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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梅琦

    夏日炎热的夜晚,房顶上的老旧风扇在吱吱呀呀转动着,吹来阵阵热风,坐在后排的少年拧紧了眉头,烦恼多而琐碎,理不出丝毫的头绪。

    从那天看到唐苑哭了,孙晋阳就开始想怎么跟她道歉,但过这么些天,他也没想出什么好法子。

    只要一想到让他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低头,就统统否决掉了,说到底就是爱面子。

    刚下晚自习,教室就变得吵杂起来,同学们都整理了一摞书塞在书包里,准备回家学习,相比他们,孙晋阳轻松了不止一星半点,拎起轻飘飘的空书包挎在肩上,“东子,我直接回家,不去网吧了。”

    “啊,怎么又不去了,我都约好人了,今天要打团队的。”

    他话音还没落,人早没影儿了。

    孔向东把刚拿起来的小黄|漫一把摔在桌子上,“靠,老子怎么和人家交代。”

    喧嚣的夜里,他的身影稍显落寞,双手插在裤袋里,慢悠悠往家的方向晃,百无聊赖的踢着路上的碎石子,好像这样就能让他的心静下来。

    走到半路,孙晋阳停在昏黄的路灯下,直直看着灯火通明的前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他身旁时都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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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一眼,他们是不是在想:是什么能让青葱少年如此的一脸的茫然。

    孙晋阳想起唐苑回家的那条路特别黑,有好几段都没有路灯,行人很少,还有她弯着双眸满脸期待的看着他,轻轻柔柔的说:

    “孙晋阳呀”

    “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家”

    他怎么还忍得住,转身狂奔进夜里。

    一路上,他左顾右盼的四处搜寻,直到她家门口,也没看到那个身影,刚才的满腹情绪一下散了个尽。

    唐苑一路小跑着回家,进了门,就靠在门后大口喘气,歇了好久,才慢慢走到沙发旁把书包放下,扭头看了一眼窗外,有偶尔驶过的车辆,没什么行人。

    院子里的白杨树掉了几片叶子,飘飘荡荡的掉在了围墙外。

    孙晋阳苦笑着靠在唐苑家院子的围墙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砸在了他的头顶,一惊,抬手取下来,是一片叶子,仰头看去,原来是围墙里有棵白杨树。

    他脸上的笑容慢慢趋于平和,仔细看还能发现里面带着点意味不明的宠溺。

    孙晋阳就这样捏着片叶子走了一路,一边走一边傻乐。

    活脱脱就是个二傻子。

    回到家时,客厅灯亮着却没人,母亲的卧室传来“咔哒咔哒”的声音。

    孙晋阳先把客厅中间的帘子拉开,走到床边,从书桌上取出一个本子把树叶夹上,这才把书包摘了放在床边。

    本来心情大好,拿了换洗衣服准备去洗澡,路过母亲卧室,看到门没关严实,瞄了一眼。他从缝隙中看到母亲的瘦削背影,她的身前摆着一台缝纫机,还高速运转着,“咔哒咔哒”的声音就是母亲在踏蹬板。

    孙晋阳一下子变了脸,浓眉拧紧,推开卧室门,“妈,都这么晚你还不睡干嘛呢?”

    宋梅看到他,推来床边堆得满满当当的布料,笑着站起来,“你饿吗妈给你煮饺子。”

    “我不吃,你这是干什么呢?”他挑着下巴指着床上乱七八糟的一堆。

    宋梅边往厨房走边说:“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最近厂子里单子多,干不完的活儿可以包回家做,我晚上闲着也是闲着,就揽了一点回来。”

    “一点?您是不知道自己身子怎么样是吧?”

    宋梅端着炖好的冰糖雪梨出来,放在客厅的桌子上,“来,天热,吃了下下火。”

    “不吃。”

    “阳阳,你这很快就要上大学了,我得给你攒点学费呀。”

    孙晋阳冷笑,走过去一屁股坐在自己床上,把手里的换洗衣服扔在一边,“您快省省吧,我要能考上大学就有鬼了。”

    宋梅把冰糖雪梨端过来放在书桌上,“我听我们厂子里的人说了,现在有钱就可以上大学,就是那个叫专科什么的。”

    “妈,您别听外面的人瞎说八道了,你们厂子一天上十几个小时的班,还动不动就加班,您哪有时间做这些,还回去吧。”

    “行,我不做了,等和领班说说,把东西搬回去。”

    睡到半夜,孙晋阳不知怎么就醒了,在寂静的夜里,“咔哒咔哒”的声音尤为明显,他早就知道,宋梅怎么可能听他的,只是换了时间,等他睡着了再做,这又是何苦呢。

    他狠狠的在床边捶了几下,太他妈恨这样的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学校不算大,但不刻意的话,要遇到的机会也不多。

