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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零落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应无恙w

    凶兵无名,只待其主。

    江水不知这些,只是感知到了其中必然有绝世神兵,绝不下于風琐与惩尺!

    看她神色有些激动,叶景行推开落了灰尘的门,开口道:“江水,这对刀是为了你师傅所铸,你且去试试可否驾驭。”

    叶景行内心还是有些不看好江水,虽然不知为何**梗的刀为何那般杀意凛然,但那必然是最为契合**梗的刀。

    江水与她师傅之道,又是否相同?

    江水大约明了,便走进了“玉羽鸣”,叶景行为她掩上了门。

    若共同归剑似人,彻天雪刃玉羽鸣!

    门闭。

    四周气息忽然凝滞。

    这是杀气!

    江水一眼便看见的那对刀,除了那对刀其余处处落尘,唯有刀身光洁。

    神兵有灵,尘埃无落。

    **梗的刀是背叛与杀机屠戮,千里血色,不辨正邪,一一屠戮之。

    原本江水以为自己这一路,已然是收敛杀机,贪图真情,拼命地将自己的善心捧出来,足以掩饰住浸入骨子里的绝望与杀意。

    可是无用,她身上的杀意被**梗的刀逼了出来,逼得江水心中剧痛寸步难行!

    这就是当年**梗该用的绝世凶兵!

    江水身上的杀意稍逊一成,多年山谷涤荡已将她心中的温柔捡出,宛如恶如黑海之间微微托起一叶温柔的舟楫。

    无人知道江水曾经历了什么。

    多年未遇生人的刀原本有些沉寂,现在却如遇知己般兴奋嗡鸣,只是这个知己还是太过懦弱。

    仿佛有人在耳畔说,难道你忘了那些怨恨么?

    用血来祭我们,我们便为你所用。

    你的仇人还活着,你的父母抛尸荒野,天不能收,地无处藏。

    黑鸦,秃鹫,山狼,野狗。

    你连他们的尸身在哪个畜牲肚中都不知道。

    一声声一句句,让江水几乎咳血,可她知道自己一旦屈服,这对刀必然先一步以自己的性命来满足饕餮之欲。

    她终于眼中充血,一步步上前双手握住双刀。

    “你们是我的刀,该合如今我的道!”

    江水狠戾万分,刀光一黯,却转瞬间杀机更甚让江水险些招架不住。

    叶景行果然不愧是被其父看重,即便身患绝症也不愿放弃的绝佳弟子,上下千年,有此双刀谁能不知叶家盛名!

    只是今日,还得降伏她们。

    是的,她们。

    江水已然将这两把刀当做了有神志的




第四十章 桀离漫漫侵灵府走,火入魔
    赶在路上一心想着姐姐江水的鹿衔对于江水现在的处境一无所知,骑着新的小马,得儿驾地一路跑去江安。

    这次不是给正道下陷阱送套子,鹿衔把琵琶好好包裹住,穿了个小巧的鞋子将脚踝上的一对金铃铛遮住。

    也没有穿最爱的红衣,换了和当日江水给她挑的差不多的嫩黄色衣衫,再在身上系了一件狐狸毛的大氅。

    还梳的双平髻,想着可爱些讨江水的好。

    她看得明白,江水这个姐姐想一出是一出,但是对于她这样可爱的女孩子是没有半点抵挡力的。

    可是还在路上时,却忽然碰见了一个她意料不到的人。

    深秋白日延,为君颜不灭。

    她嘴一撅:“诶?你怎么在这里啊,你没跟我姐姐一起么?

    这个人,正是先前与江水越生桑分开的耿玉儿。

    他看到鹿衔也有些惊讶,还是招呼道:“小鹿衔儿,去找江水的?”

    鹿衔不知道耿玉儿怎么知道自己的目的,但是瞧着样子大约无碍,她神色有些苦恼:“对呀,我去投奔姐姐啦。”

    看看耿玉儿又道:“哇你不会——是被我姐姐赶出来了吧?”

