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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温柔的声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佐佐云

    “你可以多睡一下子没关系,我已经可以柱拐杖走路了”早上也是他自己去餐吃早餐的。他不能让自己就这麽废了,就算沮丧也该沮丧够了,再怎麽丧志那条退都接不回来,只会让自己的精神更加萎靡、脾气更加暴躁、所有人都对他敬而远之罢了。

    她忘了他的早餐,幸好他吃了。她睡得太晚,早上起床头脑混混沌沌紧张的直接进来这里并没去厨房。

    二少爷自从生病出院後个性较为乐观,与她的距离彷佛也缩短了,也没有怪罪,她有种莫名的感动,这种感觉和初来翟家时完全不同。

    昨晚她一直专牛角尖,甚至害怕天亮又要面对他一脸的亵玩或鄙夷的神情,可是,他并没这麽对待她。

    最近,二少爷的变化很大……令她匪夷所思!

    “可以做复健吗?”等清理完房间後她拿著白板问。

    他自顾「喔」了一声,反常的将电吉他放到茶几上去,自动滚著轮椅自己往床上躺,不像之前总呕著脾气心不甘、情不愿,还得桑语柔三催四请,在一旁等他高兴才能将他扶上床做复健。

    他仰卧在床上。其实,自截肢以来,他最厌恶的莫过於做这种复健动作,不止强调他少了一条腿,还得让人对著极度不雅的残肢摆弄,令他感到排斥至极。

    可是,今天他反常的躺在床上像傀儡般的让桑雨柔按摩他只剩一截的大腿,他合作的程度反而让桑雨柔感到吊诡。

    她忐忐忑忑的照著她接受的基本训练帮他患肢做运动,可是突然间他脚一缩。

    「喂!你趁机报复我吗?」他是不是太合作了,她手劲一向很轻的,可是今天格外的用力。幻肢也加深他的疼痛感。

    她不知道他大呼小叫什麽,俯卧的他突然转过身来,桑雨柔紧张的赶紧松开手,以为他又要大发雷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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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很痛耶,你打算将我大腿扯下来吗?」翟易匀痛得皱起眉头,抱著半截腿的模样很滑稽却没半点愠意。

    “对不起,对不起”看他好像很痛,桑雨柔急促的挥著手,紧张到忘了他根本看不懂手语。

    「你不知道这样折会断的吗?」就算截肢了也是肉做的,他可不是机器人拥有金刚不坏之身。

    他嘴里嘟嘟哝哝不知在说些什麽,桑语柔突然觉得好笑,因为他不像生气,只是真的很痛,痛得嘴里一直像在呼气。

    她不是故意的,也知道他有幻肢现象,疼痛感难免比一般人强烈。

    他抱著腿一会儿就放下了,他可不希望自己将来变成真正残废,医生告诉他,只要装上义肢那麽他又可以跟正常人一样行走,他发誓这辈子都会珍惜他的腿……

    作家的话:

    ☆、12

    改变关系

    装了义肢的翟易匀开始做步行练习,除了固定至医院做复建,为了让自己能早日脱离一蹶不振的黯淡生活,他试图提振对生命的斗志,所以努力练习走路,好让自己早日像正常人一样走得平稳。

    可是义肢毕竟是义肢,人造合成物质并没有知觉,不似血液流通、神精遍布的躯体来得真实控制自如。

    只是这样好多了,终於又有双腿能够站立。

    “吃饭了”

    中午桑语柔从厨房走出来,对仍在客厅练习走路的翟易匀比比手语。

    翟易匀逐渐接纳桑语柔後,桑语柔教了他一些简易的手语以便沟通,每天惯用的他大致都看得懂,就算看不懂他也会装懂,跟她比手划脚乱讲一通。

    「喔……」翟易匀缓慢的自行柱著拐杖往餐厅走去。

    今天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翟太太一早即随著志工队出去。而翟董事长和翟易非平时公务繁忙,即使是假日也很少在家。

