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小国舅的太师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澹博雅
坤宁宫。
张仪华回身,“你所言当真?”
“苗大伴特意请俞公公帮忙传信,小的哪敢撒谎!娘娘明鉴。”
张仪华翘起烟眉,摆摆手,“好了,本宫知道了,下去吧。”
待小黄门走远,张仪华摆弄着内廷刚刚奉上的一支仙人楼阁金簪,不由低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阁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奉天殿内,中官又匆匆传话,早朝取消,朝堂顿时炸开了锅,百官围着三位阁臣转悠,出言的是工部侍郎。
不过月余,今日已不知是百官第多少次被天子放鸽子。
起初,不见圣驾,天子身边的宦官说陛下身体不适,取消早朝,群臣也没有太过在意。陛下幼年遭万氏之祸,身子骨不强,群臣皆知。弘治帝素来勤政,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不说日日上早朝,三天两头开晚朝,若是国事繁忙不得耽搁,群臣甚至上过午朝。
可不想这竟只是个开端。
不过三五天,群臣便发现弘治帝上朝处理政事的次数愈发减少,渐渐地,晚朝荒废,早朝亦是经常取消,经筵日讲更是无从谈起,翰林院的讲官已有多日不见陛下亲至。
群臣以为天子病情反复,便托阁臣入宫问候,待阁臣造访乾清宫,放出话来,陛下身体尚可,群臣也没有太大反应,只是为圣体康健忧心而已,送往内阁的请安折子与日俱增。
不料最近,群臣发现连奏章批答亦开始出现问题,有时隔日才批复,有时三日才批复,有些公文竟是半月未见回应。
早朝之上,对于棘手的朝事,要么在群臣商议出人选,直接当堂拍板,要么干脆拖延。
自弘治帝登基以来,还从未发生过如此之事。
以前,但凡早朝取消,天子俱会派身边的宦官讲明原因,向群臣请假。俱是不得已而为之。
比如弘治三年,仁寿宫起火,天子忙了一夜未合眼,这才向群臣告假,取消早朝,但当天依旧升晚朝。
“此事,内阁会做商议。”
刘健眉间紧锁,望向空荡的丹陛,思及某人,脸上骤然冒出火气。
“可……”
首辅徐溥与丘浚脸色还算不错,只劝慰众臣无需多思。
群臣相顾望望,也只得忧心忡忡地告辞。
待众人退去,徐溥、丘浚和刘健没有急着走。天子异状,早在三人第一次联袂请求入乾清宫觐见时,便有觉察。
虽说内廷与外朝不得勾结,串通消息,但三人亦从各自渠道获悉,天子此番“怠政”,与一名叫李广的宦官脱不了干系。
好道家神仙之说,在宫内大事烧炼,设坛祭祷。
宫内传来的消息简短,却实在叫人触目惊心。
从秦皇到汉武,从唐宪到宋徽,或是服用丹石而亡,或是导致社稷崩溃,这一桩桩,一件件,中间有多少人为之流血丧命,史书之上早已是血泪斑斑。
难道还不够警醒不成?
怀抱满腹忧虑,三人商定,下次早朝,先由首辅徐溥起头,上奏皇帝,疏远奸佞,勤政爱民,以观后效。
“奸宦再起,于国不幸矣。”
丘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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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色微沉。
然而,第二日,天子虽未上早朝,却直接发了一道诏令,封李广为三清观真水真人,隶属道录司。
消息一出,各方哗然。
若按高皇帝旧例,凡封真人者,乃是正二品。
如此一来,此人岂不是与六部尚书大人平级!
得知消息,三阁臣再也坐不住了。
弘治帝自登基,道录司、僧录司不说早已被人忘却,也是坐了好久的冷板凳。
如今,以这样的方式重新被人记起,绝非幸事!
三人再入乾清宫请见,不料竟被挡在门外!