    学期末考完试,大家的劲头也懈了下来。课间休息也不像往日的安安静静,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讨论最近看的漫画和电视剧。

    孙晋阳少见的没有睡觉,趴在桌子上看孔向东新弄来的小黄|漫,正看到男女主角不可描述精彩片段时,就听见有人叫他。

    抬头看了一眼,是数学课代表。

    “孙晋阳,数学老师让你去办公室。”

    他意犹未尽的把手里的小黄|漫塞到桌兜里,慢慢悠悠的站起来,刚迈开腿,孔向东就醒了,迷迷瞪瞪的问他,“数学老师找你干嘛?是不是考试你抄的太多被老师发现了。”

    “滚滚滚。”

    他这次考试就没抄好吗,自己随便蒙了几道选择题就把卷子交了。

    到了办公室门口,他还有点儿小紧张,虽然门大开着,但还是象征性的敲了几下门,半个身子探进去,一脸严肃的问:“老师,你找我啊?”

    这是数学组的办公室,整个学校的数学老师都在这里,还有几个问问题的学生,听见声音全部抬起头来看他,还是坐在门口的一个男老师开口了,“你找哪个老师?”

    孙晋阳直起身子,挠了挠耳后,十分认真的答道:“麻椒涛?”

    他一说完,全办公室的老师都笑了,那男老师憋着笑,刚准备抬起手指,窗边就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你给我过来。”

    他眯着眼睛看过去,一个女老师,有点儿面熟,应该是没错了,迈开长腿走了过去。

    “老师,您找我啊?”

    “麻椒涛”老师从旁边扯过来一张卷子摊在他的面前,上面大喇喇的写着一个红色的2。

    是的,没错,孙晋阳同学这次考了2分,就对了一道选择题。

    “孙晋阳呀孙晋阳,你这么多年的学真是白上了,你看看你这试卷,全年级最低,再怎么都不可能就2分吧,我上了这么多堂课是给别人上的,没给你上是吧,你知道不知道,咱们学校自建校以来都还没有过只考2分的学生,你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一代绝唱呀……”

    “麻椒涛”老师后面都说了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因为他看到唐苑进来了,就站在他旁边的办公桌旁。

    穿着一条浅绿色的衬衫格子裙,头发扎起来一个小揪,小脸红润,两片唇瓣泛着粉,比之前还可爱,还甜。

    老师之间也是有攀比的,比的就是自己教的学生成绩如何,唐苑的数学老师听到孙晋阳这边的2分,欣慰的和唐苑说:“这次考的不错啊,148,差2分就满分了,错的一道是不是大意了,你之前满分也没少考呀。”

    唐苑的耳朵也听着那边的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回去把错的题好好看看,不会的就来问我,我再给你好好讲讲。”

    唐苑走了之后,那个老师便开始和全办公室的老师夸唐苑,“这个小姑娘呀,脑子特别聪明,你别看她平时文文气气的,解题思路特别大胆,都是些我都没想到的法子,还是家长培养的好,底子打好了。”

    那边噼里啪啦的夸着,孙晋阳的嘴角慢慢的弯了,没想到呀,小白兔学习还挺好的。

    他把自己还在挨骂的事儿都忘了,心里甜丝丝的。

    “你考2分还好意思笑,你把整个班的平均分都拉低了,把我的脸都丢光了,就你这水平,回幼儿园都不是好学生。”

    孙晋阳把头低了下去,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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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地自容,心里却一点悔改的意思都没有。

    “麻椒涛”老师喊他,“孙晋阳。”

    “啊,老师怎么了?”

    “谁告诉你我叫麻椒涛的?”

    孙晋阳不知所以然的挠挠后脑勺,“您上课的时候不是在黑板上写了嘛,我自己看到的。”

    “麻椒涛”老师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就数学不行,原来你语文也这么差,连字儿都认不全,什么椒啊?那是淑,我叫麻淑涛。”

    听完,孙晋阳一脸懵逼,尴尬的连连道歉,“老师对不起,对不起,你写的时候我没认真看,就扫了一眼,没记清楚,对不起啊老师。”

    老师无奈的连连点头,摆着手说:“好了好了,回去吧。”

    从此之后的很多年,晋城一中都流传着一个笑话,一个学长不认识“淑”字,当着很多人的面把老师的名字念错了。麻淑涛老师也一直都被大家称为“麻椒涛”,慢慢的连她自己都接受了。到后来,学生们大都以为老师的本名就是“麻椒涛”。

