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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城故事多(限)(1-381)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尚扇弱水

    连祈抬手道:“不必多说,赌坊的规矩不能变。你若有那份雄心壮志,我也不拦你,自去另谋高就,但是走之前还得劳烦把这摊子收拾了。”

    连祈说罢,也没看丁卯什么脸色,负手出了赌坊。

    丁大胆都替他出了一头汗,忍不住担忧道:“连爷,我们这次来没带多少人手,若真让他恼了,怕是不好对付。”

    “就是要他恼了自己来送人头。”连祈看他不解,边走边解释,“能跟洛阳商会有所牵连,必然不是他一个人能成事的,背后必然还有助力的人。此番与我和谈不成,下一步他们应该会斩草除根了,等他们倾巢而出,我们再收网便是。”

    “收网?我们?”丁大胆指着自己的鼻尖,满脸不可置信,“连爷,我们可一共就仨人啊!”加上舞姑娘也才四个,何况舞姑娘还是个弱质女流……

    连祈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悠哉往前走着,却并不是别庄的方向。

    丁大胆一脸纠结地跟了上去,心里连后事都想好怎么交代了。

    那厢,丁卯不出所料,待连祈一走,满脸狰狞之色,开始筹谋如何斩草除根。

    有人不免顾虑:“连祈能将赌坊经营成如今样子,实力不容小觑。此计……怕是不好施行。”

    丁卯不屑地啐了一口,道:“凭他是谁,暗箭也难防。”丁卯翻着刚从各个商铺分回来的红利,脸上的笑意不由扩散,“有钱能使鬼推磨,我雇两个天极楼的人,杀连祈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便是杀不成,也不至于败露行迹。”

    “可是,有传言天极楼自从换了首领,已不接手杀人的买卖。”

    “专养杀手的地方不做杀人买卖?”丁卯不由皱眉,只觉得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消息可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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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言居多,具体不知。”

    “先带银子去探探虚实,如若不做再找别家便是,江湖浩大,也不缺一个天极楼。”

    舞儿睡饱喝足,没看见连祈也不问,倒是忠心耿耿守在门外的丁二虎自动打了报告。

    舞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丁二虎有些发蒙地挠着脖子,又看她抱着一堆床单被罩去洗,更纳闷了。他哥成天跟他说,舞姑娘是连爷心尖上的人,怎么这些事还用的着亲力亲为?说来也奇怪,无论是锦阳还是这里的庄子,出了大厨和几个应门跑腿的小厮,连个丫鬟都没有,连爷还真是……不重女色。

    丁二虎勉强得出这么个伪结论,见舞儿去井边打水,忙撸起袖子上前,“舞姑娘放着!我来我来!”

    舞儿笑笑,坐到小凳子上将要洗的放盆里,丁二虎打满水,纠结了一下欲代劳,舞儿摆摆手道:“他有毛病,你若给他洗了,回头还得扔。”

    “……”丁二虎闻言,默默地收回了手。此前在路上,他确实也领教过了,连爷是个嫌弃起来连自己都嫌弃的龟毛……

    没事干,丁二虎只能跟墙边那只天天来蹭吃蹭喝的流浪猫一块晒太阳。春日的阳光并不炙热,洒在身上正是惬意。丁二虎迷瞪着眼,跟脚边的猫一同张嘴打了个哈欠,肩头蓦然被人一拎,一记激灵散去了浑身睡意。

    “哥你干啥?!”丁二虎甩了甩胳膊,被人这么咯噔一吓挺恼火。

    丁大胆瞪着他,朝对面努了努下巴。丁二虎一瞧,见连祈已经回来了,正黏糊着,于是识趣地让丁大胆给拎走了。

    “不是说这些事不用做了么。”连祈说着已经挽起袖子,将舞儿洗好的被单晾到竹竿上,触到舞儿带着凉意的手,反手握住,“回头再雇几个人。”

    舞儿笑盈盈道:“给人洗了你又嫌这嫌那,赚的钱你怕是买床单都要买穷。”

    连祈亦笑,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下巴搁在她颈侧轻嗅,道:“舞儿先帮我躺上去滚两滚我就不嫌弃了。”

    舞儿抿着小嘴嗔了一句“毛病”,歪头碰了碰他,问道:“赌坊的事办妥了?”

    连祈眯着眼说:“妥了。”

    舞儿便没再多问,顺势趴在竹竿上,将娇艳的小脸朝着暖融融的太阳,伙同连祈一起眯起了眼。

    被绑了

    丁卯背地里搞着小动作,表面还是照着连祈的吩咐来,将先前投到别处的资产逐渐往外撤,每日殷勤地将账本捧来让连祈过目。

    连祈看过账簿那些个蝇头小利,丝毫不见粮行一类大头,笑笑不语。他也没心思跟丁卯多周旋,每日上门打搅他的温柔乡已是烦不胜烦,便添了一把火。

    “待你撤干净了再来见我,不必做这等无用功。”连祈说罢,将账簿扔到了丁卯面前。

    丁卯暗地咬牙,捡起账簿退了出去。

    连祈见他走时捏紧的拳头,哼了一声。

    连孩子都舍不得,还妄想套着狼。

    连祈闭眼眯了阵,忽然同旁边点茶的舞儿道:“一会收拾一下,我让人送你去别处住两天。待此间事了,带你去赏花。”

    舞儿手上动作未停,抬眸问:“有危险?”

