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彼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彼之崖
遂转身向上首单膝跪下,低头道:“殿主,幽灵曾三番四次地勾引楚先生不成,如今又来迷惑殿主破例,以达成自己的私心,如此作为已犯了殿中大忌,但看在其已经毁容的份上,还请殿主饶了少司命。”
刚刚还在担心彼岸因伤了幽灵会受到惩处的楚淮睿忽然听到彼岸的这一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暗暗地点头,心道这彼岸果然是我楚淮睿的妻子,说话都这么一语双关,殿内阴阳师禁止生情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哪怕身为少司命的幽灵也不能例外,只是不知为何殿主好似忘记了这一条,于是彼岸便借题发挥,当着众人的面看看殿主如何的处理了。
“幽灵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本座?”殿主如今被彼岸打脸,却又碍于殿中规矩不能发作,只能把气转移到了幽灵身上。
“属下知错,请殿主饶命!”幽灵捂着受伤的脸颊,向上首哀求。
殿主转念一想,这法子是幽灵想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楚淮睿是否真心归顺,可也难保这厮真的有私心在里面,否则一向心高气傲的少司命怎会甘心轮落到给人暖床呢?殿主越想越觉得自己被利用,声音也不似之前那般温柔,“看在祭司和楚先生的份上,本座可以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到刑殿领一百鞭子去。”
“多谢殿主不杀之恩。”幽灵含泪拜首,既然殿主说她有罪,她又岂能反驳半个字?
“谢本座有何用,你要谢谢的是刚才为你求情的人。”
幽灵不敢置信地看着上首,她居然要跟那个毁她容的人说谢谢,这两个字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怎么,你不肯说?”殿主声音又添了几分寒意。
即便彼岸与楚淮睿是夫妻,那也是之前的事,现在彼岸与楚淮睿可没有做出半点越矩的行为,故幽灵就算有心拿此事来说事,也是立不住脚。
幽灵失望地低下头来,泪与血水混在了一起,双手不停地颤抖着,从牙缝里拼出了两字,“谢谢!”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彼岸垂眸淡淡地道。
幽灵气得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瞪着彼岸,咬牙道:“谢谢祭司大人的救命之恩。”
彼岸淡然一笑,“不客气!”
如此,幽灵要给楚淮睿暖床一事便已彻底地摆平了,其实彼岸当众挑衅幽灵的时候也是在赌,她赌殿主注重规矩比注重幽灵多一点,好在她赌赢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腾,本来可以当天返回的彼岸又可以拿天黑当借口在殿中留一晚,顺便还可以关心一下楚淮睿,毕竟他这十日内肯定没少受到幽灵的骚扰。
“你要如何感谢我呢?”散会之后,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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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颇有些得意地来到楚淮睿的新居,一进门便开始邀功。
楚淮睿却叹了口气,
“可惜了我的艳福……”
“是挺可惜的!”彼岸斜眼瞄了一眼他那副可惜样,好像丢了三百两黄金似的,看来某人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禁觉得再呆下去也是无味,转身就往外走,“那本座就去帮你把司命大人请过来吧。”
“好啦!”楚淮睿终于收起他那一副欠揍的表情,将彼岸拉了回来,“我只是想提醒你,刚才有多凶险你知不知道?”
彼岸挣开他拉着自己手,找了一个石凳坐下,悻悻然地道:“凶险又如何,成功了就行!难道你还真想收下这艳福,只怕您这身子也吃不消呀。”
“说什么呢?”楚淮睿似笑非笑地睨了彼岸一眼,于她面对坐下,替她倒好了一杯茶送到她的面前,嬉皮笑脸地道:“除了你,这世上对于我而言哪还有什么艳福?主要是因为殿主提出那个让少司命给我暖床一事太过于仓促,只好临时答应了他,这叫缓兵之计,但我是绝不会辜负你的。不过你也挺厉害的,反过来还将了殿主一军,只怕他日后要少不了找你麻烦哟,你动手的时候难道就不怕之前做的努力都付之一炬吗?”
