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是太师的意思，还是赵匡义的意思？”
“这是群臣的意思。”陶谷站了起来。
“各家都有此意？”
柴宗训不等陶谷回答就慵懒地站了起来：“汴京的时候，是不是就希望我在乱军之中死了？”
“臣不敢。”
大殿的门再次被踢开，一个偏将拧着一个头颅进来：“有何不敢。柴宗训，你看这是谁的人头。”
当李重进的瘦得皮包骨头的人口滚到柴宗训的面前时，柴宗训定定地看着那双死都没有瞑目的眼睛，好久，才抬起头看着陶谷：“看来事情总得见了血才能办成呢。”
陶谷心里一抖，立刻转身大喝：“大胆逆贼，胆敢残杀朝廷重臣，给我拿下，砍了。”
那个偏将大吃一惊，还能回过神来，就被人按在了地上，一刀砍掉了脑袋。这些甲士准备很充分，居然用白绫裹住了空荡荡的脖子，把尸体和头都抬了出去。
柴宗训嘲笑地道：“所以一只蚂蚁，对着大象怒吼，那是自寻死路。”
见了血，陶谷也没有那么客气了：“陛下知道就好。”
柴宗训又坐回到了躺椅：“禅让制书写好了吗？陶侍郎不会让朕来写吧？”
陶谷从袖子里拿出写好的禅让制书：“写好了，请陛下预览。”
柴宗训接过制书，也不看，放在案上，拿过笔蘸了墨，一挥而就。然后拿起玉玺盖在了上面。卷起来扔给了陶谷：“陶侍郎，如果不出意外，太师应该还没到。你拿着制书，找赵丞相。到大殿上宣读。然后去迎接你们的陛下。”
如果没有柴宗训的签字，只盖着玉玺，事情可能就不好办。
但是现在柴宗训签了，玉玺也盖了。这就算是合理合法的禅让。所以陶谷示意所有的兵将都行了跪拜礼：“谢陛下。”
柴宗训躺在躺椅上，一摇一晃：“这禅让，就要光明磊落一点。你们不让再沾上血吧？李大人的家眷，也是我的家眷。如果他们还活着，就放回去。抚恤的事情，太师自然会做。参与抄家的人，自己知道该怎么做。别污了这个大殿。我就在这里等太师。”
正式的禅让，是有礼制的。所以柴宗训确实可以继续待在皇宫里，等禅让礼完成后，才正式退位。
陶谷躬身退了出去。
然后就听见大殿外几声闷哼声，还有人反抗，但是几声刀剑交击声中，很快就平息了。
柴宗训就哈哈大笑。
高唱：“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大殿外，看守的一个偏将脸上露出几分羞愧，挥手让军士四散看守。
扬州。
整个军营都在大喝：“天下无主，愿策太师为天子。”
大帐内，赵匡胤猛地转身，就见军士们都微微拔出了长刀，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个的将领。依稀是各世家的人马。
石守信和李进卿一左一后坐在自己的案上没有动身，一个低着头，但手按着刀柄。一个闭着眼睛，神情颓然。
赵匡义带着王审琦、潘美等人低着头，确实站在军士那一侧。
王承衍范旻两人已经被人用刀逼住，一个军士过来讲皇袍披在他的身上。
众人都跪倒在地，连王承衍和范旻也都被压在地上。
“吾皇万岁。”
“万岁”声此起彼伏。
赵匡义和潘美起身，一左一右扶住赵匡胤：“请吾皇登船回京。”
赵匡胤瞪着他，低声咬牙切齿地道：“这是你干的好事？”
赵匡义不答，只是道：“请吾皇登船回京。”
“请吾皇登船回京。”
赵匡胤吐出了一口闷气。向账外走，赵匡义和潘美才松开了手。
走出大帐，阳光有些刺眼，赵匡胤用手挡了一下阳光，众人以为他要讲话，所以都停了下来，一时之间，万籁俱寂。
“吾有号令，而能从乎？”
换了正式的语气，赵匡胤大喝了一声。
“维命是从。”
赵匡义等人在此跪倒。
“太后，吾主，吾皆北面事之，汝等不得惊犯。大臣皆我比肩，不得侵凌；朝廷府库、士庶之家，不得侵掠。用令有重赏，违者即孥戮汝。”
“万岁。”
紫竹院码头，十几艘战船一字排开，各军士顺序登船。
废炮台上，杨度和杨琏放下了望远镜。
杨度笑嘻嘻地道：“很有气势嘛。我们家王爷就不会玩这一套。”
杨琏哼了一声：“蠢货。”
杨度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杨琏上下看了他一眼：“我看你也差不多是。”