    连祈看着她,倒没有担忧的样子,“防人钻空子。”

    舞儿想了想,也答应了。她知道这些事情连祈能应付过来,反而她在这里会成为累赘。

    连祈接过舞儿递来的茶,一口饮尽,起身就黏到她背后,贴着白皙的后颈亲了亲,道:“先把后面几日补上?”

    舞儿笑嘻嘻的,由着他占便宜,却不依他,“爷还是抓紧办正经事吧,攒着日后补上才是。”

    连祈挺了挺已经勃发的下身,挑眉道:“我这不是办正经事么?”

    舞儿揶揄他:“爷要是生在帝王之家,一准是个昏君!”

    连祈轻笑:“昏君有什么不好,当今的皇上不也是专宠一人。”

    他总归有这些道理,舞儿从来说不过他,起身收拾包袱去了。

    丁大胆跟在连祈身边也算有些时日了,为了默契行事,便把护送舞儿的事交给了丁二虎。走的时候,丁大胆一再叮嘱:“舞姑娘可是连爷的命根子,连爷的命根子要是掉了一根毛你直接自绝经脉吧!”

    丁二虎咋听咋觉得这话怪里怪气的,不耐烦地挥手:“知道了知道了!我自己命根子有事都不让连爷的命根子有事!”

    “……”

    连祈是个龟毛性子,外出不爱住客栈,是以到处买地置房,仅洛阳一带,就有两三处。

    舞儿乔装了一番,趁着午间进出人多,跟丁二虎一道出了别庄。

    丁二虎是个话匣子,打开就合不上。

    “听说那个丁卯要雇天极楼的杀手,也不知道我哥跟连爷两个能不能应付过来。三个臭皮匠也赛过诸葛亮,我虽学武不精,也是能打两下的,偏我哥还嫌我碍事!舞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将你安全送到!”

    舞儿笑笑不语,刚想提醒他看着点路,只听马儿一声嘶鸣,车身猛然一顿,舞儿忙抓住车窗口才稳住前倾的身子。

    丁二虎定睛一瞧,当路站着两个人,当即破口大骂:“你奶奶的!想死找别处去,站在这里寻人晦气!”

    那两人纹丝未动,丁二虎一扬马鞭,便要冲过去理论,舞儿一把按住他,“别冲动,是天极楼的人!”舞儿瞄过两人前襟暗红色的花纹,神色紧绷,隐有一丝犹疑。

    丁二虎不免惊愕,继而愤愤不已:“丁卯这个孙子!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只见当中一人展开一幅小像看了一眼,冷声道:“赏金三千两,捉活勿伤。”话落,便起身一跃。

    舞儿乱哄哄的脑子里旋即抓住一丝清明——他们不是天极楼的人!

    可纵使如此,以丁二虎三脚猫的功夫,也难逃敌手。两记手刀劈下来,两人皆已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舞儿转醒之时,就看见丁二虎将腰带往房梁上抛,哀哀戚戚要将脖子套进去。

    舞儿正起身,动了动酸痛的后颈,看着他问:“你在干什么?”

    丁二虎回头,一脸的眼泪鼻涕,哭得好不可怜,“舞姑娘,我活不成了!我把连爷的命根子弄丢了,我还是先走一步吧!”

    舞儿见他一个七尺汉子哭成那样,实在有些想笑,招呼他下来,“放心吧,他不杀生。”

    丁二虎一听,哭得更厉害了,“那不是要生不如死?我还是自己了断吧!”

    “这次是他自己算漏了,不会怪你的。”

    丁二虎听罢,泪眼汪汪又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舞儿道:“先前我就有些怀疑,天极楼自大换血之后已不做杀人买卖,如今却有人接单,可又留下活口,这与天极楼的行事实在不符。天极楼都是只杀不留,人头落,银货讫,如今这般倒像是勒索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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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架。只不知是丁卯故意找人虚张声势,还是天极楼有内讧。”

    “舞姑娘。”丁二虎叫了她一声。

    舞儿抬头,蹙眉,“怎么?”

    “你咋知道得那么清楚?”丁二虎觉得哪里不太对……

    舞儿眨了下眼,道:“听你们连爷讲的。”

    丁二虎一想,连祈对一个杀手盟了解得这么清楚,再加上赌坊众人之间的传言……顿时汗毛倒竖,由不得又想把脖子套进去。

    “完了完了……这下怕是要被挫骨扬灰了……”

    舞儿没理他碎碎念,环视了一圈这简陋的木屋,从门缝里瞧见不远处守着些人,除了天极楼还有些赌坊的伙计。舞儿又瞧了眼头顶瓦缝的天色,沉吟道:“应该离洛阳城不远,丁卯那边僵持不下,肯定会带我们回去。”

    丁二虎见她就坐在那里玩手指头,一点也不着急,觉得自己这样着实有些丢人。于是伸出脖子蹲到一旁,捅着袖子犯愁:“舞姑娘,你就一点也不害怕不担心呐?”

