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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莫辞

    又听师兄言语间透露着喜欢一个男人,心里愈发坚定念头,师傅对自己有恩,她怎能见师兄断袖绝了俞家血脉,况且那面容和她有几分相似,她不敢妄加猜测师兄心思,只觉得此番,也许对男人对俞凤都好。

    男人同男人在一起,能有什麽将来呢?她不愿看师兄自毁前途,也不愿师兄将错就错。

    看着魏予凰苍白消瘦的面容,想着那怀胎不足三月流掉的无辜胎儿,听着小师妹虚弱语气更加证实常思归种种罪名。

    俞凤不禁恨起常思归,无法辩解常思归是无辜的,那时他只见小师妹裙摆底下渗出血来,事後则听小师妹诉说。无法原谅常思归的背叛,他明明都说了他会好好喜欢他,明明前些日子多麽甜蜜,他不懂常思归的狠心,愈想面色愈发难看咬咬牙背过身「我会替你讨回公道。」

    魏予凰心下一惊想出言劝阻,可见了俞凤背影,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心虚低下头说「……师兄别意气用事。」师兄的背影一如儿时保护着自己的样子,可这回她却撒了谎、伤害无辜的人、欺骗了师兄。

    「你不怨吗?此事不能善了,否则张皓也原谅不了我……」背对着魏予凰,他一字一句间满含恨意,他要的解释魏予凰说了,他不懂常思归害魏予凰是为了哪般,可他的作为已让他绝尽心里情意,猜疑亦或妒忌,他猜不出来也无心去猜。

    做错了事,就得还,而常思归又该付出什麽代价来偿还?

    张皓原谅不了的该是她才对──

    魏予凰张口却说不出话,眼泪从眼眶落了下来,落在被子上晕开浅浅水痕,她手紧抓着被子,充满了歉意。

    然而俞凤却没觉察魏予凰的不对劲,兀自憎恨着常思归的绝情……

    常思归卧床十日,一连吃了半月苦药,a" />口闷疼才渐渐消去。

    当时断骨疼得晕厥之後,在俞凤府宅静养几日,闻笙就将他接回花楼後院照料,之间未和俞凤告辞便匆匆离去。

    他想过解释,但断骨疼得让他动弹不得仅能在床上度过,期间又不见俞凤,想想大概是看顾着魏姑娘吧……

    一想着,a" />口就微微涩疼了起来。在俞凤心里他仍比不过魏姑娘,可一个大男人和女人家计较这些,实在是很难看。

    尽管如此,他却仍放不下占据a" />口的那份情感,还是会难堪地忌妒起来……

    想亲口解释,不想让俞凤有一丝误解。但俞凤不肯相信他呢、若是……他又该如何,毕竟当时情形着实让人误会,若俞凤不信,魏姑娘醒来之时也该解释清楚吧?!

    可都过了半月,却毫无消息,连俞凤一面也没见上。

    他心里不安,在闻笙面前偏偏装得若无其事,私底下又胡思乱想,恨不得到俞凤面前问个清楚,却又觉得此番举动可笑。

    他茫然无解,喜欢俞凤而和爹闹翻离家,喜欢俞凤不顾闻笙劝阻,他做了那些事,只因喜欢二字,他不後悔,只觉得自己就像那飞蛾一般扑火,却不感丝毫诡谲,彷佛理所当然、了些什麽,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他仔细听。

    ──为什麽害她?

    霎时间,常思归睁大了眼,全想了起来,他颤着嘴唇反驳着,但男子却充耳不闻。

    他退後得愈凶,男子愈是逼近。

    反覆地绕转着画面,快得让他不知所措。

    他一步步後退,直到退得不能再退,最後失了足坠入深渊,万劫不复,那人在崖边看着他,慢慢地勾起微笑。

    猛地惊醒,常思归喘着气,心有馀惊,指甲狠狠嵌入手掌心里,疼得让他知道方才只是场梦。

    一场噩梦。

    「不会的、说清楚就好了……」常思归目光涣散,自言自语着,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

    一想到梦里的情景,他念头升起,掀开被褥手指微颤地将外衫穿上套上鞋袜,站起身时有些头昏脑胀,甚至a" />口隐隐作痛,但他无暇顾及。

    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想去找俞凤。

    手捂着a" />口,他不知道究竟是断骨之痛,还是眷恋爱慕俞凤至深的疼,自欺欺人地对着闻笙说会遗忘俞凤、会释怀放下的话语,但到头来心里却愈是想念,疯了似地偏执爱恋着那人,犹如飞蛾扑火,化成了灰随风消散却仍不知那人心里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

