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宋

赵匡胤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定的，还要皇上圣裁。”
赵匡胤看着渤海的那些官员脸上的讥讽之色心里不舒服，但是他们没有像柴宗谊那样挑衅，他也不好发火。
“太傅，我这次来，是想请太傅进京，毕竟您是太子太傅。虽然皇上年纪小，没有子嗣，但是这教化之责还是要尽到的。”
赵匡胤见对面没有说话，就继续道：“关于学生留学，不仅是肃州需要，大周也需要。工业也是一样。皇上对机器非常感兴趣，所以想在镇江再建一个机器局，皇家机器局，与工部机器局分开。”
高继冲笑着点点头，表示能够理解。
赵匡胤也笑了：“我来的时候，见到了渤海产的轿车，还有列车与客轮。这些都非常先进。我也了解了一些，列车和客轮需要花很多银子。大周暂时做不到。不过运输车辆现在是大周主要的运输工具，非常方便。”
气氛缓和下来，吴夏和**等人就开始松口，王承衍和范旻也拿出了实现准备好的条件。
赵匡胤不仅仅想一个机器制造局，更加重要的是想利用这些机器改造大周的水泥厂，纺织厂和陶瓷厂。这些技术过去之后，也可以改造自己的枪炮厂。
与渤海还存在大量的冷兵器不同，在见过战车团的威力之后，大周普遍的将领认为，火器才是未来战争的利器。赵匡义在几次进攻荆州油田失败之后，开始拼命改进自己的枪炮，特别是能够速射和转移的火炮。
赵匡胤虽然默许弟弟和李运之间的争斗，但是对战争模式的改变也是非常清楚的。他怎么说也是一军统帅。
王承衍甚至认为大周军队的枪炮装备起来，训练好了，能够击败渤海。因为渤海擅长利用环境作战，可是种树很难，几十年长不大。砍树半个时辰就够了。失去了森林的保护，渤海的军队再厉害，也经不住火炮群的轰击。
赵匡胤深以为然。
渤海王应该是有所防备，所以他们没有答应直接给成套的机器，只答应按照大周匠师的需求定制机器，而且价钱不菲。
在登州和泰州，当年和先皇约定的学校也还在办，开封、西京蜀郡的学生也都在哪里学习。
特别是登州的工业学校和商业学校教育水平很高。不过那些属于军事院管理，涉及军事机密，并不是所有的学生，所有的课程都能上。
“对于江南的学生，泰州和登州的学校近，教育质量不低。不过留学生，不能享受拥有北方户籍的学生的免费教育。费、学杂费和生活费都需要自己解决。这些地方确实有学生可以做工的地方，不过需要自己去找。”
高继冲笑道：“我们的教育宗旨，始终是以事务为主，多一些锻炼对孩子们都有好处。所以还请来留学的学生家长们不要心疼。”
“那是自然的。玉不琢不成器。先生就是打都是打得的。”
赵匡胤笑得很开心。因为他能够感觉到高继冲释放了最大的善意。
渤海方还提出了要支持建设一些商贸口岸的问题。除了沿海，内地也建议设立一些。
这些口岸城市，渤海可以提供建筑用的钢材，大周暂时还做不到，但是可以用矿山的矿粉来交换。渤海的规划院也可以为这些口岸设计单独的高层建筑。不过城市布局，还有水泥等等，大周需要自己生产。
这些口岸是商人们需要的，现在渤海、大周、南汉还有殷地的商人数量非常多。他们有钱来买房子居住，也有能力通过做生意来生存。他们能够带动区域的货物流通，老百姓也能够获得实惠。
“江南和中原是大周腹地，就是大食商人也是非常向往的。这些商人运送货物，能够减少很大的，我们对于冀亲王西征的成本。事实上，冀亲王拿下肃州，正是商人承担了后勤补给的任务。”
高继冲就笑着向赵匡胤介绍刘铣：“这是我们商司的司长刘铣，在太原驻守了一年，要是按照大周的规矩，这位应该是北汉王了。正是刘司长组织商户们完成了这一工作。肃州才在苦寒的冬季，老百姓的生活不仅没有受苦，还勉强算是富足。”
刘铣笑道：“所以冀亲王敢和您翻脸。”
高继冲耸耸肩：“冀亲王随时都能和我翻脸，他是我的长辈，让我闭嘴，我还不是只能闭嘴？”
这次连符彦卿都笑了。
高继冲对赵匡胤谦逊地道：“我们北**务院，没有和肃州或者江南对立的心思。不过皇上虽然封我为太傅，但是他不是还小吗？教化谈不上，北**务院会尽力半教育就是了。至于是不是去金陵，我们以后再谈。太师，您看这样行吗？”





