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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畏真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沁纸花青

    阿罗眼睛亮起来:“哈哈,客人问这个做什么”

    “我有一个表亲,家里托人想叫他去柜上学本事,我就先来看看。”

    “这样啊。”阿罗想了想,压低声音,“客人,怕是你那位表亲的事不成了。”

    李伯辰的心一跳:“这怎么说”

    阿罗往商号那边看一眼:“你看,门关着。他家前几个月去北边贩货,前几天才回来。听说路上遇见盗匪,伙计死了两个。东家也摔断了腿,正养着呢。唉,寡妇真不容易,一个女人风里来雨里去,估计得养上一冬,大概不会再要人了。”

    李伯辰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在无经山上自己那么一推,把叶英红摔出个好歹来。又想问那两个死去的伙计家在哪里,但一时间不好开口,便犹豫一会儿。

    哪知道阿罗很健谈,用手巾擦擦手,又道:“说起来那两个伙计,也是可惜。一个春天要成亲,一个家里刚要起房子,以前还常来我这儿……”

    他零零碎碎地说了一会儿,李伯辰便知道死去的那两位都住在璋城,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东。这时候挑帘儿又进来三个力夫,阿罗就告个罪去招呼他们了。李伯辰边从窗里看着斜对面的益盛合商号,边将桌上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又搁了十文钱,走出店去。

    璋城比无量城要暖和许多,也要大上许多。但隋国在天子六国中毕竟偏北,因而璋城的街边也仍有薄薄的残雪,亦不见绿意。

    李伯辰吃喝饱了,又穿着棉服,此时倒不觉得冷。他沿街一路先走去城南,找面食摊子打听了其中一个伙计的住处,将一块金铤隔着矮墙扔进院中,又同样打听到城东那个伙计的住处,将另一块金铤丢进去。

    这么一来,身上只剩下六钱和一块玉佩。不过他已安心了。璋城邻着细柳城,离李国也近。一路走过来听到不少人操李国口音,该是因为那边战乱,迁到隋国了。

    他名叫李伯辰,这名字在李国人当中挺常见。李国人大多供奉北辰帝君,给男孩起名喜欢用辰字。他名字中间这个“伯”是排行,璋城里重名的一定不少,还该会有些“仲辰”、“叔辰”、“季辰”之类的,因而即便自报本名,也没什么问题。

    璋城街上行人多,他打算趁着现在肚中保暖,到沿河码头脚店去碰碰运气,先做力气活赚几天钱,再考虑如何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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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福报
    李伯辰知道自己刚才那一脚一定将他的腿骨踹断了。对方还有三个人,要是厮打起来动静大了,也许要惹上麻烦。不过这回是麻烦来找他,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便想可以立即将那三人也打昏过去,离开璋城再寻个落脚地。

    他这么一想,脸色变冷,迈步往巷中走过去,随手拾起地上那截断了的木刀。

    本想那三人一定也扑过来,可其中年纪稍长那位竟一抬手拦住两个蠢蠢欲动的同伴,往前走了两步,喝道:“曹岩,你是疯了吗谁叫你动刀!”

    又向李伯辰拱手:“朋友,一场误会。我来只是来劝陶公入会的。”

    李伯辰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明事理,愣了愣,停住脚步。

    那人便喝:“扶他起来,走了!”

    转脸又对墙边老者道:“陶公,今天我们之间的事,也是因为你未得大空明而不自在,希望陶公再好好想一想。”

    说完这话另两个人已将断腿的年轻人背起。这人就又看了李伯辰一眼,扶着腰间木刀刀柄走开。

    本做好了惹一场大麻烦的准备,结果倒是有头无尾,李伯辰一时间竟觉得略有些遗憾。但也算好事,他就转了身走回到巷口,听见后面的老者喊了他几句,但他不欲再生事端,装作没听到。走出那条街之后再拐几步,汇入人流之中。