    约莫知道了鹿衔的打算,耿玉儿不与她计较,哼一声,流露出的风情让鹿衔有些眼红。

    鹿衔也学着他那样奶声奶气哼了一声,拽起马缰绳就说:“我可要去找姐姐去了,你在这里吹风吧,等皮吹皱了我看谁还要你。”

    耿玉儿斜了她一眼,同样是在马背上,他却居高临下地摸了摸鹿衔的头。

    语重心长道:“小鹿衔儿,你也少吹些风儿,少用些乱七八糟的护颜丹,你这脸还嫩。”

    鹿衔自然没有什么护眼丹,她可美滋滋地等着自己长大了的模样,用什么护眼丹?她可天然了。

    耿玉儿又仔细端详了鹿衔的脸,掐了掐小脸蛋,满意道:“等你长大了,估计能有你娘七八分好看。”

    鹿衔没有见过她娘亲生前的模样,她有时对着模模糊糊的铜镜,也想过娘亲的模样。

    她只知道自己随着娘亲姓,至于娘亲叫什么,她却是不知道,不过现在教主的位置倒是她娘亲给的。

    据说她爹当年也是个正道少侠,被她娘亲看上,死缠烂打连恐带喝拜了堂成了亲。

    后来就死了,大概是被她爹弄死的吧?

    鹿衔这个少教主位置并不牢固,教主嫌她腰肢不够纤细,眉眼不够妖娆,琵琶声也不够动人。

    直说,她糟蹋了这把琵琶。

    那自然是糟蹋了琵琶,鹿衔娘亲美人骨制成的琵琶,她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娃,能弹出什么来?

    此时耿玉儿提起她娘亲,她虽然没有多少眷恋,还是懒懒问道她娘亲的事。

    耿玉儿却只说她娘亲容貌胜极,也和鹿衔差不了太多,都是显着年幼却天真不失风情。

    这一点,鹿衔还要多加练习。

    鹿衔听了便要调转马头,耿玉儿却将她唤停,开口道:“你若是看见了江水,就和她说——”

    却忽然哽住。

    鹿衔有些不耐烦,没好气道:“要和说什么?”

    耿玉儿迟疑许久,最终还是摇摇头,只说:“让她多加珍重,万不可轻信他人。”

    听了这一句,鹿衔心中腹诽,这不就是要江水多提防自己么?

    鹿衔念头一转,绝不与江水说,自己曾经遇到过耿玉儿,更别提这句话了。

    这次她去找江水虽然十分开心,却也有些动机不纯,不过......

    看着耿玉儿策马,鹿衔用手指绕了绕自己的发尾,最终还是决定告知江水。

    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江水与耿玉儿再见面,轻易就能说开,还平白容易生误会,干脆坦坦荡荡告诉江水。

    不然藏着掩着的,更容易生事端。

    然而此刻江水正在医舍之中,陷入了昏迷。

    多年前薛长老曾住在在叶家,就是住在医舍。

    而后留下**梗与叶景行二人后续的调养药方,便回了寸霄门。

    后来据说,是死于走火入魔。

    现在住在医舍的,就全是叶家的医师,医术虽然不及寸霄门长老,但也够用了。

    原本守孝的越生桑听闻江水受了伤,昏迷不醒,第一时间便赶去了医舍。

    瞧见昏迷的江水的脸时,越生桑惊艳一瞬。

    他并未曾想象过江姑姑长大后的模样,因此他不如叶景行一眼认出,这该是**梗的容貌。

    他只是觉得床上的女子容颜媚而不妖,清而不浅薄,看了她背后铁丝捆着的菜刀,方知这是江水。

    他还在疑惑这是江水本来面目,还是易容之时,叶景行看他思索神色当他认出了这是**梗的脸,从床畔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沉吟着,低声咳嗽了几声道:“生桑,这是你江姑姑教她的易容术。”

    原来如此,越生桑点点头。

    其实现在江水的面色已然好了许多,脸上血渍也一一被擦去。

    只是江水易容术十分高明,之前越生桑与她相伴一路都未曾发觉她是易容,此刻替她擦脸的侍女也并未找到破绽。

    倒是啊城看着江水的脸,悄悄问越生桑:“江姑娘不会出事吧?”

