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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巨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塞外流云
    天下乌鸦一般黑。

    那奴家也乐意。

    易知足松开她,认真的道:你可的想清楚,我现在就有两房妾室,还有两个通房丫头,以后还要娶正室,还要纳妾,通房丫头也不会少。

    严小妹点头道:只要能天天见着三哥,奴家就心满意足了。

    易知足道:那就替三哥将这后院打理好。

    打理后院一般都是正妻大妇的职责,严小妹现在就开始管理后院,以后即便易知足娶了正妻,她的地位也不会低,见他如此照拂,严小妹心里甜丝丝的,有些扭捏的道:奴家没有打理过,怕是。

    没有经验,慢慢学。易知足笑道:五哥哪里,你不用担心,晚上我请他吃饭。

    严世宽在天色黑尽之时才赶到道台衙门,易知足在书房里接见了他,闻着他一身酒气,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吩咐小厮另外沏壶热茶来,待的小厮一离开,严世宽便急急问道:小妹来大掌柜这里了?

    易知足点了点头,丟了支雪茄过去,自个点燃一支,才缓声道:我让她打理后院,先这么着吧。

    严世宽自然明白打理后院意味着什么,却半晌没吭声,良久,他才闷声道:老爷子那里,我如何交代?

    易知足道:回广州再说。

    严世宽点了点头,道:先瞒着也好,最好是先将小妹的身份也瞒着。

    小妹考虑到这点了,放心吧。易知足说着转了话头,今日开张,情形如何?

    出乎意料的好。严世宽道:上海三十多家公所会馆全部前来道贺,今天一天就开户六百二十多,完全可以说元奇分行在上海已站稳脚跟,眼下该考虑的是如何一统上海钱业。

    我上午去了一趟钱业公所。易知足道:应该不会有问题,我明日要前往江宁,他们有可能会派人去跟你商谈,上海是元奇扩张两江的桥头堡,必须的竖立一个好榜样,入股都循广东的例,另外,在估价方面,不妨优待些,尽快一统上海钱业。

    听的这话,严世宽不由的笑道:我说今日开张,钱业公所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大掌柜亲自登门游说,好,一切谨遵大掌柜谕令。说着,他关切的道:大掌柜何时才能回来?

    这可不好说。易知足微微摇了摇头,弹了弹烟灰,他才语气轻松的道:不过,会争取尽快回来,我这个新官总不能一上任又溜没影了。

    严世宽跟着笑了笑,易知足这个新任上海道迟迟不上任,走马上任之后若是又长时间不见人影,也确实说不过去,略微沉吟,他才道:统一上海钱业进展顺利,苏州府松江府是不是也该紧锣密鼓的加快筹备?

    不急。易知足道:先看看两江和朝廷的反应,这段时间以巩固上海为主,两江不比广东,在两江,咱们是身处客位,不能图快,得先求稳,一步一步走扎实。

    略微沉吟,他才接着道:两江富饶远胜广东,与咱们广东行商齐名的两淮盐商江西铜商都在两江,除此之外,山西商帮徽州商帮洞庭商帮江右商帮山东商帮福建商帮宁波商帮龙游商帮都扎堆两江。

    两江的水可不是一般的深,民间资本之雄厚远不是广东可比,即便是有林部堂鼎力支持,咱们也须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眼下,又正值元奇资金最为薄弱之时,更是切忌贪多求快。

    严世宽听的暗自咋舌,他在上海也就关注两淮盐商和宁波商帮,却不清楚两江之地居然聚集着如此多的商帮,半晌,他才担心的道:眼下元奇正是最为虚弱是时候,咱们进军两江的时机是不是?

    我也想等,只须再等上七八年,元奇完全足以横扫两江一众商帮,可是机会不等人。易知足缓声道:错过眼下这机会,咱们将损失无数的机会,眼下说了你也不懂,十年之后,你或许能看明白。

    严世宽一双小眼睛瞪的溜圆,不敢相信的道:大掌柜能看透十年内发生的事?

