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我们的人不够了。”尉迟良说的不够，不是说打赢这一仗不够，而是说帮助高继冲清扫危险的人不够，可是对方都是高手，发现了自己这几个人是这支军队的指挥官。
高继冲问：“还有多少人能战斗？”
“不多，重伤员不愿意被转移上去，还在坚持。”尉迟良语气焦灼。
渤海战士一直战死很少，就是因为救护做得好，很多老兵都是几次死里逃生而锻炼出来的。现在这种情况，重伤员得不到救治，战损就会飞快增加。
符金定脸上露出为难，她身上带有富裕的伤药，她这几年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医术上了，就是为了怕有一天高继冲受伤。现在高继冲没有受伤，而部队其它人已经腾不出手来管重伤员了。
高继冲紧了紧怀里的人：“去吧，我也会找机会向后撤，不会有危险。我撤到后面，前面的战士也敢放手战斗。”
符金定咬了一下嘴唇：“说话算数？”
“算数。”
整个阵地，以小高地为中心，只要活着的人，都在想办法灭火。因为火，就意味着死亡。
高爆弹即便没有命中，带来的附带伤害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一个战士躲在山石后面，手里的铁锹飞快地掘土，向后扬起，红色的木炭很快被盖住。高继冲出现的时候，那个战士飞快地趴在了挖出的土坑中，乌黑的**发出滑轮快速转动的声音，然后绷紧。
不过他看到了手势暗语，就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继续，只要对不上暗语的，不许放进来一个。”
尉迟良喘着粗气，拍了拍那个战士肩膀。
“有没有受伤，医药包还有没有？”高继冲问了一句。
那个战士语气显得有些调皮：“没有，但是也没有医药包了。王爷，您这个时候还能弄到补给？”
华宁落在了最后，她的年纪太小，就算是刻苦训练，身体素质超群，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超控***了。
“会用***吗？会用，我送你枪，还有医药包。”
“送给我了，你就不准要回去。”那个战士爬起来，滚到了另一块石头的后面。
没了负重，华宁总算是跟了上来，王妃离开，保护王爷的责任就落到了她的头上，再不能任性。
已经完全炸毁了炮兵阵地，廉秋再一次受伤，这次实在脸上，他没能完全躲开四处乱飞的弹片。一个女卫把弹片从他脸上拔下来，倒上酒精清洗伤口，然后飞快地缝了起来。
“手艺不好，回去让韩柔姐姐不要怪我。”
“其它人呢？”
“遇到逃出来的小家族的人，据说他们把王爷给围住了。不知道参谋们怎么搞的，把王爷安排在了大阵的坤位，结果落入了圈套。我们已经全部压上去了，不过因为全部都是高手，进展并不顺利。”
廉秋要爬起来，却被几个暗卫死死地按住。
“你别着急，我们说的不顺利，是指围王爷的那个方向不顺利。其它地方，对方都是稍作周旋，就撤了。王爷那个方向非常明显，这里原来应该是一片森林，森林砍伐之后，那些树木被用来布设大阵和里面的工事。”
廉秋着急地道：“你直接说结果。”
“结果就是，王爷所在的地方，火灭了。到处都有火，就是王爷那个方向没有火。黑夜之中，没有火，对我们有利。他们想要抓住王爷，恐怕没那么容易。而且......”
