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郎追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妄耶
少女看着一旁呜咽不止的瘦弱孩童,再看向老泪纵横、满头银丝的老妇人,朝周围瞧热闹的人看了一圈,“你们有谁认识他们?”
周围人不知道这个看着挺有权势的少女是个什么心思,就算其中有人是这老妇人的邻里,此刻也无人敢应,生怕牵连了自个儿。
这时,孙孟璋却开了口:“她姓刘,住在东边柳树巷,这孩子叫李小虎,前不久刚满十岁。
十年前他父亲李义服兵役前往边疆,家里徒留一个刚怀孕的妻子和年过半百的母亲,第二年边境突厥作乱,边疆战火纷飞,第三年有个自称李义战友的断臂男人带回李义的平安符和一封没来得及寄回的家书。
小虎的母亲终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不久身故,刘婆婆独自一人辛苦将他拉扯至今,不久前小虎患了严重的病症,刘婆婆带他四处求医,欠下不少银子……”
孙俏听了陷入沉默,她之前还觉得奇怪,因为据她的印象,她这位兄长不像个多管闲事的人,今天却不分青红皂白的管起这档子麻烦事儿,原来竟是因为他认识这老妇人。
穿着暗蓝锦衣的少女依旧跨坐在马上,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她看了看孙孟璋又看了看老妇人,最后目光落在那哭得极为可怜的孩童身上,顿了半晌才道:“好吧,本宫……咳,本小姐今日就做回好人。”
只见她吩咐那两个原本准备将其押送至衙门的护卫道:“你们把他们带去这地方最好的医馆,银子算本小姐的。”
老妇人听完后,跪在地上不住朝她磕头:“谢谢贵人,谢谢贵人……”
李小虎学着自己的奶奶,跪在她身旁,又瘦又小的身子也跟着不住磕头。
少女似乎不喜欢见这一幕,挥挥手,两个护卫赶紧将他们扶起,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带着妇孺径直往医馆而去。
孙孟璋松了一口气,朝少女拱手:“姑娘心善,定有福报。”
“彼此。”少女水灵的眼睛看了他们兄妹一眼,然后策马而去,仅剩的两名护卫也快马加鞭地跟上。
回客栈的路上,孙俏偷偷观察着孙孟璋的神色,问道:“哥,我刚才是不是多事了?”
孙孟璋停住脚步,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摇头,欣慰道:“不会,我倒是觉得阿妹长大了,知道保护人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这个妹妹也只敢在人群里默默看着,决计不会像今日这般。
孙俏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心中暗想这原身之前应该挺胆小的,她得收敛着些了。
“那你事先知道刘婆婆是故意的吗?”
孙孟璋摇摇头,“在我印象里她一直都是个勤劳朴实的老妇人,以前我偶尔路过柳树巷,见他们婆孙可怜还会给他们送些吃食。他们对我也是极好的,而那少女刚开始看着像是咄咄逼人,所以……是我冲动了。”
他今日也算是看走了眼,误会了人家姑娘。
“话也不能这样说,”孙俏安慰,“如果没有大哥你的挺身而出,今日也不会这般皆大欢喜。不过那姑娘虽看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本性却是好的。”
孙孟璋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冁然而笑:“我们阿妹真的长大了。”
孙俏仔细辨别着他的话,似乎并没有言外之意的意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两人走在热闹的街市上,由于孙俏刚来这里,自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不由故意落后他一步,东看看,西瞧瞧,总之看什么都新鲜。
最重要的是,她得尽快熟悉这里的环境,然后才能去找楼峥,她有种莫名的预感,他也一定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一定。
由于想得有些出神,连前面人突然停下步子她都未反应过来,整个人直直撞向一个宽厚的背。
孙俏摸着自己的鼻子,赶紧后退两步。
“怎么这么不小心,”一句责备的话里满是关心,“疼吗?”
孙俏摇头,“哥,你咋突然不走了……”
孙孟璋指着一旁一家卖糕点的铺子,有些疑惑地说道:“你以前不是让我每次路过这里都给你买两块糯米糕吗?偶尔忘了你还会不住提醒我。”
孙俏咽了咽口水,倒不是馋的,而是有些紧张,“我……刚想事儿呢,都没注意,这还等什么,咱快去买吧。”
原身爱吃啥不爱吃啥她哪儿知道啊,她只知道自己爱吃鸡爱吃辣,一点也不爱吃那甜腻腻的糕点,齁得慌。
孙俏越想越觉得有些郁闷,有种立马跟他把话说清楚的冲动,省得她担心这儿担心那儿的,一天下来她都快被搞得人格分裂了,长此以往那还得了?!