    我能看透的何止十年?易知足笑道:后知五百年不敢说,二百年还是有把握的。

    那赶紧给我算算。

    滚——。

    两人正自说笑,李旺托着茶盘进来,道:禀少爷,钱业公所副董倪思元求见。放下茶盘,他才递过一张名贴。

    请他进来。易知足说着提起茶壶给严世宽斟了杯茶,自个也斟了一杯,浅浅的呷了一口,才道:倪思元的情况,你可了解?

    钱业公所的副董,严世宽哪里不知道,张口便道:倪思元,字静安,是松江府人,倪家在松江府有点名望,家中三代经营钱庄,‘倪盛和’钱庄在上海县城,在松江府城都有点名气,此人在家中排行老三,刚过不惑,在上海钱行人缘颇佳,哦,他还捐了个知县。说着,他问道:我要不要回避一下?

    回避什么?他来就是谈钱业公所的事情的。易知足道:你严掌柜才是上海分行的主事人,别什么事都往我这里推,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今日引见一番,以后你们自个去商谈。

    两人说着话,倪思元已经在李旺的引领下走了进来,见的还有客人在座,他略微有些意外,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胖子应该就是上海分行的严掌柜严世宽,当即躬身道:在下见过易大人。

    易知足起身拱手还礼道:静安兄无须客气。说着一指严世宽,道:这位是元奇上海分行严掌柜。待的两人见礼,他才伸手道:静安兄请坐。

    倪思元是担心易知足离开上海短时间内不回来,又不好在白日里来道衙,是以才在夜里赶过来,见的严世宽也在,心里暗自庆幸这一趟来对了,落座之后,他客气的道:易大人公务繁忙,在下冒昧前来拜访,多有搅扰。

    易知足却没心思跟他兜圈子,径直说道:方才正与严掌柜谈及上海钱行,静安兄来的正好。

    见他说话直接,倪思元也就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道:在下今晚前来拜访,为的也是上海钱业。说着略微一顿,他就单刀直入的道:元奇上海分行挂牌开张,同时开张三十二家分号,在下斗胆问一句,元奇是否志在一统上海钱业?

    易知足含笑道:元奇当然希望能够垄断上海钱业,毕竟垄断才能攫取最大的利润,元奇欢迎上海所有大小钱庄并入上海分行,但做生意讲究的是你情我愿,元奇不会采取逼迫手段,再则,元奇崇尚自由竞争,反对一切不正当竞争。

    这番话冠冕堂皇,倪思元却是听的腹诽不已,元奇上海分行不加入上海的钱业公所,不参加联号划汇,不遵守公所制定的规矩,以高息吸纳存款,连小额存款都不放过,却又是低息放贷,既有雄厚的资本做后盾,又有官府在背后撑腰,却口口声声说自由竞争。

    这是自由竞争吗?他们上海钱业公所的钱庄连竞争的机会都没有,上海是南洋北洋两条航线的交汇点,广州与上海可以联号汇兑,南洋航线的所有商贾会毫不迟疑的选择元奇,而且元奇还掌控着江海关,但凡是与江海关打交道的商贾,敢不选择元奇?而且所有与官府有往来的生意,他们也不可能再有机会染指。

    自由竞争?双方掌握的资源根本就是天壤之别,上海本地的钱庄真要敢自由竞争,只有一个结果,倒闭关门!

    不过话说回来,元奇能有这个姿态,至少能让一众钱庄有选择的自由,略微沉吟,他才看向易知足,道:易大人,恕在下直言,元奇如此大规模,难道就不虑树大招风?




第三六二章 白土山
    听倪思元如此问,易知足不由的一笑,担心元奇树大招风,这说明钱业公所里有不少钱庄东家掌柜倾向于入股元奇,却因为对元奇不了解而心中犹豫,笑了笑,他才语气轻松的道:静安兄或许应该先问问,广东的地方大吏以及朝廷为什么会允许元奇发展到如此规模?

    听的这话,倪思元略微楞了下,确实,元奇创建于道光十七年,两广总督广东巡抚这四五年时间更换频迭,朝廷对此也不可能没有耳闻,为何都默许或者是说坐视元奇一步步坐大?