    「你来这里做什麽?」

    当初落下话,说着会替魏予凰讨回一个公道,但事已过了一月他一点动作也没有,其实他心里一个底也没有,g" />本想不出法子惩治常思归。

    拖着时间,却没想到常思归居然有脸来找他。

    俞凤脸色冷漠,说出的话语更让他怔愣,不禁让他着急起来「我、我是来向你解释的。」

    眉眼一挑,冷笑了一声「解释什麽?又有什麽好解释的?」

    「我没有害魏姑娘,是魏姑娘不小心跌下来的。」

    常思归是实话实说,可听在俞凤耳里却是恬不知耻的推托,他微眯起凤眸,怒意渐升。

    「我见魏姑娘跌下来心里不安,走了过去搀扶刚好你们就看到了那画面……」

    俞凤握紧拳头,不想听他一句又一句的谎言。打断常思归的话,眼里透着一丝厌恶「哪里有那麽多的巧合?小师妹都说了,你还不承认?」

    「魏姑娘说了什麽?」常思归一头雾水眼里有些慌张,傻楞楞地问道。

    那点慌张看在俞凤眼里反倒是心里有鬼「还有什麽?不就是你亲手推了小师妹?」脑袋里浮现小师妹苍白的脸孔、孱弱的身体,他就愈是不能原谅常思归。

    一听俞凤的话,常思归整个人懵了起来「怎……怎麽可能?你信我,我没有做那些事。」他不知道魏姑娘为何模糊言词?为何害他?他一脸震惊,见俞凤反应心里更是一痛。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还是小师妹?」看着常思归瞬间苍白的脸孔,心里一阵快意「常思归……我真是看错你了。」

    常思归忍不住伸出手拉住俞凤的衣袖,忙道「这……一定是误会,俞凤你信我……你带我去见魏姑娘,我和她说清楚,你就知道了──」

    俞凤挥开常思归的手「让你再害她第二次吗?」

    「可你说……你说喜欢我啊?」我没害她、我真没害她,常思归嘴唇动了动,却什麽也辩解不了,乾巴巴地说着毫无相关的话语,俞凤一点儿也不信他,在他眼里,他伤了他最喜欢的那位姑娘,是罪不可赦的……

    可他g" />本什麽也没做啊──

    俞凤咬了咬牙,想着曾和常思归在一起多麽欢喜,无法原谅常思归的作为,他紧抓着常思归的手腕,力道大得掐出一圈红痕。

    「你可知一个姑娘落胎对身体伤害有多大吗?你还有脸要我喜欢你?你可知道──」

    他拉着常思归的手贴在a" />口上,残忍地说着「这颗心上装得满满都是魏予凰,你拿什麽和她相比?你害她如此,你说?我该如何回报你?」

    说完话,俞凤狠狠推开常思归,冷冷地看着常思归一个踉跄站个不稳,狠狠跌坐在地上。

    跌坐在地上的时候,a" />口一阵剧疼,可他却无暇顾及,微微睁大眼看着俞凤,心凉至极。

    常思归低着头扯开一抹难看的笑容「那……你又待如何?」

    「可笑你如此爱恋我,我却是恨你恨得不得了,这便是我回报於你的。」

    常思归一颤。

    「可惜我再也没什麽能回报你的。」低语着,他曾以为也许能放下魏予凰,心无旁骛地喜欢着常思归。可如今,两人却只能这样了,常思归对他有多少爱恋,他明白,所以他说得多绝情,常思归所受得打击就有多大「小师妹离开了,我也该离开返回北方了,以後,便再也不相见了。」

    如此,甚好。

    常思归唯一的执着全用在俞凤身上,若这麽放弃,若什麽也不能说清,心里便空荡荡地再也装不下任何事物,他为俞凤做了那麽多蠢事,早已没有退路,他颤抖着声音「我为你众叛亲离,你不能就这麽一走了之。」

    俞凤沉默着,一双凤眸狠狠盯着常思归。

    常思归微微一笑「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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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渊41

    「不可能。」

    「你说过予我三件事,摺扇还在我那里,所以带我走,这是第二件事,」怀着一丝倔意,他对上俞凤的眸子。

    俞凤怒极反笑,他没想到常思归竟拿他许诺的三件事要胁,他觉得他似乎从未看清常思归,竟如此让他感到恶心「好,很好,我便带你回去,你最好收拾好东西和闻笙说个明白,免得他又误会我,这次可是你死缠烂打,晌午时分我便走,你没来是你的事,我不会等你。」说完话,他便一眼也没看常思归,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常思归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说出那番话,他只知道,他早已离不开俞凤,那人是剧毒,在沾染上的时候就离不开了。

    单手捂着双眼,滚烫的泪珠沾满了整手。

    可他却笑了出来。

    顶着红肿的双眼,浑浑噩噩地回到房间,适才破晓,g" />本一窍不通,他战战兢兢拿着手里的缰绳,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没学过骑马?」见常思归一脸为难,他心里有些烦躁,表面上冷冷嗤笑着,但还是收回了缰绳。