廉秋用手拍着地面：“姑奶奶，说结果。”
女卫仍然是不紧不慢，收了最后一条线：“结果就是，敌人是在逃，并非在进攻。围攻王爷，应该是顺带的，坚持不了多久。王爷这是抽到上上签了，霉运是上上签，好运也是上上签。”
把廉秋的脸包得只剩下眼睛鼻子和嘴巴。
几个人就扔下廉秋跑了。
“你们等着，别让我追上你们。”
廉秋只有一只手，发力和平衡都受到了影响，怎么可能追得上那些家伙。但是廉秋也利用自己的身体特点，闪避和出刀，射击的角度都变得诡异。常常能够出奇制胜。
“您就到后面待着吧。前面已经传来消息，灭火，干掉所有对不上暗语的人。您一只胳膊，您拿什么对暗语？”
那个女卫是跑得最快的一个。
恨的廉秋咬牙切齿：“爷们是残废，有这么灵活的残废？如果这还认不出来，你们就等着**练。”
“得了，正因为您特征太明显，才怕被人冒充。您看看，前面是真的没有火了。”
廉秋知道前面的火正在被人灭掉。实际上敌我双方都在灭火。这些人都是黑夜行动的高手，把作战的条件降到最低，最后取胜的就是基本功。
渤海的军人确实训练很刻苦，也很系统。但是这些死士都是家族中，从小培养出来的精英，训练程度不仅不比渤海少，而且各有杀招。如果说缺什么，那就是缺少大型的战争合练，缺少配合与协作的意识。
他们还缺少死战的需求和意志。
“除了那边，其它的敌军已经散了。王爷那边敌军也是在朝济州方向撤退。速度非常快。”
这是陆战师的参谋。
“他们太快了，是按照固定的方案进行的。我们来不及做出应对，王爷那边在硬拼。柴处长让各部都要加快进攻速度。”
廉秋叫到：“转告其他人，追击要注意敌人设伏反扑。即便是几个人的反扑，没有防备，让他们得手，你们肯定会后悔的。”
没有人注意，就在脚下，看似一堆还没有烧完的木柴下面，杨度好奇地听着渤海士兵和指挥官的对话。
那个独臂的指挥官，大概所有人都有所耳闻，那是渤海王的近卫头子。但是现在看来，他的地位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因为渤海人似乎都在各自为战，指挥官居然只是提醒和告诫。
渤海的士兵走得很快，四周安静下来，杨度才从地下爬出来，黑色的夜行衣让他与黑暗融为一体。
是的，他在爷爷的眼皮子底下逃了，因为他对渤海更加感兴趣，他要想办法混进渤海，而现在似乎就是机会。





狩宋 第四百二十章 不明白的作战方式
望远镜中，渤海士兵们的散兵攻击线显得十分诡异和不可思议，如果说百人左右的斥候队，或者执行刺杀任务的死士是这么战斗，这能够理解。但是这是一只可能有数万人，长达数里战线的攻击部队，他们是怎样做到合纵连横的？
趴在灰烬之中，忍受这还没有完全褪去温度的灰烬的灼烤，杨度放下望远镜。
“学到了什么？”
调侃的声音似乎就在耳边，但是杨度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边有人。这让他大吃一惊。猛地跃起，向已经谋划好的逃跑路线上快速地奔跑，转折，扑倒，翻滚。杨度认为自己已经敬礼了。
但是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道袍，背着一把长剑的人站在不远处的时候，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纯阳真人？”
杨度感觉到自己的机会来了。这是谁，渤海王的老师啊。
吕岩已经注意这个小家伙一段时间了，擅长隐匿术，能忍人所不能忍，思人所不能思。他居然跟在攻击部队的后面，还躲过了后卫的警戒线。
“你学到了什么？”
杨度只好爬起来，他发现看着他的不仅是纯阳真人一个人，因为在四周，还有十多个个子矮小，也穿着白衣，背着剑的剑童。黑暗之中，像十多只白色的，调皮的小兽。
他们居然都能够将呼吸藏匿，他想起了关于纯阳真人的那些传说。
“没学到什么，就是不太明白。”
杨度不好意思地指着远处，慢慢完全陷入黑暗，只有少数地方有火光，而且也在被扑灭的战场。
“这样的军队为什么没有溃败，还能打胜仗。”
吕岩看着有着一双灵动，好奇而没有丝毫畏惧的眼睛的孩子，这才是被精心培养的人才啊。
“不明白很好，你是哪家？”
“不说行吗？”
