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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骨为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程夕

    小青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唐茂风”,声音很陌生,肯定不是他,可看着这一模一样的脸,又想到被埋在地底被蚂蚁啃得露出骨头的真正的唐茂风,小青不寒而栗。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话冯捕头对她说过,如今应验了。

    “我要见我爹!”小青忽然想到了冯捕头,他是她的靠山。

    许怀泽大笑三声。“你爹早就被苏县令刺伤,正躺在衙门里冶病,能不能活过来,不得而知。”

    “不可能!”

    “苏县令知道他的女儿是被你们父女所害,有本事去刺杀涂鸿运,怎么可能不敢杀你爹?”许怀泽越说越像那么回事,“如果没有苏县令的首肯,我等怎么敢肯定你是合谋之人?如果没有苏县令为我们撑腰,我等又怎么可能装鬼来吓你,拿到证言,给你们定罪!”

    第122章

    他是千年老妖精

    小青打了个激灵,直直地盯着“唐茂风”,直看心里越发毛。

    许怀泽见她还撑着,索性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面对面。唐茂风的脸太逼真,突然放大地出现在小青面前,小青吓得差点翻白眼。

    “你还在想着涂鸿运,是不是?”许怀泽有意捏着嗓子不暴露身份,声线变得怪异低沉,好像被掐着喉咙说话。他见小青怔住,知道自己说对了,也不急,慢悠悠地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这里……”许怀泽指着自己的舌骨,阴阳怪气地说:“断了。”

    小青的目光望向许怀泽所指的地方,隔着皮肉,她哪里知道舌骨到底断了没断。只是目光所及之处,有个地方凹陷,再配合那张死人脸,便信以为真,耳边仿佛听到舌骨断裂的声音,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还有这里。”许怀泽在胸口来回划了两下,说:“你以为我是被掐死的吗?告诉你,掐死之前,我是被溺死的,知道我在哪溺死的吗?涂府的家里有个小温泉,桃叶经常泡澡的地方,我是在那被溺死的。溺死之后,他们还怕我不死,又把我的舌骨给掐断了。”许怀泽停下来,等着小青哭,就在她第一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许怀泽又说:“你想嫁入涂家,在那温泉池里泡澡?那里可是有我的尸水哦!听说尸水很臭,哪怕是混在水里,不过百天也散不去。我们就是闻到了温泉里的尸水味,才知道那桃叶整天泡的温泉里死过人……”

    “啊!”小青疯了,她捧着头,光着脚,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她在走廊里狂奔,大喊有鬼,停下来见苏倩倩和唐茂风冲着她笑,又捧着头大喊“不是我杀的”。

    “苏倩倩”怕出了人命到时候连个画押的人都没有,招手示意不良人把小青打晕,将她带走。

    许怀泽见这里又回归安宁,将解药点燃放在小青母亲的房里,并留下一封书信,上面有小青的所作所为以及动向,有意要让她去向冯捕头通风报信,好使他们方寸大乱。相信冯捕头会为了女儿顶罪,主动找苏旭安交待,这样又多个人证,对他们有利。

    许怀泽离开前,下意识地往屋顶上看了看。只见上面皑皑白雪,连鸟雀的爪印都没有,这才放心,施展轻功离开。

    许怀泽走后,画尘离才带着连翘回到赛牡丹那。

    赛牡丹好奇,连翘将刚才事情经过大约说给她听。赛牡丹听完,合掌说道:“幸亏有尸水臭味提醒了许公子,否则,还真不知道唐茂风的死因。”

    “赛娘,你也被我师兄唬住了。尸水是有特殊气味,但温泉是活水,早就被冲刷干净,不可能存留一百天的。这天宁镇有水的地方不多,在自已家里杀人也方便,我师兄是根据这个猜测的,跟尸水无关。”

    赛牡丹傻愣在那里,连声叹道:“许公子看上去不似说谎之人,这一说谎,当真能唬住人。”