    周嫂今天也请假,中午,桑语柔只好下厨,她依照周嫂的指示煮了二少爷爱吃的几样菜,只是不知她烹调的口味合不合他的胃口。

    翟易匀往餐桌坐定後,桑语柔帮他盛了饭,然後走进厨房。翟易匀的眼神也跟著她的背影进去,以为她会陪他,家里就他们两人,她跟他同桌吃饭没人会知道的。

    「喂……」她听不见,翟易匀只好撑著拐杖走进厨房,看见她在清理流理台,走到旁边去,拉起桑语柔的手,桑语柔疑惑的瞅著他。「别洗了,一起吃吧!反正今天他们都不在。」

    桑语柔看懂他的唇语,翟家佣人一向不跟主人共餐。她连忙挥手,不想破坏翟家的规矩。

    翟易匀知道她跟周嫂平常就吃他吃剩下的饭菜,除非他父母、大哥在家用餐,他们才会另备一份。他看了看厨房的餐桌空空的,也就是她要等他吃饱再吃,既然如此,不如一起吃。

    “你先吃,我在忙”她很不习惯翟易匀突然对她这麽好,感到很别扭。

    「唉呀!别洗了,又没人会跟你抢著洗。」翟易匀关掉水龙头,抢过锅子往一边放,拖著她走出厨房,才发觉少一根拐杖竟然寸步难行。所以只好松掉她的手,先将她推离流理台自己再柱起拐杖。

    翟易匀越来越奇怪,尤其行动如後,叫桑语柔怎样都习惯不了,她当然也不敢妄自猜测,也猜测不出,因为连翟易匀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的态度转变其实是他们之间起了化学变化。

    他只是一味顺著自己的心意走,就像之前脚伤自暴自弃,伤心难过就找人发泄破口大骂,一点也不将郁闷藏在心底。现在也一样,家里明明没有其他人,叫他看她一个人像童养媳一样在厨房洗锅子,然後吃剩菜剩饭,他也觉得没有需要……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麽,逐渐对桑语柔感到同情?

    同理心作祟吗?

    因为他终於可以站起了,所以他豁达了,开朗了!可是桑语柔永远都不能说话……

    不知道。

    ☆、13

    情不自禁掳掠你

    一下午桑语柔都在代替周嫂的工作,翟易匀一下子用助步器练习两脚行走,一下又用拐杖学习平衡,反正他就是不愿意自己躲回房里去。在房间外面,偌大的房子,即使走得很累,还有桑语柔在……

    其实她忙的很,整理完厨房还有花园,里里外外都要打扫,他却到哪都无所事事,但是关在房里除了自己就剩下寂寞。

    “二少爷,医生说不能走太久,先休息一下。”桑语柔叮咛他。

    「没关系吧。」他不喜欢被唠叨,走了两步走到沙发上坐下,这也算休息。

    “进房里躺一下。”桑语柔看他跟来跟去感觉很不自在,连擦拭花瓶时都小心翼翼,担心过度紧张摔坏了。

    他却仍兴致勃勃,好似刚学会走路的幼儿,新奇的晃来晃去不想停下来。

    她打算劝他回房,好安心打扫客厅。

    “我要拖地板了”她这麽告诉他。

    「你拖你的地板,我看我的电视。」他拿起摇控打开电视,打算安分一点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就是不想再将自己关进将他关了好几个月的房里。

    一向不会说服他人的桑语柔,只好顺著他的意思,只要他不走来走去,她就不需要担心他会滑倒……

    他滑倒是她比较担心的事。

    「还在忙?」看电视看了一个小时後,翟易匀喃喃自语。

    很怀疑家里有那麽多家事可做?假如以後他当家一定多请几个人……

    以後?她又不是佣人,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当任看护,基本上而言,他现在已经好了八成,只要开始上班就等於痊愈。

