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郎追妻日常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妄耶
“我只是想报恩……”他声音细若蚊吟,长长的眼睫耷拉了下来。
孙俏差点就被他这副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冷下心肠恶狠狠说道:“你这恩情我可无福消受,我告诉你,你今天……”
哐当一声,厨房门口传来一道不敢置信的声音:“二、二姑娘……你们这是……”
孙俏扭过头,只见张大娘眼睛微撑,脚边瓢盆散落在地,接连而来的还有几日不见的孙孟璋。
孙俏回头,见两人姿势似乎有些不对劲,眼前这蒙着面纱的男子背靠在墙上,一副退无可退的模样,而她一只手撑着他肩旁的墙,另一只手伸出根食指尖尖正指着他胸口,这暧昧的姿势,貌似好像这就是传说中的壁……咚?
意识到这点,孙俏赶紧退后两步,只道今日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张大娘先看看那被逼得背抵在墙上的男子,再看了看一脸不自在的孙俏,默默蹲下自己微胖的身子,缓缓拾起地上瓢盆。
孙孟璋面色沉了沉,上前两步直拉过孙俏的手便往外面走,途中还戒备地看了眼那戴着面纱的男子。
张大娘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
楼峥依旧背靠在墙上,一双眼睛却死死盯住孙俏被人握住的手,美目微微眯成一条缝。
孙俏被孙孟璋拉至后厨外一棵无人的柳树下,直问道:“听人说你最近去风月楼招惹了一个小倌?”
果然。孙俏无语扶额,心道自己那些诡异的传闻里怕是又要多一桩风流债,果真人言可畏。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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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在一旁一脸紧张,生怕她小小年纪真的学那些女子逛花楼、养小倌。
“没有的事儿,外面那些人的话也能信得?”
“本是不信,但刚才你二人……”孙孟璋似乎觉着说不下去,一时住了口。
张大娘抱着瓢盆站在一旁殷殷看着,生怕她说出什么吓人的话,在她眼中,女子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孙俏大致与他们讲了一遍经过,孙孟璋越听眉头便越紧,最后叮嘱她道:“日后别再去那风月场所了,不该管的事也莫要多管,省得引火烧身,知道吗?”
张大娘也不住在一旁附和。
孙俏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面上却点点头。
正巧这时,那轻纱掩面的年轻男子缓步朝这边走来,孙孟璋见此,一直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快步上前,抬手便要去抓那人衣领子,不料却被人一个侧身灵活躲过,直往孙俏身后奔去。
“奴家好不容易赎了身,只为报那日恩情,就算给姑娘做牛做马亦不会有丝毫怨言。”
一个大男人站在一个只及他肩高的小姑娘身后寻求庇护,这画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孙俏觉着这男人花花肠子不少,放任他再这么闹下去对她影响也不好,不如放在身边监视来得妥当。
思及此,孙俏便让张大娘去柜台取来笔墨纸砚,她则坐在一旁的小石桌前,奋笔疾书,半盏茶不到的功夫,一张纸便被她写得满满当当。
她吹了吹上面未干透的墨渍,端端正正放于石桌上,招呼身后最近作妖不断的男子来看。
见他略微诧异的目光,孙俏双手环胸,瞥着他道:“你不是要给我做牛做马么?喏,签了这卖身契,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补上,中秋节快乐呀
☆、瑾月
日头已经完全西斜,用过晚饭的孙俏正在后厨门外散步消食,顺道指挥那新得来的奴隶挑水刷锅洗碗。
“多挑两担水。”
“记得把水渍擦干。”
“干活就把面纱摘了,怪不方便的。”
说着,孙俏伸手便去扯他面上薄纱,动作麻溜得似乎预谋已久。
孙孟璋默不作声站在一旁观察着两人一举一动,张大娘则早被孙俏叫回去休息了。
楼峥用布擦碗的手一顿,不躲不避,只垂着眸,任由她的手朝他脸上伸来。
薄如蝉翼的面纱被孙俏握在手里,她一双眼睛黏在那张脸上,一时忘了挪开。
半晌才问出一句老掉牙的话来:“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楼峥放下手中擦干的碗,反而笑问她:“可还满意?”