“可以，不过遇到我们你就回不了家了。”吕岩笑了。这个小家伙的身份不难猜测，别家的人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有给陆战师带来巨大损失的杨家，才不愿意让人知道。
这个小家伙一定是偷偷溜掉的，因为杨奇那个老家伙肯放任小家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游荡，打死他，他也不相信。
“回不了就回不了呗。”果然，这个小家伙很无所谓地道。
“你不怕你爷爷逃不掉？”吕岩好笑地问。
“你们只想着怎么救渤海王，怎么可能抓得住我爷爷？”杨度不屑地道。
“哈哈，这么自信？你真以为我们会去救渤海王，还是你认为渤海王会有什么危险？”
单独蹲在一边的小孩更加不屑。这个很臭屁的家伙，怎么就能自信能打败王爷？
“不死也要脱一层皮，你们不明白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渤海王还真是能得罪人呢，说得罪了天下人都不为过。”
杨度看出来这个小男孩和其他孩子不同，他并没有完全融入这个群体。
“得罪了又怎么样。”
***很不耐烦道：“老师，我们就这么旁观？”
吕岩哈哈一笑：“你们觉得你们能做什么？现在抓住一个有意思的俘虏，不是也很有趣？”
坤地，杨奇气急败坏地瞪着假扮孙子的家伙，但是现在不是追究他们责任的问题。
“你们一个尸体都抢不过来？还有什么用？”
好不容易干掉一个渤海士兵，却被密集的弹雨给逼了回来，然后看着少了半边头颅的尸体被拖到走了。自己这边不仅没有讨好，还损失了两个好手，要知道这是花了重金聘来的。
生路上，一队队骑士，策马飞奔，他们被命令不要管任何事情，冲出生路就可以回家了。那是炮队的大部分人，能把这些可以当半个书生的家伙保住，杨家付出了一百多精英的代价。
“已经有人传出来，那边被围的是渤海王，各家想在最后的时间打一下，我们不参加吗？”黑甲人问。
“没用，把阵地都无法缩小，反而被扩大，你认为他们能够拿下渤海王？除非四周围过来的渤海士兵都是死人。渤海王敢把人放出来，仁慈之名自然会传播开，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杨奇的白胡子用黑色的套子套起来，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摸了一把。
“不知道渤海王是怎么练的兵，我们连一只普通的部队都拿不下来，还有什么不服气的？你想办法去通知他们，打可以打一下，我相信他们留在后面的人拖不了多长时间，差不多就撤了吧？”
黑甲人消失后，杨奇才咬牙切齿地道：“度小子干什么去了，不交代，家法侍候。”
“小少爷说在前面看不清渤海人，他到背后去了，说过一段时间就回家。”装扮杨度的是他的书童，而他的书童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孩子。
杨奇就扫视默默地守在四周的黑甲人，他们都不敢吭声。
杨奇就叹了口气，因为他们不敢反驳自己，自然也不敢阻拦杨度。何况以他们的水平，想要盯住杨度也不容易。
“走吧，我们杀了他们的人，被盯上了，想要走出去不容易。你们自己小心。活着出去的，自己去祠堂跪着。”
柴克宏就在不远处，一个回合，一死三重伤。
适应了黑暗之后，黑暗也不是那么目不可见，所有的东西都在黑夜之中发出微光。但是对快速移动的物体反应就会慢了一线，也就是这一线，跟着柴克宏的十多个人少了三分之一。
“飞斧。”
班长用袋子把牺牲的战士装起来，其它战士把战友的装备装在自己身上，班长把飞斧插在自己的腰间。
“处长，我想去几个人追上这伙人，如果找得到帮手，想办法拿下他。”
“为什么？别误了大事。”柴克宏其实已经把人带出了大阵，因为知道王爷被围，又带了一队回来增援的。
“我感觉他们就是布置这个大阵的人。我们牺牲的战友从来没有这么多过。其它的部队肯定也是如此。王爷那边的防御范围是增加了，应该短时间没事。
柴克宏看向还望着牺牲的战友发呆的参谋，有所感觉的他抬起头来，眼角的泪光在黑暗中也十分明显。
“我带着人去追，我如果放过了可能的主帅，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这非常危险，他们都是高手，不比保护王爷的人差多少。”柴克宏并不认可这个方案，渤海不会去争一时的胜负。
