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郎追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妄耶
孙孟璋说:“已经辰时了。”
孙俏转头看着窗外,今日是个阴雨天气,不宜出门。
“阿妹,你没事吧?”
听着他依旧关切的语气,孙俏转回头,朝他笑了,摇头。
天大的烦恼于她来说只要睡一觉便好了,她也想通了,她才来这里几日,没必要那么着急,只要她足够努力,一切都会变好的,她坚信着。
毕善交了大半年的住店费,孙孟璋也没有说什么,用早饭时,兄妹俩与他坐在一桌,气氛倒是其乐融融。
吃完饭,孙孟璋打算出门时被孙俏叫住了,细问之下才知他要去帮她请修葺师傅,孙俏急忙拦住了他。
昨夜发生的事让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实在不放心他一介文弱书生再出门去,毕竟方家如意赌坊出事,说到底都是她惹出来的,现在方正指不定恨死了她。方素娥害人不成,保不住今日过后就是方正亲自出手了。
孙俏与他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并且与他商量了许久,兄妹俩的交谈声结束后,云盛客栈的大门便关上了。
孙俏没想到孙孟璋竟然会毫不犹豫的支持她做的一切决定,这点确实让她感到意外,但同时也有被人如此信任的感动。
毕善听到风声,睁大眼睛看着孙俏,颇有些不可思议道:“你一介弱女子竟想开赌坊?”
孙俏白了他一眼,“大惊小怪。”
毕善在一番惊讶过后,很快鼓励她道:“你的赌坊若是开起来,小爷就免费替你张罗。”
孙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仔细算来,我们也就认识一天时间,你个鼎鼎有名的大赌神三番两次这么好心帮忙,不会是……”
孙俏又凑近他一点,毕善咽了咽喉咙,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你不会是,假的吧?”
少女身上独有的香气扑面而来,毕善闹了个大红脸,他赶紧打开折扇,往自己脸上扇风。
“你……你竟然怀疑小爷,小爷不过是……不过是……”
孙俏又往他身前凑了凑,诚心逗弄,“是什么?”
“不过是头一次见你这么胆大的姑娘,小爷想交你这个朋友。”毕善红着脸,气急败坏说完这句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表白呢,孙俏见他这副模样,噗嗤一乐,调侃道:“你是不是没有过女人?”
毕善一张娃娃脸似乎更红了一些,坐在一旁的孙孟璋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以及两分训诫:“阿妹。”
孙俏见着正从后院进来的张大娘和陈六往这边看过来,面对这两人惊异的目光,孙俏终于意识到自己现在什么身份,不由轻咳一声,远离了毕善。
毕善似乎松了一口气,而后心底不知为何又有些失落。
直到用午饭时,他那目光时不时就往孙俏身上粘去,弄得孙俏自己浑身不自在,伸出筷子敲了一下他的碗,“看啥呢!爱上本姑娘了?”
毕善急忙否认,“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小爷我可是喜欢温柔可人的。”
孙俏哦了一声,浑然不在意,只道:“那就赶紧吃饭,别瞎瞅瞅。”
毕善却依旧掩藏不住他的话唠属性,又开始叨逼叨起来:“据我所知,除了骰子骰盅,嵘州城这边其他赌具都被官府严格把控,不许木匠工匠私做的。”
孙俏听后想起什么,神秘兮兮道:“你知道鬼市不?”
毕善眉毛一挑,“你还知道那地方?”
孙俏笑而不答。
当天下午,孙俏就带着昨日租来的几个奴隶出了门,毕善偏要跟着她,她想了想,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考虑,把这人带上也好。
先将奴隶们带回牙行,她就带着毕善一路东问西问,找到了整个嵘州城较为出名的几个修葺师傅,与他们说了自己的想法,便带着他们回到自家云盛客栈。
师傅们看了后,结合孙俏所说的那些想法,众人认真商量了一番,整个工程大概需要耗费一月左右的时间,期间客栈最好不要住人。
孙俏听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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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又去牙行买了一处离客栈和后山较近的一座宅子,花了三百两银子,最后花钱请人打扫了一番,将客栈里的东西全部搬了过去。
由于请的苦力多,速度快,所以天黑前,孙俏新买的院子就能住人了,这院子孙俏也是挑了许久,她自己自然是满意的。
因为客栈不再营生,孙俏便让陈六等人一起去院子里伺候,工钱照旧。
院子是两进的,孙俏和孙孟璋便住的内院,孙俏让孙孟璋住在内院的正房里,她自己则住到西厢房里。而毕善身份再厉害,说到底也只是个外人,孙俏便将他安排在外院的东厢房里住下。院子的房屋够多,孙俏还贴心的为几个下人安排了屋子,还是每人一间的待遇。
孙孟璋将之前用剩下的银子还给孙俏,孙俏却没接,只让他今年好好用功,缺什么就去买,争取明年顺利中举,好让她以后能有个靠山。毕竟这个时代,不傍上几个有权有势的,做生意什么的还真有些寸步难行。不然方正为什么每年要花一大笔银子打点巴结地方官爷,道理都是一样的。
而且在原身的记忆里,他们父亲还在世时,孙孟璋就在嵘州城里的一处书院念书的,只是后来父亲撒手人寰,家境一落千丈,孙孟璋不得不肩负起辛苦养家的重担,安心照顾自己的妹妹。
