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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停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月醉诗

    “那好,如果我死了,记得你的承诺。”

    她嘴角扬了扬笑意,那表情一点也不勉强,而且有种了然于心的豁达感。

    战秋狂心头似被暴风骤雨狠狠袭过,原本凝在嘴边的笑瞬时冻结。

    怎么会有这么个女人,比他还要没皮没脸?

    第44章

    治病良药

    战秋狂收敛了嘴边的笑,十分好奇:“为何不愿我帮你们呢?”

    天色阴沉下来,乌云遮天,看起来要下雨了。

    谢眸上次淋雨后的病症拖到现在总是没有好彻底,鼻子时通时不通,头也经常会疼,眼看又要下雨,暗暗叫苦不迭。

    一阵风吹过,她紧了紧领口回道:“不是不愿你帮忙,只是你之前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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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跟我们同去百里城的,想来你是有要事要处理,带着一群拖油瓶算什么?”

    谢眸不说话的时候极不显眼,就是个文文弱弱的小姑娘形象,但凡她一张口总能说出些让人无从辩驳哑口无言的话来。

    本来就是战秋狂自己说要在百里城前分道扬镳,眼下倒是他放不下了。

    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盛满了然于心纤悉无遗的光。

    重山之外被关进了鸟笼挂在陆海生的马背上,一个闷雷响过,它突然不安分的“吱喳”一连叫了好几声,惹得众人一阵心惊。

    沈辰拉住缰绳,朝着身后的战秋狂喊去:“我看这天气要下雨,是不是找个地方先避避?”

    沈月也回过头,看到并排骑行的二人,她攥住手紧了紧,垂下了眼睑。

    战秋狂环顾四周,而后无奈一苦笑:“早知刚才就不急着出城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上哪儿去找避雨的地方?不如走小路?运气好的话可能能遇到歇脚的茅草亭。”

    无人有异议。几人从官道撤离,沿着条碎石斜坡顺下,进入了乱石堆砌陡峭的小路。

    泥土中都携带了潮湿的气息。阵雨即在眼前。

    这条路铺满大块石块,石块并不圆滑,有棱有角的踩在脚下极其硌脚,谢眸虽然很少在野外行走,但至少也有徒步旅行的经验,她一手牵马一手拉了陆海生的衣角,总算勉强掌握着身体平衡。精力都集中在脚下,无暇顾及其他,直到她听到身后传来“啊”的一声,这才恍惚着回过头去。

    沈月一只脚歪在石块中,看样子是崴脚了。

    这位沈小姐比谢眸想象的还要娇弱几分,实在不明胡堃抓这么个闺秀回去能做什么?帮他绣花吗?

    沈辰将自己的马交给战秋狂,二话不说就背起了自己的妹妹。

    因为负重,沈辰的速度稍稍慢了下来。出了这片碎石堆,几人果然瞧见不远处的林子里有个不大的茅草亭。也就在这时,天边一个滚雷炸响,闪电划破乌色天际,阵雨瞬间倾盆而落。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眸拧了拧被雨水浸湿的衣角,抬起头正对上战秋狂那双灰色的眼眸。

    他将紧贴在额头一缕碍事的头发拨开,从怀中摸了个小瓷瓶出来递给了她。

    谢眸接过来,狐疑的拧开瓶子闻了闻,药味厚重。

    “放心吃,没毒。”

    她摊开掌心倒了几颗出来,药丸不小,颗颗都有小指甲盖那么大,捏了一粒放进嘴里便有浓稠的苦涩泛在舌尖刺激着味蕾。她抓过水囊,问道:

    “要吃几颗?”

    战秋狂答道:“一颗就行。”而后又嘲讽道:“风寒生的你失去味觉了?我记得这药苦的很。”

    谢眸仰头咽下药,也不解释,只是道:“多谢。”

    战秋狂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实则却也靠谱。

    行走在外寻医不便,谢眸也生怕自己的病会加重从而落下严重病根,这颗药可谓是雪中送炭。

    见她发着怔好似在思考什么,战秋狂又解释道:“早先没给你是觉得没必要。这药药到病除,治的是重伤风,若非不得已还是不吃为好。”

    在一旁查看沈月脚伤的沈辰突然出声:“月儿的脚崴伤了。秋狂,在进百里城前咱们可还能遇上什么村落之类的?”

    战秋狂摸了摸下巴,道:“有,有零星的几户小户人家。不是还有马么?骑马走又用不着脚。”

    谢眸转头望去,沈月鞋子未除,崴了的那只脚此刻摆了个无比别扭的姿势,看着很严重的样子。她朝着沈辰微微一笑:“到了前面有人家的地方要些热水热敷就好,沈大哥不必担心。”

    沈辰方才出的那一声是为着沈月不平,他有意把沈月跟战秋狂撮合成一对,谁料半路杀出个谢眸,战秋狂对受了伤的沈月一眼也不瞧,反而嘘寒问暖的去给谢眸送药。

    他淡淡的看了谢眸一眼:“嗯。小谢姑娘还是先安心养自己的病为好。”

    这是……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呢?