参谋低下头，沉默了好久才道：“请您告诉王爷，就说我跟着王爷，读书识字，教我们做人的道理，把我们当朋友。我能力不够，不能真正帮助王爷，但是如果明知道对方可能是主帅，却不想办法追击，那就是我的失职。”
柴克宏只能点头。
“去吧，如果能够遇到其它部队，可以试一试。不行救回来。如果天亮，对方又在平原上，就撤回来，不要恋战。你们有大把的时间强大自己，不急于一时。”
“处长，我和张参谋去吧。我有实战的经验。”班长道。




狩宋 第四百二十一章 反击
尉迟良放下望远镜：“敌人是真的在撤，那条路，对我们来说是死路，对于敌人来说是生路。”
****已经不管用了，同样的神箭手也不管用。
黑暗中凭借感觉射击，远程武器和近程武器的效果差不多。
但是回援的战士越来越多，渤海挡不住敌人偷偷地摸进来，但是敌人也挡不住渤海的战士摸进来。渤海特有的手语在这中间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天空中，一弯新月虽然不亮，但是慢慢的，人已经能够看清楚皮肤和武器寒光的区别。当然满身披挂的渤海士兵和单纯披甲，手持一两件奇形兵器的死士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但是已经有死士利用牺牲的渤海战士身上的装备来蒙骗战士们。
所有的战斗都在黑暗之中进行。消声器也被重新换上，所以不是响起急促，短而连续的射击声。这些声音在滚滚的马蹄声中，就显得微不足道。
刚开始数百匹马，最后形成了数千匹战马的洪流。不断有人被子弹和弓弩射到马下。但是很快就有人飞身上马，整个身体贴在马背上。
这是精心准备好的撤离，有着被默认的规则，而且都被遵守了。
马队很能吸引人的注意，但这毫无疑问，又是一个阴谋，敌人真正的主力，不是马队，而隐藏在黑暗之中。
小山坡上的防御阵地在扩大，但是牺牲的人数也慢慢上报上来，人数超过了三位数的时候，高继冲已经不让报牺牲的人数了。
“我们有没有追击的可能？”尉迟良问。
高继冲一边帮符金定和凑起来的军医，在电池灯的灯光下给伤员接骨，缝合和帮上夹板。
“我们为什么冒险攻击？就是因为这是开阔地，利于敌军，而不利于我军。如果不出意外，他们的主帅如果不傻，肯定会在天亮的时候，在平原重新收拢部队，以防止我军的反击。”
“那在天亮之前，我们可以反击一下。”
“可以，但是首先，你得保证你的后路，你得保证你能够退得回来，过了子夜，天色就会慢慢放亮。你觉得对于这些高手，会带来什么？”
尉迟良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三个参谋，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不现实。
短促的射击声再次爆响。
“又来了。各班排，准备一下，我们打一个反击。检查手雷，狙击手休息好了没有？考验你们技术的时候到了。”
得到了确认之后，尉迟良便下令反击。
华宁没了***，她蹲在高继冲身边帮忙符金定递手术器械。她也没有了战前的欢快和跳脱，她在流泪。
“没事，哭什么。”
**撕开了挂具，带有金属丝的衣服被砍开，伤口并不大，但是肋骨断了，这还是挂具和衣服把力量分散到全身的结果。手术要等到医疗船才能做，所以这个战士每一次呼吸都是痛苦。
“这是哥训练不够，疏忽大意了。”
那个战士还在安慰这个可爱的小姑娘。
“好多，好多人都牺牲了。”
“敌人牺牲得更加多。别哭，长大了给哥哥姐姐报仇就是了。”
被接上手臂骨的战士也笑道：“他就是倒霉一点。所以要好好训练，你们我现在一直胳膊也还能去打仗，这支手臂过些日子也会好。”
爆炸让天空一亮，反击开始了，主阵地上的***都在响。短暂的火光，被炸得从隐身处逃出来，又被突击手从步枪打得乱窜的敌人被一个个击倒。
所剩不多的火箭弹向后方射击，不为什么，就是为了制造光亮。
效果明显，但是消耗也不简单。
尉迟良的拳头在地上锤了一下：“机关枪，为什么我们不带上机关枪。”
一个战士道：“太重了，影响我们的速度。比***还重，你看，现在一个狙击手，需要好几个突击手保护。”
高继冲笑道：“轻型机关枪快出来了，***也会出轻型。重型的配比会减少一些，不过没有也不行。”
