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停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九月醉诗
第45章
吃豆腐
是啊,怎么是我?你怎么不看清楚了再抓人呢?
谢眸动动脚趾头就知道洛酩酊要抓的人定然是沈月,奈何正主一早被她塞进了床底下,这才造成了天大的误会。
篝火后有团动物的皮毛,其上布满斑斑驳驳的血迹,谢眸虽一时辨别不清那是什么动物的残骸,却大致明白了,洛酩酊身上的血腥味恐怕是来源于此,这才舒出一口气,稍稍放了放心。
下一秒那颗心又提了起来,洛酩酊咬牙切齿抓紧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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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剪刀,刀尖锃亮锋利,可映得她的脸,他阴恻恻问道:“说,沈月在哪儿?”
谢眸转了转眼珠,洛酩酊伸手解开了她的哑穴。
她不敢动半分歪心思,很是识相的道:“她藏在床底下呢。”
谢眸料想沈月此刻应该早已从床下爬出来求救,洛酩酊再回去,颜宅里的人那是做好了防范的。
可洛酩酊又不是傻子,何必回去送死?
洛酩酊冷声一笑:“你等着,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剪成碎尸。”
这么说着,他居然提着剪刀出去了。
谢眸呆住:这个人……是真傻么?
那几枝枯木树枝烧得正旺,烤的谢眸半个身子热乎乎出了层虚汗,被火这么一烤,喉咙就热得发干,弄得她直咽口水。
不知躺了多久,谢眸睁开了双眼。
耳边的“噼啪”声弱了不少,火苗越燃越小,原本跳耀的大火舌恍若被周遭黑暗围攻吞并,终将归于无声。
她听到有打斗声从洞外传来,好像还伴着叫嚷声,听得不真切,她便闭起眼睛屏气凝神,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耳朵上。
这么听着,那打斗声就真的更清晰了很多。
不是听辨得清晰了,是因为更近了。
洛酩酊嘶哑的声音随着“铿锵”声传来。
“死老鬼,你跟我过不去?什么功劳都要来抢?这么能耐为何不去扳屠昀司?”
有个苍老的声音,就好似故意憋着嗓音释放不出,又好像喉咙间有口痰梗住一般,竟比洛酩酊声带损坏的声音还要难听:“屠昀司与咱们是友非敌,你当我傻?”
二人又过了十多招,洛酩酊怒吼:“快把那丫头放下,上头交待要活抓。弄残了咱俩谁都别想好过。”
谢眸心里一沉,沈月还是被抓住了。
照目前情势看来,这个声音难听的老头掳走了沈月,洛酩酊与自己人产生了内讧,都想抢走沈月前去邀功。
谢眸垂着眼皮还在思忖中,面前袭来阵风,一个衣着破烂的秃头老人胳膊下夹着个少女跃了进来。
那少女正是沈月。
沈月一动也不动,唯独一双如翦水的眸子在越燃越黯的火焰的映照下闪闪明亮,一看就知也是被点住了穴道。
那老人自上方垂下头来觑视着谢眸,谢眸立刻心里一惊。
他半张脸皮皱皱巴巴像被抽干了血肉无力的垂叠着,那只眼珠如同死鱼翻着眼白,看上去应是严重的烧伤所制。光秃的头皮也被毁的斑斑驳驳,零星长了几根毛耷拉着。
“呦嗬?洛酩酊真是会享受,出来办事身负重任也不忘找女人快活。”
他的声音像把年久失调漏音的破琴,怎么弹怎么难听,想来是声带应该也被烧毁了。
谢眸在记忆中搜寻了一番此人,手札中确实记载了这么个类似的人物。
那人姓郑,无人知晓其名,因容貌丑陋,江湖人称郑老鬼。洛酩酊方才也是那么喊他的,看来此人应是郑老鬼无疑了。
洛酩酊紧随其后,一招刺向郑老鬼的后心,这一剪刀刀尖两处端口微微岔开,若插在皮肉上可大力划开,像裁衣服一般,是剪烛鬼影的绝招“裁风”。
郑老鬼阴险的将沈月挡在身前半分,洛酩酊及刻敛招,剪刀尖却还是划开了沈月的腰部的衣带。
衣带翩然而落,少女纤细的腰身上随即出现一抹淡红的血痕。
沈月上衣微敞,眼中闪烁过惊恐,脸色由煞白转换成坨红。
一个久居闺阁的大小姐衣衫不整着被两个男人争来争去,若她穴道被解,还不得羞辱的去投河自尽?
洛酩酊急声怒吼:“老鬼你是不是疯了?!”