孙俏沉默看着他那张玉貌花容的脸兀自沉思。
孙孟璋在外面见两人说着说着话,竟越靠越近,一时面沉如水,踏门而入。
“阿妹。”
思绪被孙孟璋唤回来的同时,孙俏猛然想起她究竟在哪里见过此人了。
正好这时孙孟璋已经完全走近,他见孙俏一双眼睛一动不动落在那小倌脸上,也随之抬眼,这一看,饶是他这个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生得是极好,光是看上一眼,就不知会让多少人挪不开眼。
楼峥洗净了手,像是没看到孙孟璋一般,只对着孙俏笑问道:“主子还有什么吩咐么?”
他唇角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一双黑眸宁静且专注地看着她,眼神温柔且缠绵。
孙俏的心猛然间漏了一拍,只觉这一幕似曾相识,仿若曾在梦里见过千百回一般。
孙孟璋如何看不出其中端倪,防狼似的看着这个男人。
孙俏确定以及十分肯定自己不是受他美色所影响,继而朝他说道:“你随我来。”
又看了眼在一旁杵着的孙孟璋,孙俏快速解释了句:“哥,我需问他点事,累了一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在场都是人精,如何听不出这话深意,孙孟璋看着两人相继离去的背影,只觉着几日不到,他们的关系却越发疏远了。
她不再是那个时时刻刻需要他保护照顾的小妹,而是另一个陌生人,她很优秀,成熟独立、胆识过人、眼光独到,就如她所说的那个世界一般,让人心驰神往。
边走着,孙俏将手中面纱归还于他,让他戴上。
夜晚的云盛赌坊早已热闹非凡,当孙俏领着一个男子出现在人们视线时,喧闹的赌坊突然静了静,当众人看见这老板娘将人径直领到二楼一间屋子里时,不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我们都懂的”表情。
如今的孙俏也顾不上外人怎么看她了,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她想管也管不了,只吩咐了几个壮硕奴隶在屋外严密把守着,莫要让人接近。
她将楼峥领至自己屋内,紧闭上屋门,一回头却见那人竟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孙俏呼吸一滞,忙走近两步,“你在干什么?”
楼峥无辜看着她,“不是伺候您么?”
孙俏很想给他一拳,手一动,最终却直指窗外,“你以前住那儿。”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她对这张脸很有印象。
楼峥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见那里红栏窗紧闭,窗外还悬着两盏大红灯笼,里面却漆黑一片。
他笑着应了一声,尾音绵长。
不知不觉间,孙俏见他衣襟已然大开,露出大片白皙光滑的胸膛。
身为一个现代女性,孙俏什么没见过,夏天去游泳时,男人都只穿一条泳裤蹦哒,眼前这场景实属算不了啥……才怪!
长这么一张脸还这样赤果果勾引人,一般人还真把持不住。
孙俏只觉脸有些热,快速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扭头看向窗外。
“我数五声,将衣服穿好,出去。”
直到听见门被掩上的声音,孙俏这才回身,一拍脑门才想起,自己忘了问正事儿了!
一时睡意上头也懒得再唤那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过来,心道以后有的是机会审问。
第二日,孙俏照例早起去了后山林子,黑袍人背靠在一颗树干上,似乎等候多时。
见到她便直问了句:“内容都记住了?”
孙俏回去以后翻都没翻一页,有些心虚地摇头,从怀中拿出那册书,刚拿出来就觉着有些不对劲,封面上的几个字不知何时又消失了。
孙俏连忙翻开,只觉大脑嗡的一声作响。
黑袍人缓步走来,接过那册书,拿出昨日那柄短刀。
孙俏连忙问他:“等等!这不会每天都要放一次血吧?”
“不然为何让你熟记。”
“这么邪门的功法,我不……嘶!!”她那个“学”字还未出口,便见那人已经手起刀落,又在她手背上划拉出一条口子,这次的口子似乎比昨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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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了一些,直疼得孙俏想骂人。
“这不是你能决定得了的事。”他的声音一贯冷漠,如今还带着几分威胁。
孙俏暗自咬咬牙,只得认命。
这日回去以后,孙俏直接把自己关在西厢房里,快速看着书上内容。据那人所说,一旦过了六个时辰,这上面的字便会完全消失,到时她又得被放一轮血。
这么邪门的书孙俏自是第一次遇到,顺道查阅了些书籍,却并未找到关于血罗喉的记载,心知此书不简单,她也不好节外生枝。
好在她记忆力不错,一整天便将书中内容记了一大半。
期间,楼峥三番两次进来端茶送水,趁其不注意,目光若有似无往她手中的那册书上瞟去。
孙俏正巧看得脑袋昏沉,遂将书放在柜中锁好,招他过来问话。
“我记得听袁妈妈说起风月楼中有一花魁名唤瑾月,你这瑾字与他那瑾字,可是同一个?”