    谢眸这些年装傻充愣惯了,面对这种态度反应一向的憨厚可掬,她依旧笑着道:“沈大哥说的是,多谢关心了。”

    战秋狂双手支起秋楚刀架在身前,他望着亭外的雨幕默不作声,眼底闪过一丝暗潮。

    雨在傍晚前停了。

    出了茅草亭穿过林子,眼前是条浅没小腿的小河,河水清亮见底,映着夕阳西下的最后一抹残  红,粼粼水面满是绚烂霞光,醉人心绪。

    谢眸忽而想到有一日她与陆海生,水酒儿也是站在满目红霞中,三人影子被拖的老长直至连到一起。

    不知道水酒儿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陆海生心底究竟有没有她的一个位置……

    她不禁侧过头去望了望陆海生,少年的侧脸尴尬的停留在稚嫩与成熟的边界,原本漆黑的眼瞳倒映着血红的落日,她就这么看着那轮日光从他眼中一点点沉寂下去,直到没入地平线。

    河水之后果然有几户青砖绿瓦的人家散落着,像是遗落在世外的梦想桃源。

    战秋狂带着他们几人行到稍里处的一户人家,轻轻叩响了门。

    他这一连串动作看起来漫不经心,从容间却带着些迟疑。谢眸心细敏感,即时间便体察出了这其中的端倪。

    战秋狂定是认识这户人家的主人。

    不久后有人来开了门,是位花白头发的老者。

    那老者一双被岁月侵蚀过本该黯然失色的眼,在看到战秋狂后瞬间明亮起来。

    亮过之后有泪光一闪而过。

    战秋狂却是笑着的,即使笑意只在嘴边不到眼底。多话的他半个下午没有出声,此刻声音便带了点沙哑。

    “您老人家近年身体可好?”

    老者忙不迭的点头,硬生生将眼泪眨了眨憋回去:“还算硬朗。你何时回来的?”

    “不久前。”战秋狂欠了欠身子,让了半条路让老者看清了身后的人“我和朋友要在这里住一晚,麻烦您……”

    老者打断道:“何须用‘麻烦’二字?二少快请进来。”

    谢眸将那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心下明了,这位老者应该是百里家的下人或者师父。

    战秋狂苦笑:“颜老莫要这般称呼我,叫我名字吧。”

    颜老点了点头,大开了门户,对着谢眸等人笑道:“各位请进来吧。”

    老者一人独居,院子收拾的倒也算干净整齐,角落里一处苗圃,种着辣椒和蒜苗,苗圃旁支着两根竹竿,晾了些衣物。此外,院内还趴着一只大黄狗,见众人进来本是想吠叫,颜老一个抬手,它又安安分分的趴了回去。

    陆海生之前在马车上只把战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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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身份听了个半知半解,此刻终于得到了证实,他边进门边对着谢眸投去一个惊诧无比的神情,谁料谢眸就好像没事人一般面无表情的回望了望他,反倒弄得  他有些尴尬。

    他趁着几人都进屋的功夫一把揪住了谢眸的衣角,谢眸脚下一顿,踉跄的差点跌倒。

    她回头怒视:“你做什么?”

    陆海生附手过去搭在她的耳侧,低声嘀咕道:“小弟,你刚才没听见那老头喊他什么吗?二少啊!若我没猜错,这个姓战的其实应该姓百里,是那个江湖上人传与苗疆刺客组织勾结出卖家门的……叛徒。”

    后两个字他压得极低,生怕被战秋狂听到暴打。

    谢眸翻了个白眼:“我早就知道了。你才知道啊?”

    陆海生傻眼。

    谢眸朝屋里看了看,战秋狂正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们两个人。

    “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进去吧,人家都等着呢。”她抬脚就走,独留陆海生一人呆愣在原地。

    颜老这幢宅子并不算大,小屋大屋各一间,外加一间厨房,谢眸与沈月被安排住进了小屋。几人草草了之吃过了饭,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沈月生性内敛,并不主动与谢眸攀谈,谢眸落个清净,解了头发打了热水去洗脸了。

    她才擦净一脸的水,沈月已从旁边递上了件衣裳,道:“白日你淋了雨,此处不方便洗澡,最好还是用热水擦擦身子换件干净衣服的好。我瞧你没带着行李,这是我的衣服没穿过几次的,你先穿上吧。”