狩宋 第二十八章 希望所在
送走赵匡胤，一行人慢慢朝寓所走。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赵太师也算是个忠臣。”
慕容德平觉得还是要为赵匡胤说几句好话。
他在外事院做事，方方面面的情报很多，大周的形势如此明朗，他怎么会不知道。但是赵匡胤本人看起来感官很好。
高继冲叹了口气：“要是先帝还活着，肯定不会有现在的局面。当年赵太师跟着先帝到江淮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那时候，先帝和赵太师，慕容将军，那可都是我们心里的大英雄。”
吴夏调笑道：“国公爷心里也有英雄？”
高继冲白了他一眼：“怎么没有？我那时候是个小孩子，都是几位先生教我。我可记得钱先生心目中，你就是大英雄。”
慕容德平笑得十分不自然。因为他可是听自家老爷子说过，当年在江南，第一次见渤海王，就知道这个人一定会是一个枭雄。老爷子甚至劝先帝杀掉他，可惜先帝和南平王、南平王妃有旧，据说年轻时还有打算追求南平王妃，所以把渤海王放过了。
如果那个时候除掉了渤海王，怎么可能在大周的北方出现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吴夏嘿嘿笑，不吭声了。
在钱湄的眼里，他吴夏可能是个英雄，但是更加是个叛徒。只是成亲之后，不那么说了而已。
高继冲道：“赵太师只是对先帝有很深的感念。但愿他能够听得进去。”
**冷哼了一声：“我看未必，大势所趋，能听进去一半就不错了。”
蓬莱港码头，一艘商船紧靠在柴宗谊的河船边，有些身穿唐服和轻甲，携带这唐刀的武士正在登船，一身唐装的村上明诚和折御勋站在甲板上迎接。
这些两千武士，这是倭国最后的力量了。他们之前全部在村上明诚的商行里做事。
“除了这两千武士，鲸海商行还有大约四万船员在海船上，这些海船顶多只能到濮阳。我准备把这些海船转手，换取一些物资，所以还请将军能够提供一个能够运送这些物资的通道。”
折御勋道：“燕国公并没有阻止你正常北上。”
村上明诚赔笑道：“燕国公是不会为难我，但是燕国公只管了军事院。”
折御勋笑道：“清河郡的牧场并没有阻止肃州的牧民和铁骑兵南下。韩令坤将军现在还掌管着清河郡的两个皇家牧场。你让你的人拿着这个的手令，找韩将军，随着铁骑军北上吧。”
村上明诚结果手令，把它交给自己的侍卫手中，侍卫鞠躬然后朝商船快步走去。
港口的茶馆里，赵匡胤给自己的手上换了药，眼睛却没有离开海上。
蓬莱港道登州的航班是定期的，而登州道不夜港的列车也是定期的。这是返回金陵最近的一条路线，只是这需要等待一些时间。
等待客船的人很多，但是有一半都是孩子和半大孩子，男孩女孩没有区分，都混在一起。看样子女孩子的地位还要高一些。老师们也是男女都有。
七八岁开始，他们身上就可以携带武器了。老师在给那些对拿到武器，十分兴奋地孩子讲解使用武器的知识和规矩。
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们，已经是一个准战士了。
“王爷，我也想道渤海留学。”候延广低着头。
因为原本非常自信的他，突然发现他可能与这些渤海年轻人相比，除非是马战，赢得机会并不大。关键是数量如此之多，让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这么骄傲的。
赵匡胤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这些年轻人除了力气没有完全长成之外，身体条件确实非常好。
他笑了一下：“蓬莱应该是军事要地，这些人可能都是渤海的精英。你也不必丧气。到了登州，王副使，你去找一下外事院，慕容德平看样子是外事院的主事，除了承宗以外，看看有没有让延广进入军事院校学**机会。”
王承衍拱手答应。
候延广就向赵匡胤鞠躬：“还请太师跟我爷爷说，我学好了本事就回去看他。”
