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杨老爷子，您被盯上了。”
孟家的小子过来笑嘻嘻地说了一声，就溜了。
杨奇牙齿一咬：“走，走坎部。”
“这是回头路。”
高战力全部派出去了，现在留下的都是一些孩子。这让杨奇对杨度的偷跑更加窝火，要知道凭那小子的聪明劲头，不用自己这把老骨头，就能把这些人带出去。
“坎部还在从围攻渤海王的阵地后撤，到时候他们会替我们挡一下。”
为了缓解孩子们的紧张，杨奇笑道：“你们都听说了，渤海王对你们总是会放一手。追在我们后面的这些家伙可不会。”
“那渤海王是好人，为什么要杀他？”
没了杨度，这些孩子们的疑问就多了。
“因为我们都是忠臣，各为其主，身不由己。”
杨奇只能怎么解释。太多权利和利益的解释，这些孩子还不明白，这需要时间的积累。
“这些孩子是家里的希望，他们见过了打仗，将来比我们都强。所以你们要在这里拖住追兵。就是全部战死，也要保住这些孩子，知道吗？”
杨奇把自己的亲卫也派了出去。
亲卫们都沉重地点头。
“告诉他们，不必恋战，我们离开后，你们沿着生路快速撤出去。无论如何不能进入山区和林地，不是怕你们打不赢，而是会被渤海人咬住脱不开身。平原上，我们的骑兵守在哪里。那才是你们的活下来的希望。”
亲卫们知道，以自己身后那些渤海士兵凶狠的打法，族长说话，可能用不上，但是他们都点了点头，然后很快离开。
张仲武不得不放缓脚步，因为这些人很显然要保住前面重要人物，往往用一个人的暴露，来引诱自己的攻击，一旦攻击，不要命的反击就到了。准确而凶狠，会把所有的退路都封死。
两次攻击过后，自己这一方，差不多是一比一的兑换比。
惨重的伤亡让战士们都红了眼。
“不要冲动，不要冲动，不能乱了节奏，手雷，手雷，还有多少手雷。”
张仲武拉住了要不顾一切冲出去的战士，他是想学敌人，以一换多。
“没有了。子弹也快没有了。”
天光已经开始放亮，复杂的手语已经能够看得清楚了。
张仲武回头，发现自己似乎太靠前了，后面的战斗并不比自己有所削弱。
“太靠前了，缓一缓，看看后面有没有手雷。”
“天快亮了，不咬住，他们就跑了。”趴在高处，数着子弹的突击手提醒。这些子弹都是其它人凑出来的。这几个时辰，他们花光了平时半个月的子弹量。
前面突然响起了一声爆炸。
他数子弹的手就顿了一下，那个方位是一个重伤员。
“大刘走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这是顶在前面的突击手。不用手势传递，他直接喊话了。
激烈的枪声响起，所有人从自己的站位向前突进。
侧面，又是一声爆炸，不过这次不是那种自杀时的闷响。也不是一响，而是数声，援军追上来了。
“张仲武，死了没有？”那边的山丘上大喊了一声。
不过喊声激起了更加猛烈的枪声，很明显，敌人根据声音的方位发起了进攻，而遭到了反击。
“死不了。帮我咬住他们。”
“咬住了，跑不掉。”
“你们不要咬了，我们投降。”一个山石的后面，一个黑甲人站了起来。
“你们不就是要吃掉我们吗？但是你们追的人已经走远了。就我们几个人，我们投降。”
一共只剩下四十个人能战斗的黑甲人，他们不能不投降，因为伤员已经超过了他们的两倍，而且大多数都是重伤。他们完成了自己的阻击任务，在作战，没武器，也没体力了。
“扔掉你们手里的飞刀，飞斧。脱下你们上衣甲，举起双手。”
“我们脱，武器没有了。”
黑甲人扔下了手里的刀，开始脱上衣甲。
“派人把武器收集起来，集中放在前面，包括伤员和死人身上的。”
“真没有了，你们就是防我们，空手我们也能杀死人。”
黑甲人指挥人把近身武器都取了，放在了前面。确实没有什么武器了。但是就是这些近身武器，也保存的十分完好，很多连缺口都没有。
“你们如果还要追，就追吧。天快亮了，前面就是一望无际的平原。”
赤了上身的黑甲人也不举手了，他疲惫地坐在地上：“对你们，我是服气了，你们不要命了，能炸自己，死无全尸啊。”