    连翘捂着嘴偷偷笑,她得意地说:“我师兄看上去老实巴交,说话一板一眼,平时不打诳语,但真要骗人,绝对一骗一个准。”说完,又指着画尘离说:“论精明呢,我师兄可比不过他。涂家故意让我们在涂府和冶铁坊逛,外松内紧,自以为会让我们白走一趟!却没想到,这里有只老狐狸,千年老妖精呢,竟然在冶铁坊发现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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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隶之事。”

    说到千年妖精的时候,赛牡丹害怕地看了看画尘离,见他笑容可掬,眉飞色舞,不但不恼,反而还很得意,心中暗暗放下心来。

    “不良帅乃诸葛转世,凡人自不能比。”赛牡丹这话说得也没错。

    连翘撇嘴,扭头问画尘离:“在涂府,有何发现么?”

    “倒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事情。”画尘离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瞥了赛牡丹一眼。

    赛牡丹尴尬地低头,假装怕冷原地跺脚,仍觉得难堪,悄悄地退了两步,转身往回走。

    连翘见赛牡丹要回去,也跟着在雪地里慢慢前行。画尘离扶她,她理所当然地让他照顾,借着他的力气,踩着赛牡丹的脚印,边走边说:“师兄回去发现我们不在,会不会怀疑我们来了?”

    “今晚他要守着小青,不会回去。”

    连翘点头,看着赛牡丹落寞的身影,叹道:“刚才你不该这样说,让赛姐姐伤心了。”

    画尘离若有所思地看着赛牡丹的背景,忽然笑道:“小妹不是问我对涂府有什么收获吗?其实,我对涂府的密室有些兴趣。”

    “哦?密室?”

    “是的。涂家掌管冶铁坊,每年汉夷国的箭镞、盔甲、兵器等军需物品都是保密的,每每需要商议时,相关人员便到密室商议,防止消息走露。”画尘离面露向往之后,“赵都护倒是常去,只是我还未曾去瞧过。”

    连翘对那密室才没有兴趣,她拍拍身上的雪花,无所谓地说:“密室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四面墙,一根房梁一个顶。最多没窗户,顶上开几个拳头大的孔通风用就行了,再高级些,弄几个秘道,能有什么稀罕的。”

    涂家的密室代表着他们的财富、权力和地位,但在连翘眼里,那只是简单的一间房子而已,还不如素面上面的葱花讨人喜欢。

    画尘离没有与她争辩,只是笑。

    雪越下越大,回天宁镇的路越来越难走,最后画尘离还是施展轻功,将她们带回美若仙。安顿好她们之后,画尘离又赶回衙门,许怀泽已经把今晚的情况全都告诉了苏旭安,接连受到打击的苏旭安已形同行尸走肉,全无主意。

    苏旭安看到画尘离来看他,正准备跪下感激他,画尘离将他扶住。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能抓到凶手,告慰在天之灵。只是,此事还未结束,还需要苏县令再演场好戏。”

    “只要是我这把老骨头能做到的,万死不辞!”

    “赵都护这次来,不仅仅是来参加寿宴的,更重要的是要就冶铁坊制铁之事。这几日,他们会在密室商谈,有关于冶铁坊管理之事,怕是还要请苏县令出席。在下希望苏县令能以大局为重,先向涂府低头承认刺杀那天是失心疯所致,不要让赵都护难做就好。”

    苏旭安目光闪烁,没有立刻答应。

    “冶铁坊有猫腻,我等已有证据,并且护送回京,到时候自然有圣上决断,别说是涂有德那阉人,就算是皇太后也万万不敢替他们包圆。苏小姐和唐公子的命案,虽已告破,但如果此时捉拿涂鸿运并将他治罪,并非十拿九稳之事,反而还会打草惊蛇。在下知道苏县令想为女报仇,其实要涂鸿运死很容易,苏县令何必要拘泥某种形式呢?”

    画尘离的话说得很明白,不管是杀人案治罪,还是冶铁坊奴隶之事治罪,涂鸿运都逃不脱死罪。与其现在打草惊蛇,不如安心等待圣上决断,将涂家一网打尽。

    反正涂鸿运都是要死的,也不在乎他多活几天。画尘离要的是一击即中,而不是节外生枝。

    苏旭安听罢,思索良久,终于点头答应了。

    “那……小青和冯捕头?”