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别哭了，所以我不愿意打大仗，要打，也是打保家卫国的仗。。兵者，国之大事。古代这是要祭祀天地后，才能开战的。”
他叹了一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北边的通道已经被打开，并维持住了，不断有增援部队从那个口子进来。防守很快变成了反击，而地方发现不对后，马上就放弃了进攻，开始撤退。
没有溃败，而是在攻击和防御之中逐步退出战场。
这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战士们之间的对抗。世家们千年的底蕴，就算是内战也很少使用，只是世家到了生死存亡才拼死一搏的力量，因为被视为世家大敌的渤海王，罕见地联合行动。
就算是他们是在各自为战，但是高超的战斗技巧和意识，在兵家的统筹规划下，想要抓住他们，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土山，已经变成了伤兵营，多到需要动用一整只部队护送的程度。
为了确保天亮之前走出这片开阔地，高继冲已经下令，轻伤员全部退出战斗，准备把重伤员运走。
有部队在追击，但是当柴克宏过来说，一个叫做张仲武的参谋发现了可能的地方的统帅，并带着人追击。高继冲还是皱了一下眉头。
“这是我批准的，命令天亮之前一定要撤回。”
柴克宏再次承担责任，高继冲看着他，他明知道不被相信，也还是坦然承受。
“安排后续接应吧，但是总体的计划不能变，我们大部还是要进入大野泽的森林。这么多伤员要治疗，这么多亡者的魂是要回到烈士塔的。让人把这个话传到前线去。”
高继冲继续帮助处理伤员，声音平静，但是责怪的意思很明显。
柴克宏鞠了一躬，尉迟良把他拉走：“王爷心情不好，您还是别惹他了。张仲武，那个家伙很不错啊，咬住了大鱼。”
“大鱼很狡猾，兵法大家，小心被反咬一口。”
高继冲冷哼了一声。
“王爷，我可知道，您是要打打这帮家伙的气焰，让他们不要小看天下人。”
战争已经确定胜利，尉迟良的语气就变得轻松了。
“打打气焰，不是用这个孩子的命来换的。”高继冲语气冰冷。
尉迟良拉着柴克宏加快了步伐：“张仲武很厉害，但是他一个人不够，你们三个，带着人过去，但是要把所有人带回来。其它人按照既定方案，护送伤员撤退。”
高继冲知道尉迟良还是对他的命令打了折扣，因为派出去的参谋都是参谋司最好的，带的部队一定是接触线上的全部部队，这个数字不会少。
高继冲没有阻止，因为不追击，憋了一口气的部队，也会产生焦躁情绪，他们需要一次真正的胜利。哪怕只是小小的胜利。
见到吕岩带着的小家伙的时候，高继冲只是上去拥抱了一下。
吕岩看着一脸内疚的王爷叹了口气：“你面对的是举世无双的顶尖战力，赢了就很好。”
“那是对方不能真正协调，而且放了我们一马，不然，胜负难料。”
用一个顶尖的防御阵法，打成了一个困阵，差点把渤海主帅吃掉。还能在武器装备跨越了几代，精英中精英的陆战师的嘴里逃走。无论如何，这都值得骄傲的了。而对于渤海，怎么都不能算是胜利。
黑暗之中，脸上脏兮兮的高继冲看不清相貌，就连符金定也是这样。
杨度还是知道这就是渤海王和王妃，混在一群伤兵中，一点也不威武霸气的王爷和王妃。
他站在一群小孩子的后面，偷偷地看着，他身上的黑甲被拔掉了，换上了一身白色的道袍，有些大，但是他的身材已经接近成年人了，所以十分显眼。
吕岩笑道：“我们抓了一个小小的鱼，足以让大鱼跳脚的小鱼。”




狩宋 第四百二十二章 死了没有
杨奇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
大阵是杨奇布置的，虽然因为地形以及太仓促的关系，很多地方他知道怎么地方生路，什么地方是死路，但是，这些渤海士兵似乎并没有被那些道路迷惑，他们采取了直接翻越隔墙的办法，找到正确的方向。
所以在那些高处的土墙成为了埋伏和反埋伏的战场。
杨奇有些后悔选择走大阵，因为零碎的防御面分掉了他有限的，能够使用的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