张仲武默默地给死去的战友收殓尸体：“他的英魂会回到纪念碑，在哪里受到千万人祭奠。你们回去有个牌位就不错了。”
黑甲人就咧开了嘴：“所以我们投降。等你们杀，然后魂就附在你们的身上，也算是魂归有处。”
张仲武走过去，一拳揍在他的脸上。
他只是晃了晃，笑道：“你是指挥官？你不是战士，你换一个来打我吧。”
张仲武就要抽腿上的匕首。
一个参谋走过来抱住他：“好了好了，他们投降了。这么多伤员，留着他们也能帮忙。”
张仲武眼睛里全是血丝，愤怒地看着仰天狂笑的汉子：“如果你不想你的族人死，就老实听话。”
那个汉子收住了笑容：“你不杀我。”
张仲武恨恨地道：“那要看你是不是老实，王爷没教过我们杀投降了的俘虏。”
汉子不说话，他踉跄这走到一个失去了气息的年轻人的面前坐下来，他就这样坐在尸体面前，没有哭，也没有表情，就好像死了一样。
两个战士过来，把尸体装进袋子。
“到了地方，你自己想办法让他入土为安吧，可能会是在大野泽的森林里。”
“你们要带走尸体？”他的眼神总算是闪了一下。
“死人太多了，不管，会引发瘟疫。那时候王爷会真的杀人。”两个战士自己身上也带着伤，凡是他们已经包扎上药过了。
而其它的士兵，有的再给伤员治伤，有些的在地上寻找弹头和弹壳。
大战之后，他们肯定捡不完，但是他们还是捡了一部分。这些弹壳能够换子弹，训练的时候，就会多一发子弹。
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
这批黑甲人算是最后放弃抵抗的人。后面投降的人不多，但是作战的人没有了。三三两两的死士们扔掉了武器，汇集到了一起。一部分退出战场，一部分应该是本部都已经死在这里，不愿意走了，直接投降当俘虏。
放下武器的人，都有人监视，但是每人阻止他们离开。
“你可以自己离开。”
“不了，我的族人都死在这里了。我回不去。”
汉子扯开袋子，把那个年轻人尸体背在了自己身上：“这是我弟弟，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是我们家的希望。我看着他长大的。”
他停了一下道：“我家小少爷应该是被你们抓了。”
“渤海，你是你，你少爷是你少爷。没谁是谁的仆人。”
一个战士递给他一件衣服：“穿上吧。但是要老老实实的，要是逃跑，张参谋肯定会第一个开枪。”





狩宋 第四百二十二章 精神气
“这是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渤海军用那种机关枪。但是多了一种火箭。渤海师喜欢用手雷，我们是不是准备一些手雷？”
家主们汇聚到一起，很多家都损失了精英，但是说伤筋动骨，还没到那种程度。世家实际上是很多小家族组成，本家和附属家族。确实有一些小家族恐怕只能合族了。这是一场对渤海非常难得的胜利，损失大一些，但是也是胜利。
“他们的手雷似乎挂在身上，你们谁家能够做得到？”
杨奇没有多少性质，断尾求生，那也要看断的什么尾，杨家断的是主家的尾，偏偏不能让这些人看出来。
“我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装备机关枪，渤海不装备的东西很多，但是装备的武器也很多。散了吧。”
“被抓走的，肯定是回不来了，但是放下武器后，他们没有杀我们。”回来的黑甲人没了之前的那种自信和傲气。要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士兵，普通士兵一月会操一次，平时就要看自己如何训练。家底好的，训练多，战场能活命。家底不好的就是炮灰命。
他们不同，他们虽说不是支系子弟，比如杨度那样日夜不停训练，其训练的时间也比一般的武将的多出数倍。他们被挑出来，从小就读书识字，最差也能派出来到各地商号管理家族生意。要知道大唐，世家能够控制一个郡，他们就是其核心的力量。