赵匡胤叹了口气：“你也不用那么着急回去，能够把一些书寄回去，对大周就很好了。”
他在一颗心早就飞去和同龄人混在一起的赵承宗头上揉了一下：“你也是一样。”
候延广肃立，而赵承宗的眼睛亮亮地不知道再想一些什么鬼主意。
王承衍的神色沉重，他没了以往的轻狂。受到震撼的不仅仅是候延广，还包括了他。
“贵参也不需要考虑什么，想留在渤海，或者去肃州，你都可以自己决定。”赵匡胤对范旻道。
范旻拱手道：“我年纪不小了，和这些孩子相比，我已经老了。我的家人都在江南，家父身边也有弟妹们伺候。”
范旻有一个妹妹，他说的弟弟其实是叔父范正的两个儿子。范旻已经快三十岁，儿子都已经十三四岁了。
“大周如果还是大周，我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的。”范旻很隐晦地劝谏道。
“石将军已经赶回金陵，大周一定还是大周。”赵匡胤眼神闪了一下，但是语气肯定。
范旻只是拱了拱手，没有多说什么。
应该是登船的时间比较无聊，孩子们又比较闹，老师们把学生们赶到了港口的开阔平台上，还是打一种叫做太极拳的拳法。
这种拳法很显然是给孩子们打基础用的。在大周，这几年，一些年纪大的官员和世家培养子弟的时候，也用这种拳法。据说效果不错。为此，渤海的陈抟比纯阳真人的名气还要大一些。
看到赵承宗跃跃欲试，赵匡胤笑道：“想去就去吧。”
赵承宗就把手中的书放进自己背后的背包里。这是在不夜港，他自己卖的。
把长袍扎在腰间，混在孩子们后面打拳的赵承宗，并没有被先生赶出来，反而过去纠正一些动作。
赵匡胤和候延广都在侧耳倾听老师的讲解。他们都发现了渤海流派和大周流派的不同。
渤海，更加注重基础，肌肉要全部拉开，架子要低，要稳，对平衡和感知要求很高，已经开始讲解经脉和阴阳五行原理。他们没有要求孩子们很快形成攻击力。
大周流派，注重的是力量，攻击防御转换。因为有攻防限制，所以大周的教习必然要求你把力量要收放自如，力量不会完全用出来，留有余地。
这两者的区别非常大，这也是赵承宗一直被纠正的原因。
“你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和长力量的时候。过分讲攻防对身体成长不利。攻防等你十四五岁之后，身体长成了再训练。”
那是一个长相木错的女老师，她消息地问：“你是从南方来的？”
赵承宗点头。他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动作却跟不上思维。
候延广嘴角翘起，因为这就是有没有武学天分的区别，赵承宗显然没有。
赵匡胤也在逐个观察每个打拳的学员。他一眼就看出，真正有天分的孩子不多，但是老师们没有存私，教学十分耐心。所以这些孩子的底子打得很好。
“一个平凡人，四五岁开始这样训练，十几年下来，也算是高手了。”王承衍也是武将世家出生，虽然自己学文，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的眼光还是有的。
“据说，北**务院有一半的收入，都用在了他们的身上。全民教育，大概只有这里才做得到。燕国公，并不指望这一世有什么效果，他的希望在这些孩子身上。”这是范旻清冷的声音。




狩宋 第二十九章 等待
赵匡胤不知道的是，他开始回朝的消息，已经通过一根电缆传送到了徐州和不夜港。并很快到达了扬州。
扬州，紫竹院码头，新搭建起来的临时船坞里面，一条细长，鲸鱼体型一样的潜艇浮出水面。这是一次危险的航行，如果没有一首渤海商船带路，潜艇根本没有办法进行这么长距离的航行，就算是有了详细的海图一级机械计算机也是做不到的。
航行的效果也很不好，七十个暗卫人员被当成了试验品，体会了噩梦一样的水下幽闭生活。
按照海军舰艇研究所的说法就是，这种全潜艇模式的船，在声呐机没有研制出来之前，暂时不会造了。但是半潜式，大型舰船，却很受海军欢迎。
火炮几乎退出了舰船的主要打击兵器，替代它的是快速射击的机关炮、能够点火后能够自己飞行的大型火箭，再就是小型发动机携带炸药的鱼雷。这种大型兵器会让渤海海军的攻击更加诡秘。