最后孙孟璋在孙俏的一番劝说下,又回到了以前念书的书院,里面的教书先生十分看好他,所以时隔好几年,对他依旧颇为照顾,几乎将其当作了重点培养对象,指望他明年科举能够给自己长脸。
日子就这样无风无浪地过去了大半月,方家那边不知为何最近也没了动静,孙俏偶尔路过如意赌坊时,便看见那边门庭冷落,只偶尔有那么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
期间只要清晨没有下雨,她都会准时准点的去后山锻炼身体,温习拳法,整个人的身体和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整张脸出落得越发美丽。孙俏几乎每日揽镜自照,也不由感叹原身的模样生得是真的好。在原身的记忆中,孙弘盛这个父亲的长相虽隽逸,但实在与‘美’这个字沾不上边,所以孙俏猜想着,原身的容貌应是大部分随了她那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期间唐旭偶尔会找上门,但孙俏都是避而不见,因为她不知道该与这个人说什么,毕竟她不是原身,也不喜欢他,现在的唐旭在孙俏看来就是个麻烦。
在她自己还没有变得足够强大时,她不想去招惹那些麻烦,她知道自己一旦见了唐旭,方素娥那边得到风声后怕是又会想着法子来整她。她暂时没时间与之周旋,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方素娥造的孽,她全给记在账上,等她忙过以后,会一笔笔亲自找她清算。
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毕善与一个颇有名气的人约了一场赌局,匆匆出了门。
孙俏眼瞅着客栈那边也快要改造好了,好不容易等到更夫打完二更时,她揣上银票后赶紧去马厩牵了自家唯一的一匹马,马儿温顺地低下头,任由她伸手抚摸自己的鬃毛,孙俏跨上马背,独自策马西去。
提前到了石迷巷,巷内漆黑一片,唯有巷口处一简陋的露天茶摊顶上四角分别悬挂着有四盏白灯笼。
茶摊的生意不好也不坏,三三两两的人或吃茶或小声聊天,人没有孙俏想象中的多,更没有想象中热闹。
茶摊老板是个骨瘦如柴的老头子,他杵着一根花纹有些奇特的木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孙俏马前,仰头看着她,语速极慢地说:“时辰未到,姑娘何不先来小摊歇个脚,吃碗茶。”
他实在太瘦了,整张脸似乎只剩下一层皮,上面还布满密密麻麻的老年斑,牙齿几乎脱落,所以他这笑在灯笼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瘆人。
孙俏还未来得及答话,胯下的马儿却不知为何突然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嘶鸣,脑袋晃了又晃,不断前后蹶蹄,非要先把自己背上的人摔下去不可。
还好孙俏反应够快,急忙拉紧缰绳,双腿夹紧马背,回忆着上一世去旅游时向驯马师学的一些安抚惊马的方法,正要施展,不料有人比她更快。
一抹极快的寒光闪来,晃了孙俏的眼,孙俏瞳孔一缩,急忙下马闪到一边。
惊马在发出几声无比惨烈的嘶鸣后“砰”的一声重重倒地,孙俏还是闪得不够快,温热的血溅在她脸上、身上,染红了她唯一一件藕粉色裙衫。
她的马死了,被人一剑杀死。
孙俏唯一看清楚的是那柄长剑剑柄挂着的剑穗,和马的鲜血一样红。
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
终于,一个头戴黑色帷帽,身穿鸦青衣袍的男人从茶摊走出,慢步至马前,他伸手从马的皮肉中拔出那柄染血的长剑,剑身在灯笼光下发出幽幽寒光。他随意一甩,剑身上沾染的血迹去了大半,不知他从哪里拿出一块方巾又对着剑身细细擦拭起来。
孙俏鼻尖尽是浓郁的血腥味,连带着对这个陌生男人的厌恶感,令她几欲作呕。
☆、鬼市
这匹马是在客栈里养了好几年的马,这半个月搬进院子后,她也时不时亲自去马厩喂它,喂着喂着总有些感情了,况且这马生性温顺,她也喜欢。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她眼前消逝,她气的是自己刚才明明有办法可以安抚它,可这人什么都不问,硬是一剑将她的马给杀死。
孙俏快步到他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似乎想要透过那顶帷帽将他盯出个窟窿来。
男人擦拭完自己的剑,利落将它收入自己腰间的剑鞘中,将那擦拭完血迹的方巾随手扔掉,转身。
孙俏忍无可忍,赤手空拳朝他背上袭去。
男人的武功不低,反应更快,一个侧身便轻松躲掉。
他缓缓转身,朝孙俏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么?”他的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冷。
孙俏的这套拳法诡谲多变,边往他身上招呼边咬牙道:“你杀了老娘最喜欢的马。”
“不听话的畜牲活该去死。”男人灵活躲过她的每一拳,好听的声音里是无尽的冷漠,甚至连语调都没什么起伏。
而后他语带轻蔑道:“身为一个人,竟喜欢一只畜牲。”
孙俏总算是听出来了,这人八成是心里有疾病,正常人还惹不起。
她也不想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反正争也争不过,“公子既然如此关心小女子,那便好人做到底,把小女子的马钱也一并赔了吧!”