杨度鄙视地道：“你不蠢，你回来做什么？赵匡义得势，李运还跑得掉？”
杨琏靠在石墙上：“我见到他了，没动手。因为觉得没必要动手。他现在恐怕就在想逃，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逃掉。”





狩宋 第三十一章 出逃
当一个小小的黑衣女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柴宗训的面前，然后伸手拍醒他的时候。
柴宗训迷茫地看着黑衣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你是谁。母后的人？我说了，现在不出去。”
“太后已经杀了李运，然后北上蜀郡了。”黑衣人是个女孩子，声音清脆。
柴宗训鄙视地笑了一下：“这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因为有我，那就可能。”
女孩子拿出一个玉佩晃了一下，凤形的。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柴宗训猛然地坐了起来，兴奋地道：“你是高念容，你怎么来这里的？”
女孩子拉下面巾：“我只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笨蛋才能走到这一步，连自己身上的职责都忘了。”
柴宗训愣了一下，又躺了回去：“想劝我，还是算了。”
“我劝你做什么？抓你就完了。你大哥要西征，肃州没人，你不去谁去？你们柴家真是，也不多生几个，现在就剩你们兄弟俩，这是要灭族的架势啊。”
柴宗训就不动了，眼神里满是纠结。
“我在江南，死是不会死的。”
高念容鄙视地道：“你是不会死，但是你的后人就不一定了。你是没野心没能力。万一你的后人有了野心呢？你大小也当过几天皇帝，这点道理都不懂？”
柴宗训笑道：“如果我娶的是赵二小姐呢？”
“赵大小姐都不行，大周的几个皇帝，命不好，但是总还不算是坏人。从大周往前数过去，几个皇帝为了自己的权利，顾忌过什么家人？”高念容坐在了座子上，就在柴宗训的对面，十分不雅观。
柴宗训的眼皮子就跳，因为这个高念容说自己娶妻的事情，就好像说别人一样。这是接了自己玉佩的人？
而且这个小女孩还一笑：“而且我还把赵二小姐给劫了出来，你们两个去了肃州，那还不是想怎么生活，就这么生活？”
柴宗训大吃一惊：“你们还劫了赵二小姐？”
小女孩点头：“是啊，而且赵二小姐还高兴得很。”
从皇宫出来，异常的顺理，黑色的夜行衣依然还同时是一个水靠。柴宗训抱着一个黑色的气囊跑过水门的时候，很好奇地看着水门上的火把一个个熄灭，看守的侍卫像假人一样倒下。
其实宫里的那些昏迷的侍卫，据说是用了一种**。但是水门的侍卫，是被人击倒的。
已经在前面消失不见的高念容很明显不是一个人。
但是就算是飞檐走壁，那也得见到人才是。
可惜，柴宗训完全没有见到任何人影。
树林挂出来的灯笼是柴宗训要自己游过去的地方，顺着水流非常简单，就好像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一样。
踏上岸时候，因为看不到一个人接应，他还有些害怕。不过事实上他多虑了，一个蹲在暗处的黑衣人向他招手。穿过了不知道是什么官员府邸的后花园，就到了一个马车上。
马车上的，一个小厮帮他换了衣服，然后直接跳出了车厢。
时间是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北门方向，火把如天上的繁星，一排战船排开，“万岁”声音隐隐而来，那应该是赵匡义回京了。
藏在江边码头的渔船不大，不过高念容和赵二小姐已经等在船上了。
赵二小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劫持了，她正在为离开家，跟着柴宗训北上肃州而高兴。
她认识高念容，对高念容的印象也极好，没有觉得她在撒谎。
“皇上就是跟我爹爹说，我爹爹也是要放你去肃州的。干嘛偷偷摸摸地逃跑。”
小姑娘异常兴奋。
