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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粮日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苏

    其实这种感觉很奇妙,此刻的少爷如弟弟依赖哥哥般靠着他,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他柔软心田,伸出手掌轻轻拍打孩子的背部,笨拙地哄。

    外头乌云茏聚,看样子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至。

    不知道红原上自家的麦子割了没,做麦客回来的阿爹知道后娘把他卖了,会不会恼怒。还有哥哥们……有没有想他……

    大雨来得又急又猛,窗外的芭蕉被雨水打得倾斜,恹恹没精神,光线很暗,即使点上马灯,屋子里也是灰蒙蒙的。

    揉揉眼睛,他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两只眼儿自发地去追寻熟悉的身影。

    明九面朝屋内蹲在门槛上,一只手抵着下巴,一只手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时而皱眉时而舒展。

    白云遏定睛看了片刻,他有好几个字都写错而不自知。

    嗤笑一声,“呆子!”

    “少爷,你醒了。”他脸上挂笑,提脚走来,一双开口的鞋子,四个指头齐刷刷地咧嘴向他笑,白云遏甚是嫌弃,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明九不明所以,无辜地睁大眼睛:“少爷在笑什么?”

    “果然是个呆子。”他翻个白眼,爬下床,小小的身子端坐在太师椅上,自有一股威严:“过来,我教你识字。”

    ……

    晚上明九回到下人房里,掀开被盖,一双崭新的布鞋藏在枕头边。

    他挠挠头,瞥见一张小纸条,是少爷的笔迹:我要吃糖葫芦。

    于是他硬朗的脸庞温柔起来,傻嘻嘻地笑开,拿起新鞋试试,刚好一脚,除了自个儿的亲娘,还未曾有人送过他新布鞋,这份恩情。

    明九记住了。

    雨水过后,白府新添一桩喜事:小夫人有孕,正好一月。

    白老爷高兴得紧,一连好几日宿在那边,以前每日都要来看看心肝云遏的,现在只是偶尔。他心里很是不平衡。

    纵然这是个便宜爹,按照以往受宠爱的劲儿,落差一下来,他更加受不了。

    少爷闷闷不乐好久了,吃饭睡觉差使他都没从前得劲儿,经常一个人盘腿在蒲垫上发呆。

    大年初一,小夫人生下二少爷,白糯糯的团子样,冲谁都管笑,讨喜得很。

    白老爷大手一挥,张灯结彩地大办宴席,不记进出,脸上的褶子一层又一层,络腮胡子里都藏着笑意。

    白云遏赌气不肯出门见人,被白老爷训斥了一顿,春婶心疼地哄他,他倒好,把人一撵,关在屋里放声大哭。

    春婶无法,门面头有人来喊,说人手不够,春婶只好找来明九,两人玩得好,说不定能劝进少爷几句。

    当明九急匆匆赶来的时候,一眼便望见那惨兮兮的人儿:蜷缩在门旮旯,两只手捧着瓷碗,嘴巴里叼着半块糖油粑粑,一张脸哭的像花猫,眼睛挤一挤的,不断有泪花儿涌出。

    要多凄凉有多凄凉,和任性刁蛮扯不上半点边。

    私心底,他有点想笑。

    但是,他依然凑过去:“少爷在哭?”

    白云遏瞪了他一眼,一张嘴糖油粑粑就掉下来,落进碗里溅起糖油花儿,白梨花丝绸小褂数点污渍。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登时,把碗摔碎,骂道:“破糖油粑粑,破碗,破白守泉(白云遏他爹)。”

    “嗯嗯,破!都破!”人家都这么生气了,除了附和他还有什么办法。

    少爷扭头,小拳头暴雨样落在他胸膛上,一边打一边骂:“破明九,破明九。”

    打得实在有些痛时,明九一把将他扯在怀里,低声细语哄人:“少爷最好,少爷别生气。”

    “看,手都打红了。”少年摊开少爷的手,红彤彤的,于是他把光洁的脸蛋付予他手心:“打脸吧,我的脸光滑,不咯手还软,试试?”

    白云遏气呼呼地喷出一口气,高高扬起手……明九噙着笑纵容般看着他。

    像棉花一样轻轻拂过……

    “笨蛋!”

    少爷果然是吃他这一套的,终于眉开眼笑,他也松了一口气。

    “明九,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不对?”

    “当然了,少爷。”

    “不许反悔!”