    他边走边又忍不住去想刚才那四个人。伙计阿罗说“空明会”的时候他听着就觉得耳熟,刚才又听那人说“大空明”、“不自在”,想起来了。

    南下时途经几个城镇,也曾短暂逗留一两天打短工凑盘缠。便知道近些年六国似乎又出了个叫“空明会”的教派,势力日益增大。

    天子六国主要供奉六位帝君,但也有许多人信奉幽冥中的某位元君、真君,还有的供各地山神、土地。另有些人,信奉某些太古秘灵。对这类信众,督院与官府一般不大追究,只在闹出事情之后找教首的麻烦,因而此类教派一般相当低调。

    可这空明会既不信幽冥诸灵神,也不信太古秘灵,而信“大空明”。他也略听人说了几句,似乎“大空明”不是什么灵神,而指一种精神境界,信仰大空明与信仰幽冥诸神乃至秘灵也都不冲突。

    听起来的确是个自在的教派,却不知怎么的搞出强行拉人入教这种事。

    他沿街又走一段,确定没什么带木刀的黑衣人跟着自己,便见到临街有一间铁铺子。心头一动,在门口停住往里面瞧了瞧。想倒是可以在这儿为怀中的曜侯做个刀鞘,要是钱够用,就再做个护萼,如此别人也认不出了。

    但忽听身后有人气喘吁吁道:“这位义士,请留步!”

    李伯辰在心里叹了口气,听出是之前在巷子里那个老者的声音,便转了身。

    果然是那位陶公追上来,停下便拱手道:“刚才多谢相助,我年老忘事,咱们从前可曾见过”

    李伯辰笑了笑:“素未谋面,路见不平罢了。”

    说了这话便转身欲走,可老者又上前一步拦他:“义士家住何处听你口音不像是璋城人。”

    李伯辰想这人大概是见自己有点本领,又看着落魄,想招自己做个护卫吧。但他不愿意做那种伺候人的事,便道:“老先生,萍水相逢,不必多问了。”

    他转身刚走出一步,那人又道:“义士是缺件趁手的兵器么不如进这铺子里挑一件,我来付账,权作答谢吧。”

    之前空明会的黑衣人称他陶公,听起来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且这样的年纪,又追在自己身后语气殷殷,李伯辰就只得再转了身。对方既然诚心报答,他也不客气了,便道:“老先生真要谢我,就赠我些财物



第四十四章 考教
    倒并非他对女子有什么偏见,原因其实在自己。

    他眼下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年,身体也很健壮,且在无量城中苦捱许久,常人会有的种种欲念,他都会有,且更加炽盛。

    也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夜深人静的某些时候,总有些旁的念头。眼前这女子娇美可人,他要真做了她的师傅传授刀术,每日相处,大概会叫自己心猿意马。

    但凡牵扯到儿女情长之事,就总会分心。他仍身处险境,要是因此疏忽大意,实在不值。从前虽也想找个女人安稳过完一辈子,可那得是将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干净之后才想的,而不是在别人家里做教师的时候。

    老者听他这么一说,倒又笑了:“义士误会了,这个是小女,不常在家中住,在术学做事。要教的,是犬子。”

    随后对那女子说:“纯熙,尘儿呢”

    女子忙站起,搁下手里的小木刀:“刚才给他吃了点桂花糖,跑到后面玩去了,叫我给他修修刀。阿爹,这位是”

    老者愣了愣:“还没问义士高姓大名。”

    “在下李伯辰。”李伯辰笑了笑,向女子施了一礼。女子也抿嘴一笑向他回礼,而后道:“阿爹,我去喊他来。”

    便持小刀,一手提着棉裙,碎步往后院跑去。

    李伯辰一时间在心里稍感惭愧,自嘲地笑了笑——他见了女孩就想了一堆,但人家只扫了他一眼就不看了。不过自己现在模样邋遢,这种家庭的女孩没对自己露出厌恶之情,已算是有教养了。