    略微顿了顿,易知足才缓声道:自白莲教川楚做乱以来,朝廷财力便每况愈下,当今御极登基,西北连续用兵不说,自然灾害也是频繁不断,朝廷岁入乃是定数,接连用兵赈灾,朝廷多年来积攒的家底早已消耗一空,如今可说是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

    说到这里,他看了倪思元一眼,接着道:广州是大清对外一口通商之地,朝廷素来重视,元奇垄断广东一省钱业,开办机器制造厂,造船厂,机器缫丝厂机器榨糖厂,大规模开采矿山,修建铁路,可说是轰动朝野,朝廷和地方官府为何会听之任之?

    原因很简单,元奇为朝廷和地方官府提供了大额的税银,而尤其重要的是,元奇为朝廷开辟了一条财路,一条足以让朝廷摆脱财政窘困的财路。

    早在元奇垄断广州一地钱业之时,我就假当时的两广总督邓部堂之手上书朝廷,阐述元奇垄断一省钱业的种种益处,换句话说,元奇垄断广东一省的钱业,是朝廷默许的。

    听到这里,倪思元心里一紧,元奇向两江扩张,也是朝廷默许的?否则易知足岂会一上任就让元奇上海分行公开挂牌?再说,朝廷既能默许元奇垄断广东钱业,为何就不会默许元奇垄断两江的钱业?

    广州上海贸易往来频繁,静安兄应该看过广州的《西关日报吧?易知足说着伸手请茶,自个端起茶盅呷了几口,倪思元连忙道:《西关日报不同于寻常地方小报,刊载的内容颇为新奇,在下倒是断断续续看过几期。

    易知足点了点头,道:近段时间,《西关日报主要报道的两件事,一是佛广铁路通车,一是朝廷发行国债。早在元奇一统广东钱业之时,我就先后上书《铁路兴国十八条和《国债论,建言朝廷兴修铁路,发行国债。前几日才通车的佛广铁路,是元奇奉旨修建的,以便于朝廷考察。

    上海虽说商贸兴盛,但毕竟只是一个县城,又非是交通要津,鲜少有官员前来,倪思元身处上海对于官场信息相对来说很是闭塞,还真是没听闻过这些内幕,此时听的易知足如此说,不由的暗暗心惊,闹了半天,元奇的背后竟然是朝廷在撑腰!枉他们还担心元奇树大招风!

    略微沉吟,他才开口问道:方才易大人说,元奇为朝廷开辟财路?

    静安兄难道不曾留意,元奇开办的厂子,多是机器开头?易知足说着磕了磕烟灰,才慢条斯理的道:元奇是以金融和实业这两个方面为主,所谓金融也就是俗话说的钱庄银号也包括广州新开的证券交易所等金融市场,实业,主要是发展工业,以机器生产应用为主,机器缫丝厂就是一个很好的典范。

    机器生产效率高,产品规格一致,适合于大规模的生产,缫丝纺纱织布印刷矿产采掘交通运输农产品加工等等都适合机器大规模生产作业,当然,机器所创造出的利润也是相当的高,元奇如今每年上缴税银接近二百万,其中六十万就是出自机器缫丝厂,明后两年,机器榨糖厂普及开来,纳税额轻松突破二百万。

    一年上缴税银二百万!倪思元一脸的惊愕,半晌说不出话来,上缴税银二百万,元奇一年赚多少?上千万!难怪元奇敢于承接朝廷发行的一千万国债,人家根本就不怕,几年的税银就值上千万。

    回过神来,他才问道:不知——入股元奇有些什么章程?

    元奇是跨行业跨地域的商业集团,东家众多,也较为分散,为公平起见,不论本省外省,一概一视同仁,平等对待。易知足说着看向严世宽,道:严掌柜是元奇上海分行掌柜,具体事宜,静安兄跟他详谈。

    听的这话,严世宽站起身来,笑道:易大人忙于交接,晚上还要核对账目,在下等就不打扰了。说着他看向倪思元道:咱们换个地方详谈。

    听他如此说,倪思元哪好拒绝,只得起身拱手行礼,道:易大人公务繁忙,在下等就不搅扰了,告辞。

    易知足起身相送,边走边缓声道:本官虽然书读的少,却也知道,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造福地方,莫过于振兴地方经济,还望静安兄给上海的士绅商贾传个话,本官愿与大家齐心协力,繁荣上海经济。

