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无畏真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沁纸花青

    李伯辰怕他又在试探自己,便只道:“嗯。”

    “这就正是了。它的愿力、部属都被这人慢慢剪除,自己却无知无觉。一旦发现被困住了,就只能向附近的高人求救了。想来它也没料到一个龙虎境的修士能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来招惹它。”

    李伯辰虽然也勉强算是个修行人,可对修行中事其实不是很了解。倒不是他没兴趣,而是在无量军中只有做到百将一级才能得到修法,且大多粗陋,只重实战。偏他这人似乎又资质极差,前后六年也只修到入门的灵悟境,学会一个破军术。

    然而即便如此,他也明白了几分。便道:“这么说,是这人的阵法相当神奇”

    李定慢慢点头:“正是。这阵法之妙、威力之大,真是闻所未闻,怕只有庙堂之中才能有与之媲美的。可偏这个人,我从未听说过。于是要好好问一问。”

    说了这些话,气氛似乎又缓和一些,但也再没话说了。

    好在这时候他们终于下了山,走到路边。赶巧儿,路上还停着叶英红商队翻了的四辆车。李伯辰往车后看一眼,瞧见一个人露出了半个脑袋。他以为是死去的伙计,但看那脑袋微微动了动,又缩下去。

    该是其




第三十四章 虎胆龙威玄冥教主
    李丘狐在前面驾车,李伯辰与李定坐在车厢内。两人相对,他握着刀横置膝上,腰杆挺得很直。

    那黑袍人则被放在车厢地板上,李伯辰本担心这人已经死了,但车行起来的时候,他倒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呻吟,看着还是有气的。

    李定便从怀中摸出一小罐朱砂,用手指蘸了,在黑袍人的脸上写咒文。又取出一柄金灿灿的铜制小刀,虚虚在黑袍人的身周切了切,似是布置某种阵法。末了,祭出一张符。手指在符上一搓,一道明亮的火线便自下而上从符纸上滚过,符纸化成灰,落在黑袍人的身上。

    他额头的伤口原本还时不时地渗血,李定做了这一切之后,伤口便不再有血渗出来,呻吟声也停止了。

    李伯辰看得暗暗称奇——大多数修行人都只擅长一脉术法,可这李定却所学甚杂。

    做了这些之后李定沉声道:“阁下该醒过来了吧。”

    黑袍人便睁开眼,先看李定,再看李伯辰,长叹一声:“失策失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公真是好手段。”

    他脸上虽然被血污糊满,语气却极镇定,听起来像是个大度沉稳之人。可李伯辰想这人之前在神识中与自己说话时候,分明一口一个老东西,是气急败坏的模样。眼下这份镇定,该是装出来的。但他倒稍觉有趣,也不点破。

    黑袍人说了这话,便双手一撑地想要坐起来。但只见身子微微一颤,上半身只起了半截便又倒下去,看着是使不上力气。这人倒没觉得尴尬,只是又笑:“李公这阵法倒是奇妙。”

    李定面无表情地看他,说道:“阁下怎么称呼”

    黑袍人躺在地上左右一拱手:“在下应慨,字决然,乃豫州前砀山玄冥教主。”

    李定叫他躺在地上不能起身,该是为了营造一种气氛,叫这应慨自觉身处不利局面,削弱他的气势。可眼下听他说话倒是大有豪气,丝毫不以为意。

    李伯辰不知道前砀山玄冥教,看李定的脸色该也不知道。倒是这人说得极郑重,听起来像是个神秘的隐世教派。

    李定便道:“玄冥教主,老夫倒是没听说过。阁下,如今你落在我手中,我也不多问。只想知道你设伏无经山君的阵法师从何处,若是——”

    没等他说完,应慨立即道:“诸天荡魔弥罗阵。”

    李定微微一愣。

    “诸天荡魔弥罗阵。”应慨又说,“也不是我向别人学来的,而是家传。李公可知道,数千年前如今的六姓还不是王族时,天下还有许多强大的世家我豫州应姓便是其中一支。我这诸天荡魔弥罗阵,就是从先祖所传的秘籍中得来的。”