    老者在他身边笑:“李先生,我姓陶,名文保,忝为璋城猪行的理事。我这宅子,平常只有我和犬子,另有一杂工老仆,一厨佣,是很清净的。一会儿见了犬子,李先生可以先考教他。”

    他这样说,倒仿佛自己已经答应了。但李伯辰的确又觉得满意了些。一城的猪行理事,算是城中有头有脸的富商,大概和城中的官长也是说得上话的。既不是官身,也无忧公人叨扰,他的家里实在是藏身的好地方。

    但这样的身份,空明会的人怎么对他用强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说话间,一个小男孩忽然持刀从后院跑出来,带起一溜雪雾。看着是岁的年纪,生得粉雕玉琢一般,唇红齿白十分可爱。但脸上神情凶恶,模仿羌人骑马持刀的模样,一边舞着手里的刀,一边大叫:“哇呀呀呀,哪里来的匹夫,来本帅家中骗吃骗喝!”

    陶文保忙喝:“尘儿,不得无礼!”

    但他言语间却是关切多些,眉眼间也藏着笑意。看他这年纪该是老来得子,自然宝贝。

    又对李伯辰低声道:“李先生,你看,实在顽劣不堪。”

    李伯辰之前听这老者说话,只觉得是个性情开朗豁达的老人,如武人一般不拘小节。而他能看得出自己的掌法其实是刀法,也许从前也的确练过武。

    不过现在听他说话,倒觉得也的确符合他璋城猪行理事的身份了——这小男孩说自己“骗吃骗喝”,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想得到的,多半是刚才跑进后院那个女孩教的。

    也许这家里从前的确曾请过江湖骗子,那女孩看自己形容落拓,觉得自己也是那一类吧。陶文保不该听不出,却什么都不说,大概也想考教自己。

    只是,一个小孩子能考教出什么来

    不过既然被人看轻,他就生出争强之意,只淡淡一笑:“不碍事的。”

    这时那小男孩怒目圆睁跑过来,扬刀便劈。看他这一刀,李伯辰倒微微吃惊。他不过岁的年纪,刀法竟然已经有模有样,至少比之前巷子里那个年轻人强多了。

    但他也不躲,探出两指飞快一夹,正夹住他的刀刃。他本有神力,又吃了灵药,且对方还是个孩子,因此一时间这木刀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任那孩子怎么使劲儿都拔不出。

    李伯辰还想这小孩见状或许会耍赖,丢了刀来踢自己。没想到这孩子咬着牙再努力一番之后,竟然一松手,拍手大叫:“阿爹,这个师傅



第四十五章 术学
    这女孩倒不怕生,谈笑也大方。倒是李伯辰因之前在心里想了一遭,此时觉得有些惭愧,便只强笑道:“陶小姐。”

    说了这话,要提桶走到花丛后面去。但陶纯熙却轻快地走了几步,隔着花丛向他拱手施了一礼:“小女子给李先生赔个不是。之前舍弟说的那些话,都是我教的。”

    见她这么坦荡,李伯辰倒觉得自己扭扭捏捏实在有失男儿风度。便放下桶,正色道:“陶小姐心思缜密,是应该的。”

    陶纯熙一笑,眼神极灵动:“听阿爹说李先生今天从空明会会士的手里帮他解了围,真有胆量。阿爹请你来,除了教弟弟刀法,怕是也想要李先生保家护院。”

    其实李伯辰心里已想到了这一层,还想问空明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此时也不好开口,便道:“这也是常理。”

    陶纯熙便微微歪头看看他,仿佛略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但这时隐隐听到机鸣钟“咚咚”地响了起来,大概是从后院传来的。陶纯熙便道:“呀,要耽误午课了。李先生,回见!”