郑老鬼“嘿嘿”一笑,露出几颗歪七扭八的门牙:“洛酩酊,我都跟你说过了不要跟我抢咯,你怕上头的人我郑老鬼可不怕,大不了我将这丫头一剑穿喉了,到时咱俩谁也捞不到好处。”
老鬼腰间银光闪动,那是条系在身上的软剑。
洛酩酊顿时有些慌神,郑老鬼疯疯癫癫手下没轻没重,他还真有些担心这疯老头会拿沈月开刀。
谢眸记得手札中所记的郑老鬼武力值并不足以为俱,结合方才那一招躲闪的反应来看,郑老鬼不过是占了有人质在手的便宜,如若单打独斗面对洛酩酊,他恐怕并不是洛酩酊的对手。
沈月泪光涟涟,可怜巴巴的望着谢眸。
谢眸心中一叹。沈月尚且还有利用价值,自己根本就是个多余的累赘,要死也是她先死在前头。
也不知道沈月是为她自己哭呢还是为谢眸哭?
两“鬼”相斗,总要有一伤吧?
洛酩酊咬牙切齿,还妄图跟郑老鬼讲道理,话语里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你跟踪我到宅子门外,是我为你探路,咱俩怎么说也算里应外合,不如功劳分一半,眼下最要紧的事是带着这丫头去领赏,其他的事咱们路上讨论。”
洛酩酊是个识大局的人,可惜一块出来办事的总要有个搅局的例外。
郑老鬼呲牙笑道:“怎么叫探路呢?明明是你眼瞎抓错了人,要不是我反应快,这丫头就要开口叫人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带着你抓来的小娘子去风流快活吧。”
他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洛酩酊恼羞成怒,眼中喷火,手中划出一招“裁风”冲着谢眸的喉管就去了。
谢眸吓得“嗷嗷”大叫:“好汉饶命!”
洛酩酊自己都忘了已帮她解开了哑穴,此刻她这一叫嚷,他便愣了片刻,手中一迟疑,谢眸才得以暂时保住了小命。
她柔声缓缓道:“两位大哥消消气,反正沈月人都被你们抓来了,跑也跑不掉,有话可以慢慢说嘛。”
洛酩酊提着剪刀在一旁气得直喘粗气。
郑老鬼见他不再上前,笑嘻嘻的押着沈月坐了下来,顺手朝火堆里加了两块柴火。
谢眸转了转眼珠,仔细观察了沈月腰身上的伤势,还好,没有继续流血,看来只是划破了表层皮肉。
打了一路两个人都累了。洛酩酊从草堆里摸出一个酒葫芦,仰头痛饮。看得谢眸直咽口水。
郑老鬼盯了她片刻大笑道:“这小娘子好像眼馋你的酒了。”
洛酩酊转头看向谢眸,她立刻讨好的笑了笑,洛酩酊冷冷哼道:“马上就要死的人,喝了也是浪费。”
谢眸从不认为自己口才有多好,相反的她是个喜好观察将心思埋在心底的人,只是眼前性命攸关的当口,除了嘴巴还归她控制,也做不了其他什么有利的行为。于是她轻咳了一声,试图去套近乎:“洛大哥你认得我呀,咱们在竹林里打过照面的。”
洛酩酊冷声道:“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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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同伴说的那些话我也还记着呢。”
谢眸尴尬一笑:“这些咱们就别提了……我方才听你们提到屠昀司?我知道你们有事需要他帮忙……”
洛酩酊与郑老鬼同时哼出一声,洛酩酊咒骂道:“我呸!屠昀司算什么东西?我不过是给楼心月几分面子,不愿跟他扯破脸皮,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废物渣子。”
谢眸腹诽:屠昀司废物?他怕是能打十个你也不带含糊的。脸上却浮起虚伪的笑去迎合道:“是是是,要不是楼心月有令,洛大哥怎会在他身上花费时间呢?只不过既然是楼心月的要求,你们就这样回去,是不是也不太好?”
洛酩酊懒得再去搭理谢眸,郑老鬼却十分好奇,追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你好像有什么好主意?”
谢眸嘴唇微启,洛酩酊已不屑的回道:“她是屠昀司的相好。”
郑老鬼一只眼珠泛出阴恻恻的光,随即龌龊的笑了笑:“哦?原来是屠少门主的相好……那我 倒是想问问你,江湖上都传闻说屠少门主练了‘孤煞’不能行男女之事,这可是真的?”
好在是眼前这情势太过危险,又是命悬一线的事,不然她就要一口口水呛进嗓子眼了。
她只知道屠昀司将家中女眷遣散,却不知已经离谱到这种程度。
这传闻……够奇特的。
郑老鬼一脸猥琐的盯着她等回话,就连洛酩酊也支起了耳朵,看来八卦不只是女人的天性,而是全人类的。
“据我所知……没这档子事。”
屠羽确实没跟她提过。可转念一想,就算真有此事,屠羽又怎么好意思跟她提出来?