    这人刚才开口时口气极大,李伯辰还以为是个难缠角色,李定得花些力气才能叫他交代一二。哪知道只问了一句便自揭老底,实在坦诚得惊人。

    李定该也微微吃惊,脸色便缓和了一些。倒没急着追问“秘籍”,反而沉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阁下是当得起这一句了。那么再问,为什么要来无经山夺魔器阁下的玄冥教,又为何人效忠”

    李伯辰愣了愣,忍不住看看手中的刀。他们在山上时一直说“夺宝”,此时才知道这宝刀该被称作“魔器”。魔器是什么意思

    应慨豪情万千地笑了笑:“我玄冥教不为任何人效忠,我便是教主。至于夺魔器么,这东西原本也被记载在我家传的秘籍里。”

    &



第三十五章 高义
    应慨立时变色:“我应决然一生行事光明磊落,岂会与魔国勾结我祖上便有数十人死于罗刹魔人之手,我恨不能杀光天下——”

    车前李丘狐哼了一声。他便道:“——魔国妖兽!”

    又歇了口气:“那妖兽,是我偶然遇见的。便想妖物既然可恶,不如拿来做阵眼,也算它积德行善了!”

    李伯辰想了想:“你在哪里遇到的妖兽”

    “当涂山。当涂山飞虎涧——我当时也在那里布阵,那畜生该是偶然间越过了当涂山,误触了我的阵,就被我降服了。妖兽体内灵力比人和四灵族都要活跃,正是做阵眼的上上之选。”

    “哦,我降服那畜生的时候,它身上还有一只铁箭!”

    “什么样的铁箭”

    应慨皱眉想了想:“胳膊粗细,箭头杆子尾羽都是铁的,乌沉沉。尾羽上刻了‘无工冯十三作’这几个字。”

    李伯辰便对李定点头:“他说的该是真的。”

    无工冯十三作这四个字的意思是,东府军无量城工部匠人冯十三所铸铁箭。李伯辰之前是前军十将,结识了不少底层军卒,那叫冯十三的匠人是本月上旬来的无量城,当时是李伯辰率队从北口镇迎他们入的城。这种微不足道的匠人的名字,寻常人不会知道的。

    而前些天妖兽攻城,的确有一个方向是往飞虎涧去的。飞虎涧中有一条窄峡也通往无量城,一个浑甲兽在那里走散,合情合理。

    李定却道:“那么李将军想怎么处置他”

    他一问再问,仿佛很尊重李伯辰的意见。李伯辰不知道这人到底藏的什么心思,但看看地上睁着眼睛的应慨,心中却犹豫起来。他是从无量城逃出来的,知道行踪的人自然越少越好。然而在战场上杀妖兽,他毫不犹豫,那晚杀百应和羽人,也称得上心狠手辣,但做那些事或为责任,或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形之下自保。

    这应慨在山上时诚然没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可如今成了俘虏,又知道他并非有意与魔国勾结,实在有些下不了手。况且已经知道自己行踪的并非车上这三位,叶英红商队里的人也知道了。难道能将他们也灭口了么

    又犹豫一会儿,知道自己优柔寡断的毛病又犯了。便在心中低叹一声,道:“要说这人有错、错在来无经山夺宝的话,我们也都有错。可他使唤的妖兽毕竟冲到路上杀死了商队的人,这罪过是实实在在的。依我看,可以将他送去附近的督院。”

    李定和应慨听了他这话,都微微一愣。

    李伯辰立即意识到自己闹了笑话。这倒好比三位黑道上的英雄人物在商议如何解决分赃不均的问题,其中一位却忽然说可以报官。

    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在军中待得久了,似乎已对体制有了些本能的依赖性。只想着天子六国督院的职责是处理修行人、妖魔、教派诸事,却一下子忘记了他们夺宝这件事儿也是很见不得人的。