楼峥不答反问:“主子觉得呢?”
孙俏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的脸,一字一顿:“所以,你便是那楼中花魁。”
楼峥垂眸一笑,一双黑眸直望进她的眼中,“你可相信,一见钟情。”
孙俏看了他那双眼睛良久,里面的情愫让她有些不安,他没有说谎亦不在做戏。不怪她疑心重,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堂堂一个风月楼花魁,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么处心积虑接近她,真的只是因那所谓的情情爱爱?
孙俏一时语塞,只道:“你先下去吧。”
眼前之人似乎被伤了心,眼睫垂下,眉眼哀伤地望着她。
孙俏一滞,呢喃道:“你这模样,倒挺像他。”
“像谁?”
“我未来相公。”
哪知楼峥听后,突然眉开眼笑,凑近她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孙俏脑海里突然蹦出几个字——最难消受美人恩。
经此一事后,孙俏开始琢磨着究竟该怎么安置这尊美得跟朵花儿似的大佛,最后还认真想着,如果将之卖回风月楼,会不会赚个盆满钵溢,毕竟是一晚上三千两的男人。
往后几日,楼峥明显感觉到孙俏总是不着痕迹的避开他,连端茶倒水这种事都没让他干了,直将他圈养在孙家大院子的外院中,什么活计也没吩咐给他,也不让他轻易出门,就像养了个无用闲人。
当然,院子里的其他人自然也瞧出些端倪,张大娘便是其中之一,寻了个空档拐弯抹角地问孙俏究竟想将人怎么处置。
孙俏忙着练功,只道这人先这么养着,以后自然派得上用场,几句话就将张大娘搪塞了过去。
平静的生活没过上几日,让刘知州甚至庞真这个通判头疼的案子便又多了一桩。
宋家小姐宋娇突然在自家大宅院离奇身亡,那惨烈的死状比起前些天的方素娥有过之而无不及。
据说是死在夜里,丫鬟第二天早上开门才发现其全身溃烂,满屋子弥漫出一阵香味,似花非花,浓烈异常,仔细查探,竟是从那具腐烂的尸体里散发出的,没过多久,便引得一群体格肥硕的乌鸦争相前来。下人们还沉浸在惊吓惶恐不知所措中,直见那些乌鸦飞进屋子啃食着宋娇的血肉,这才方然惊醒,驱走群鸦,连关了门窗,去衙门报案。
官府里的人来时,只见宋家大宅院上面盘旋着一群乌鸦,黑压压一片,“哇——哇——”叫着,嘶哑刺耳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
☆、买命
此时顾绍正于阑珊阁的桃林里练剑,听到侍童带来的消息,动作未停,手中长剑反倒舞得越发凌厉,颇有破竹之势。
侍童却有些担忧道:“主人,官府那边恐怕不日便会查上门来。”
“慌什么。”长剑入鞘,顾绍站定,清风拂过,桃花簌簌落了他满身,恍若画中美人。
在庞真的细审下,宋家大院的丫鬟小厮终于交代清楚最近自家小姐的行踪,其中最引得庞真注意的便是,这宋娇三番五次地去风月楼。
期间还有一次在风月楼门前气得吐血晕倒,继而赖在风月楼中将养了些时日,最可疑的是前几日,风月楼的顾绍派人上门邀请宋娇,第二日宋娇回来后,颇有些回光返照的模样。
庞真顿觉其中蹊跷,仵作也查不出尸体究竟怎么回事,只说像是中毒,庞真只得命官差去风月楼“请”人。
刘知州刘鞍在府里听得下人禀报,只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让他这个知州一个头两个大。
“父亲。”
就在他愁眉不展时,门外响起两道敲门声,一年轻男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刘鞍揉揉太阳穴,只觉头更痛了。
他望着紧闭的门,正色道:“若是为那顾绍之事来求情,便免了吧。”
昨日,他可提前收到上面消息,若是顾绍出事,万不可出手。
门外的人顿了片刻,复又说道:“一个小倌而已,还不值得儿子这般费心,儿子此番前来,是无意间得到一个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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