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待长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那年猪小胖
“您的鸡丝面好啦!”伙计端上一碗香喷喷、热气腾腾的面。
“谢谢。”逝云拿起了筷子,再往少年那边看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水壶倒在一边,看上去已经被喝空了,另外的一盘水果也所剩无几,这风卷残云之势足以说明那人有多饿了!逝云站起身,叫住刚刚走开的伙计说:“等下,麻烦你,再来一碗鸡丝面。”
“好好好,马上就来!”伙计答应得很快,然后跑向厨房。
再看坐在树下的少年,手上就剩一个苹果核了,他舍不得扔还拿在手上啃,逝云走了过去。苹果核终于被少年啃破了,这果核味道不怎么样,他往路边吐了出来,刚好看到逝云停在身边。
逝云友善地问:“公子,你是来参加盛军大典的吗?”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逝云点了点头。
“那就幸会了,我特别佩服有胆量参加盛军大典的人,不管有没有拿到名额。况且兄台你能从北境一路厮杀到东飏城来还没有挂彩,实属难得。”逝云说了几句之后,少年只是没什么表情的看着他,也不接话,搞得逝云有些尴尬,接着他又说,“不如我们交个朋友吧!”
“朋友?”少年呆呆地看着逝云,虽然只挤出两个字,不过好歹也算是说话了。
逝云热情地点点头说:“是啊,我叫逝云,你呢?”
“泓凌。”少年低头回答着自己的名字,带着些胆怯。
“好,既然是朋友了,泓凌兄不嫌弃地话,就过去陪我坐坐吧。”说着,逝云往客栈那边偏了偏脑袋。
“陪你?”泓凌看着逝云的眼神有些呆滞。
“嗯,我在等一个朋友,一个人坐在那里多无聊,来吧!”逝云向坐在地上的泓凌伸出了手想拉他起来,不想手臂一动就牵动了肩后的伤势,疼得逝云直咬牙。
“血腥味?”弘凌直愣愣地盯着逝云,慢慢站了起来。
“你鼻子可真灵。”逝云按着自己的肩膀,忍过了一阵剧痛,眉头才舒展开来。
弘凌站起身来,看到逝云身后的衣服被血迹微微染红,缓缓伸手过去,逝云不明其意,微微侧身避开,说:“已经上过药了,不碍事的。”
不经意间,弘凌撞上了逝云的目光,尴尬地缩回了手臂,目光呆滞地看着不远处桌面上逝云还未动筷的食物。
当泓凌接受了逝云的邀请在桌边埋头狼吞虎咽的时候,逝云差点想不起来这是刚才在柳树下面反应慢得几乎可以用木讷来形容的那名少年。逝云碗里的面还有一大半的时候,泓凌已经吃完两碗面了,厨房里面下面的速度都快赶不上他吃面的速度,逝云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时不时地对满嘴食物的泓凌说:“你慢点吃,不用慌,我又点了两碗,后面还有。”
客栈的伙计又端着托盘送了两碗面上来,然后收走吃空的碗,走远了还要扭着脖子再看看那难得一见的食客,暗自猜测:“这人到底是饿了多久啊?”
逝云恐怕早就忘记了自己的面,而是长见识地看着泓凌,同时好意问他:“够不够?还要吗?”
弘凌嘴里塞满了食物,口齿不清地用力点头。
“逝云。”
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远处响起,逝云开心地望了过去,马上抬臂挥手,结果他又忘了右肩后面有伤,伤口处狠狠一痛,逝云的身体马上就僵住了,朝这走的清缘被他粗心的举止弄得心头一惊,赶紧跑了过去。逝云笑了笑自己,改抬左臂挥手,不过这时,清缘已经关切地跑到了他的身边。
☆、打脸
见逝云行为如此粗心,清缘少有的责备了他,但语气依旧是温柔不忍:“怎么这么不小心?早知道昨晚我就把你手臂固定起来了!”
“不碍事,你医术这么高明,我昨晚就好得差不多了。”逝云依旧在笑,并且及时换了个话题介绍起对面的人来,“这位是我刚结交的朋友,也是来参加盛军大典的,叫做泓凌。”
泓凌吃东西的时候好像是注意不到食物以外的事物了,清缘跟他打招呼,他完全没有理睬,就没见过饿成这样的人。
清缘从未见过如此风卷残云之架势,非常惊奇,悄声在逝云耳边问:“饿很久了吗?”
逝云连连点头,大开眼界地看着弘凌狼吞虎咽,不知为何,逝云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总透着几分可爱。
清缘抬了抬手上的药瓶,说:“药我带回来了,我给你换上吧。”
逝云起身,对弘凌说:“兄台,不够的话你记得再点,我失陪一下了。”
弘凌呼哧呼哧地吃着面,没有回应,好似此时此刻,食物才是他的一切。
回到房间后,逝云坐在窗边,看到外面一树又一树的桃花开得正盛,没由来的满目粉红迷得他好似醉了一般,说:“听说一株桃花花期大概也就是十天左右,好有缘分呀,正好让我碰上了!”