    便笑笑:“我失言了。”

    李定微微一抬手:“是李将军宅心仁厚。要是平常见有人为非作歹,送去督院自无不可,但此事特殊,还该咱们自行解决。”

    他看看应慨,又想了想:“就将这人交给将军吧。我在他身上下的这咒,可叫他三天之内都使不出灵力神通来。我想李将军自会妥善处置。”

    应慨听了这话,面露喜色。李伯辰想大概这人是觉得自己更好说话吧。他不清楚李定为什么把这人交给自己处置——从见到这老者到如今,似乎从未猜到过他的心思。他便庆幸自己早早就知道不要小看这天下人,如李定这般活了许久,



第三十六章 旁观者清
    宝刀便落在李定手中的符纸上,他没料到这刀如此沉重,双手一坠,险些叫刀落在应慨的身上。忙施力托住,赞道:“李将军好神力!”

    又极小心地将刀拄在地上,从怀中摸出一块薄薄的黑布,慢慢将它缠上了。

    待他做完这一切,李伯辰才说:“李先生,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吧。”

    李定此时得了刀,就半分客气也无有了。李伯辰一开口,他便一笑:“狐儿,停车!”

    厢车正停在路口转弯处,阳光射了进来。李伯辰觉得这阳光来得应景——终于离了这暗沉沉的车厢,不必有生死之忧了。

    他尽量叫自己不慌不乱,躬身按着腰间的匕首,慢慢钻出车厢、跳下去。又听身后噗通一声响,李定将应慨也毫不客气地丢下来了。而后只向李伯辰微微一拱手,缩回到车厢里。

    他眼下的做派,简直称得上翻脸不认人。倒是李丘狐站在马旁微微一笑:“李伯辰,后会有期。”

    李伯辰向她拱了拱手,在心里道:“最好是无期。”

    车马辚辚远去,走的是直路。直到再看不清踪影,李伯辰才轻出一口气。举目四望,无经山已经离得很远了,被另几座小山挡住,可仍能瞧见远方的天空中层云还未散去。

    便听到地上的应慨说:“不用看了,已经出了那个山君的辖地了。李兄,扶我起来吧——你要什么只管说。”

    周围是雪原以及覆着白雪的群山,看不见一个人。李伯辰看了看地上的应慨,走到路边掰了根手腕粗细的树枝丢到他身边:“应教主用这个吧。”

    应慨本要皱眉,可听他喊自己“应教主”,又眉眼一宽:“哈,李兄太客气,叫我应兄就好了。”

    李伯辰倒不是客气,喊他应教主也有些挪揄的意思。因为他觉得这应慨并非寻常意义上的好人,因而不愿用“应兄”这种称呼。偏这人这时候说话又实在随和,他也不好冷着脸,又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处置他,便叹了口气:“好,应兄。我倒是的确想要你身上的一件东西——外袍给我吧。”

    他身上的衣裳已经破烂不堪,又冻着血污,被人看见容易生事。应慨的外袍也有血迹,但是黑色的倒不显眼。

    应慨撑着树枝吃力地站起来,满不在乎地将外袍解下丢给他:“你救了我的命,一件衣裳算什么。不过那个老东西的禁制的确厉害,你要是想问我什么,咱们最好找个避风的地方。他妈的,再过一会儿只怕我没被那个红毛畜生害死,先冻死了。”

    眼下这位玄冥教主看起来放松许多,可见他站起来、走路时双腿仍在微微发颤,该的确如李定所说暂无法使用灵力神通。李伯辰就想了想,说:“好,我们向前走。”

    在车上时觉得这位健谈,如今变得更健谈了。刚拄拐走出四五步便又开口:“李兄实在是高明。在车上的时候看得我心惊肉跳,可那老东西一再吃瘪,硬是拿李兄没办法。真是解气解气——李兄不必急,交给他的那秘籍上的东西,全在我脑袋里。等找到避风处,我全说给你听!”