“我……”彼岸哑然,她动手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过这么多,只知道心底有一团怒火需要找地方发泄,现在想想,殿主虽然表面上碍于规矩,没有跟她计较幽灵毁容一事,但毕竟让幽灵给楚淮睿暖床是殿主当着大众提出来的,即便有她的台阶可下,可终是拂了他当初的意,心下对她肯定心存不满了。
“管他呢,付之一炬就付之一炬,我彼岸做过的事从来都不会后悔。”彼岸振振有词地道。
楚淮睿望着她那一副自信与勇敢并在的脸上黛眉微挑,凤眼如炬,肤如凝脂,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正说着话的彼岸突然看见楚淮睿含情脉脉的目光,立即心跳加速,将脸别了过去,温怒道:“你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又想给我吓迷药,告诉你门都没有。”
彼岸当初就是这样拜倒在他的长青服下,才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如今又怎能重蹈覆辙呢?
“你刚才的冲动皆是为了我吧?”楚淮睿莞尔一笑,富有磁性的嗓声似乎将人的耳朵都给熔了。
“我哪有……”彼岸剜了个白眼,“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冲动是因为不喜欢被人摆布。”
“可是殿主要摆布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谁说,咱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具荣、一损具损,要是你沦陷进去了,下一个遭殃的肯定是我,所以你当然也不能被摆布了。”
“原来是这样!”楚淮睿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丝失落,继而捂着胸口作痛苦壮,脸也开始扭曲了,伏在桌案上唉声叹气的,好像很不舒服。
彼岸以为他在阴阳殿中的这几天里得了什么病,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还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可是一切正常呀!
“胸口痛。”楚淮睿弱弱地吐出了三字。
“胸口痛?”彼岸迅速在脑海中过滤了一下这种症状的病例,但凡胸口痛者,皆是劳累所至,看来这楚淮睿为了那张防御图,肯定累坏了,出于现在大家是一根绳上蚂蚱的原因,彼岸也不能见死不救不是?
于是她抱着楚淮睿的肩膀将他扶了起来,然后将他的一只手臂扛在肩上,准备出去找殿里的大夫,谁知楚淮睿的这只手臂刚搭上来,他的另一只手臂也跟着搭了上来,将她瘦小的身躯牢牢地圈在了怀里。
“你胸口不痛了?”彼岸抬眼望着那张脸奸计得逞的笑容。
楚淮睿撅着嘴像个小男生一样摇了摇头。
彼岸也学着他的样子笑了笑,然后脸色一阴,握起拳头就朝楚淮睿的胸口捶去,楚淮睿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不得不缩回手去捂住胸口,嘴中嘀咕道:“你想谋杀亲夫呀!”
彼岸一副恍然之态,“您不是胸口痛吗?我这就给您找大夫去。”
楚淮睿拉住欲要离开的手,“等等!”
彼岸斜睨着他,“你又想干嘛?”
“今晚你不能一个人呆在寝宫里,必须找两名老实的阴阳师陪着你。”
“为什么?”
“你先照我的话做,明天给你惊喜。”
“……”
作者有话要说: 很对不起大家,明天要加班,停更一天!!!后天,后天一定回来,么么哒!!!
☆、司命殁
次日天还未亮,殿内狭窄阴暗的通道内脚步声骤起,三五成群的阴阳师皆朝同一个地方赶去。
刑殿内,幽灵一身血衣倒在了血泊之中,脸色灰白,双眼暴突,她身上除了数十条暗红的鞭痕之外,胸口还插着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死状非常的惨烈。
幽灵武功不济人所共知,却偏偏还要仗着身份在殿里作威作福,不知有多少阴阳师对她恨之入骨,只因惧怕殿主威严,才会对幽灵之前的跋扈一忍再忍,如今幽灵已死,不知全了多少人的心意,所以当大家看到她早已冰冷的遗体时,没有悲伤和难过,只有数不尽的欢呼与雀跃,只是个个都藏在心底不敢表露出来而已。
欢喜归欢喜,这个做好事的人还是要揪出来献给殿主的,因为他们还需要生存。
在阴阳师中排行第一的箭木走上前去将幽灵的遗体查看了一番,眼光突然停留在幽灵的手里,那握着的拳头鼓鼓的,好像拿着什么东西,于是箭木用力拔开早已僵硬的手指,一枚泛着青色的铜牌赫然出现,上面还染上了片片血迹,箭木眉头一皱,将铜牌拿起来仔细一瞧,上面还雕刻着两个字。“祭司!”