消息传出,两宫震动。
周太皇太后近来疾病缠身,清宁宫已有多日闭门。
王太后与吴太妃在仁寿宫中端坐,思来想去,还是派人先去乾清宫中问问,是否天子龙体不妥。
三阁臣眉头紧拧的出来,徐溥、丘浚尚能把持住神情,刘健的脸赫然已黑成锅底。
奸宦想要乱国,他绝不与之罢休!
各方虽暂不知李广乃何许人也,但朝廷选官,不经吏部,不经选拔、廷推和部议等正常程序,遥想成化年间“传奉官”,一传旨便授官数十人,乃至千人,以致到最后,朝堂竟出现文官不识字,武将不拉弓的荒谬事,吏治败坏,官员大举搜罗银两媚上,各地爆发骚乱,国势衰颓,近在眼前。
许多官宅俱是点灯熬油,连夜写上疏奏本。
时间日长,不止朝堂,连民间亦开始议论纷纷。
这日,奉天门前,几家家人早已站在各家马车旁等候,三阁臣正要分别,顺天府尹哭丧着脸赶上前来,拱手道:“三位相公,救命呀!”
得知李广擅自夺占京畿万亩民田,百姓争相入顺天府门前喊冤,衙门被堵,民声已成鼎沸之势,三人脸色青青白白转换,刘健气得胡须直颤。
佞臣当道,民生幽怨。
若让鞑靼得知,则边境再生波澜。
若底下藩王生出异心,又是一桩“晋王案”。
“气煞吾也!”
咳!
咳!
苗永抬袖赶紧将喉间的痒意堵住。
弘治帝批阅奏章的笔顿了顿,“明日,让张易随朕上朝便是。你好生养着。”
苗永称是,“多谢陛下。”
“娘娘。”
张仪华一身黑衣,戴着兜帽,“大伴放心,本宫已与牟斌、赵启打过招呼,他们会处理好那些手伸得太长的人。”尾音犹带阴森。
苗永躬身,“娘娘,事不宜迟,请随老奴来。”
进入密道,四溢的烟雾首先引起张仪华的警惕。
“娘娘,前面便是通犀桥了。”
“称本宫为姑姑。”
苗永面色一凛,“是。”
张仪华走到通犀桥中央,看着分溢的八条小道,“往何处走?”
“咱家与陛下走过几次,无论走哪条,都能去往三清观。”
“是么?”张仪华神色微动。
“既如此,就走一条尚未走过的吧。”
待到尽头,前方却无路。
苗永瞠目,“这……这”
“大伴勿慌。”
张仪华说着,从衣下抽出“九曲连环”鞭。
“大伴在此等候,我到这桥下看看。”
说着,张仪华一个空翻,落到桥下泥泞的地面。
刚要向上望去,顿觉头晕眼花。
这地方果然有鬼。
张仪华屏住呼吸,取下耳际珍珠,果然见外圈一层薄薄的灰色。
解下腰间香囊,取出一片含在嘴里,寻至中央。
八根上雕着奇异花纹的石墩支撑着主桥。
用手背一一拂去,果然,在每只石墩上都发现了一处光滑的,似玻璃触感的东西。
张仪华嘴角轻勾。
“走吧。”
苗永踌躇,“可姑姑,三清观还未找到。”
“不用去了。”
“可是……”
张仪华红唇勾起,朗声道,“除了陛下亲至,单凭你我是找不到那隐秘所在的。时候不早,陛下该回来了,我等需尽快回去侍奉才好。”
侍奉?
苗永颔首,“也是。”
目送二人背影消失在烟雾中,面相阴柔的男子露出身形,对着一旁的小童,“可记下了?”