    高明吃瘪李伯辰愣了愣,实在不知道应慨说的是什么意思。可知道身边这人眼下虽然看着百依百顺,但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最好别细问他。便只道:“哦你瞧得出来”

    应慨笑起来,从路边的树枝上抹了把积雪去搓自己脸上的血污,含含糊糊道:“那是自然了。你们



第三十七章 讲法
    他如今心里明白了刚才是怎么回事,又大致能摸清这应慨对自己是何种态度,再看他的时候便觉得能略微将他看透一点了。

    应慨听了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忙道:“李兄不要多想,我倒不是故意揣摩你的心思。何况你身后还有雄兵……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实意的。我这人最恨别人胁迫。要是来硬的,我一个字儿都不吐。可要是李兄这般真诚待人的,我倒乐于结交了。”

    身后还有雄兵。李伯辰心头又一跳,什么意思

    但他此刻心中大定,念头也就活泛。想了想,模棱两可道:“应兄也知道这个”

    应慨搓了脸,又小心翼翼去摸额上被自己砸裂处:“也不是我要故意冒犯,只是之前和那个红毛畜生在神识里斗,我不得不开了阴眼。李兄也清楚阴眼这东西一开,没有一两个时辰是散不掉的。”

    又往李伯辰身旁一指:“那红毛畜生将李兄的阴兵又炼化了一番,如今又成你的了。只是李兄……阴兵神念伤人,能否将神通暂且收了”

    李伯辰意识到应慨所说的“雄兵”,该是指自己之前借给那位山君的阴灵了。那些阴灵平时跟着他看似人畜无害,可山君用它们和应慨斗,气势却十分骇人。他之前在山上将向自己冲来的那些喝住,难道它们现在还跟着自己的么

    应慨说阴眼一开得一两个时辰才能散去……李定在山上似乎也做了法去看阴兵,那就是开阴眼吧。也就是说……刚才自己坐在车厢里,那些阴兵一直都跟在自己身边

    怪不得李定什么都没做,一直压抑心中怒气同自己“和和气气”地谈呢。

    在他看来,自己实在太狂妄张扬了吧。

    李伯辰想到这里又笑,可忍住了,倒是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对修行一途中的许多常识实在缺乏认知。否则今天在无经山上也不至于步步惊心,全凭运气才能苟全性命。在无量城中时找不到什么人去问,可眼下身边就有一个应慨。此人虽然只是龙虎境,不算是天下顶尖的人物,但看李定对他的重视程度,似乎也算是家学渊源的。

    倒不如吓吓他,从他这里学个一鳞半爪。哪怕自己往后还想要避世隐居,也总有些自保的手段。更何况山君、李定、应慨,都觉得自己是灵主……隋不休那夜放过自己,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

    李伯辰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如果直接去问他这些常识,难免叫人起疑。便想了想,淡淡一笑:“应兄之前和它们斗了那么久,也伤了许多吧。我借这些阴兵给山君,原没想到遇到你这样的对手——应兄打算怎么补偿我”

    应慨忙道:“我还记得许多秘法——”

    李伯辰又一笑:“我倒不在乎那些。这样吧,不如应兄给我这些阴兵讲讲修行之道。那些修行人都该知晓的道理,他们还不清楚,但要我讲又实在麻烦。就用这个抵冲我的损失吧。”

    他看到应慨脸上有一抹讶色一闪即逝。李伯辰想这人该是没料到自己对他的那些高深秘法不感兴趣,而提这种要求。这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清楚以自己的水平、资质,即便听了那些东西也记不住、修不了。

    应慨这人爱多想,也许还会因此觉得自己的确不想为难他。

    果然,应慨此前脸上带了些略显谦卑的笑,听了他这话愣了愣,不笑了。扶着拐走了三四步,忽然道:“之前以为李兄的仁义是手段,如今才知道是真性情。好,我就为李兄的雄兵。”

    又顿了顿:“只是……为阴灵,我实在闻所未闻,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李兄想叫它们听什么它们听得懂么
1...7891011...95
猜你喜欢