盆吧?还有那早就准备好的新衣?
彼岸低头看着碗中的姜汤,舀起一勺浅尝一口,除姜汤固有的辛辣味之外,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
在淳安的时候,大夫说她的寒疾无法痊愈,只能拿他特制的药丸在犯病的时候压抑一下,至少可减轻她的一些痛苦。
因此,每当她犯病,楚淮睿都会煮一碗姜汤,将药丸溶在水中给她,辛辣之味带着浓浓的苦涩味道,虽然难喝,但她每次都坚持服下。
现在,这个熟悉味道又回来了,却又叫她心底一阵阵收紧。
“姑娘,楚先生真是料事如神,您今天刚出门,他便命我准备新衣、药汤还有碳盆,说您回来用得着,还好我及时备下了,否则姑娘要等好久呢!”小草庆幸地道。
“那你有没有问他为何要准备这些?”彼岸目光沉沉,将一碗药汤一饮而尽。
药是苦涩的,她从来不让这种味道在嘴中多停留。
“这个我也问了,可是楚先生却没有说。”小草低声道。
彼岸将空碗放在榻旁,“没事了,你先出去吧,晚饭我就不吃了,明天再来叫醒我。”
“啊……”小草微微有些惊讶,在看彼岸的脸色,如今已经惨白如纸,她便立即反应过来,“您不会受了风寒吧!我去请大夫来。”说完就要转身。
彼岸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虚弱地摇了摇头,“我喝了姜汤,再捂着被子出会儿汗就好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在门外守着就行。”
“可是您的手真的好冷!”小草隔着衣袖都能够感觉到她体内的凉意。
“我真的没事,你出去吧!”彼岸缩回手,目光坚定地望着小草。
“好!”小草便没有再坚持给她找大夫,帮她盖好被子后,在碳盆中新添了一些碳,这才出门。
彼岸闭上眼睛浅眠起来,身上的寒冷虽然如蚀骨之虫一般爬遍全身,但跟前几次相比,要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如之前一般昏睡过去,还有意识去想些事情。
这世间即便有料事如神这档子事,那也是智者根据某一特定事情的种种演变推测出来的,是有根据的,而不像今日,她出府买灯根本就没有预兆,被泼一身水纯属意外,楚淮睿又没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他凭什么断定她回来就需要准备这些?
除非,这不是意外,而是他精心谋划的局,也就是说他让自己出去买灯也是算计好的了?
彼岸这不想还好,越想便越觉得不对头,这楚淮睿到底想干嘛?
彼岸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又闷又痛,哪怕全身的冰冷也不及心头上的冷,她缩在毫无温度的被窝里,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再管,她首先要做的就是养病,等病好了,再跟他算账。
病痛之中的人过了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只感觉周身的寒气如同坠入冰窖一般,哪怕睡着了,一双握拳的小手在胸前仍不停地颤抖,眉心似染上了一层冰霜。
忽然,一只温厚的手掌覆在那双颤抖的小拳上,小拳头便立即安静了下来,像一只受寒的小动物找到了火源,将那只手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尽情地享受着那温暖的热度。
睡梦中的人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往身后那片温柔的区域靠去,一股暖意随着后背缓缓传来,驱走了那蚀骨的寒冷,凝结在眉心的冰霜似受到了热浪的袭击,化了开去。
楚淮睿侧躺在彼岸身后,脸上带着淡淡的歉意,他隔着被子紧紧地抱着彼岸冰凉的身躯,用自己身上那火炉般的温度,为她驱走身上的每一片寒冷。
以前在淳安的时候,每当彼岸寒疾复发,楚淮睿都会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帮她取暖,而她也特别依赖这样的怀抱,紧紧地搂着楚淮睿的腰,靠在他的心窝处安心地睡去。
想起这事楚淮睿又是了一阵内疚,将彼岸抱得更紧了一些。
次日,晨阳乘着一缕秋风从山头跃起,淡淡的光辉洒入窗扉,带了点桂花的香气,轻轻地铺在彼岸白皙红润的脸蛋上。
因为光线太强,彼岸从沉睡中清醒过来,顿感周身神清气爽,心想这吃了药跟没吃药的反差居然会如此之大,正准备起身,突然发现自己抱着一只男人的胳膊,转过头一看,瞧见楚淮睿那放大的俊脸就摆在自己的眼前,吓得她心头一颤,第二反应就是一脚将迷糊醒来的楚淮睿一脚踢下了床。
“哎呀!”还搞不清状况的楚淮睿突然被踹飞惊呼了一声,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在地上,他只好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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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地爬起来,带着温暖的笑意道:“力气那么大,看来你的寒疾已经完全退去了。”
楚淮睿穿着一件天青色的长衫,织锦锻的面料透着如水的光泽,起身后他又将一头如瀑布般的黑发撩到了身后,如此风姿不禁令人遐想万千。
“你怎么睡在我床上?”彼岸双眸如两把利剑,似要在对方身上挖出两个洞来。
楚淮睿薄唇含笑,走到桌旁坐下以手支头,一副慵懒之态,如星子般的眼眸内闪过一丝皎洁的光芒,还带了点委屈,“这可不能怪我,是你硬拉着我的手不肯让我走的,我一个读书人,又没有什么力气,就只能那样被你拉着了。”
彼岸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除了突然想起他昨天怎么算计自己的那一套之外,其他的一概想不起来,这不想还好,一想倒把她的怒火给点着了。
“你不过来我能拉着你不放吗?”
