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故事多(限)(1-381)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尚扇弱水
楚峥听着两人长吁短叹,纳闷不已,转而一想昨夜**,从里到外都透着抖擞,正窃喜着,就迎来夏侯竺一记眼刀。
楚峥往上咧的嘴角顿时僵住,脑子里飞快的想,他好像没什么事得罪皇上吧?
甄软拿着个镀金的小窥镜,照着底下人的脑门看。常公公走哪儿都是个百事通,翘着兰花指给她细数观礼台上的权贵。
“娘娘您瞧,那就是锦阳城的首富沈珩!咱宫里进贡的云绡,都是他们家产的!”
甄软顺着常公公的指尖一移,对准斜下方的年轻男子,一身锦衣,端的是华贵。
“长得不错!”
甄软品评了一句,常公公连忙给她摇头示意,这叫万岁爷听见了,不得又把气撒在他这把老骨头身上。
甄软瞧了几眼,待要挪开,看见沈珩的下一个动作时,蓦然顿了下——沈珩身边站了个女子,已经十月怀胎,大抵是不小心掉了鞋跟,沈珩蹲下身去,护着女子的双腿,给她把鞋子提了上去,眉眼间皆是暖色。
常公公探头一瞧,道:“那应该就是沈夫人了,沈珩十里红妆迎娶沈夫人,可是锦阳的一段佳话呢!”
甄软有些艳羡的叹出声,常公公堆了满脸笑,暗道娘娘连皇上大脖子都骑过了,提个鞋子算什么。
恃宠而骄说的就是甄软这种人,她当下扭过头去,看向夏侯竺的眼神充满了哀怨。
夏侯竺不禁坐直了身,暗想自己的账还没跟算呢,好端端的又哪里招惹了这小祖宗了。
“怎么了?忽然就不开心了。”说是说,夏侯竺还是立马过去了。
甄软拿头顶了顶他的锁骨,闷闷的不说话,拎起他的袖子轻咬。
“怎么什么都往嘴里送。”夏侯竺抹了把她前额的刘海,拉过她的手,“觉得这里无聊了,就带你下去转转。”
甄软抱着他的胳膊,嗯了声。
对她忽而古灵精怪,忽而乖巧可人,夏侯竺也都习惯了,除了无奈,还是无奈,真是上辈子欠下了。
众人下楼,不期然撞上了一个人,楚峥等人禁不住瞪大了眼——只因对面的姑娘跟甄软长得一模一样。
唯尚翊最淡然,低声解释:“是珍妃娘娘的胞妹。”
众人恍然大悟。
甄软对这个胞妹,是千万个不喜,因为她无时无刻不在模仿自己,就如此刻——夏侯竺便看着她出了神。
“姐姐姐夫!未想在这里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甄玉拎着裙子蹲了蹲身,语音欢快,较甄软还多一分俏丽。通身粉嫩的衣裙,像开在枝头的桃花一样,明艳动人。
甄软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推了把走神的夏侯竺,一溜跑进了人群。
“软软!”夏侯竺回神一看,已寻不到人影,急忙分散人手去找。
众人看着原地的甄玉有些为难,珍妃娘娘的胞妹,管是不管?转而见夏侯竺也没放话就跑了出去,便都跟去了。
皇上都不管了,他们管什么!
甄玉一声“姐夫”还没叫出口,人都跑没影了,不由在原地跺脚,抓在身侧的手指几乎要把裙子抠个洞出来。
至傍晚时分,长街灯火渐起,夏侯竺依旧没找着人,心里已慌成一片。
卫希下令暂闭城门,拨了批衙门的人,正待整装出动,就见甄软自己跑回来了,揉着裙子,扭扭捏捏的样子。
夏侯竺一个健步冲过去,拉着人上下左右看,“去哪里了?那么多人自己就跑出去了,知不知道人担心!”夏侯竺训了一顿,才发现她睁着大眼不说话,顿时又急了,“怎么了?伤着了?”
“夏哥哥……”甄软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欲言又止。
夏侯竺轻叹了口气,问:“闯祸了?”
甄软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挪向大门口,只见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相继进来,脂粉浓郁,举动轻佻,显然是青楼女子。
众人看着甄软的眼神皆十分复杂。敢情他们陀螺似的找了半天,这位主是去青楼喝花酒了?还不带钱把债主引回来了。
夏侯竺一下便炸了,“甄软!你是想气死我么!”
甄软捂着耳朵蹲在地上,“夏哥哥你快把钱给他们啦!”
夏侯竺指着她的脑瓜子,气得肝疼,卫希赶紧上去将人打发了。
众人都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忙不迭退下了。
夏侯竺将人拎回屋,丢到榻上,脸色犹未转晴。
“行啊,长胆子了,敢跑去喝花酒。”一个姑娘家,孤身一人,一分钱不带就去了那种地方,夏侯竺想想都后怕,亏她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想来自己平日太宠她了,反叫她无法无天起来。
甄软抠了抠手指头,仰起小脸,振振有词:“我借酒消愁不行?”