    “谁骗你谁是狗。”

    “想听小狗叫……”

    “……”好损面子。

    顶着泪眼朦胧,巴巴望着他的目光,豁出去了!

    “汪汪汪!汪汪汪!”明九苦兮兮地看他,“少爷开心吗?”

    “不开心!”骗人,笑得那么灿烂,说谎也要像话点好吗?

    春去秋来,日子就在明九日思夜盼的缝隙中狡猾溜走,红原的阿爹已经忘记他那被卖走抵债的儿子,小少爷会用筷子戳碗里的饭甜甜地叫爹爹,春婶回乡下料理自个儿的孙子了。

    至于大少爷,长成少年的美貌男子,十里八乡远传名。

    明九躺在床上,两条手臂弯曲枕于脑后,难得的一天休沐日,他竟发起呆来。

    想红原,想阿爹,想狠心的继母,想……少爷……

    年幼的,少年的,前天的。

    那日清晨,少爷裹着一条被子,偷偷摸摸潜到他房里。

    二话不说,扯掉被子,露出被高高支起的亵裤。

    顿时,还涩得慌的眼睛清明,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白云遏。

    “明九,我……好像尿床了。”他先是羞臊,后来拉着明九的肩膀摇晃:“是白色的,很臭!”

    “我是不是得病了呀?”

    唇红齿白的少年咬唇,指着帐篷苦兮兮道:“它还肿了。”

    长期混迹市野的青年几乎快忍不住笑出来,存着捉弄他的心思,循循善诱:“那……你昨晚做梦了没?”

    白云遏想了想,说:“梦见你了。”

    吓。明九又问:“我在做什么?”

    “你……”似乎难以启齿般,不过为了弄清病情,他硬着头皮继续说:“脱了衣服在洗澡。”

    这下,明九是真的有些后怕,想笑都笑不出来了。

    面对少爷




分卷阅读9
    疑问的眼神,他敷衍道:“这代表少爷长大了,可以娶妻生子。”

    像女人每月的葵水?白云遏半信半疑,又裹着被子回去了。

    回忆完,明九叹口长气,从敞开的麻布褂里头掏出一本旧巴巴的小书。

    嗯,少爷该找个女人了,瞧他做的什么梦,男人梦见男人,这算什么事,不过他的话……做的梦也奇奇怪怪的。

    也罢,现下快活是正理。

    想通,便津津有味地捡书看起来,什么样式儿的体位都有,观音,老汉……青年人血气方刚,受到香|艳的视觉冲击,整股意气朝下涌,没多久,裤裆里充起好大一团。

    明九看到兴起,干脆将一只手摸进小裤,缓缓摩挲。

    敞|胸露腹的健硕汉子半躺于床榻上,肌肉分明,俊朗的小麦色脸上两道眉蹙起,嘴里哼哼唧唧,修长的腿曲起又落下。

    这一幕不可谓不具有冲击力,尤其小书封面露骨的画儿,给刚踏进屋的白云遏当头一击。

    多年的男子生活使他脸皮到底厚些,扒在门口看了会儿,惊觉自己身下的长袍被隆出好高,爆红个脸,捂着下身像兔子一般蹿回去。

    好你个明九,不正经,下流坯子,看这种埋汰玩意儿。

    白云遏在屋里待了一下午,脑海里一直重复上午看到的场景,似魔怔,心脏砰砰直跳。

    想不通,想不通,他抱着长条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无意间的一蹭,丝缕触电样的酥麻感觉涌入下身,白云遏又顶了会儿,终是面色潮红,一双桃花眼媚色潋滟。

    他停下来挣扎片刻,这种事自己是明白的,分明想克制却越发想顺着本能做下去。

    于是,他夹紧了长条枕头,不知觉浮现出明九耍流|氓的模样,咬着下唇小声|喘|息。没过多久,一泡稠白液体沁湿中裤,他舒喟地朝后一扬,半眯的眼儿晃到门口高大的人影。

    那人也坏兮兮地朝他勾嘴一笑,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人拔腿便跑,边跑边放声大喊:“老爷,不好了,少爷|日|枕头了!”

    日,枕,头??!!

    白云遏咬牙切齿,想追上去身子又绵软,明九,看我不打死你!

    经过这桩丑事后,白家女仆看白云遏的眼神中总带着粉红的意味。

    白云遏气得饭也吃不下,几日不见明九来告罪。

    他拉住一个下人,摆好高姿态:“明九呢?”