    “自然不是。”舞儿摇摇头,心里更担心的是到时候连祈为保她,做出的退让。

    丁卯虽然吩咐不伤他们性命,但显然也不会让他们太滋润,一天了也只给了些冷茶硬馒头。丁二虎扒在门口直骂,那些人自顾在外面吃香喝辣,丁二虎骂累了也没辙,将馒头外面的硬皮剥去,挑些松软的芯子递给舞儿。

    “只能委屈姑娘了,好歹吃一口还有些力气。”

    舞儿也没嫌弃,以往比这苦的日子不是没有,有干净的馒头已经是不错的了。

    晚些时候,舞儿正迷糊着,听到外面吵嚷了起来,有人声音慌乱:“这下怎么办?他们半路撒手不干了,怎么跟丁爷交代?”

    “左右人还在手里,只要别让跑了就行,至于天极楼管他死活,到手的银子不要我们还捡个便宜!”

    舞儿听了个大概,心中涌上一丝希望。看样子天极楼的人被什么事绊住了,所以临时撤退,剩这几个小喽啰,相对好解决。

    舞儿看着木屋旁边冒着火星的火盆,将打呼噜的丁二虎推醒,一双眼睛比夜里的星子还亮,看得丁二虎一个激灵。

    “外面那几个你有几分胜算?”

    丁二虎朝舞儿的指尖向外看了看,想了想道:“人有点多,一半一半吧。”

    舞儿皱了皱眉,在无法保证结果的情况下,她也不愿轻率叫人丢性命,听丁二虎如是说,又压下了想要逃跑的心思。

    丁二虎没想那么多,拍拍胸口道:“干他娘的!就拼这把!”

    舞儿想了又想,神色郑重地交代他:“丁卯的目的是挟持我,只要我在他手上,他并无心思顾别的。所以,此番你先逃出去。”

    “舞姑娘——”

    “听我说完。”舞儿打断他,“趁着夜色深,他们也不会费人力搜寻,你出去了躲一阵,等安全了再回城,见到连爷别让他冲动,叫他千万记着柳前辈的话。”

    丁二虎听得一懵一懵的,只能原封不动将她的话记在脑子里。舞儿这才放心,将房梁上的腰带解下来,弄成一股绳,靠近木屋边缘一个小洞,勉强能探出一只手去。

    “舞姑娘……”

    舞儿朝丁二虎比了下手势,叫他在门边引着人,自己伸出手去,将腰带蹭到外面的火盆里,点了一星子火进来。舞儿将外衫挂到门上,连带屋里的一堆杂草全部燃料,待火势渐大,灰黑的浓烟冒了出来,门外的人也慌了,忙打开门上的锁跑了进来。

    舞儿推了一把门边的丁二虎,叫了一声“快跑”,丁二虎一咬牙,埋头冲了出去,连头都没顾上回,一路冲进了幽黑的树林。

    几个喽啰一面将火扑灭,一面出去追人,两头着急,犹如一盘散沙,毫无行事的默契。

    “臭娘们!敢搞鬼!”

    领头的喽啰见出去的人无功而返,旋即反应过来,照着舞儿的脸颊便扇了过去。

    舞儿摔在地上,捂着肿起来的脸颊,明亮的眼眸里全无惧意,倔强着闷不吭声。唇角的血迹嫣红,衬着凝白的肤色,像开出来花一般。

    几个喽啰由不得吞了口口水,有些心猿意马。

    “妈的!怪不得丁爷要抓个女人威胁连祈,这等尤物谁离得开!”

    说着便要伸手去抓舞儿的衣衫,另外两个尚有理智,道:“丁爷交代了要好生照看着,别图一时痛快了,回头若怪罪下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再说丁爷只吩咐保全她性命,可没说别的!”

    几人被说得意动,一双双贪婪淫邪的眼神集中到舞儿身上,舞儿捏紧领口,纤细的指节泛着冰凉的青白。

    入骨相思

    舞儿从未动过死的念头,即便幼时命途多舛,她依旧想着活下去。以前为自己,之后便是为连祈,可面对如斯境地,舞儿不得不以死要挟。

    “再往前一步,我就咬舌自尽!我若死了,丁卯无人要挟,你们也讨不着好!”

    几人起先被淫欲冲昏头脑,压根不理舞儿放的狠话,搓着手围拢过去。

    舞儿心一横,贝齿一合便朝舌头咬下,殷红的血液瞬时渗出了齿间。

    几人一怔,也有些慌了,忙上去掰她的下颚。

    “他奶奶的!这女人真够狠的!快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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