夏侯竺给气笑了,“你消什么愁?”
甄软耷下眼,委屈不已,“我夫君看着别的女人发呆,眼里没有我。”
夏侯竺知道她是说午间甄玉那一出,喉间的话千回百转,皆化作一声叹息。夏侯竺走过去,将她抱在腿上轻哄:“我承认,我是看着她发呆了。”眼见这小猫儿要炸毛,又急忙接上,“却不是为她。”
甄软掀了掀眼皮,发出疑问。
夏侯竺笑了笑,眼神里有着怀念,“我想起来,那年春天你初进宫,我在御花园见到你,你也是穿着那么一身粉裙子。”
娇俏的人儿,似园中灼灼的桃花一样,惊鸿一瞥,断不能再忘,在脑海里一留便是许多年。
甄家有女初长成
彼时,夏侯竺还不是太子,先皇皇子诸多,因争储之事折了不少,他听太傅之言,在京外别庄韬光养晦。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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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住着甄软,只有一个年轻丫头和奶娘照料,不过五六岁大的人儿,天天趴在墙头上看他练武读书,他故事板着脸凶她,她就托着肉肉的小脸在那儿笑,一点也不惧他。
后来,两人处得熟了,甄软就越发大胆。他看书的时候,她就朝他扔瓜子,还全是空壳子。他被师父督促着扎马步,她就啃着糖葫芦故意给他看。
“夏哥哥,要吃吗?”甄软啃了一嘴的糖浆,举着给墙头下扎马步的少年。
夏侯竺瞧了一眼就拧过了头,“不吃,全是口水!”
甄软伸回手,嘎嘣嘎嘣自己咬了起来。
“夏哥哥,吃包子不?”
夏侯竺抬头看着她小手里圆乎乎的大肉包,拧眉,“你怎么光知道吃?”她每天一出现在墙头上,嘴里必定不带停,难怪长得那么圆润。
“奶娘说,能吃是福!”小人儿振振有词,在包子上咬了个洞,用手抠着里面的馅儿。
肉沫子夹着青菜,扑簌簌地落在夏侯竺身上,想起四溢。夏侯竺忍不住瞪她:“回自己家吃去!”
甄软嚼着包子皮,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嘟哝。
夏侯竺摇了摇头,凝神闭目,尽量不被上头吧唧嘴的声音影响。忽听噗通一声,闷闷的嘤咛过后,便是一阵嚎啕大哭。
夏侯竺一睁眼,便看见甄软趴在地上,泪珠子滚了一脸,一嘴巴的血,忙抱着人去漱口,掰着她嘴巴一瞧,原是磕掉了原来松动的乳牙,顿时松了口气,“好好站着怎么能掉下来的?又调皮了不是。”
甄软这会乖觉了,揉着眼睛抽抽噎噎道:“我是不是变丑了?”
小丫头片子还挺爱美的。夏侯竺摸了摸她小脑瓜,“美着呢!”可一瞧她编贝似的一排牙上有个黑洞洞的豁,就忍不住想笑。
甄软一见他笑,嘴一咧,又要开始嚎,夏侯竺忙道:“真的美!我都没见过软软这般可爱的小姑娘!”
甄软没给他诓过去,摸着门牙豁,小脸上尽是愁思,“变丑了以后就没人娶我了……”
夏侯竺憋着笑安慰她:“怎么会呢,软软以后一定会嫁给最厉害的人!就是没人娶,夏哥哥也一定会娶你的!”
“那……拉钩!”
夏侯竺勾着她的小手指晃了晃,也未想这一句儿戏,竟在日后成了真。
夏侯竺在别庄住了将近一年,开春之后,先皇因缠绵病榻,身体每况愈下,急召各位亲王回宫。
同年三月,胶着良久的皇储之位落下帷幕,夏侯竺脱颖而出,成为太子。
五月,先皇驾崩,十六岁的夏侯竺荣登宝座,成为这个帝国的主宰。
朝廷势力盘错,夏侯竺年少称帝,积威尚浅。辅政大臣操握权柄,结党营私,亲王谋逆不止,可谓内忧外患。夏侯竺埋首于朝廷更迭之事,一直未得脱身,与甄软再次见面,已是四年之后。
这四年,夏侯竺废了辅政大臣,亲王也废的废,死的死,将朝堂洗了个干净,手握大权时,也不过将二十岁。雷厉风行的手段镇压了一帮朝臣,一时无人敢小觑这位年轻的帝王。
夏侯竺着人回旧居查探时,才得知甄软已回了府,当着尚书小姐。
“也不知那没心没肺的丫头把我忘了没,走的时候没同她说,想必一直生我的气。如今也有十岁了吧,身量……该有这么高了?”夏侯竺得空出宫,坐在车里一直喃喃自语。
四年未见,也不知那丫头长成什么样了。正想着,只听车盖顶上咚得一声,生生砸进来个人。
随行侍卫纷纷拔出了刀,大喊“护驾”。夏侯竺懵了下,动了动手里沉甸甸的东西,对上一双猫儿似的的大眼,沉寂的心泛起一丝涟漪。
“软软?”夏侯竺仔细看着她的眉眼,较之于四年前长开了不少,不过轮廓却未变,还带着点婴儿肥,唯那双眼睛一样古灵精怪。
“这又上哪儿猴去了?摔疼了没?”