这艘潜艇还需要在商船的引导下返回渤海。而纯阳道场的小队员们的实习也结束了，准备返回。高念容例外。
高念容没叫到了商船之上，并被告知，她需要随着杨继嗣和李燕儿返回金陵，把那个不听话的小皇帝骗出皇宫。
“不要问为什么，就因为你拿了别人的玉佩，别人有可能听你的。”李燕儿笑嘻嘻地道。
“我没拿。”
“小皇帝以为你拿了。”
“那为什么还要骗他，直接打晕了，弄出来不久行了？”高念容有些不耐烦。
“因为我们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啊，这需要小皇帝配合。我们不想弄出什么大动静。”
李燕儿一点也不嫌事大的样子。暗卫在金陵至少有二十人以上，这次又来了七十人，就是把防备疏漏的皇宫抄一遍都够了。所以高念容一点也不相信。
李燕儿和高念容怀疑的眼神对视了很久才道：“好吧，我们也不想小皇帝醒过来，弄出一堆麻烦。”
商船上，高念容还见到了真正的杨李氏和杨蓉。
杨李氏看起来比李燕儿年轻漂亮，虽然有八分相似，但是别人的眉目配合得好。杨蓉就更加比高念容漂亮多了。
商司的人正在给杨李氏和杨蓉化妆，画得丑一点。同时在讲解紫竹院的一些事情。
跟着杨李氏来的，是三十多个商司正式的职员，他们将接管紫竹院，并把这里当做深入内地的重要据点。
扬州到海王城并不远，而且这里江面宽阔，海船能够直接到达。
高念容看着本来漂漂亮亮的杨蓉最后变成了和自己相似的丑姑娘的时候，有些崩溃。她知道自己不够美丽，但是这个差别也太大了一些。
而且这个场景还被偷偷摸上商船，被人抓住的***看见了。
看着***嫌弃的眼神，高念容觉得自己有一拳打歪他的鼻子的冲动。
“先生，让杨蓉去掉化妆，扮成我怎么样？”高念容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小皇帝。
“你觉得这个文弱的小姑娘，倒时候能够跟上我们的速度？”李燕儿就是想逗逗高念容，她觉得和非常有趣。
高念容就指着蹲在一边的***道：“我觉得他也跟不上我们的速度。”
***瞬间抓狂了，他要跳起来争辩。但是很久就被一个暗卫对边伸手拍了回去。
高念容看着***郁闷的眼神，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心里的伤被治愈了。
高念容还是第一次看到正式队员的训练，她没有想到，正式队员比她们做的更加繁琐，也更加严谨。她们被拉到了废弃的炮台里，开始做模拟的行动。
毫无所知的杨度以及他的护卫队，以及紫竹院成为了隐蔽攻击的目标。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不断地检讨和总结。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完美、无损地把皇帝偷出金陵，然后消失。
金陵，太师即将回朝的传闻越来越多。
皇宫里，赵匡义安排的侍卫也越来越多，理由是皇宫里没有什么人，几次出现了偷东西的。
赵普安排给柴宗训选妃子，柴宗训很恶意地挑了太师家的赵二小姐。
一方面是这个赵二小姐长相不错，另一方面柴宗训很想知道如果这样，赵氏兄弟会怎么办。
不管大人怎么样。赵二小姐还是很不错的，有些胆小，但是很容易被逗笑了。
一连几年，柴宗训都带着赵二小姐去开装甲车，看着被包成粽子一样，在强烈颠簸的战车里完全稳不住身体的小女孩，柴宗训觉得自己真的有些恶趣味。一个快十二岁的皇帝，折腾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干什么？
于是也不出皇宫里，就在御花园里钓鱼和玩耍。
赵普还是那样，一丝不苟地派人来让他上朝，一本正经里上奏朝廷事宜。
赵太师和高太傅在蓬莱协商的事情，对于大周来说是一件好事。只有李运强烈反对。因为他认为工部应该管整个国家的工业，没有必要设两个机器局。
赵普也没有坚持，就说不管是工部，还是皇家机器局，都是皇家的，都归皇上管。所以确实应该合二为一。