    说完便提着裙子快步跑出去。

    李伯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听那机鸣钟敲完十二次,嗅着腊梅花香,忽然觉得身和心都沉静下来了。

    这种生活他从未体验过,此时已觉得很好。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能持续多久。

    之后一个下午都没什么事,倒是又见了厨佣陈三姑。陈三姑是个富态的中年女人,很健谈,问他日常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又将府上的小姐、公子、老爷统统夸了一遍。末了又问李伯辰家住哪里,家中几口,可曾婚配。

    倒是因为她,李伯辰将自己的来历身世编了个滴水不漏,也算有所得。

    陈三姑问完欢欢喜喜地离去,说预备晚饭,李伯辰才有空自己想些事情。陈三姑问他,他也问陈三姑,便大致知道空明会是个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空明会这几年在六国、尤其隋国发展得很快。似乎因会中高层攀附了隋国今上,又在地方多有渗透,因此日渐势大了。

    陶文保是璋城猪行的理事,而猪行行首长期抱病,他便算是猪行的主持者了,一座城的人每日消耗的数万斤猪肉,全靠他周转。空明会的会士几次三番叫他入会,是因这位理事成了会友,猪行那些难以打交道的屠夫商贩们便也都没什么理由拒绝了。

    可陶公只供奉六渎帝君,对空明会并不感兴趣。似乎性格也与李伯辰类似,被那些人烦了几次,便对空明会从无所谓到了厌恶。偏如今璋城里的会首与督院、府治官长都过从甚密,他也没法儿在官面上解决这件事。

    李伯辰觉得陶文保此人虽然看起来豁达,但既然能做猪行理事,必然也很精明,大概早晚会反击的。他今天对自己青眼有加,该也是因为自己替他狠狠出了一口恶气。既然已清楚只是教派之争,想来那些人不会太出格,他就放了心。

    到半晌午的时候,陶文保来同他议定了每月薪金,按六百钱算。这价钱实在不低,四个月就抵得上寻常会手艺的商号伙计一年的收入了。而后陶文保出了门。

    李伯辰便也走出屋,对门房的哑巴老徐说出去买些日常的零碎小物件。而后沿路走出榆钱街,在相邻的另一条街上找到一家酒肆,沽了半角酒。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种事实在不地道,但他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回到陶宅之后却正赶上那男孩午睡醒了,就缠了他一下午。李伯辰原本觉得自己和大多



第四十六章 秘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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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时候,陶文保回来了。厨佣陈三姑在堂屋整治了一桌酒席,李伯辰与陶文保对饮了几杯。同这位猪行理事相处如沐春风,丝毫不觉拘束。他连连劝酒,李伯辰就多喝了些,不觉间醉意酣然,话也多些。

    陶文保问他可曾修行,李伯辰想这种事又瞒不过人,便直说了。

    陶文保就叹气:“尘儿也吵着想要修行,我倒是一直没拿出个章程来。李先生既是修行人,又怎么看呢”

    李伯辰心想我自己就是个半吊子,哪有什么高论。但东家既然问了,也只得想了想,道:“陶公家世富贵,想叫定尘练刀,该是为了武德,也为了强身健体。但要说到强身健体,修行比武艺的效果更好些。陶公从前请人看过定尘在修行一途的资质没有”

    陶文保道:“他五岁的时候,我请人看过。说资质尚可,能入门。但往后做到什么程度,全赖家势支持了。”

    李伯辰便明白这该是说陶定尘的资质其实并不算很好。修行这种事既看天资,也看财耗。除去极少数天资卓绝之辈,余下的大多要靠各种天才地宝撑起来。别的不说,只说修行人体内元气流转,生机旺盛,食量就比寻常人大。要是家里连吃饭都成问题,要修行就是痴人说梦了。

    自己进境缓慢,也有这个原因。在军中虽然能吃饱,但相对于修行人的那种“吃好”,还是有极大差距的。

    李伯辰便想了想:“陶公的家势自然不是问题,但还有一点。人一修行,体内便有灵力流传。一些邪灵怨鬼,最喜欢亲近灵力浓郁之人。要说得严重些,还可能招惹上一些危险的秘灵,这一点,也是修行的弊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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