    沈月跛着一只脚,抬起眼望着谢眸,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谢眸接过衣裳,点了点头笑道:“多谢沈姑娘,你的脚有伤也需要热敷,你行动不方便就坐着别动了,我去给你打热水来。”

    沈月道:“叫我月儿吧。”

    谢眸道:“那你也别叫我小谢姑娘了,叫我眸儿。”

    谢眸出门又打了一大盆热水,分了一半给沈月热敷,剩下一半自己擦了身子。

    沈月并不急着敷脚伤,反是像谢眸一样,除去了外衣,简单擦拭了身子,才再去拧毛巾热敷。

    谢眸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却是个热心肠的人,她立刻又抓起了脸盆想出门给沈月再打盆热些的水来。

    沈月在身后叫住了她:“别去了,咱们借住,总劳烦人家不太合适。我脚伤并不严重,都是哥哥太耸人听闻了。我随便敷一敷就好,眸儿别忙了,你也患了伤风还未痊愈,总出去吹风可不好。”

    谢眸放下盆子无事可做,干脆脱了鞋子爬上了床。

    这张床窄小,本是容纳一个人睡的,今晚却要挤两个人。好在两个姑娘身形比较苗条,勉强可以一起躺下。

    沈月的衣服穿在谢眸身上有些短,她也并未除去外衣,合着衣服钻进了被窝。

    两个人相对无言,夜晚就显得特别漫长。偏偏谢眸有些认床,也没练就什么没心没肺的本事,只能煎熬的倚靠着墙皮闭着眼睛在脑子里属羊。数到几百只的时候,沈月吹了蜡烛也爬上了床。

    谢眸原本有些睡意,这点睡意一时间就被沈月扰了个一干二净,羊也忘了数到多少,只能重新再数。

    疲倦中的思绪容易混乱,她想到颜老唤战秋狂“二少”时的模样恭恭敬敬,没有半分敷衍,并不像对一个家族“叛徒”该有的态度。

    谢眸自然懂得万事万物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的道理,更何况一些流言蜚语。

    流言之所以经久不衰,就是因为流传的人乐此不疲,生怕他人生活太过顺利如意,那样自己的不幸就会被格外放大。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胡想之时,已过了子时。

    沈月翻了个身子,一只手不小心撩过谢眸的腰侧。这个动作有些没轻没重,谢眸便知,沈月是真睡着了。

    她睁开眼睛眨了眨,立刻适应了屋内的黑暗。

    屋内虽然黑暗,骤雨洗过的天河却很皎洁,月光缱绻如梦,透过纸窗折射进来,碎了一地的如霜银光。

    恍然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谢眸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了揉眼睛,心里却警觉起来,轻轻提了身子。

    那道人影在窗前伫立不动,不知在鼓捣什么。

    谢眸立刻推醒了沈月,并且及时捂住了她的嘴,指了指窗外。沈月鼻间的喘息停滞在谢眸手掌心,那手心瞬息濡湿一片。

    危急时刻谢眸反而更加冷静,伸出手指了指床下,还不待沈月反应,双手已使出全力带着她从床上坐了起来。

    沈月被推到床的边缘,双脚挨着地,手间一撑,一个俯身灵巧的钻到了床下。谢眸伸手抓起一双鞋子,本来想一同扔进床底下的,手里习惯性的动作却比思考出的动作来得要快,竟被她胡乱套上了自己的脚。

    也就在与此同时窗被那道黑影以外力从外推开,寂静的夜中居然悄无声息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谢眸来不及钻床,她立刻提起一口气梗在喉间,“救命”的“救”字才喊出半个音节,就被来人以隔空的内力点了过来,封住了哑穴。

    迎面袭来一阵阴风,黑影跃到眼下,手指如疾风划来再封住她周身穴道,她立刻动弹不得,只能任由着那人将她扛上肩头,跳窗而去。

    午夜微风带着花香拂过她的面颊,那处青砖绿瓦的颜宅在她眼皮底下迅速掠去。黑影身上有股奇异的血腥味道,这让谢眸心惊胆战。

    难道战秋狂他们有人遭到了毒手?

    耳畔风声阵阵,脚下道路渐飞渐退,这人速度快的如同过山车,搅得谢眸目眩头晕,偏偏她还不  能闭上眼睛,生怕忘了飞过的这条路的方向。

    可即使不闭眼,她还是没有分辨出这条路通向何处。

    那人带着她在一处树林里落了地,钻进了个黑黝黝的洞穴。

    洞穴内燃着篝火,因无人添柴枝此刻已奄奄一息将要熄灭。

    谢眸被那人一把扔到地上。

    几块枯树枝加进了火焰中,洞穴蓦然明亮起来。

    她被人翻过了身子,却听到那人怒气冲冲的大喝道:“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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