甄软巴巴得瞧着他,初时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听他叫自己小名儿,脑子里才渐渐翻起来儿时记忆。
“夏哥哥……你是夏哥哥!”甄软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径扑到他身上撒欢。
“小没良心的,还真把我忘了!”夏侯竺拍了拍她的背,叫外面还面面相觑的侍卫卸了刀。
甄软欣喜罢了,嘴撅得油瓶一样,“你还说,走也不吭声,现在回来做什么!讨厌你!”
夏侯竺看着她往自己腿上轻踢的脚尖,也只是笑了笑,还跟小时候那般哄她:“是我的不是,软软大人有大量,便原谅我吧?”
甄软傲娇得挺了挺小胸脯,看着他眉目轻柔,也不由笑开。
夏侯竺爱极她娇俏的小模样,揽着她坐在一侧,看见头顶的大洞,又正色起来,“现在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
“哦,我偷跑出来玩,有一群人要卖了我,我就找机会跳窗出来了,刚好就跳到了这车上,夏哥哥我们还真有缘!”
甄软说得轻松,夏侯竺倒抽了一口气,狠得去敲她脑壳,“甄软啊甄软,你能不能长点心!”
“啊!做什么打我!”
夏侯竺怕被她气死,转到一边闭目静心。
见着了想见的人,夏侯竺也没去尚书府,就带着人在外面疯了一天。久别重逢的喜悦,两人都无暇互诉身份,等夏侯竺再想起来时,却没了道出口的勇气。
夏侯竺忙于政事,鲜少出宫,与甄软多是书信往来。从她言语可知她有多喜欢宫外的自由,随着年岁成长,少女情怀也展于书信中,夏侯竺越来越意识到,对这个自己口中的“妹妹”,已不可自拔。而甄软,总是比他慢半拍,时至今日也只当他是“夏哥哥”。
夏侯竺知道,现在道明身份,甄软一定毫不犹豫地拒绝,此后便一直刻意隐瞒,隐忍着内心蠢蠢欲动的渴望,连宫门也未再踏出半步。
时光一转,又是五年。
夏侯竺身在皇宫,却由不得去关注甄软的一举一动。少女抽条一般长开,似花朵含苞待放,等着人采撷,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在朝臣再一次提出选秀之时,夏侯竺趁机松了口。
新帝头一次大选,京中官宦家适龄女子皆可入册候选。
甄家接到消息的时候,犹豫不决。
“双生姊妹入宫,怕少不得多生麻烦,还是让玉儿去吧。”甄尚书想了又想,终于做了决定。
夫人刘氏也正做此想法,忙去着人准备了。
入宫当选毕竟不似民间寻常嫁娶,森严的宫门对于十五六的少女来说,充满着无形的压迫。甄玉听到要入选的消息,哭闹不止。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就算我们是双生姊妹,也理应是姐姐先出阁,没道理我排在她前头!”
刘氏见她哭闹,说了好些话安慰,甄玉一句也听不进去。
“玉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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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入宫选妃是何等好事,以你容貌才情必能得个贵妃之位,到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何不好?”
甄玉头一拧,全不动心,道:“既这样,让姐姐去,反正都是我们甄家人,一样光耀门楣。”
“玉儿!”刘氏劝了半晌,见她不依,只得和甄尚书另做商议。
甄尚书起先也是稍作权衡,觉得以甄软那个跳脱的性子,入了宫也待不住,若闯了祸小命也难保。相较起来,甄玉还文静些,如今甄玉闹着不肯去,也只能把甄软报上册。
甄软得知后,第一时间便是写信告诉夏侯竺,夏侯竺看着摊在案前的书信,默然无言。连枝灯上的灯火闪闪烁烁,投在他脸际,形成一片阴影,将神色笼罩,难以分辨。
良久,夏侯竺起身,将信件举上烛火,烧成灰烬。
(我有个好消息和坏消息你萌要先听哪一个?好消息就是这是第二更!坏消息就是明天要出门办事,可能要停更个四五天(*?▽?*)我会努力存稿的,回来一次性更!请不要忘记爱我!(づ ̄
3 ̄)づ)
探病
甄软天天盼着夏侯竺的回信,可直到入宫前都没等到。
甄软虽是个跳脱的性子,在大事上却从不任性,眼见入选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便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心里始终也存着失落,比起宫中那位素未谋面的君王,甄软才发觉自己心里全是夏侯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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