泰州和登州的技术学校，世家们也没有反对。但是要求在金陵扩建太学和国子监，对世家的家学和义学予以承认，并纳入到科举制度中来。
也只有太学和国子监以及世家书院是国家的正规学校。泰州和登州的技术学院，那是教工匠的，隶属于工部，属于匠学。硬生生降了一个等级，因为他们不叫治国之术啊。
不需要柴宗训发言，赵普就把事情给定了，因为朝廷里，全部都是世家的人。李运一个人就算是争也争不过，何况他还不想争，希望把入工学的事情抓在自己手里。
世家们贬低渤海的学校，但是等到要派什么人去学**时候，偏偏一个个把自家的小子派了出来，深怕轮不上。
柴宗训很无语，打着哈欠看这些人表演。
只是这一个哈欠，就带来了那些咬文嚼字的老臣们的申讨，好像自己打个哈欠，就愧对了天下人一样。
柴宗训懒得反驳，真当自己是傻子？烂事都是你们办，有了好事，是你们这些人直言进谏，出了事就是我这个皇帝昏庸无能？
柴宗训只是懒洋洋地道：“把这些人叉出去。”
见殿外还是哭声一片，又道：“这些人进谏有功，每人人赏赐十金。他们也累了，回家休息才好。”
大殿里总算是安静了。
柴宗训就问赵普：“丞相？还有事情吗？有事快奏，无事退朝。”
赵普这才问：“关于机器局的事情，是以工部之名，还是以皇家之名，还请皇上定夺。”
“就按太师的意思，以皇家为名。在镇江的叫做皇家镇江机器局，在江陵的叫做皇家江陵机器局。众爱卿以为如何？”
然后就是一片“皇上圣明”的恭维声。
皇帝是干什么的？取一个烂名字就是圣明了？
回到寝宫，柴宗训就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




狩宋 第三十章 兵变
扬州军营，李进卿怒视着石守信：“而忠信何在？”
石守信低头不语。
赵匡义让人把其它将校带出去，亲自解开李进卿山上的绳子。李进卿是猛将，但是猛将也有老的时候。赵匡义却正是年少力强，何况四周都是持刃的武士。
“我们两家总是亲戚，何至于此？在下赔罪了。”
李进卿手上的青筋暴露，却不能动手，因为这不仅仅是自己一家人的性命问题，还有手下人的身家性命。
“皇上只是年少无知，不足以担当国家大任。渤海肃州之强，朝廷之弱，将来必然生变。将军何必如此？”赵匡义行晚辈礼。
李进卿越过赵匡义，看着石守信：“守信，你也是这么想？”
到达扬州军营的，都是楚州的兵将，只要石守信肯帮忙，连赵匡义都可以拿下。
但是石守信不敢，他的儿子石宝吉就压在大帐外面，而家人已经送到金陵去了。当然，也有从龙之臣，如此简单就当了，巨大的利益诱惑，忠信的意志根本抵挡不了。
“太师登基，我自解甲归田，做个富家翁。”石守信抬起头，平直地看着李进卿。
只一眼，李进卿就知道，事情不可改了。他走到自己的书案前坐下，喘了几口气才道：“皇上，你们打算怎么办。如果皇上，太后有事，我唯死而已，断然不从。”
“皇上只是年幼，并无恶迹。太后仍然是太后。”赵匡义与赵普的密约也是这一点，而这似乎是所有他找过的大臣的共识。
金陵。
当甲士闯入寝宫的时候，柴宗训连眼睛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翰林院，是谁过来的。”柴宗训变声期的嗓音在大殿里显得十分空旷而悠扬。
“陶谷参见陛下。”一个文士在甲士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
“陶侍郎年纪不小了，六十多了吧。”柴宗训仍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躺椅一摇一晃的。
文士阻止了甲士用强，自己上前恭敬地道：“陛下，臣生于唐天复三年，今年虚六十三了。年过甲子，还请陛下体恤。”
柴宗训就伸出了手指掐算：“唐、晋、汉、周，四朝了。你们是打算让我退位，还是禅让？”
“陛下圣明，本无过错。只是北强南弱，南方须有强主。所以还请皇上禅让与赵太师。”陶谷一揖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