    常思归带的东西不多,南胡是俞凤赠与的那把,包袱是从常宅离家时带出来的,俞凤将这些东西搁在另一匹马上。

    「南胡……我可以带着吗?」常思归只怕路途颠簸,一个不小心南胡摔了地弄了个损伤,想着揣在怀里小心拿着才能放下心。并不是说南胡本身有多麽贵重,纯粹只是因为那把南胡是俞凤赠与的他才舍不得,只是如今他的心意、他的舍不得他的种种行为,俞凤都只认为他卑劣无耻,他辩驳不了,只能随着心里倔意,固执地跟着俞凤,尽管徒惹他人厌恶,思及此,常思归苦涩地笑了笑。

    俞凤沉默了半晌,复杂地看着那把南胡,拿过手塞入常思归手里,只说了句「随你。」也不等常思归反应,一手抱着那人踩着马镫上了马。

    一手紧抓着俞凤臂膀,一手小心翼翼地揣着怀里的南胡,背抵着俞凤的a" />膛,明明身体靠得如此近,关系却疏离了起来。

    锁上屋子的门,俞凤心想他怕是再也不会回这地方了。

    返北的路途遥远漫长,几日下来,常思归也不知道做什麽,他什麽也不会,事事仅能依赖俞凤,生火猎捕食物,在野外生活,对常思归来说确实是为难了,毕竟是个公子哥,只是心里不好受,想找俞凤说几句话,却没得到回应,他脸皮薄也不好意思打扰俞凤,一路上两个人静得很,每每见到俞凤的背影,常思归仍是会觉得心里酸涩的很。

    毕竟是他活该找罪受,但无论如何他还是想抱持一丝希望能改变俞凤想法,魏姑娘搬离俞凤宅院找了地方安养身体,误会与否都找不到人对质了,而魏姑娘摔倒那时他也许是有责任的,只是事实并不像俞凤所说的他亲手推了魏姑娘,也不知事情为何传成这样。

    他养病那段时间,并不清楚俞凤到底听到了什麽,只是再次见到俞凤时,所有事情都已经错乱了……

    揣着怀里的南胡,常思归将身体缩成一团取暖。

    一日日过去,算来也有半月馀了,愈往北去就愈冷,尽管穿着厚重的棉袄,却仍觉得寒冷。

    绵延的山峰,也不知哪一座才是璇山,跟着俞凤的脚步慢慢往山上走去。个清楚,可要说什麽呢?

    他把念头压下,唤来右护法。

    ☆、临渊44

    推开门,来人一袭黑衫,五官端正俊朗,嘴角微微一勾眉目隐带一丝笑意,让人如沐春风,右护法姓俞名怀准,算是俞家旁支但从打出生就被安排在俞凤身边,打小就被俞凤压榨习惯,升上右护法唯一庆幸的是还有左护法一同受罪,但近墨者黑俞怀准也算练上笑面虎的等级。

    话。

    「我………倒杯茶给你。」乍然见到俞凤,欣喜过後反升起一丝窘迫,将手上的南胡搁置在旁,他低着头想到杯热茶给俞凤,手却颤抖得很。

    「不用。」他看着常思归瞎忙着,冷冷地说着。

    常思归颤了一下,他初时认识俞凤时只觉对方是个纨裤子弟风流不受拘束,而後相处愈深,恋慕愈深,再来互道情意温柔对待,却不想如今的冷漠无言,他是不是将俞凤逼到了极点。

    「对不起……」他小小声地说着,拉着俞凤的衣袖又说「你先坐,我有话想对你说。」

    拉着他衣袖的手明明颤抖得不像话,却不肯放开,他顺着常思归的力道坐在椅子上,黑眸直直盯着常思归。

    他是为了什麽来找常思归,老实说,他一点也不知道。

    见到了人,心里那股焦躁却狂乱了起来「你想说什麽。」

    「你能不能挪些时间来看看我。」光是说完这些话,常思归就耗费了所有的勇气。

    也许他本就该理直气壮说出,可俞凤误会他那麽深,加上他本就怕俞凤更加不喜他,就连说话都开始畏畏缩缩起来。

    或许是常思归畏畏缩缩的态度点燃了他内心所有焦躁,俞凤只觉无法忍受,辉开拉着衣袖的手,讽刺说着「常大公子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我们之间还有什麽可说的?再说你还有什麽能让我好流连忘返的?」

    常思归低着头耳g" />发烫。

    俞凤眼神暗了暗,伸出手掐住常思归下巴「这副脸蛋?」手指顺着下巴 />上锁骨下的肌肤「还是这副身体?」沿着衣领口向下「我可没忘了当时常大公子在身下呻吟放荡的模样。」最後狠狠掐上a" />上的r" />首。

    常思归咬着下唇,不知做何反应,直到a" />口被狠狠一掐,他浑身一颤「我……」

    收回手,俞凤冷笑「难不成你还当真什麽事也没发生过?还是说若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又要拿摺扇约定要胁我?」

    常思归慌张的摇着头。

    「我也未尝不是不能答应你,毕竟多个泄欲的对象也无妨。若是你承受不了我送你下山自然更好,你想怎样你自己说,若答应了就别反悔。」俞凤冷静地看着常思归,他等待着常思归对他说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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