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银零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应无恙w

    愚蠢。

    如今的江湖有什么可以一看的呢

    储诚庭看着凭着一腔热血摸进逸王府,在自己示意下直接拿下的江湖侠客,摸摸下巴。

    “呸!你这狼子野心的狗——呜呜!呜!”

    这个壮士还没来得及骂完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塞住了嘴,他不由更加怒目而视,企图用凶狠狠的目光把眼前的乱臣贼子挫骨扬灰!

    储诚庭略觉无趣。

    一盘散沙的江湖有什么用呢一剑之利难道可以抵挡着白冈、飞骏两大蛮夷部族的数十万骑兵么

    小皇帝的罪己诏写得独特。

    似乎是缺什么便格外在意什么,扭扭捏捏不肯说自己大权旁落,宁愿说是自己能力不足,却又不好太过不足,便撇着嘴着重在求天下英豪铺张粉墨。

    这不,京州近来是格外得热闹。

    app下载地址xbzs酒肆里都是拼酒斗醉称好汉,刎颈之交随处可见,一个个嚷着士为知己者死,一个个痛诉着花团锦簇窥麦秀。

    当真是一出好戏。

    挥挥手叫手下把这拎不清的侠客拖下去,再把地面扫洒干净,储诚庭瞧着各地的密函险些笑出声来。

    “秋曲办事不利,还望主责罚。”

    储诚庭并不看跪地的手下,他展函凝视,目光灼灼险些要把信纸烧穿。

    跪地的秋曲久不闻主命令已有死志,奈何在主面前动刀光实在犯了大忌,才一直不敢有任何动作。

    待到储诚庭的视线施舍到秋曲脑时,他已经将自己的双手握得鲜血淋漓。

    “叶家败像已显,如今即便没有拿到叶家铸造之术也无大碍,”储诚庭淡淡道,“可叶家父女都是胃口极大的,叫本王看着厌恶。”

    秋曲闻言凛然:“还望主能够让秋曲带罪立功!”

    大旸金瓯尚无缺,他年孤雁归异园。

    叶家

    一个小小的神兵世家又算什么一个敢觊觎国母之位,一个敢凌驾于自己的师妹之,果真是一叶障目。

    当日越生桑所说的句句属实,江水所猜到的也仈jiu不离十,阿城的确是逸王的人,更是那个江水住在逸王府一月都没有遇的秋曲。

    当初江水指点他练武时,秋曲未尝不是有试探此人武功底细的思量。

    奈何江水素来懒散,既然有各个门派送来的一些武学典籍,索性就把这些挑挑拣拣给了秋曲学点。

    也是后来她从未有想过越生桑这个后方会有间谍,更没想到一个毫无存在感的小书童,竟然就是那个秋曲。

    所以在阿城反常地要求她在教导武功之时,江水只是散漫糊弄过去,毫不在意。

    储诚庭道:“那越家的清玦公子倒并非全是虚名,是个难得之人。”

    秋曲闻言忙道:“越生桑在武林会结束之后受到江水的照拂,丹峰的少门主将他收容下来,属下武功不济不敢贸然行动,更怕暴露后引得丹峰众人警惕,这才归来请罪。”

    他又将如何发现越生桑居然不知何时就得知自己是逸王派来的耳目,又如何几番下手预初后患反被对方避过都一一说来。

    储诚庭听在耳中,不发一言。

    等到秋曲将来龙去脉全都解释清楚,储诚庭这才缓缓开口:“留他一命也无伤大雅。”

    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书生而已。

    但方才秋曲说江水有意照拂,引得储诚庭多问一句:“江水可知道你是本王的人”

    这……

    秋曲有些迟疑,思索道:“属下不知,可属下分明没有露出任何破绽,纵然越生桑能够在相处的细枝末节处发现,没有证据他不一定会告知他人。”

    譬如好客的丹峰,就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还兴致勃勃得带他到处闲逛。秋曲木着脸想。

    可储诚庭却与他想得不同。

    江水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除了相信证据之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她既然能够为了医治越生桑而远去大漠,险入雪岭,住进逸王府,便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不同旁人。

    ……

    一直到平安无事地退了出去,秋曲都有种不真实感。

    这就没事了么

    他不是天生贱骨头,可是对于主的命令秋曲从未有过失败,如今陡然失利简直叫他有以死谢罪之心!