    他父亲也已开始安排他至公司上班,过不了多久这种茶来伸手、饭来开口的日子即将结束,也不须再继续唉声叹气、妄自菲薄,将可以自力更生。

    只是那天他父亲语重心长的告诉他,要他把他那小孩子脾气收敛起来,不然以後怎跟人家做生意,要是无法融入社群,会再次将他打入冰窖让他好好反省。

    这几天他即开始训练自己的忍受度,发觉可以走路彷如老天爷又赐他一条生路,也不想再做违逆父亲之事,思维模式即变了许多,至少不会为了缺一条腿,而将自己的世界封闭起来,甚至以为世界末日到了……

    她还在忙?

    家里真够大,拖地板要拖多久?可是,环顾四周,肉眼所及,楼梯、玄关、落地窗看出的花园范围,都不见人影!

    她不会故意躲著他,将自己搞得很忙来闪避?

    又坐了一会,无心看电视,他都改变态度了,感觉桑语柔好似仍很怕他,他真有这麽难相处吗?

    她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伸手柱起斜靠在沙发上的拐杖,蹒跚的走去厨房,厨房里空空荡荡的,他又回头走回客厅,走到窗帘拉起的落地窗前,庭园里阳光普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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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朵争相怒放、假山流水淙琤……她也没在整理花园。

    忽然听见楼上传来声音。她在楼上?

    他走上盘绕而上的回旋梯,上了楼才看见桑语柔拿著拖把正在拖二楼客厅地板。

    他缓缓走过去,虽然拐杖落在地板上像高跟鞋一样叩、叩、叩,但她听不见,仍专注拖地板。

    靠近之後他伸手想拍她肩膀,她却突然转身回头,愕然看见人影她被吓一跳,不自主往後退步,地板湿滑,她心慌整个人竟然滑了一跤,翟易匀想伸手拉她一把,竟也被拉了下去。

    “喔……”她在心里低呼一声,整个人半躺在潮湿的地板上,翟易匀整个人也尴尬的趴在她身上。

    她以为翟易匀跌疼了会大怒,然後破口大骂,怪她将地板拖得湿答答的,害他们都滑倒。可是跌在她身上的翟易匀却一动不动,静默地看著她那双如羽的翦翦水眸,像被慑魂般融入一种他眼中从未曾出现过的动人柔情。

    桑语柔不知这是怎麽回事?翟易匀的眼神就像柔和的月光俯视大地般瞅著她,令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虽然她想推他起来,可是他行动不便,她担心他又让他滑倒。

    等待他伸手拿好拐杖,扶著站起来。可是他却没有动静,只是静静的凝视著她,像在欣赏一件难能可贵的艺术品一样。

    数秒他动了一下,桑语柔以为他终於要爬起来了,可是他并非伸手摸索拐杖,而是缓缓的托起她的下巴,将她移开的视线再度放回自己脸上。

    「为什麽这麽怕我?」他缓缓的动著唇瓣,脉脉端详她,她惊慌的眼神里彷佛有诉不尽的委屈。

    两人靠得好近,有一股春风拂在桑语柔的脸颊,她红了双靥,却道不出自己的紧张情绪,只能直摇头,即使现在心里是害怕的,她也不愿他察觉。

    他感觉到她身体微微颤抖,不想让她这般怕他,想著如何缩短彼此的距离,眼中两潭波动的湖水,搅弄了不再平静的心田,悸动的心情不自禁的往如樱花般的粉纯上攫掠而去。

    湿热的唇迅雷不及的盖住她,她一惊,尚未品尝到滋味她立即挣脱温热的吻,眼里迅速盈出热泪,原红晕的脸颊像恐惧也像羞愧的涨得如同一颗饱满多汁的鲜豔水蜜桃,令人更是垂涎。