难不成……
谢眸不禁用意念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传言真是可怕,连她都要怀疑了。
“据你所知?”郑老鬼用下流的眼神上下打量了谢眸一番,随即伸出手朝她摸了过去。
谢眸惊骇的一身冷汗。
那只手伸到半空的时候被洛酩酊劫下,他冷冷的望着郑老鬼:“你老毛病又犯了?咱们有要事在身,莫要生事。”
郑老鬼依旧笑得龌龊,朝沈月那个方向撇了撇嘴:“我还得看着那丫头,省得被你抢走去领功。不方便‘办事’,还不能让我摸几下么?”
谢眸就这么被一个糟老头子吃了豆腐。
想来她前世也不是没遭遇过咸猪手之类,只是没想到穿越了还要受这种窝囊气,实在恨不得跳起来给那个郑老鬼几巴掌。
郑老鬼一只干枯粗糙的手滑过谢眸的脸颊,之后直接越过她细嫩的白颈,伸向了胸前。
他的手在那里按揉了两下,随即不要脸的笑着:“没想到你这丫头看起来瘦巴巴,摸起来这么有料。”
谢眸不敢出声,唯恐会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激怒对方,到时就不是吃豆腐这么简单的事了。可她越不出声,郑老鬼就越得寸进尺,他竟伸出了另一只手,朝着谢眸腰肢摸去。
那双手不断在她身上游走,她已将忍功施展到极致,眼看就要破口大骂出来,身旁的洛酩酊突然猝不及防大喝一声:
“有人!”
郑老鬼色心上头,根本不去理会,手上一使劲,谢眸衣裳的前襟就被他撕开了。
火焰烧得通红的光芒映着少女雪白的肌肤,郑老鬼差点流出口水。
却听得一阵犬吠声响彻林间。
洛酩酊提起手中剪刀奔到洞穴前面,刚刚抬手,就有一阵疾风带着杀气狠狠砸来。他微闪侧过身子,一柄赤色长刃自顶端划开一道厉光,到了脚下并不停滞,仿佛长了眼睛般再横向朝着洛酩酊划了过去。
谢眸眼皮跳了跳,谢尔的双剑也是这般赤红色的。
这也是她第一次惊觉,战秋狂的兵刃颜色像极谢尔的。
洛酩酊一个起身落回郑老鬼旁边,急道:“快走!这两个丫头的同伙找来了。”
郑老鬼抬手揪起沈月,还未及扛到肩上,就有一柄长剑冲破洞穴,直取他的手臂。
郑老鬼未及松手,洛酩酊反应极快,“裁风”横扫而去,两刃相接,发出“哐当”之声。紧接着一个瘦高的身影跃了进来,一把打开了洛酩酊手中的剪刀。
沈辰脚方落地,长剑再取洛酩酊。
他这把雕花长剑名为“晨省”,取意于“晨昏定省”,沈家剑法本就带了些君子风气,出招时就难免杀气不足,显得有些繁琐。
沈辰与洛酩酊斗起招来,郑老鬼抓起沈月,朝着谢眸大笑一声:“小娘子,下次咱们再好好爽爽。”
这句话话音未落,已有一个男声在洞口响起:“松开你的脏手。”
郑老鬼未见那人现身,手中又有沈月这个人质,难免轻敌。他昂头笑了笑,从腰中抽出软剑,朝着洞口道:“想不到你们速度这么快,怪不得洛酩酊不敢现身跟你们面对面的斗。不过,他不敢,不代表我郑老鬼也不敢。”
赤色长刃缓缓伸进洞穴,一个男人面容清冷的步了进来,他虽然面露难以抑制的杀气,却还生得很年轻,像是个初生牛犊般的后生。
郑老鬼持软剑的手捧住腹部,低声笑道:“小兄弟,为了个女人,何必呢?”
战秋狂脸上有股难言的情绪:“我看在你是邱前辈师弟的面子上不愿伤你性命,若你再出言不逊,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谢眸恍然记起在苍然堂那日有个老者,也是穿着的很破烂,却是一脸和善的站在战秋狂身边帮他挡着弩箭,原来这个郑老鬼竟然是他的师弟?!
郑老鬼一张脸登时变得难看至极:“少在我面前提邱生灭那个老东西,要不是他,我这张脸也不会被毁。”
盛怒之下他的嗓音变得更加难听,比几万只鸭子齐叫还让人无可忍耐。谢眸实在受不了了,不禁出声道:“战大哥你能先帮我把穴道解开吗?我想堵耳朵。”
战秋狂原本只在进来时扫过一眼地上的谢眸,这一细看才发觉,她的衣领大开,露出一抹红色肚兜的布料,衬得其下肌肤胜雪般白皙。
战秋狂抬起手隔空甩了甩,谢眸终于能动了。
她晃了晃僵硬的胳膊拉紧了前襟,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眼前寒光一闪,还没等她看清,就听郑老鬼“嗷呜”一声惨叫。
沈月只觉脸上一阵温热,若她能够说话,肯定也会跟郑老鬼一样尖叫出来。
郑老鬼一只手已经跟身子分了家,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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