    秋劫原本隐在暗处,看着小伙伴一脸呆愣地站在阳光下半晌不知道如何,在他忍不住出去之前秋鹭姗姗来迟。

    “你来做何”

    秋鹭斜了他一眼,抱着瓶瓶罐罐道:“主命我前来替你调理身体,不用的话我就走了。”

    说罢转身佯作要走,可她走了几步还没有等到秋曲的呼喊,不由有些纳闷地又转回去。

    瞧着秋曲不好的脸色秋鹭有些猜测:“你居然没有完成任务”

    扫了一个眼刀过去,这会轮到秋曲转身就走了。

    留着秋鹭还在原地纳闷,这孩子又在干什么呢被主试了新刑法弄得痴呆了还是什么

    她小跑追前去:“你一去就是几年,都没知道秋芜成了药人吧”

    秋曲的步一僵,他问:“药人”

    显然秋曲根本不能把秋芜和药人联系到一起,见他这样失态秋鹭忍不住噗嗤一笑:“我想起来了,你是扮作越家公子的那个任务是不是”

    “那又如何”

    “不如何。”

    秋鹭眼眸里是满满的恶意:“但凡是与那个江姑娘有关的事,总能让主有多余的举动。”

    闻言秋曲忍不住正眼看她:“秋芜与江水有什么关系”

    除了山洞里和秋芜一起之外他为何从未听闻

    “有关系的不是秋芜,是你。”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主的刑法比之从前不知苛严了多少倍,偏偏只有你毫发无损,你说主这是什么意思”

    秋曲算是听明白了,这个因为看惯了自己易容成小孩子而总自以为是姐姐辈分的秋鹭是在嫉妒。

    就连嫉妒都还老老实实得,实在不像是那个一言不合就把有心高攀主的女子毒得满身流脓的秋鹭。

    “主的意思轮不到你我来揣测。”

    眼瞧着秋曲也摔下一句话就要走开,秋鹭气得不去拦他,更别说给他治伤了。

    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难道自己爱慕主也是错么

    何况纵然如此自己也从没做过背主之事,哪里像秋芜那个蠢货,秋鹭眼眸一冷,只顾着儿女私情居然失手到要主给她收拾烂摊子。

    秋曲秋芜相继离去,秋劫又在暗处蛰伏下来。

    个中得失,寸心自知,他们都只是主手中有鞘之刃罢了。

    谈论情爱甚至嫉妒,简直愚蠢。

    秋劫只一心留意着主周遭的安全,全然不知天有浩浩荡荡的一场雪,无限深情地落下。

    天地山川万种风情,于无心人之眼,不过障目之拖沓物而已。




第三十三章 满宴东风君且饮,一人之约
    满宴东风君且饮。

    涛声豪兴一棹潮水平,万仞峥嵘千里共皓然。

    我劝郎君早还家,早还家,檐上春燕归,飞雪似杨花。

    我劝郎君莫还家,莫还家,霜桥马蹄滑,肩头满杨花。

    漫野厮杀已歇,旗帜上飞溅斑斑热血,被良弓射杀在城墙之上的将士们仍旧瞠目欲裂深看前方。

    朔风苦嚎,先壮军志,死敛英魂。

    于大旸与白冈之边界辽河战场之上,无有金银纸钱,不闻吹鼓哀乐,只有满山野双方兵士之尸骸。

    战场渐渐下起雨来。

    顾不得这点滴的雨势,行军医师和手足完好的残卒抬着伤患来回匆匆,被自己的血和他人的血糊住眼前路的士兵只顾着把自己的袍泽带去治伤。

    卯时天色仍旧晦暗难辨,被新封为镇南将军的晏平沙看着满目疮痍,为国之孤臣,缘何竟辜负圣上深恩竟然十战败之**!

    我大旸的精锐将士在何处!

    “颠蹶之请,望拜之谒,虽得则薄矣。”晏平沙一字一句道,“而今战乱纷起,方知善伐交者不输千军之将。”

    晏家家臣晏质牵着马在他身后走着,毫无意外也是对这接连的惨败而心灰意冷。

    这是晏平沙南赴辽河以来数不清是第几场,第十几场的败仗。他忽而问晏质:“质叔你说本将军如此是否——是否担不起晏家的门楣”

    闻言晏质正想激扬高声说什么,看见晏平沙眼中的苦痛,歇了一番浩浩荡荡的话语。

    大旸平稳已有百余年,素轻武将而重文臣,兼之文恬武嬉,比之穷兵黩武的白冈自然显得孱弱如孩童。

    他比晏平沙大了二十余岁,自上一代晏老将军便在晏家为做为家臣,虽是半路辅助,却是在晏老将军横死之后一直以长辈之心操劳。

    “将军,一人之勇焉能抵抗一国一族之兵卒”