    可她无情的拒绝却使他丧气的柱拐杖站起来,然後拉起她,满怀愧疚说道:「对不起,先去换件衣服……」

    她低著头飞快上楼,很快消失,留下他黯然的再次懊悔自己的莽撞……

    ☆、14

    亲密关系

    上了三楼关进房里,桑语柔心如波浪澎拜汹涌,混乱的节拍让她的呼吸十分急促。

    翟易匀突如其来的举动使她久久无法从惊愕中回神,好一刻整个人像呆滞般怔愣的坐在床沿,久久不能自己。

    唇上馀温未褪,胸口亦不平的激烈跳动,脑海一片混乱,刚才发生何事,她紧张的彷佛快失忆,可是方才柔软的触感却不容许她马上遗忘。

    须臾,回神赫然想起,打扫工作尚未做完,拖把跟水桶都还放在二楼客厅,她却抛下工作不负责的跑回房里,要是太太忽然回来了……不行!她得赶快换掉背後略湿的衣服,马上下楼,免得晚些太太回来撞见,以为她偷懒。

    换下衣服後,她忙不迭下楼,赶紧将未拖的地板拖乾净,没见到翟易匀,他应该已回房了。

    她提著水桶下楼,一楼客厅的电视已经关掉,翟易匀最近的举止相当怪异,和她刚来当看护时截然不同,那时的他像一只随时都竖起汗毛的刺蝟,只要有什麽风吹草动就开始发动他的防卫本能;可是现在,他原本犀利的眼神有时却会变得十分柔和,彷佛就放在他身上,只要她眼神一道他脸上,她即会发觉他好似一直在盯著她,她反而感到不自在、难以适应。

    黄昏,天色逐渐暗淡後,她开始进厨房忙,晚餐除了翟易匀多了翟太太,周嫂前一晚上即将要煮的菜色都写在纸上,用磁铁贴在冰箱门上,她拿下写得密密麻麻的字条,打开冰箱,一一取出食材放到流理台上去。不确定自己能否煮得像周嫂那麽美味,虽然她手艺并不差,很小的时候她父亲即开始教她下厨,父亲忙著揉面、蒸馒头无暇时,她就得准备三餐,久而久之她的味蕾也变得敏感,煮起来的东西就变好吃了。

    只是她会的都只是家常小菜,翟家这种家庭吃的菜色豪华许多。

    她在心里默念周嫂给她的菜单,“糖醋茄条、碗豆芹炒二腊、波菜火腿猪肝汤……”

    翌日,桑语柔准备进翟易云房间打扫之前,在房门口踯躅一会,昨日的亲密接触让她的脚步显得迟疑,开门前情绪不断起伏,甚至臆测著翟易匀转变的态度是否恢复为原来的样子。

    此时此刻理不清自己到底希望他的态度为何?期盼他像和风般温煦还是和往昔一般暴跳如雷?

    她轻轻的打开门,像不敢让门发出声音那般轻巧,她可以感觉到门并没有发出声音,可是却惊动了坐在落地窗前望向屋外拉著小提琴的翟易匀,感觉有人入内他回头一瞥,没停下拉弦的手,很快将眼神移回方才的专注,彷佛在逃避四目交接的尴尬。

    她一往如昔走过去,像什麽都没发生过一样做例行性工作。

    可是,床上被单已折叠整齐,书桌上也是空空荡荡;书,井然有序的在书架上。

    放眼望去,不算小的房间并没任何杂乱,她不敢惊扰到他的兴致,蹑手蹑足往浴室走去,进入浴室关上门终於与他区隔,她竟下意识的拍拍遽骤的胸口,让它缓和些。

    昨日的亲密接触不知他是否也像她耿耿於怀,她昨晚担心再次单独相处的别扭,刚才进来她根本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所以并没感受出他四周的氛围,但仍显得相当紧张。

    清扫过浴室她仍得出去与他面对面,即使内心忐忑难安,毕竟她还在翟家,难以避讳……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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