继而箭木又朝幽灵的右手肘处瞧去,发现了一点淤青,好像被什么重物敲击所至。
箭木将案发现场发现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向殿主禀报完毕,然后将粘了血迹的令牌也呈了上去。
殿主看了看令牌,又看了看刚刚才走进殿里的彼岸,那温柔的声音好像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怒火,朝彼岸吼了出来,同时手中的令牌带着他九层的功力朝彼岸掷了过去,“说,是不是你干的?”
彼岸瞧见眼前一物飞来,急忙闪身躲开,那枚令牌从她的面颊前越过,带着一股强劲的风力深深地插进了青石板的地面上,石板还裂开了两条长长的裂缝,扬起了一片淡淡的灰尘。
彼岸黛眉微敛,回头看了一眼令牌,又瞟了一眼列队之中的竹桃,她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将这令牌交给了竹桃,目的就是让她帮忙好好照看雪彤,然而现在竹桃脸色淡然,好像压根不知道令牌一事似的,彼岸心中顿时明白了大半。
“那枚令牌是假的,请殿主明查。”彼岸说完,悠然地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令牌。
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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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拿着两枚令牌比对了许久,乍一看两枚令牌长得一模一样,可再仔细一瞧,明显彼岸手中的那一枚成色更为饱满,做工也更为细腻,纹理更多为清晰,而且这种象征着身份的令牌不可能有两枚,那也就是说从幽灵身上发现的那一块是假的了。
这竹桃虽然武功高,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主,上次已经背叛过彼岸一次,如此背信弃主的人彼岸若再相信她就是个傻子,所以上次给她的令牌自然也是假的。
“就算令牌是假的,可幽灵手肘上的那一处红点,不正是你惯用的点穴手留下来的吗?”箭木反问。
“这红点可以在人死后加上去,在座的都是高手,想要将一个死人的手肘弄得淤青,也不是什么难事,再说就算真是我要杀人,昨晚幽灵伤的那样重,根本无需我使用点穴夺刃照样可以把她手中的匕首抢过来,我又不傻,干嘛要给自己留下证据?况且,我昨晚还有不在场的人证。”
“什么人证?”
“水仙、莨菪你们说说我们昨晚干嘛了?”彼岸将目光投向列队。
彼岸昨晚听了楚淮睿的话,找了水仙和莨菪这两个还算老实的人,借着教他们武功的名义把他们叫到了尚武场,这两人属十大高手中的末端,如今有机会提升功力,自然不会错过,于是陪着彼岸一整晚都呆在尚武场中练武。
水仙走出列队,向上敬礼道:“祭司大人昨晚在尚武场传授我们武功,一整晚都没有离开。”
由于水仙与莨菪都是阴阳殿的老实人,而彼岸又是新加入的,她们之间还没有产生浓厚的情义,所以他们的证词还是有用的。
“你晚上不睡觉跑去练什么武?”殿主也是聪明人,彼岸一举反常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属下已经一个月没有动武了,王府中又没有高手可以切磋,故找他们两个练练手。”彼岸继而惋惜地道:“要是早知道有人杀人嫁祸给我,定会守着少司命的。”
即便彼岸的解释再牵强,可她依然还是有不在场的人证,殿主即便有心想找彼岸的晦气为昨天出气,也无从下手,况且幽灵素来都是他最为得力的助手,如今突然横死,这个凶手他是一定不会放过的。
“到底是谁?给本座主动站出来!”殿主整个人似乎都被一层阴云笼罩住了,一阵阵阴风从他身上刮来,寒气四起,所有人都挺直了腰背。
由于彼岸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将这枚假令牌给了竹桃,所以她一时之间也无法开口指认竹桃,况且她给竹桃令牌的事还是不要让殿主知道的好,省得狐狸没逮到,还惹来一身骚,那就得不偿失了。
彼岸心中不禁唏嘘,这就是楚淮睿给她的惊喜,恐怕是惊吓吧!