    许怀泽上前说道:“已经拿到他们的供词,准备天亮后,连物证一起送往都护府交由他们看押。”许怀泽见苏旭安面露惊讶之色,又说:“相信涂家人再嚣张,也不敢随意得罪都护府,证人放在那里才能保证安全。只等冶铁坊奴隶之事做实,有了圣上的批示之后,再将杀人案一并算上,苏县令所希望的绝不会落空。”

    这是最全面最绝妙的办法。

    苏旭安连声说好。“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倩倩!你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就算爹现在下来见你,也不怕了!”

    得到了苏旭安的同意之后,画尘离和许怀泽分头行事。

    天亮后,冯捕头和小青被悄悄押往都护府,而那冶铁坊的奴隶们,则在都护府的看押之下,往京城去。涂府静得可疑,涂鸿运也乖乖待在府里不随便进出,桃叶未被休,白英和知蝉整日守在屋子里,就连闹事的白强,也变得老实许多。

    天宁镇真安静,静得连翘觉得自己走进了无人城。

    眨眼就到了十一月,连翘看着黄历,唉声叹气。

    “赵都护还真是个慢性子,这都几天了,怎么还在涂府里跟他们商议大事。朝廷不就是要打些兵器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这些兵器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至于把他们难成这样嘛。”连翘拿着柳叶尖刀用力地戳着黄历,今天初二,是个好日子,就是太安宁。

    赛牡丹笑了,端来一碗热奶茶,说:“妹妹不要着急,这朝廷大事哪是我们这些女人能明白的。不过我也曾听说过,涂家每年都借着冶铁坊问朝廷要银子,这两年越要越多,朝廷多少有些不满。这两日,赵都护在密室与涂家商谈,十有**是在谈这拨银的金额。”

    第123章

    身体可有不适?

    连翘歪头,不是很相信。“那苏县令为何不去?”

    “苏县令不过是七口芝麻官,自然排不上他。只有涉及到需要苏县令亲自操办的事,才会允许他出席的。”赛牡丹胸有成竹,“再等等,说不定今儿就会有消息了。”

    “那我师兄他这几天为何没来看我?”

    赛牡丹略有些吃惊。“不良帅没有告诉妹妹吗?许公子把小青和冯捕头送去都护府,没有个四、五天,是不可能回来的。”

    “啊!”连翘瘪嘴,这还是许怀泽第一次与她不告而别。

    赛牡丹见她并不知晓,急忙解释:“因为是晚上临时押送的,许公子可能是怕打扰姑娘休息,所以没有来告别。不良帅这些天忙着冶铁坊的事,毕竟少了这么多奴隶,涂府私底下正在打听,不良帅带着弟兄们应付他们,忙得焦头烂额,便忘了来跟妹妹说一声。”

    连翘一听到说许怀泽不在天宁镇,画尘离忙着办正事,没人管她,立刻来了精神。她拉着赛牡丹的手,问她:“姐姐,天宁镇可有什么好玩的?”

    “哪有什么好玩的,大冬天的,除了雪,还是雪。”赛牡丹笑道。

    “就是有雪才好玩。”这是连翘第一次来到北疆,见这么大的雪,当然觉得有意思,“听说这里人会滑雪,好姐姐,带我去滑雪吧。”

    赛牡丹为难地看着连翘。

    她也挺喜欢玩滑雪的,但是要带着连翘去,赛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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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怕不安全。可她拗不过连翘,在她再三哀求之下,赛牡丹再次将连翘易容,带着她一起去天宁镇旁边的一个小山坡滑雪。

    这里是镇子里孩童们最爱的地方,不高不矮的山坡,坡面平整,不陡峭,但又有足够高。孩童们把家里的桌凳反过来,从山坡上往下滑,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赛姐姐,我们快去玩。”

    连翘拉着她要上山坡,赛牡丹不肯,指着山坡尽头另一处,那里地势平缓,没人在那里滑雪。“去那边,安全些。”赛牡丹不管连翘愿不愿意,拿着四根木板,在她和连翘的脚上各绑了两块,从山坡上面慢慢往下滑。