    振兴地方经济?这话听着还真是新鲜,倪思元颇觉意外,从来没有官员会如此说,他连忙拱手道:易大人坐抚上海,实乃上海百姓之福,在下一定将大人的话如实传达。

    江宁,仪凤门,

    仪凤门,是江宁城墙十三座内城门之一,位于下关卢龙山南麓与绣球山之间,架于两山凹之间,取尽地利之益,是江宁城北通往长江要道,军事位置十分重要。

    元宵刚过,江宁城内大小衙门还没有开衙办公,整个江宁似乎都还沉浸在年节的气氛里,

    一辆马车缓缓的出了仪凤门,轿帘一开,露出一张略显清瘦,蓄着山羊胡须的中年人的脸来,略微看了看,他有些诧异的道:东翁这是想去江边散心?

    一身便服,正闭目养身的林则徐睁开眼,瞟了一眼车外,道:出城了?

    刚过仪凤门。

    去白土山。林则徐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春牛首,秋栖霞,春日融融,东翁不去牛首山,来白土山看什么?

    墨生在江宁也住了些年头,可来过白土山?

    听的这话,魏源一笑,还道东翁真有闲情逸致,出来赏景散心,却原来是实地勘察。

    如此说来,墨生知道当年白土山一战?

    魏源点了点头,道:自前朝以来,白土山一战乃是江宁数百年来最大规模一战,岂能不知。

    林则徐将身子往后靠了靠,道:说来听听。

    东翁这是存心考较了。魏源说着略微整理了思路才缓声道:顺治十六年,江宁城兵力空虚,郑逆(郑成功)率大小战船三千艘,兵马十万,从江口溯江而上,连克瓜洲镇江,兵临江宁城下,就在这白土山下扎营八十余座营寨,但却中了诈降缓兵之计,坐失良机,最后江宁援兵到达,主动出城反攻,大败郑逆。

    说到这里,他赫然笑道:时间久远,一应细节,无从得知,仅知大概,让东翁见笑了。

    英夷非郑逆可比。林则徐坐起身道:不过,两者皆是依仗水师战船之利,英夷若犯江宁,也必然由此而来。

    默然半晌,魏源才迟疑着道:英夷果真敢深入内河,进犯江宁?

    墨生不相信?

    不敢置信。魏源道:英夷依仗战舰火炮之利,横行海上,自可肆无忌惮,无所顾忌,内河航道复杂,且英夷战船从未来过江宁,岂能不有所顾忌?再说,英夷多巨舰,焉敢轻易进入内河?

    南洋多汉奸!林则徐冷声道:英夷舰队肆虐东南沿海,各地官员皆有奏报,英夷舰队中不乏汉人。

    听的这话,魏源登时无语,半晌才道:既是如此,是否有必要严加盘查?

    林则徐摇了摇头,道:咱们不能先自乱阵脚。

    两人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中马车已是停了下来,长随拿了条凳子放在车门下,才道:老爷,到了。

    林则徐下的马车,就听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后面传来,瞥了一眼,便知是督标的人马不放心,跟着来了,略微沉吟,他才吩咐道:就说本部堂前来访友,严令他们不许扰民,不许声张,不许跟来。

    魏源跟着下车,道:东翁多虑了,眼下还没开印,东翁出来散心,实属正常。

    正如墨生方才说的,春牛首,秋栖霞,春日融融,本部堂却跑来这白土山,赏的哪门子景,散的哪门子心?林则徐说着一顿,略带讥讽的道:本部堂刚上任,不知道有多少龌龊官员在费劲心思的琢磨本部堂的一举一动。

    魏源正想再劝,却一眼瞥见江中一艘漂亮的西洋帆船正快速的溯江而上,不由的指着道:那可不是送东翁来江宁的西洋快船?

    林则徐手搭凉棚看了一眼,便笑道:是知足来了。说着,他便吩咐道:着他们快马拦下那艘船,将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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