轻巧的手指从逝云背后隔着纱布的伤口处温柔地移开,一股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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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的清凉之气还在伤口周围的皮肤下流转,伤口的阵痛早已被驱散无踪,站在后面的清缘说:“好啦,伤口又被我加固愈合了一次,再加上刚刚换上的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逝云把衣服拉起重新系上衣带后才转身向清缘道谢。但此时清缘看他的眼色已不如之前那般毫无顾虑了。
“清缘,你不开心呀?”逝云细细地注视着清缘。
“从我个人的角度来看,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人,但是从大是大非的角度来看……”清缘将憋在心中的疑惑如实相告,“我不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
逝云心中明了,有些事情怕是瞒不过去了,便说:“你一定是觉得我行迹可疑。”
“不然呢?”对于清缘来说,这就是明摆着的事情了,“宝丰村口遇见的是执音战将,他一见你就是要抓你,后来你说你解释清楚了,这也就算了。入东飏城时,你出示的是苍龙府的令牌,你不去苍龙府报到也就罢了,没想到街市上你一碰到苍龙将军就跑,再后来在争晓楼,依旧有人要抓你,昨晚你都伤成那样了,第一件事就是急着出城,这可就说不通了。”
逝云从清缘的话里听出了责备的意味,坦诚地说:“是我骗了你,可……”
清缘没有保留什么,继续说:“我本不该怀疑你,自我遇见你就总看见你在做好事,你去子归泉底下是为了村民,你怕连累我,昨天也全力护我,你今天又不求回报地帮助陌生人,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总有人要捉你,而你又三番四次地骗我。”
“我不该骗你,可是,除了骗你,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了。”逝云在一旁坐下,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头丧气地拨弄手指。
清缘不明所以地问:“就不能如实相告吗?”
“不能,至少是现在不能。”逝云好似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纵然逝云这般模样,但被骗的人依旧是被骗了,清缘还是期望能得到合理的解释问:“什么时候能说了呢?”
逝云默然无语,等不到回应的清缘有些失望,说:“既然如此,就此别过吧!”
逝云见状有些慌了,站起身忙问:“清缘,你生气了?”
“不生气,”清缘凭心回他,“只是事关东宫苍龙府,无法等闲视之。”
“可是,我没有恶意的!”逝云无辜地看着清缘。
“要捉拿你的是神族四位戍边大将之一--苍龙将军,东宫苍龙府又是我神族戍边之要地,兹事体大。”清缘绝无勉强之意,“你若不愿说,我便不问,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逝云口拙,几欲开口又终于闭嘴,知道自己骗人不对但又不能多做解释,最后干脆扯到了别处:“那你接下来是留在这里陪你妹妹吗?”
“不了,虽然盛军大典第二轮三天后才开始,但是她会一直住在军营里面准备后面的考核。我再抓一只水玉给她就该回家了。”这可是昨天才为她受过伤的人,也许是刚才说话有些不近人情,清缘自觉愧疚,说话的声音很低。
逝云小心翼翼地问:“你家住哪?”
清缘似有闪躲,简单地回道:“北华城。”
逝云问得仔细:“北华城哪里?”
“你问这个干嘛?”
“也许有一天我经过北华城,可以去看你。”逝云盯着清缘,十分诚挚,“然后把今天不能跟你说的,在那一天都跟你说了。”
如此看来,逝云还是愿意如实相告的,不过不是现在,清缘柔声道:“我父亲非常严厉,外人很难进去。”
逝云信心十足地说:“你告诉我,我保证去看你!”
看逝云郑重其事的样子,清缘只得告诉他:“很好找,城北最末的宅子就是的。不过,如果哪一天你真的去找我了,最好告诉传话的,这事不要让我父亲知道。”
“没问题!”逝云满口答应了,事情似乎终于找到了转圜的余地,令他十分开心。
看到逝云这么快又恢复了无忧无虑的样子,清缘的情绪也跟着轻松了许多,问:“你呢?接下来打算如何出城?”