“你承认你在乎我,所以不肯放手了。”楚淮睿露出一脸狡黠的微笑。
“我……”彼岸正欲解释,突然灵光一闪,发现此事根本就没有必要跟他解释,不禁神色一冷,道:“我看你是欠收拾。”说完一个翻身便从床上跳了下来。
楚淮睿顿感一股杀气扑面而来,便赶紧起身后退了几步,从桌上拿起一根长鞭双手奉于彼岸面前,目光突然变得深沉,“昨日害你被水淋导致旧疾复发实属是我的不是,要打要罚随你处置,只求你不要再生气了。”
他这不提还好,一提彼岸的火气更盛,她根本不在乎寒疾复发与否,她在乎的是这个楚淮睿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要算计她,就算她藏着伍茜的踪迹,他要寻自己的麻烦,大可以真刀真枪的过来,她彼岸奉陪到底便是,耍这种阴谋诡计算什么本事。
彼岸冷冷地扫了楚淮睿手中的鞭子一眼,心想这楚淮睿又不知道在玩什么把戏,她才没有空陪他在这里耍,转身准备出去。
楚淮睿却一个劲步拦在了彼岸身前,严肃而又认真地道:“其实我昨日本打算在路上跟你说出我的计划的,奈何……”他叹了一口气,带了点求饶的口吻道:“总之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了。”
彼岸算是听出来楚淮睿这话中之意了,“你是不是想说奈何我跑得太快,没有时间跟我说,被淋那场水全是我自找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楚淮睿正欲辩解,却被彼岸打断了,“你向来能言善辩,通常都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把黑的说成白的,我不听你解释,就算要答案我自己会找。”
彼岸一把推开拦在门口的楚淮睿,大步向前走去。
“就算我能言善辩,可我从不会对你有半句虚言。”楚淮睿冲着远去的人大喊了一句,他以为彼岸听到这句会就此停步,岂料彼岸像未听到的一般,还一直往前走,他只好追了上去。
一边跑一边言词恳切地道:“昨日让你出去买灯,继而用水让你的面目露出来,就是为了让巡逻的官兵发现你的踪迹。”
彼岸身子一震,她回过头去惊讶地看着走上来的楚淮睿。
楚淮睿见她停下了步子,也跟着停了下来,面色肃然地道:“因他们害怕你的武功,尚不敢贸然行动捉拿你,所以他们只会跟踪你,你现在在煜王府这件事可以很明确的来说已经暴露了。”
☆、中秋月圆
彼岸被楚淮睿这一席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算是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了,“那接下来呢?你是不是要绑了我去邀功,来完成自己的野心?”
楚淮睿目光切切地瞧着彼岸冷笑的脸,唇角反而微微牵动,似笑非笑地道:“如果我要绑你,在府中动手便是,又何必多此一举引你到府外呢?”
“那你就是想借用我藏身王府一事来牵连煜王了?”
“你接近煜王不就是这个目的吗?”
“看来真被我说中了,我来王府就算另有目的,但也绝对不会害人,不像你。”
楚淮睿瞧着彼岸不快的表情,反而笑得越发开了,“让你暴露实则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你。”
“你能更扯一点吗?”彼岸心中腹诽,暴露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什么狗屁道理?
“你要相信他,他说的都是真的。”一个轻快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进来。
彼岸冷眼望去,却见段大公子摇着折扇,正乐哈乐哈地往里走,待对上彼岸阴冷的目光时,就像老鼠接见了猫,立即收起了笑容。
“你偷听我们讲话?”彼岸差点被楚淮睿气疯过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如果她来王府另有目的一事被段珏听到,就不好了。
“我发誓,我只是刚来。”段大公子举起双手来保证,生怕彼岸觉得他没有诚意似的,“我只听到楚先生说暴露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句。”
彼岸气结,“那你什么都不知道跟着瞎掺和什么?”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前说了什么,但我知道整个计划的过程呀!这是殿下让楚先生想出来的法子,虽然有点冒险,但只要成功了,你会安全不少呢?”
“那我是不是应该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呢?”彼岸不会感到有多惊喜,而只是感到有多惊吓,“感情是你们都知道,就我一个蒙在谷里?”
“哎呀!”段珏作惊恐状,目光瞟向了旁边的楚淮睿,惊道:“你昨天没有跟她说呀?”
“我……”楚淮睿顿时语塞,能言善辩如他也找到不合适的理由来为自己的辩解了。
“啧啧啧……”段大公子一阵唏嘘,围着楚淮睿转了一圈,“没有想到先生平日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一遇到美女就像舌头打了结似的,连话都不会说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楚淮睿瞧着段珏要为他解围,只好憋笑,顺势还跟了一句,“小生知错。”
“知错有什么用?必须受罚。”段珏重重敲着手中的折扇,像一个老大人在教训自己不争气的学生。
楚淮睿极为乖巧地道:“那你说罚什么?”
段珏摇头晃脑地想了一阵,折扇一甩指向院中的花丛,“就罚你今日将整个百草园的花朵松土。”
彼岸实在看不下去这两人一来二去的装腔作势,“给花松土这也叫惩罚?”
“那你说罚什么?”楚淮睿与段珏异口同声地问。
显然他们等这句已经等很久了。
彼岸心中叹息,算了,她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此事她自己也有责任的份上,便不再计较了。
于是彼岸露出了一朵舒心的笑容,伸出两指在楚淮睿的面前晃了晃,
“两百个下蹲。”
楚淮睿一听立即松了口气,心想不就是两百个下蹲吗?大不了明天脚痛一点就是了。
想必摆开架势正准备开始之时,彼岸却从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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