况且,人又不是她杀的,身体也不是她强占的,怕个球!
想通以后,她准备回去就跟他说个明白,管他信不信,她就不信他还能把她送去佛堂找人超度了。
糕点铺里,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拿着擀面杖挤压面团子,丝毫没有注意到靠近的人,直到孙孟璋开口:“老板娘,来两个糯米糕。”
妇人听到耳熟的声音,赶紧抬起头,目光却是落在他旁边那虽有些纤瘦却依旧漂亮的红衣姑娘身上,突然吓得瞪大眼睛。
☆、听骰
孙孟璋见她惊慌失色的模样,不由问道:“怎么了,老板娘?”
糕点铺老板娘的胆子素来很小,周围的街坊领居都是知道的,更何况几乎天天光顾她店铺的孙孟璋。
老板娘想起今早听到的那些传闻,不由赶紧将目光从孙俏身上移开,手哆哆嗦嗦地用油纸从蒸笼里捧出两团晶莹的糯米糕,飘散出来的味道十分香甜。
将它递给孙孟璋的时候,她那双有些粗糙的手越发颤抖,极小声地问:“二姑娘不是……不是……”
孙孟璋了然,温和笑了笑,声音不大不小,也不避讳什么:“大夫说家妹昨夜是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那是人在受到生命威胁后身体的正常反应,所以,您别怕。”
糕点铺的老板娘听完将信将疑,眼睛又小心翼翼地往旁边的孙俏身上瞄去。
孙俏听得是一清二楚,原本想要回去跟孙孟璋坦白的心思渐渐淡了。她想着,顺其自然吧,从此以后她也不会再刻意扮演另一个人,等他亲自问她的时候,再说吧。
毕竟,只从昨晚到现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她就已经看出来,这人究竟有多宝贝他这唯一的妹妹,现在说出来,他恐怕接受不了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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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击。这么好的一个人,她不想去伤害,同时也有些贪恋着这样的亲情。
孙俏笑着凑近老板娘,整个人好似充满生机活力,“大娘您别怕,我好着呢。”
孙俏的笑容似乎有一种很强的感染力,总是让人不自觉对她生出好感。
老板娘见她如此模样,这才放下心来,真心实意道:“二姑娘以后可得长点心呐,若是你真出了什么事儿呀,你兄长不知得多伤心呢!”
孙俏连连“嗯”了两声,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
老板娘看着两兄妹渐渐走远的身影,摇摇头道:“相依为命也是可怜见儿的。”
回到客栈时,孙俏看了眼天色,估摸着可能也就下午两点左右的样子,客栈一楼一片冷清,除了角落的一张桌子边搁着几坛酒,围着几个人,其中有两个还是他们客栈的伙计。
一直坚守在柜台前的陈六见他们回来了,眼睛一亮,额上几条抬头纹越发明显,他放下手里的算盘,走上前,微胖的脸上扬起笑,低声兴奋道:“掌柜、二小姐,你们可算回来啦,今儿个赚了个大头。”
兄妹两人的目光随着他往那边围着的一桌人看去。
“大大大大!”
“小!小!小!”
“嘿——九点小!”
“喝喝喝,喝完再来!”
陈六又小声朝自家掌柜解释道:“这桌客人行酒令,要了不少酒,挺能喝的,给钱也大方。”
孙俏听到‘行酒令’顿时好奇起来,几步凑上前去,只见两个古铜面的壮汉相对而坐,桌上两只大碗里盛满酒水,桌子中间放着一个木质圆筒骰盅,旁边有三枚木质骰子,形状、大小、花色与现代色子没什么区别。
新的一轮似乎又要开始,一名壮汉喝完一碗酒,用手臂粗鲁地擦拭完嘴巴,拿起骰盅盖住三枚骰子,在桌上摇晃了起来,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响声。
孙俏耳朵不自觉微微一动,骰盅停下了动作。
周围除了两个伙计还有几个似乎是暂住客栈的人,此刻他们无一例外都有些激动,分别说出自己心中猜测的答案,一时间周围又在“大大小小”的喊着。
“一三四,八点小。”女子声音清亮,语调平静,仿佛在陈述着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
周围突然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她所吸引,两个伙计语气略带些恭敬:“二小姐。”
手还按在骰盅上的壮汉问她:“小姑娘为何如此笃定?”