    之前因为黑火药收的伤刚好,现在又不知道为什么晕倒,江姑娘万一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越生桑虽因为江水面色尚可心安不少,但还是颇为担忧,不用啊城询问他也想问叶景行。

    他带了些焦急地开口问叶景行:“叶伯父,江水她可还无恙?”

    江水的状态委实不算好,叶景行方才听医师说,江水气血淤滞,文武失衡,且忧愤过度。

    加之先前受过重伤,江水体质又异于旁人,他才疏学浅如何如何



第四十一章 梦与轻尘借光阴,三年之约
    从很久之前,江水一直都在惶恐,自己的心魔会是什么。

    那日山洞,她梦见的是幼年的光景,可江水后来思索那个梦境大约只是一点念想,算不上心魔。

    而此刻,江水在混沌之中看着那个熟悉的女子,只见她一笑,天光在云外。

    她开口:“很累么,江水?”

    **梗的脸上还带着些泥渍,脚下是山谷中的野兽,被放了血堆积在她脚下。

    这就是生活在山谷之中**梗的模样。

    江水缓缓走到她的面前,惊奇发现自己现在是白日里的装扮,两双一般无二的美目凝视。

    只是江水衣着整洁云鬓琼玉,而**梗粗布衣衫一绳绾发。

    “还好,还能够忍受得住。”

    她走到**梗面前,欣赏了片刻**梗的容颜,又开口道:“换个景致好点的地方,我们好好谈谈。”

    对于江水的提议**梗并没有什么异议,她用手掩住嘴打了个哈欠,而后挥挥手随意换了一个山崖。

    又问向江水:“这里如何?我再改改?”

    这里,是**梗与叶景行最后相见的那个山崖。

    江水敛眉:“总得换一个风雅些的地方,我们好坐下来谈。”

    风雅些的?

    坐下来谈?

    **梗思索了片刻,笑着道:“好。”

    下一瞬二人置身于漫天飞花之中,**梗换上了件猩红色轻纻所制的长裙,腰间霜白色腰带,系着叮咚禁步,纤腰一握。

    此时江水与**梗宛如邻水对花,一绛一青,相似风流。

    **梗轻轻坐在石凳上,替她续了一杯水:“想说什么,江水?”

    **梗的皓腕上还有两枚玉镯,碧环相碰,是叩玉声。

    江水也坐下,端过了茶杯。

    她沉思片刻开口:“我并不记得曾经见过这里。”

    江水自然明白,眼前的**梗便是自己内心的心魔了,她低垂眉目。

    不过江水是否曾经来过这里,此时也不重要了,她看向**梗,与她的眼神交错纠缠。

    轻尘沉艳骨,绿酒久微茫。

    风流无去处,不为断肝肠。

    看着江水笑了笑,**梗又问了一开始她出现时提出的问题:“很累么,江水?”

    江水摇摇头,放下手中茶杯:“我说了,还能够忍受得住。”

    “可若是有一日忍受不住了呢?”

    **梗伸出手轻轻抚摸过江水的脸颊:“何苦要粉饰太平呢,江水?”

    粉饰太平是江水演的最好的一出戏,无论实在遍布杀机的仇人家中,还是在杀机如实质的青昙刀前。

    从弱小,长成了能够一力降十会的杀手,这一生二十三载她粉饰出了多少太平模样。

    这一路上,江水几乎都在照顾越生桑,照顾啊城,替耿玉儿解毒,点拨魏呈萧寸亦剑师徒,解围五大门派,替郭遇安圆了报仇的心愿。

    打眼一看,好一个济弱扶倾的江湖侠女啊!

    可是谁又能真正通晓江水呢?

    其实江水远不如她自己所想,那般地罪孽缠绕,朝暮相处的越生桑将她想得太过温柔,耿玉儿则心有戚戚不好定论。

    但是卿哉当日的评论,恰好就是江水。

    她内心太过柔软,太过心软,对待着有些亲近的人恨不得什么险恶都能够自己以身相替。

    有怨有悔,义无反顾。

    拼了命地求来一点真心,又惶恐自己实在配不上,于是将半条命搭上,才觉得不让别人的真心贱卖给她了。

    纵然事后必然后悔,但是下一次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真心怎么是自己所能拥有的呢?

    江水想,还不是因为自己能够装作善良模样,才将别人的真心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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