小童福身,“真人,已记下。”
“查出那女子的身份,若是再来……”
男子抬手,半指长的玉胚应声而碎。
“是。”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宁波港。
袁熹看着向自己走近的沈越,真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沈千户,一路辛苦。”袁熹笑得“灿烂”。
正要上前用男人的方式“略报前仇”,沈越一个后退,嘴角微勾,“徐员外,这位就是浙江都司佥事袁熹,袁大人。”
身后一青衣少年立即满面笑容,“本就麻烦您了,没想到您居然屈尊来码头接应我们,穆荣幸之至。”
袁熹愣了愣,也公事公办地露出三分笑来,“原来这就是给本官写信的徐员外呀,果然是少年英才。”
日常互吹之后,袁熹热情邀请众人入袁府安歇,原因就是与沈千户相交莫逆。
后堂。
满桌华宴,琳琅满目。
袁熹向众人敬酒。
酒酣耳热后,忽然上前,对沈越道,“子逸,你我也有多日不见,虽说锦衣卫在外办差饮不得酒,但这桃花酿还是能喝一杯的吧。”
沈越不语接过,看着“无事献殷勤”的袁熹,忽然随手将酒杯放入徐穆眼前,“徐员外年龄尚小,喝这种清酒,正相宜。”
徐穆心里打怵,到底还是含笑打着颤接过。
看着杯中泛红的酒水,正要梗着脖子一口饮尽,忽然中途被人拦下,一看“救命恩人”,竟是笑得异常明媚的袁熹,“虽说桃花酿清甜,但员外毕竟还小,若是醉了,可就是我这个主人招待不周了。”
一番“连拉带劝”,徐穆有些莫明,沈越嘴角笑意愈发明显。
对着沈越别有深意的笑容,袁熹只当不见,只暗暗懊恼“竟让这厮逃过一劫”。
不料宴尽回房,刚踏过门槛,便是一个踉跄倒地。
嘴角“嘶”地抽搐一声,睁眼望去,满屋地面皆是清甜的酒液。
床榻帷幔上,龙飞凤舞地垂下一行大字,“多谢款待”。
“沈子逸!”
袁大公子与沈大千户对弈第二局,袁大公子,再次完败。(* ̄) ̄)
第二日,袁熹入都司当值,一路上,不只一人面露古怪,袁熹虽然有些奇怪,也没往心里去,直到入佥事值房,负责巡捕的杨佥事才拍拍袁熹的肩膀,过来人口气般调侃,“老弟呀,这是哪家小妖精呀,这么黏人?”
袁熹一脸懵圈,“杨大哥,你在说什么?”
“嗨!哥知道。”杨佥事一脸“我懂你”,“放心,没人敢多说什么。”
袁熹愈发糊涂了,“不是…杨大哥你说清楚,小弟是真不明白。”
“哟哟哟。”杨佥事一脸揶揄。
“得得得,大哥我好歹也是家有娇妻美妾,这明显被人把嘴唇咬破的那点子事儿,你还想瞒老哥我呀!”杨佥事拍拍袁熹胸脯,调笑着走远。
身后,袁熹拔出长剑,闪耀的剑光成功吓走了一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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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办差虾米。
“妈耶,大人恼羞成怒了。”
“去去去,还不一边闪开。”
“千户,袁熹在都司扣押的几个番商,小的么发现与徐穆当初在市舶司提走的那人是一伙儿的。”
沈越手指轻动,“走之前记着,一起押往京城。”
“是。”
中秋将至,杭州街头分外热闹。
道路两边,粗布短袄的小贩,穿绢裹袍的商人,拖家带口的老少匠人,俱忙着铺开木板,张开粗布,摆上各式精巧玩意,各大酒楼已提前挂满花灯,桂花糕的香气飘出三里,引众人驻足。
徐穆主仆从街头吃到街尾,俱是肚皮鼓鼓,走路慢慢。
“不行了,不行了,老爷,走不动了。”徐天摸着圆鼓鼓的肚皮,说什么不愿再走。
徐穆半拽着小仆去一茶铺坐了,看着人满为患的街头,撇嘴叹道,“可惜明日便要启程,听说杭州中秋的灯市异常好看,赶不上啊。”
徐小榜眼扶着腰,很有几分遗憾。
“不过,过完中秋,上元节也不远了耶,老爷,今年,我们应该能在京中过上元了,应该比应天府的还热闹呢。”徐天笑得一脸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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