楚淮睿非殿中人,所以在得到命令之前,他和雪彤一样只能呆在自己居住的地方不能四处走动,即便彼岸现在想问问他该怎么办,也找不到他的人。
良久,大殿之中仍未有人主动站出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令人窒息。
“都不肯说是不是?”殿主寒声再次问道。
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殿主为了逼人招供,通常都会采取极端行为,例如顺手抓来一名阴阳师然后拧断他们的脖子,如果还没有人回答,他如此这般地继续拧脖子,不管阴阳师倒下多少,只要答案出来之前,绝不罢手。
这一向都是他震慑众人的一种变态手段。
如今,殿主的眼睛又瞟向了大殿中那些普通的阴阳师,底下的人感受到他寒意森森的目光,皆是吓得面无人色,仿佛立即要跌倒一般。
彼岸却特别期待这一刻,心想殿主最好今日把殿中所有人的脖子都拧完,那么她就可以省下时间直接找他拼命,再也不用害怕这样的势力而苦心地伪装下去了。
然而就在彼岸满怀期待的时候,云实却突然开口了,“属下知道是谁。”他从列队中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道:“半个月前,属下曾亲眼见过竹桃拿过这枚令牌。”
竹桃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吓了一跳,赶紧出来跪下解释,“殿主,属下今日是第一次见这枚令牌,之前便未拿过。”继而抬起头来双眼愤然地质问云实,“我知道上次少司命将去临安府的任务转给了我,你心存不满,可我没有想到,你居然公报私仇诬陷我?”
云实对竹桃的狡辩便没有反驳,淡然地道:“少司命死前曾受鞭刑之苦,身上早已皮开肉绽,血迹斑斑,凶手用短刃刺进少司命胸口,身上肯定会粘上血迹,由于时间仓促,那件血衣凶手肯定还来不及扔,我有没有诬陷你,去你寝宫搜一搜就一清二楚了。”
“好!我清白之身还怕你搜不成。”竹桃愤然地站起身来,一脸的自信。
云实淡淡地扫了竹桃一眼,便未接话。
于是殿主派了箭木带十名普通的阴阳师去了竹桃的寝宫,其他人在大殿上等着,不一会儿功夫,箭木便拿着一件血衣回来了。
竹桃看到血衣的那一刻脸涮地一下白了,她明明记得她已经将这件衣服仍进火炉里了,亲眼看着它烧尽的,怎么又被搜出来了?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眼云实,气得牙齿直颤。
箭木还没有说什么,竹桃连忙跪下哭述,“殿主,是……他栽赃嫁祸,对,就是他栽赃嫁祸,根本就不关属下的事,还请殿主明查。”
殿主头戴面具,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周身的那层寒意已经弥漫在整个大殿,有时候他不说话比说话时更为恐怖。
云实依旧淡然地道:“之前少司命阻碍祭司执行任务,全因竹桃泄了机密,又因祭司的追问,再一次地出卖了少司命,如今她是两头都得罪了,一个两头受气的人,很容易扭曲心理,走上歪路,如果杀少司命只是泄愤的话,那么嫁祸给祭司则可以让她逍遥法外,由于司命一职向来都是女子担任,她在众女阴阳师中资历最高,武功最好,说不定眼睛已经盯上了司命的位置,这样一来,就是一箭三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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