    那下人听闻这两字,满脸惶惶,欲言又止,白云遏一个严厉的眼神,他才全盘托出:“明九……他……他逃了,两天前,管事的去他房门找他,屋里什么也没有,像大风刮过一样。管事的报给老爷,正巧小夫人在面前哭诉说明九曾逼迫她……”

    兴许是知道明九与白云遏关系甚好,下人没有说得太明坦,他自然晓得未完之言。

    当即眉头高竖,前所未有的冷厉,他绝不相信明九是那种人。

    “昨日老爷已让人上红原寻他,说是生死不论,总归是要带回来的。”

    长久相处,白云遏知道明九是个倔牛,且不说他有没有做过逼迫小夫人的事,看到这么多人去追他,大可是鱼死网破也不会回白家。

    真的生死不论,一想到活生生的人从自己生命中变成一抔黄土,明九鲜活的音容笑貌,他的心被什么钳住似的难受。

    “老爷呢?”

    “在前院,听说”少爷提脚就走,后面半句话愣是被下人吞回肚皮:“何小姐来了……”

    何小姐,当地大乡绅的女儿,白老爷为白云遏定的结亲对象。

    骨子里是女人的白云遏可恶|心娶妻这回事,但也知这事躲不过,因此并不意外见到何小姐,只是脸色稍霁。

    白老爷瞪了他一眼,何小姐倒像没事人一样,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数不尽的钟意。

    钟意什么?还不是一张皮相。

    用春婶的话说,白云遏撅个嘴儿,他爹就知道他要拉什么玩意儿。

    三言两语把话题绕过去,他说不到正点,面容很是难看。

    正巧何小姐回家,他追前几步,白守泉一个眼神扫过来:“别想替那个小兔崽子求情,谁也不许!”

    “爹!”

    “等我把人捉回来,你就和何小姐完婚。成天跟个大老爷们玩算什么事儿。”

    最后一句如闷头棒击,白云遏心底的小心思作祟使他只敢愣愣地目送白老爷,已经这么明显了么?

    明九被捉回来的时候,浑身青紫,伤痕累累,用荆条捆着,手臂手腕血流不止。

    白云遏试着叫他,他缓缓抬起头,往日清澈明快的眼眸像沉默的黑夜,如死水寂静,没有一团炽热的火焰。

    很快,他低下头,额前的碎发认命般低垂,人群窃窃私语,白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威严无比,小夫人捏着手绢小声哭泣。

    “来人,给我打死这个混账!”

    几个大汉拿着碗口粗的大棒上前,白云遏抢先,护在明九身前,双目如鹰隼:“我看谁敢!”

    大汉们踌躇不前,俱看向白守泉。

    “不孝子,你这是要忤逆你爹啊!”

    小夫人哭声渐大,白老爷脸涨得通红。

    白云遏不理,蹲下身子抹开明九的杂乱头发,“明九,你有没有逼迫小夫人?”

    明九一副任刮任宰的死样,“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你……”白云遏恨铁不成钢,没想到白老爷一声令下,棍棒如雨点落下。

    他护着明九,自然少不了皮肉之苦,眼看支撑不住,猛声大喝:“爹,只要你放过明九,我愿意娶何小姐!”

    后面的事情他再不晓得,白老爷看他昏倒过去,考虑到和何家的婚事,找人一脚废掉明九的香火,放过关押。

    再见到明九的那天正是白云遏和何小姐成亲的日子,他俊朗的脸上长出邋遢的胡子,在一班下人中低头行走,眼神冰冷。

    和他眼神交汇的瞬间像触到什么凶狠猛兽,别过头再不肯看白云遏一眼。

    白云遏握着杯子的手青筋直冒,所以当他是仇人了对吗?

    于是明九之后投过来的一眼,白云遏自然看不见那红到底的眼眶。

    少爷啊……我的少爷……

    当晚,白云遏没有掀开新婚妻子的盖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心平气和地告诉她:“这桩婚事是我对不起你,实话告诉你,我不喜欢女人。成亲以后,我不会碰你,等爹百年之后,随便你走是留,吃喝住绝对不亏待你,如果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我不会阻止。”

    “抱歉,我真的做不到和不喜欢的人……行周公之礼。”

    一番话,新娘子暗自泣泪,听墙角的明九陷入沉思。

    白云遏痴坐一夜,第二天,明九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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