也是凭借这些力量，当年哪一家不是好几个节度使？
历代的皇上忌惮他们，所以打压不赢余力。后来办官学，兴科举，任命寒族，分化世家。逼得天下大乱，一百多年下来，世家内乱不止，竟然落得很多分家连自己归哪一个支系都不知道。
一百多年，几家兴盛，几家衰亡。知道大**定天下，冀王柴宗谊鼓励商业，提携世家，换来了天下安定，也给了世家重振家势的机会。就连那些破落家族，也都在渤海找到了生存之地。
可惜渤海王，逐渐走到了世家的对立面，也走向了朝廷的对立面。
****幼小，南有赵氏亲近世家，北有高氏，灭高丽，收倭国，平了东丹，把契丹逐出了祖地。如此强藩，朝廷的威望自然就不足以震慑天下。世家们需要一个友善而强势的皇帝。
这一次他们借着汴京事变，运用大势，把赵氏拱出来，就是为了这一点。
汴京陈兵，濮阳差点抓了渤海王，这样可谓是大势已成。天下换主就只是早晚的事情。
可是杨奇感到了不安。因为这一仗，把这些家族精英的精神气打没了，渤海王的虽然算是受挫，但是在年轻人的心目中的地位反而升高了，仁慈和善战，文武兼备，几乎就是一个圣人的形象。
渤海王当然优缺点，而且缺点明显，那就是心软，不是大将之材，不思进取到了迂腐的境地。一场有可能变成大胜的战局，结果却是旗鼓相当，大军过早地撤了。
这让杨奇自己都感到可惜，因为他太清楚自己这一方，其实已经到了近乎崩溃的边缘。
当然，也让这些家族的族长颇为得意。
“回来的人多吗？”
“七成人都回来了。最少也有小三千人。”
“三千人都没杀？就这么放出来？”杨奇的声音不禁大了起来。
“都没有，我听说他们以前攻下邬堡，也不杀放下武器的人，带走的也都是肯跟着走的奴仆。渤海王说都是国人，要打，也只打保家卫国的战争。”
杨奇沉下脸：“这种话你们也信？”
黑甲人就低下头不吭声了。
杨奇叹了口气：“你是说，我们没回来的人，可能还活着？”
“别人我不知道，但是小少爷肯定还活着。以他的聪明，不至于连这种简单的形势也不懂得利用。”黑甲人很肯定地道。
杨奇就闭上了眼睛，他在衡量如果杨度在渤海，杨家该怎么办。
“陈家已经完全退出了联盟，他家的小少爷是渤海王救的，也是渤海王放的。七十多人，只活了不到二十个，几乎都是后来渤海王从坤部退回去的时候放回来的。”
“陈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那小子如果不是家族的关系，我会砍了他，以定军心。”杨奇嘴里说得厉害，但实际上，自己这一方，有什么军心可言？当初制定战术的时候，就确定了各家都要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家主，他们放的不止有着两批，从一开始，没有反抗的，都是看一眼就走了。”
杨奇在内心叹了口气，这渤海王有多大的心，有多么自信才敢这么做。最关键的是光是渤海王有这个气度还不行，还需要手下的兵将也是如此。
“去告诉各家家主，不需要再准备反击了，徒耗粮草而已。渤海王不会再平原上出现。”
高继冲确实不准备再进攻了。
汴京事变已经平息，好柴宗谊的铁骑军近乎决裂，仗打下去已经毫无意义。柴宗谊还扔下了几乎全部的燕云十六州包括山东之地不管了，这个烂摊子只能渤海来管，因为那是铁骑军一旦战败后的退路。
森林之中，参加会战的大部分部队都归编，包括后来从兖州增援的部队以一共一万多人。他们被濮阳之战的战损惊呆了。
四百多名牺牲的战士的尸体整齐地排在地面上。七百多重伤，可能会伤残的战士站在前排。一次性损失一千多陆战精英。这让整个部队的气愤非常压抑。
“如果再让我做一次决定，我恐怕不会因为要打击你们的傲气而下强行突围的命令。我宁可绕道。”
高继冲站在这一万多人的前面，向这些牺牲的战士鞠躬。
“敌人做了一个圈套，而我们钻了进去。这是我的错误，在这里，我向牺牲的战士道歉。是的，我很确信，你们打了一次胜仗，真正参加突围的部队，不足四千人。你们对面的敌人是家族联军，人数超过两万，而真正参加战斗的超过五千。”