柴宗训看了看已经换成一种渤海士兵装束的高念容，突然笑了：“为什么不偷偷地跑，多么刺激啊。还能吓我大哥一跳。”
赵二小姐拍着手：“真的呢。”
小渔船上，只有三四个人和一个艄公。
高念容从水上遁去之后，小渔船就咿咿呀呀地沿着江岸，从北门前堂而皇之地顺水而下。没人注意这艘不起眼的渔船。因为人们都在为迎接新皇而兴奋，他们涌向城门，欢呼和喜悦。因为一个成年，强悍的皇帝，比一个小皇帝给他们带来了更加多的安全感。
柴宗训一轻松地看着这一切，好笑地招呼赵二小姐：“过来过来，你父亲现在是皇帝了，禅让的诏书我都写好了。你真的要陪我去肃州？”
赵二小姐就坐在了柴宗训的身边：“我爹爹虽然喜欢我，但是其它人不喜欢。因为我娘是贱籍。”
柴宗训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放心，我会照顾你的。我们是去昆仑城，那是仙山仙城。西王母居住的地方，你就要成为哪里的神女了。”
赵二小姐不知道那些典故，却被神仙之说给迷住了。
柴宗训就给她讲神仙的故事。
他突然喜欢了这个小姑娘。因为高念容，那是一个他完全无法掌控的人，一种无法让人靠近的气质。反过来，赵二小姐长得好，性格不差，最关键对自己很依赖。没有那么多想法。
柴宗训在心里选择了自己的妻子之后，就在想，要什么样的人，才能压制得住那个决然不同的小女孩？
他不知道的是，划船的暗卫也对这个小皇帝很好奇，因为他有着一种皇家的气质，但是偏偏很容易让人亲近，对人也很好。没有丢失皇位的悲伤或者郁愤，反而心情好得很。
小渔船换上了一首渤海的机器商船。
柴宗训和赵二小姐拿着一封渤海学校的凭证，就得到了一个不错的客舱。这艘商船上，有着紫竹院的标志。船上的船员对柴宗训没怎么注意，但是对赵二小姐可是热情得很。因为他们说自家小姐说了，赵二小姐是她的好朋友，要住最好的客舱位。
船顺流而下，眼看着就看不见城市的灯火，四周都是江水的奔流声。
赵二小姐才意识到，自己好像离开家了。没有带丫鬟，没有了阿嬷，也看不到爹爹。
她还小，憋着嘴就想哭。
柴宗训只好哄人。说你已经是皇妃了，怎么能哭呢。
半夜的时候，几艘飞艇靠上了商船。飞艇被船员们拉上去，绑在了甲板上。
一些黑人上船，换上了船员的服饰。
柴宗训被送饭菜的人叫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而船已经到了海上。
这是一艘装满了矿砂的货船。不过有二三十个客舱。客舱里都是北上的学子，当然都是世家子弟，衣着华丽，盛气凌人。
柴宗训没有看到高念容身形的人，就问那名船员。
“您说小姐啊，小姐很少坐船的，都是走陆路。”
船员很礼貌地递给了柴宗训一个包裹：“小姐说，这是您和二小姐的新的身份证明。我们回到**港，到时候有人来接您。”
包裹里东西很多，信件是高念容写的，字迹娟秀。她告诉柴宗训，商船一路上要停靠好几个码头，身份一定不能暴露。如果有追兵，会被吸引到蜀郡方向。但是暴露了就不好说了。
两个人暂时的身份是一对兄妹，前往**求学。
船上会有照顾和保护他们的人，但是不会太明显。自己的事情，最好自己做，不然太丢面子。到时候无法见燕国公。




狩宋 第三十二章 麻烦
柴宗训消失了。
在侍卫的重重保护下，就这样消失了，连门口守卫的将校，没有一个人直到是怎么回事。
好在玉玺还在，玉玺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好在这玉玺是新的。”
等到赵匡胤把家人接进宫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二女儿也不见了。还是在家里不见得。和柴宗谊一样，在房间凭空消失。
一个那是怪事，两个也是怪事？
赵匡胤把太监们赶出去后，一脚就把赵匡义踹倒在地，指着他，嘴唇颤抖了半天，才低声吼了一句：“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你不懂啊。柴宗训虽然小，但高继冲和柴宗谊都认他。这中间有多少好处，你不知道吗？篡位不说，你还把皇上给弄丢了，你该当何罪？”