“出城这种事情早难不倒我了,只要有钱有信物,没什么城是进不来、也没有什么城市出不去的,”逝云眉飞色舞地说,“我也得赶去西暝城了。”
“那……”清缘看着逝云,终有些不舍,但还是说,“你保重了。”
“嗯!放心,我一定去找你!”说着逝云拎起了竹柜上自己的行囊,就在这时,有一块火红色的令牌滑了出来,上面镌刻着一只展翅的朱雀。
清缘见到这枚令牌时神色大变,有一种瞬间被打了脸的感觉,一脸懵地说:“这是朱雀内府令牌,可我记得你昨天进城的时候用的是苍龙内府令牌。”
此时的逝云有点尴尬,迅速将令牌放回行囊之中,神秘又顽皮地说:“以后再跟你解释。”
☆、请和
东飏城一隅的军营内,在一百只礼炮隆重冲天之后,这里井然有序的安顿下了一百位来自神族北境参加盛军大典的骄子们。不久前挂满鱼形腰牌的数丈高的木塔,现在孑然矗立在人群之中。
盛军大典第一轮已告一段落,苍龙将军缓缓走离牌塔,恭恭敬敬的军士们都在将军经过的时候小心翼翼地退让道路,在那没有被面具遮盖的半张脸上,看不到丝毫情绪。
苍龙将军边走边对身边少年老成的金玉战将说:“现在下令封锁南北两扇城门也许还来得及把他关在城内。”
年轻金玉战将稍落于苍龙将军身后,却说:“不必闹那么大,只要城内士卒发现他的踪迹直接报给我就行,千万不能轻举妄动打草惊蛇,这些年来他的驭风术愈发精湛,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上恐怕没几个人能活捉他了。”
接着,这两个谈话的人同时看到了前方来者,很有默契地暂停了讨论。
从不远处悠悠走来的狄旭带着笑意又一次地出现在了苍龙将军的视野里,当狄旭看到旁边神色肃然的金玉战将时,马上为电过他的事情而道歉:“昨天不好意思了。”
金玉战将颔首示意,并无多言,径直离去,显得礼貌而又刻板。待他走远之后狄旭笑对着苍龙将军说:“我马上就要去天端城了。”
苍龙将军看着师弟脸上略带歉意的笑容,心中了然,望着这片营地开门见山地说:“等盛军大典下一轮开始之后,我同样会去取最后一轮的信物。可你这次来找我要与我谈的并不是这件事。”
狄旭做贼般地在旁悄声说:“以腾王的脾气,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我这一走想拦也拦不住了,所以……”
没等狄旭把话说完,苍龙将军就强硬地回了他:“所以你放心,我保证不会打死他。”
狄旭听了一愣,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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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地劝说道:“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好歹也是天帝血脉,陛下失踪多年我们应该尽心辅佐皇子才对,哪有跟皇子较劲的道理。”
苍龙将军却鄙夷地看狄旭一眼就疾步向前走去,义正辞严地说:“我要辅佐的是嫡出正统,这才是对天帝尽忠,这个腾王是怎么来的,你心里最清楚!况且,当年天后对他的处罚那般仁厚,他却不思悔过。”
狄旭跟着一同向前加速怕被落在了后面,好声好气地说:“你说那件事呀,都过去多年,何必呢?”
“当年天后保全他是念及天帝恩情,可你比我更清楚什么叫做本性难移,如果将来他再犯同样的错误,所有人都不会放过他!”苍龙将军在面具之外的半张脸上渐渐泛起了厌恶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话语中提到的那个人,还是现在正跟在他后面喋喋不休的这个人。
狄旭对他们所谈的这件事颇不上心地说:“不管是什么事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早就烟消云淡了……”
忽然,忍无可忍地苍龙将军止步转身,狄旭也随即停住了脚步,还好反应快没没撞上,他对着苍龙将军的一双怒目自觉地闭上了嘴,但苍龙将军却重重地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好自为之!”
说罢,苍龙将军拂袖离去,狄旭知趣地站在原地,摇摇头小声吐槽:“怎么还是这种臭脾气!”
午后闲暇时刻,清缘坐在街边凉爽的糖水铺子内,单手支撑下巴望着桌面上的空瓷碗,陷入沉思之中:“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两件信物?一块是东宫苍龙的内府令牌,另一块却是南宫朱雀的内府令牌,那可都是大将军府内所发出的令牌,能持有令牌的人也就是边关大将最亲信的人,但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可能同时是两位边关大将的亲信呀!”
“居然还有这种事?不会是为了掩饰身份吧?”当时,姝蔓正坐在清缘的对面正喝着一碗百花露,听到清缘说了这么些之后,十分奇异地放下了端在手里的白瓷碗,睁大了眼睛看着她的姐姐。
“掩饰身份?”清缘细细思索着,慢慢说道,“确实很有可疑,他明明有朱雀府所发出的内府令牌,在入城时所出示的令牌却属苍龙内府,可是在集市上一看到苍龙将军就逃跑了。接着,马上就有人来抓他了。”
“所以,他其实是朱雀将军的人!结果被苍龙将军发现他冒充自己人,所以就来抓他了,对吧!”姝蔓发现她自己推断出来的事情出人意表的精彩,感兴趣地说,“怪了,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清缘细细思忖着说:“苍龙将军只看了他一眼,也没见到他手持自己内府的令牌,怎么就能判定他在冒充苍龙府的人了?”
“反正后来派人去抓他了,”谈到这种事情上,姝蔓表现得十分跃然,“所以,苍龙将军是怎么发现的呢?”
“那也是朱雀和苍龙之间的事情,我们就不想了。”纵然如此,清缘说完之后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姝蔓明显就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孩子了,兴奋地抓住了清缘的手说:“姐姐,可是我很好奇呀!四方边将中向来都是南北不和,南宫朱雀府不总是跟我们这边杠的吗?怎么这次朱雀将军跟苍龙将军也摩擦起来了?”
“好啦,”清缘转头往糖水铺子的栏杆外望去,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象说,“昨天我是在北门抓的水玉,那里守城的都认识我了,今天就去南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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