    学校里的消息传播的最快,孙晋阳刚走进教室就引起了一阵笑声,他一脸茫然的回到座位。

    孔向东已经笑的前仰后合,凑过来一边拍他的大腿,一边哈哈大笑,“阳哥呀,你行呀,你都敢当着老师的面起外号了,牛逼牛逼。”

    还伸出手来给他比着大拇指。

    孙晋阳一把推开他,脸上已经挂不住了,阴沉沉的说:“妈的,老子就是看错了。”

    “不知怎么,平时看你装逼惯了,一想到你这货那怂样,我就想笑,”孔向东笑的都开始拍桌子。

    班里他是待不下去了,孙晋阳踢开凳子站了起来,准备去厕所抽根烟缓缓。

    孔向东也跟着站了起来,“阳哥阳哥,别走呀,你再给我具体说说呗,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孙晋阳就是一个大逗比,偏偏他自己还不知道,觉得自己很酷,哈哈哈哈哈。

    对于汤圆,我也想说一下,她是又软又萌又甜,但绝对不是傻白甜。虽然这篇文我是把阳哥的成长放在主要位置,这并不代表汤圆没有成长。

    还有请不要吝啬,动动你的小手指,评论收藏来一下。

    ☆、第

    6

    章

    孙晋阳拧着眉黑着脸走出教室,本就浓重的眉眼变得愈加深沉,平添了几分禁欲的味道。

    他沿着直线走到楼道尽头的厕所旁,也没进去,立在敞开的窗户前,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的翘了起来,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他其实没什么发型,从小到大都是在他家巷子口的理发店花十块钱剪的,也就只图个简单清爽。

    孙晋阳手伸进裤兜把烟盒摸出来,打开一看,不知啥时候已经空了,便随手扔在厕所旁的垃圾桶里,黑黢黢的眼睛看向窗面。

    原本大喇喇的太阳已经被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天空就像被罩了一张黑网,又沉又闷,眼看着就要下雨。

    校门口的水果贩子都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撤摊回家,院子里还却还有几个学生悠闲的啃着雪糕。

    孙晋阳从厕所旁边的楼梯下去,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出学校,虽然是大夏天,但小风一吹居然有点儿冷,他抬手搓了几把胳膊,掏出十块钱放在小卖部的窗户口。

    “来包兰州。”

    老板是个圆滚滚的中年男人,挺有“十个月”的大肚子扭过来,经常看见他买烟,也就熟悉了。一脸的殷勤,笑得眼都没了,“你咋还抽兰州呢,现在抽云烟的人多,试试?”

    “算了,兰州抽惯了。”

    孙晋阳边走边把烟拆开,抽出一支含在嘴边,双手合拢挡住风,“咔哒”一声按亮打火机,把烟点着了。

    他深深的吸着烟,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到脸上湿了一片儿,抬手抹了一巴,加快步子走到离校门口最近的小花园,里面有个亭子可以避雨。

    他刚坐下,外面的雨声就大了起来,噼里啪啦的像在爆豆子。雨珠砸在地上溅起水花,沾湿了他的裤脚,他把脚往里挪了挪,靠在柱子上,低头吸着烟,动作娴熟,还带着点儿痞气。

    孙晋阳是从初二开始抽烟的,那时班里的男生一下课就聚在厕所吞云吐雾,其实也吃不出什么味道,但慢慢习惯了,还就离不了。

    说起初中抽烟,他还有一件丢人的事儿,那时候上初三,班主任是个老头,但特别凶,别的老师上课他还要站在窗户外面监督着。

    有一次孙晋阳他们几个在厕所抽烟,上课铃响了才慢慢悠悠的往教室走,就被老头抓了和正着。

    老头虽然年纪大了,但体力却好的很,一直抬脚踹他们,硬生生把人从教室门口踹回了厕所,还让他们没人找一个坑脱了裤子蹲下,“不是喜欢在厕所吗?现在让你们待个够。”

    那天,孙晋阳他们整整在厕所蹲了三个小时,差点儿栽到坑里。

    他歪着头又深深吸了一口,感受着烟雾顺着喉咙滑下去,那行涩麻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苦笑,他怎么都遇见这么丢人的傻逼事儿。

    就在周围安静的只有雨声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晋阳眼睑微提,看去,一个身影在雨里跑着,是向这个方向来的。

    隔着密密的雨帘,他看不真切,觑着眼睛盯着那道身影好半天,觉得有些熟悉,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直到那张素白的小脸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才猛的站了起来,拿掉嘴里的烟,随手扔进雨里。

    “你出来干什么了,都淋成这样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唐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愣了几秒,“哦,我买雪糕去了。”说着便抬起拎着的两个小布丁。

    孙晋阳看着她湿哒哒的头发,还在滴水,莫名心疼,但一时又找不到东西帮她擦,心里想的都是这样下去她非得感冒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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