赵匡义要辩解。赵匡胤怒道：“你住嘴。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偏偏一意孤行。你看看北边的高继冲，根本就再在乎现在的皇位，别人盯着的是子孙后代。三国归晋，曹操就急于一时？”
赵匡胤喘着粗气：“你让人全城搜，暗搜。不能明搜。皇上失踪的事情，就说是我，放皇上北上肃州。用战船护送出去的。”
赵匡义问：“大兄怎么知道柴宗训会北上肃州？”
“我怎么知道？我这么知道。我在蓬莱，冀亲王亲自说的。这个时候，不是他把皇上弄走，还有谁。还搭上了二丫头。”赵匡胤坐在了龙椅上。
赵匡义道：“大兄，这不是肃州的风格。这是渤海的。”
赵匡胤揉着太阳穴：“当然是燕国公，燕国公因为调和我们两家，和冀亲王差点闹翻。别人就等着你，燕国公正好送肃州一个大礼。”
赵匡义这才知道自己可能真的办了一件错事。
“那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你就别管了。如果我估计得不错，太后也走了。你派兵不惜一切代价，干掉李运，接收荆州的油田。据说是李运犯上作乱，逼走太后。派人给慕容延钊送信，如果太后驾临蜀郡，如果不能返还金陵，就护送她去肃州。”
“太后可能会去渤海。”
“那也护送去肃州。”赵匡胤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赵匡义还没有想过来。
赵匡胤道：“我们宁可认昆仑为宗，也不能让渤海有了名分。”
赵匡义连忙拱手，然后跑了出去。
公元965年3月，周皇柴宗训将皇位禅让给了太师赵匡胤。赵匡胤改国名为宋，尊柴宗训为恭帝，礼送恭帝北上肃州，镇守昆仑城。大宋对昆仑城北面事之，岁贡之。
大周北**务院发布公告，金陵事变，禅让之制，北**务院一概不认。鉴于宋国仍尊周皇，所以蓬莱议事仍然有效。
肃州，冀亲王柴宗谊派铁骑军接驾，将昆仑城定名为西京，任命范质、魏仁浦为左右丞相。
4月，慕容延钊迎太后与蜀郡。将旧西京改名为长安，并派兵护送太后前往昆仑城。开封曹彬派使者前往昆仑城。
金陵没有发布什么反对意见。因为他默认了自成一国，朝贡昆仑的体系。不认也不行，谁叫大宋把柴宗训给弄丢了呢？
乾州，柴宗训带着自己的皇妃在渤海玩了一个多月还不肯走。
他居然跑过来拜访前唐皇，现在的凝阳书院文学教授李煜。
“倭国的那个什么天皇，都跑到了肃州，想要自立一国。唐王就不想？”
柴宗训换上了渤海的常服，和赵芸站在一起，还真有金童玉女的感觉。
赵芸的腰间，悬挂着一块凤形玉佩。这是符金定给她的，说是代太后而送。柴宗训才知道，那天，高念容完全是拿一个假的玉佩骗他的。
李煜的院子里，还是有情调多了。高继冲的院子里不是农作物就是蔬菜，整一个农家小院。李煜的院子里全是花草，自己的农田里，也都是。
李煜还在凝阳书院里开了一个花店。专门卖年轻人喜欢的花，据说收入还不错。
李煜长得有些富态了，而周娥皇又怀上了，肚子没有符金定那么大，但是能够看得出来。这夫妻俩是没事尽生孩子玩了。
李煜一边修剪花枝一边道：“皇上见笑了，我要是想自立一国，早就立了。我父皇其实就不想当皇帝。我也不想，教教书就很好。”
因为母亲怀孕月份渐大了，行动不方便，陪着柴宗训的髙仲钧很不赖烦地道：“我说柴宗训，你这完全是故意的。你还是赶快会肃州，别再这里成天蛊惑人心。”
同样头疼的韩令坤连忙附和：“皇上，您还是启程吧。不然太后就该亲自来了。”
柴宗训若无其事地道：“我等我定做的车到了，就自己开车去肃州，慌什么？”
同样被车迷住了的赵芸笑眯眯地道：“就是。”
赵芸的名字，还是柴宗训给取的。笑话她就像一根没人要的草一样，云里雾里就被人骗来了。赵芸没有不高兴，成天笑眯眯的。
髙仲钧道：“车好了你一定走？之前是手表，后来是望远镜，罗盘。现在是轿车，你确定你不要其它东西了？”
柴宗训道：“我还要肃州定好的车床刨床和铣床啊。”
髙仲钧鄙视地道：“你一个当皇帝的，不能这么无耻。”
柴宗训道：“我的皇位禅让了的。那是别人强安在我头上的。”
“那你可以不认。”
柴宗训白了他一眼：“我干嘛不认，不认多亏啊。”