    起初连翘保持不了平衡,摔了好几跤。厚厚的雪地像棉被似的,极为柔软,连翘摔倒后不但不痛,反而觉得有意思,索性在上面打了几个滚,再爬起来,重新滑。

    赛牡丹见她玩得开心,便放任她,自己向下滑去。这边的山坡不陡,但很长,赛牡丹已经滑到半腰,连翘才慢吞吞地从上面往下滑,赛牡丹扭头看去,见连翘摇摇晃晃看似重心不稳却不再摔倒,像个可爱的布娃娃在雪地上跳跃,便不再管她,专心滑自己的。

    “赛姐姐,真好玩!”连翘银铃般的笑声在半空中回荡,眼看连翘就像只小白兔连蹦带跳地要滑到赛牡丹身旁,笑声戛然止,赛牡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蹿来,再回头看,三个黑衣人已将连翘团团围住,能她痛下杀手。

    连翘有意隐藏功底,她借着向下滑冲的力量,身子一矮,手中暗握柳叶尖刀,从三个黑衣人的缝隙中滑过。柳叶尖刀带着寒光,迎风向下,只听到嗷嗷两声惨叫,黑衣人的小腿都被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血口子,而连翘蹲缩成一团,小兔崽子般,咕噜噜地从黑影中冲了出来。

    另一个黑衣人没有受伤,他双手握剑,御雪飞奔,剑气将地面的冰雪击碎,只听他一声吼叫,击掌而出,冰棱子和雪花在内力的冲击下,化成千万把利刃,直逼连翘。

    赛牡丹想飞身回去救连翘,可是一时之间她停不下来。尽管她已经将滑板打平侧溜,减缓了下滑速度,可是冰面的上摩擦力过小,她不但无法借力飞身,差点重心不稳滚下山坡。

    眼看那冰雪如刀,就要悉数打在连翘身上,不知从哪又蹿出一个黑衣人,双剑在手,刀鞘相对,双手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如风车般转成一个圈圈,所有的冰雪都打在他的剑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可这黑衣人竟硬生生地接住了这冰雪夹带的内力,脚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冰渣,堆到了他的脚踝处。

    连翘见有人来救,也不逃跑,躲要黑衣人身后。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很淡,特别是在冰雪天里,就更加淡。可连翘仍然能闻出来,这是两次夜探客栈看她的那个的。

    起初她一直以为是画尘离,但现在能近距离跟这黑衣人接触之后,连翘才敢肯定,不是画尘离,而是他。

    连翘很好奇,这个救她的男人是谁。站在他身后,能感觉到他敦厚的内力,温厚绵软,不咄咄逼人,特别是看到绑在他脑后的那个面纱死结,连翘总有种扯下来看看他是谁的冲动。

    赛牡丹见连翘不但不走,反而还凑到黑衣人那去,急了,大声叫道:“表妹,快些滑下来!”

    连翘刚伸出去的手,倏的一下缩了回来。黑衣人也起了警惕,回头看她,见连翘双手背在身后,天真无邪地冲着他笑,突然举手揽住她的腰,点了她的昏穴,将她掳走。

    赛牡丹见连翘被掳,差点软了腿。她奋力追去,可她轻功比不过那黑衣人,眨眼黑衣人消失在山坡远处,而刚才来偷袭的三个黑衣人,带着伤,趁机溜走。

    赛牡丹不敢怠慢,急忙赶到迎风客栈。偏偏画尘离带着阿刺和阿不不知去了何处,赛牡丹急得直跺脚,只能带着不良人四处寻找。

    一个时辰过去,连翘突然出现在美若仙门口。众人见她昏迷不醒,手忙脚乱的把她抬进去,赛牡丹收到消息赶回来时,连翘已然清醒,正坐在屋子里发呆。

    “好妹妹,你没事就好。”这一个时辰,赛牡丹过得是生不如死,连翘如果出事,就算画尘离不追究,许怀泽也会要她的命的。

    连翘仿佛惊吓过度,整个人还没有回过神来。她呆呆地望着赛牡丹足足一柱香时间,才出声:“姐姐,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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