这地方,即使一匹再普通的马也值个二十两银子左右,客栈就养着这一匹马,孙俏即使现在身怀巨款,也有些肉疼。而且她这人一向不爱吃亏,性子有些随了以前的养母。
“马还在这,你何不扛回去卖卖马鬃马尾,再不济也能回些本。”
孙俏细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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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语气,感觉他似乎在笑,嘲笑。
孙俏在心里将他问候了好几遍,没待她再开口,男人伸出手指了指地上染血的方巾,“想要银子就好生收着,三日后去风月楼找我。”
孙俏先是讶异于他的出身,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还真蹲下身子去拾起那块方巾,毫不嫌弃地揣进了怀里,倒不是因为那二十两银子。她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杀了她的马,她一向记仇,有机会绝对不会让对方有一天好日子过。
没等她想多久,她便瞧见漆黑的巷口里亮起了一盏红灯笼,待红灯笼离巷口越来越近,她才看清是个一身黑裙衫的中年妇人提着灯笼缓步出来。
她刚站定,她的身后就蹦出一个小矮子,打扮得像个白衣童子,他手拿着铜锣,瞧着周围的人看了看,笑眯眯地敲了一声锣,稚嫩的童声响起:“子时已到!”
这倒是把孙俏吓了一跳,因为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小孩子敲锣的力气看着不大,铜锣声却十分的响,一直响到巷子深处。
而这时,原本漆黑的巷子灯火齐亮,突然热闹了起来。
孙俏尽量让自己忘掉那些负面的情绪,好奇往里面张望,但随后她又默默在心里吐槽:这小孩儿若是天天大半夜不睡觉,以后怕是长不高了。
就在她吐槽的当口,茶摊里候着的那些人已经快速起身,一个接一个的进去了,其中也包括那个杀了马的神秘男人。
孙俏死死盯着男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她又走到马的尸体旁轻轻蹲下,最后一次抚摸它那一圈鬃毛,心中有些难过。
此刻,茶摊那个老板又杵着拐杖朝孙俏走来,他颤颤巍巍伸出自己那如树皮包裹着白骨的手掌,那上面有一个青玉做成的小葫芦。
“是老朽吓着姑娘的马了……”
孙俏抬头看他,目光看向他手掌心的那只小玉葫芦。
“此乃化尸散。”
听着老头子沙着声音慢慢解释,孙俏垂眸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马,“您替我来吧。”
孙俏就这样看着老头子将那小玉葫芦的盖子打开,慢慢将白色的粉末洒在马的尸体上。很快,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滩水,风一吹,它似乎被渗透到地里又似乎被彻底蒸发,再无痕迹,空气里只余下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孙俏与他道了一声谢,慢慢转身往鬼市行去,心情再不复之前那般好。
杵着拐杖的老头望着孙俏的背影,诡异一笑,在白灯笼的光下,那张皮包骨的脸显得越发瘆人。
鬼市里贩卖的东西让孙俏再一次大开眼界,一些平常在外见不到的东西这里都在大肆贩卖,孙俏还看见有人公然挂着牌子专接买命的生意,并且那人摊前已经围了不少人。
一阵夜风吹来,孙俏突然感觉自己脖颈凉飕飕的,心中暗道在这个世界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好像不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收敛了其他心思,她专心寻找起贩卖赌具的地方,快要走到巷子尽头时,突然听得右边传来几声细微的叫声,她侧过头,这一看可不得了,快步上前连忙阻止。
孙俏伸手阻止那老妪的动作,“大庭广众之下,你竟敢残害人命。”
“你可看清楚了,这算哪门子人命。”老妪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一只手捏着那“婴儿”细嫩的脖子,另一只手往自己店门的牌匾上一指。
孙俏顺着她的手往那匾额上看去,“蛊婴”二字似用丹砂沾染上去,格外显眼。
老妪依旧掐着那“婴儿”的脖子,婴儿发出十分有规律的“咿咿”声,孙俏看着石锅里不断翻滚冒泡的黑水,还有老妪手中略有些挣扎的蛊婴。
老妪明显是想将它扔在锅里煮了,孙俏不由想起童年看过的一些恐怖故事,这个老妪让孙俏联想到了那些故事里熬汤的老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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