李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吵架。
髙仲钧十四岁了，从小懂事，个头已经是成年人个头，只是嘴上的容貌未退。声音也不再是变声期。他虽然是在研究所工作，但是还兼着预科班的老师，成天一副老成爱教训人的样子。
柴宗训没长开，虽然有了一个皇妃，但是皇帝嘛，点谁是皇妃那是有点特权的。他把赵二小姐骗得心服口服，就是人小鬼大。
柴宗训可不是单纯爱玩，他在想渤海要东西，而且越要越多。毕竟当过皇帝的人，知道什么有用，什么没用。
柴宗训的难缠，已经让渤海的官员，包括高继冲也不敢陪着他。李煜只是听说，现在看到才知道这位的厉害。
“皇上，仲钧，要不我们进屋喝杯茶？”
李煜看了身边提着篮子，笑嘻嘻的周娥皇一眼。
“就是，我看你们从来的时候吵到现在，喝杯茶再吵。”开朗了很多周娥皇开玩笑道。
柴宗训看着周娥皇笑：“果然是全渤海最美丽的人，说话都这么好听。好，我们去喝茶。”
周娥皇笑道：“还是皇上会说话，我一个老妇人，有什么美丽不美丽的。”
她转头问髙仲钧：“我**呢，**怎么没来？”
髙仲钧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了，咳嗽了几下才道：“被某些人烦到了。留在学校不肯出来了。”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
柴宗训却耸耸肩：“你们真是小气。我大小也是个皇帝，虽说说话不那么管用了。难道不应该诚惶诚恐？”
髙仲钧哼哼了一声：“在其它地方也许是这样，在这里，你这样很容易挨打。我跟你说，我妹妹可是听说了你的事，说要回来揍你一顿。我妹妹要揍谁，好像这个人只能挨着。”
柴宗训哈哈笑：“我？等不到她回来就跑了。她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躲着人追杀呢。欺骗和劫持皇帝，那可是死罪。”




狩宋 第三十三章 效应
“北方苦寒，大军屯垦戍边是应当之举。整个北**务院所有的草场，都对你们开放，从未阻拦。我想辽北草原，各位也不应该对屯垦有什么意见。”
高继冲和在王府广场上静坐的游牧部落首领们一样，就坐在他们的中前面。
原因是当这些在南方放牧的部落要返回辽北的时候，大批的渤海人也在同期北上，他们搭乘列车到达临潢府，然后从临潢北上，比牧人们要早了快两个月。
渤海人的习性牧人们很清楚，那就是他们一定会用树林将草场分割，然后限制牛羊数量，严格管控。以前牧人觉得这是很划算的事情，因为他们虽然失去了原来的草场，但是得到了更加大的草场，而且能够自由游牧。
但是这几年从渤海省开始向外扩张，牧场里的野生食草动物越来越多，而且不允许牧人随意猎杀。这些野生动物挤占了牛羊的生存空间，而跟在食草动物后面的食肉动物对牧人的牛羊带来了巨大的威胁。
渤海、带方和乐浪三省，牧人们转职为草场管理员，他们从事维护草场生态平衡，半狩猎的工作。女真部落的一些族人还算适应，但是契丹人中，有大量被汉化的部落，以前因为一直被盘剥，还处于非常原始的农牧生活。
到了南方，他们的子女被南方的学校，工厂，林牧渔管理站吸引，出现了很明显的分离现象。这些人还是想要回到北方，守住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草场和土地。
“渤海大家看到了，草场很好，动物们很多，你们的孩子只要习文练武，就是单靠狩猎，也能生活得不错。但是以前，这里其实与辽北相比，其实相差并不多。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有我们的部队，有我们的孩子们在进行管理。”
女真人和契丹人，其实也都是很多不同风俗的小部落组成的一个部落联盟，里面人种非常杂，特别是女真人和蒙兀人，他们因为经常和东来的殷地人作战，所以静坐的人种，还夹杂着肤色很深的老昆仑混血人和白皮肤的塞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