“其实我也不知道,”孙俏耸耸肩随意道,“大概是女人的直觉。”
另一个壮汉赶紧道:“快,打开瞧瞧,赶紧的。”
骰盅揭开,三枚骰子静静躺在桌上,一点、三点、四点。
周围人不由面露惊奇,要知道猜骰子这种事,大多只猜大小或单双,厉害点的大小单双一起猜,不过这种大多人都是碰运气,若是在没有老千的情况下还能清楚说出点数的人,那可就……厉害了!
孙俏看着桌上三颗骰子,心中暗惊:卧槽,她什么时候有这么牛逼技能了……
拿着骰盅的壮汉有些不信邪,说道:“再来!如果你这次还猜对了,我给你一两银!”
这里一两银的购买力都可以买一个瘦弱奴仆了。
孙俏正要接话,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孙孟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孙俏摇摇手,笑着打哈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再说小女子这直觉也不是次次都那么准。”
壮汉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错了不用你赔,再猜。”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
孙俏没再说话,毕竟两个壮汉五大三粗,细看面相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在她还没有任何资本的情况下,她不想与任何人发生冲突。
当骰盅再次盖住骰子,一通摇晃后,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孙俏。
孙俏心中又有了明确的答案,但是她不想惹麻烦,所以众人只见她面露难色,语带犹豫:“好像是大单,其中应该有个一点。”
她话音刚落,壮汉就赶紧将手下的骰盅拿开。
一五五,十一点大。
“还真是呀。”孙俏自个儿面露惊讶,率先开口。
周围不知是谁发出了“哇——”的羡慕声。
孙孟璋的眉头微聚。
壮汉连拍了三声掌,麻溜地从怀里掏出一两银递给孙俏,然后带着些试探地问道:“难道……姑娘会传说中的听骰?”
“听骰?”孙俏欢喜地接过银子,一脸天真地问,“那是什么?”
壮汉见她明显一副门外汉的模样,解释道:“据说是一些天赋异禀之人掌握的法子,不过会这些的基本都是赌神级别的人物了。”
孙俏眼睛一亮,“赌神?那就是逢赌必赢咯?”
“可以这么说,”壮汉把玩着手中的骰盅,“姑娘第二次真的只猜出了一点么?”
孙俏心中暗道:大块头头脑还挺精。
“只听出一点,”孙俏点点头,笑着说,“兴许我再练练,还有当赌神的资本呢。”
壮汉似乎被她有些自大的话给逗乐了,竟然给她竖起了大拇指,鼓励她道:“好!那就祝姑娘早日遂愿。”
孙孟璋这时开口:“家妹今日还有事做,就不打扰各位了。”
在一桌人的注视下,孙孟璋牵着孙俏直到二楼角落的一间房里,关上了门。
回到自己屋里,孙俏将手中的银子递给他,孙孟璋没接,只说道:“你自己赚的自己留着便好。”
随后又认真询问她:“你的耳朵……”
孙俏眸清似水,凑近他低声道:“哥,我好像真能听骰子。”
她其实也不知道这项技能到底怎么来的,是这个身体自带的还是因她的穿越而借尸还魂所附带的,所以她准备先试探一下这位原身的兄长,看他知不知道。
“以前倒是没发现,”孙孟璋顿了顿,“不过阿妹你最近还是别太引人注意。”
“为什么?”之前出门走了一遭,孙俏心中其实有了答案,但还是开口问道。
孙孟璋语带忧虑:“因昨夜之事,今日好多人都在谈论你,所以……”
“哥,昨晚大夫真的说过你之前告诉糕铺老板娘的那句话吗?”孙俏看着他的双眼,认真问道。
“……阿妹为何如此问?”
孙俏仔细盯着他突然有些变化的神情,抿唇不语。
昨夜她有意识以后,只听到大夫说让准备后事的话,睁眼睛时,其中一个大夫已经跨出门,另一个在旁边收拾药箱,无意抬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就被吓得赶紧跑了出去,嘴里还喊着:“诈尸了诈尸了!”
只有这位兄长当场喜极而泣。
这让孙俏很疑惑。
“没什么,”孙俏轻摇着头,“就是奇怪既然大夫都解释清楚了,为什么今日还有那么多不切实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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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
“人云亦云而已,阿妹不必烦恼。”
他伸手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屋内只留孙俏一人,她坐在梳妆台前,握着手中的银子,看向镜中陌生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孙孟璋下了楼,将还围看在那行酒令桌边的一个矮个子伙计叫到了客栈后院无人的马厩边,拿出一串铜钱,“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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