高继冲转身站直了身体。
“在这之前，我知道，你们常常以为自己能够以一当百，一排就敢进攻敌军数万大军的大营。大多数情况，你们都赢了。因为你们面对的敌人，是拿着刀枪的农夫，而不是战士。”
“那边，是活着的家族精英，不多，只有不到五百人，他们在掩埋自己的同伴。他们才是大周真正的力量，而我们经历了一场内战，我非常不愿意发生的内战。哪里，埋下了两千二百多大周最强的战士。”
“四百对两千，也许你们觉得这赚了。可是对于大周，这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我们是谁？”
高继冲大喊了一声。
“我们是国家的卫士。”
“我们是人民的守护神。”
“守护。”
万人的呼喊。惊起了森林中的飞鸟，他们密密麻麻地飞翔，蔚然壮观。
杨度正在给死去的家人撒上一把土，这里不会给死去的人起坟。但是会在森林里的路边数一块石碑。石碑是渤海的士兵提的建议，活下来的人就去开采了青石过来，开始在上面撰写祭文和亡者的名字。
杨度和所有的战俘都看着森林中传来呼喊声的方向。
监视自己的士兵也都向那个方向敬礼。而透过森林的缝隙，能够看见河道上，两艘大船停在那里。
“这位大哥，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度还在敬礼的士兵。
那个士兵看了他一眼。
“就是说，我们，是守护国家和百姓的守护神。你们也应该是，但你们是为了权势而死，不值。”




狩宋 第四百二十三章 兵家
杨度，很精神的小伙子，一来就和华宁杠上了。
高继冲还见到了依然傲气得谁都不放在眼里，包括高继冲的***。
一个小屁孩，用鄙视的目光扫了斗鸡一样的杨度和华宁，神情中满是“幼稚”两个字。
吕岩只是带这些孩子过来学习和对战争进行感官认识。这是第二批，最早的一批在安东省完成了课程之后，就去了鲸海省熟悉海战去了。
吕岩看上去还是老样子，只是白氏的身体情况让他没了以前的潇洒和张扬。
吕岩也不愿意让高继冲问起白氏，问了几句闲话就走了。
白氏的情况，现在谁都不愿意说，廉秋也是支支吾吾，想办法混过去。高继冲忧郁的同时，看着最后***用挑衅的眼光看自己，有觉得好笑。
高继冲承认，在这个时候，特别想念髙仲钧和高念容两兄妹。髙仲钧小的时候，也别扭了一段时间，不过现在已经长成可以照顾奶奶和小姑的小男子汉了。高念容一直都是乖乖女，乖巧的她不知道在暗卫中要受多少苦。
这让高继冲看杨度的时候，就更加顺眼了一些。
和杨度一起被检查，登船的还有两百多愿意参加陆战师培训的被俘死士。剩下的人，都选择了留在大野泽，他们要在哪里建一个村落，守护埋在哪里的族人。
“如果你们选择留在大野泽，还有可能回家。跟我们走了，你们就是国家的人，一些行动要根据国家需要来确定。也就是说，回不回家由不得你们自己。”
高继冲还是告诫了一句。
其它人都沉默以对，他们从来都是听从家族调遣，现在变成国家，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也回不去家，回去面对那些死去兄弟的亲人，这比死了更加难受。
杨度笑道：“我要是回去，就白跑出来一趟了。”
廉秋黑着脸：“你是不是也想着，想回去了自己偷跑回去？”
杨度再一次露出了八颗牙齿，眉眼里都是你说得对的意思。
高继冲哈哈一笑：“你还是别想了，你和他们不同，你去的是一只秘密部队，如果你能跑得掉，那也是你的本事。”
“纯阳真人带的部队？”杨度不怕被队友们嫌弃的廉秋，但是对纯阳真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就连那些小孩子，居然都能不掉队地跟上自己的速度，有可能更加快。他不服气也不行。
华宁鄙视地道：“你还是算了吧，我都进不去道场，你就更加不行。您能跟着暗卫就不错了。”
“你这个小矮子瞧不起我，我们打一场。”杨度终于忍不住被女孩子藐视。