    “质叔老了,一辈子没有见过这样声势浩大的战争,将军也是没有看见过的,白冈暴虐却并非无谋,厉兵秣马数十年,而大旸自以为枕高而卧平安无忧。”

    “纵胜,白冈游牧,犹似坚壁清野之待,若败——”

    几天几夜的战事饶是老将晏质也受不住,他望着苍茫原野,星斗连天光泪莫辨。

    所谓兵之大道,胜从计出。而国之存亡,休戚于战,有百战苦耗国力之常胜将军,也有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名。

    为将者之智信仁忠勇,军中制度之制法需,天之时,地之利,人之和,却也不可。

    其上五者不解其一而得胜者,不过于幽谷中行崄侥幸,以一国生死做筹码之豪赌耳。

    晏质看向满身风霜的晏平沙,他侧脸俊逸停发感慨万千道:“将军,人皆有庸碌俊逸之别,良将从来都是百年难遇。”

    晏平沙并非帅才。

    ……

    明镜斑生疏锈绿,院中憔悴故人红。

    一个人越是不知来路归处,等待了自己千百年的宿命越将他的獠牙睁大。

    当山河动荡之时,英雄气魄不会泯灭,反而会烧成熊熊的热火。

    若是当年有人告诉沈眠星,有一日江湖人会遗忘了風锁剑卿哉,他一定会笑那个人是在说痴傻梦话。然后带着酒肉与长剑,去与卿哉拼醉一番。

    可后来连他自己也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惊才绝艳的風锁剑,却再也听不到关于他的一点踪迹。

    只是偶尔有坊间传闻,有衣衫褴褛之抱刀佩剑人,三四流的江湖人觊觎那刀上宝石企图杀人越货,却被一道剑气掀飞。

    不过也只是传闻罢了,流传得断断续续,没有传入几个人的耳朵中。

    一晃经年,山河犹笑人白头。

    卿哉记不清他抱着青昙刀走过了多少地方,从大漠孤月明,到广巷千盏灯,又或是上穷碧落下黄泉,醉里摘星作丸打飞鸟。

    无有一处可逢君。

    “江安”

    青昙刀性恶,卿哉不知当初江水是如何把这两柄刀用得行云流水不叫外人看出一点疏漏,可他拿在手中也时不时受到它的影响。

    当年洛霜满知道江水的“不告而别”之后,身怀六甲苦闷之余一封书信将她所知的一切都告知卿哉。

    在信的结尾处洛霜满表示,无论江水是生是死是遁世,还望卿哉能够体谅她的苦楚。

    如今三年之约将至,卿哉正在前往银碗的路上,途经江安忽有请函。

    “叶家。”

    卿哉想起来似乎还有这么一桩事,这些年他任由发须同心绪一起飞涨、茂盛,有些事情早就已经抛诸尘后了。

    送请函的叶家弟子还是多年前有些许交道的叶向衡,如今居然已经被叶景行他收为义子于身侧,似乎是预备将叶家铸造术倾囊相授。

    如今相约之期近在眼前,卿哉怎么肯为了一个叶家而做无谓的逗留

    叶向衡在成为叶景行的义子之后,对于叶家的些许秘辛也有所传闻,卿哉大侠与义妹叶俟清之间的恩怨也知道一些。

    因此他也不好执意邀约,可叶景行虽然把叶向衡收为义子,却一心只是希望他支撑起叶家好在他百年之后照拂叶俟清一生一世。

    此番叶景行知道卿哉路过江安,便勒令叶向衡必须请他来叶家解决仇怨!

    叶向衡也百般无奈:“卿哉大侠,当年义妹之事实在是对你不住,她自从断手之后一直悔恨,义父此番邀请也没有恶意,只是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希望您能赏光前来。”

    叶向衡说得诚恳,他心想要是有人向对待卿哉这样对待自己,自己必然将她挫骨扬灰万死难解心中恨!只是断了她一双手未免太过便宜了。

    其实叶俟清自持身份与叶向衡这些普通的叶家弟子天上地下,每每有出格之事少不得要将责任全都推到他们这些弟子身上,还在家主气头之上煽风点火。

    叶家弟子之中对叶俟清这个小姐心怀愤懑的不少,这也是当初客局叶家的孤女能够很好笼络人心的原因。

    但到底是因为叶俟清娇纵所以**梗的温善能够叫人心怀感念,还是因为叶家弟子对**梗的温柔让叶俟清心怀嫉妒,因果循环,也就不得而知了。
1...120121122123124...16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