高继冲笑道：“行了，你暂时跟我一段时间。想打，有时间可以打。”
兵家，以前高继冲总以为是柴克宏这样，被朝廷培养出来，归朝廷管。但实际上却不是如此。就算是柴克宏，那也只是学了兵家的一科。
兵家有四科，是医学以外，最早实行分科教育的学派。
权谋、形势、阴阳和技巧四科中，柴克宏比较擅长形势。而杨氏的先祖据说是李靖的参军，到了杨奇这一代，四科都能通的就只有杨奇一个人。
而正因为杨奇在阴阳和权谋上的成就，可谓诡计百出，被朝廷认为失去了正道，是个师从小道的任务，十分危险，所以到老了都没有人用他。
而高继冲也知道了，大多数兵家传人，都在世家，而不在朝廷。不然大唐之后，国家四分五裂？就算是柴克宏，也是家族培养出来的，早年根本就不是以军略出名。
兵家以技巧科流传最盛，南平高氏的高祖高季兴勉强学过一些，但后来也都还给先生了，南平国就没打过什么胜仗。赵匡胤据说得到了技巧科的真传，武力是没得说。后来被周太祖郭威逼着读兵书，也算是半个兵家了，但是仍然是以技巧为最。
兵家确实是从道家论兵的部分衍生出来的，但是却并不被道家认可。
高继冲从一开始学**就是道家的养生术，吕岩训练新军的时候，是根据高继冲后世的经验和需求，糅合了道家的思想而进行的。因为高继冲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意碰军事，等到新军军事思想形成的时候，是以道家思想作为核心。
到了渤海之后，军事学院分科，就分为了指挥、训练、后勤和装备四个学科，后来又增加了政史和防疫。其中海军重视后三个，陆军重视前三个。也分为了两大流派，一种重视装备的研发，一种重视训练和指挥。
只是在渤海，训练和指挥手段都离不开一些装备技术的改进，所以两者之间的区别其实并不大。
当然兵家并非单纯只论兵，论兵其实就是治国，这就是哲学体系中，兵家之所以成为一家的缘故。如果你说兵家只会打仗，那是打兵家的脸。
“论兵就是论战，国战，是国力之间的较量。所以才有管子之商战。上医治国，而上兵谋国。兵家中权谋流派就是指这个。军事学院政史科，我觉得应该加入这部分类容。其中商业学院应该改组，并入军事学院。这样，权谋流派中的很多理论都能在这中间体现。”
柴克宏给高继冲解释这兵家的流派。他本人偏向形势和权谋，所以放在一开始说。
“形势流派偏向于战术指挥，当然也讲天下大势，地形地物地貌，风俗人情，资源补给等等，这方面指挥科和训练科已经比较好了。其中阵法的利用，就是地形地物的利用，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并不困难。”
“阴阳流派我不熟悉。”
“我爷爷也不熟。”
杨度只有在爷爷私自传授的时候，才听到这些讲解，而渤海不是，所有的参谋都在听。而且不仅是参谋，那些卫兵，甚至几个“船员”也坐在角落里。他们有些拿着笔在记录，没人阻止。
柴克宏笑道：“阴阳流派长于天文地理，重在人心，预测于未然是其神奇之处，阴谋诡计是他们不讨人喜欢的地方。这一流派颇为神秘，以后遇到了大家再说。不过这一流派，骗子也很多。”
众人都笑了。
兵技巧家柴克宏没有继续讲，因为这一系就是讲武术、装备和攻击防御技巧的。
杨度其实对于渤海的军事学院的课程更加好奇。从柴克宏的讲述中，军事学院的兵技巧和兵形势都很不错。权谋类有涉及，但是似乎分开了。商学自成一科，商学的争论天下皆知，如果不是渤海王对商业采取了压制态度，各世家是否还会联盟，还真未可知。
渤海商科是渤海王直接管理，这也说明了其重要性。
现在柴克宏要把商科并入兵科，这到底是削弱商科，还是提升商科，还真的说不好。
杨度张嘴打了一个哈欠，他对这些事情实在是不感兴趣。他更加感兴趣的是，渤海的兵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听这些实在让人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